第十六章 琐事
半月后，一家胭脂铺子的柜台里，青柳熟练地拨打算盘：“这位姐姐，七百六十四文，算您七百六十文，您看可行？”
面目清秀的女子看着青柳有些好奇：“你这小丫头嘴巴真甜，什么时候学的算术？”
青柳笑笑：“上学堂的时候。”
女子点点头，心下更是好奇。
书院的学堂虽是公开的，但条件有二：一是得有一定的基础，考试成绩中上者才有资格进；二是要学的久，才能如此熟练。
学堂人人都想上，可也不是人人都能上得起，女孩子能上学的就更少了。
看着小丫头年纪不大，手下的算术倒是叫人吃惊。
女子想了想，又问道：“你学了几年？”
青柳歪着头俏皮一笑：“姐姐可是看上我的算术要请我去当掌柜的？”
女子见状也笑了起来：“嗯，叫我君姐姐，要是你不在这家店干了，我就来挖墙角。”
青柳点头应下，没当回事。
晚饭的时候，姑母差了姑父叫她回家，青柳听了心里暗暗一惊。
在她来的第二日，姑母让她住在铺子的阁楼上，平日里甚少叫她回去。
每回来的时候，除了查账收钱，就是嘱咐她多盯着姑父的表妹，或是问问姑父赵方庆有没有去过。
赵方庆的表妹叫向家美，也在这个铺子里帮忙，大她一岁，听说九月及笄时就要回去了。
青柳细细想了片刻，忙碌中有点映像，向家姐姐出去过几趟，但并未见姑父来过铺子里。
难道，向家姐姐是去见姑父了？
青柳暗下疑惑，忐忑不安地去见姑母。
庄云燕月份见大，行走坐立多有不便，见青柳回来，靠在卧榻上没有起身，声音中透着几分不悦：“回来了，坐吧”。
青柳心下惶恐，暗想要不要实话实说。
庄云燕打量她半晌也未再开口。
青柳想着，要不还是提一提吧：“姑母……”
“有事？”
青柳愣了片刻：不是姑母叫她来的吗？
看她一无所知的样子，庄云燕有些烦燥，也大有些火大：“听你姑父说，有人想要你去她铺子里做工？”
青柳微怔，笑着回道：“姑母说笑了，也就姑母纵着我，这哪能是旁人可比的！”
庄云燕点点头：“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见姑母愿意听她解释，青柳忙上前搬过矮凳，替她揉捏浮肿的腿脚。
等庄云燕神色渐缓，这才开口说道：“今日来了个买胭脂的姐姐，见我算盘打的还可以与我玩笑了几句，我都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又怎会跟她走？”
看青柳神色不像作假，庄云燕免不了还是要叮嘱几句：“知道就好，我是你姑母，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岂是旁人可比的，回去好好干活，别净想些没用的。”
青柳忙点头应下，退了出去。
今天这事本就蹊跷，店里当时只有方家姐姐，可姑父却能说给姑母听。
青柳有心告知，但一没证据，二没机会。
更何况，姑母月份见大，如果此事不真还伤了姑母，这让她如何承担得起？
次日，青柳遇到了卫检。
卫检站在铺子门口向里张望，见青柳看过来招手示意她过去。
青柳心里很烦。
难怪昨日没有好事，原来是烦人精找上门了。
“卫先生，我这会还忙着呢，不能出去，您有事就说。”
卫检看看青柳呵呵一笑：“没事不能找你吗？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青柳无奈：“您有事就说，没事我真要去忙了。”
刚往店里瞅了一眼，方家姐姐正往外看呢，这要让姑父知道了，不就等于姑母也知道了？
要是真知道，估计又会被训一顿，如果告到家里，那不是人人都知道了！
“求您了，您赶紧的，有事说，没事您就别在门口待着了！”
见青柳满脸着急，店里的女子又频频偷看，卫检心下了然：“听你哥哥说，你被你姑母带走了，他近日出不了门，让我过来看看你。”
说着，从袖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袋递给青柳：“诺，这是你家里人带给你的。”
青柳心下酸涩，哈哈笑道：“他们也真是的！麻烦卫大哥了，下次别带了，我这什么都有。”
如果不是微红的眼眶，略微沙哑的声音，卫检还真当她不会在意。
有心揉揉小丫头的发髻安慰她两句，但他不敢，主子在对面的茶楼上正看着呢！
卫检看着捏着布袋的青柳，笑着回道：“好了，赶紧回去吧！”
青柳点点头，神色难得感激：“谢谢卫大哥，那我回去了。”
看着青柳进了铺子，卫检转身上了茶楼。
清峻男子手中转着杯子，神色莫名：“呵，卫大哥？”
卫检不知主子为何不悦，忙上前告罪：“主子，那小丫头也是随她哥叫的，您可不能罚我！”
“哦，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不不不，主子见谅，我下次定会纠正。”
卫检额头冷汗直冒，心里暗叹：我的娘呀，这也太吓人了！
要不主子来这平江县只带了他，他现在恨不得拔腿就跑！
无奈，这都只是想想！
男子见卫检苦着脸候在一侧，唇角微挑：“再去看看庄青业，带付晓天去，务必看好。”
卫检听闻忙去找人，虽不知主子何意，但能请付大夫去趟庄家，庄夫人走路是不成问题了。
男子透过茶楼的窗户看向对面，铺子里的少女正面向着他。
看她对着来人笑颜如花，还将那小布袋里的杏干分给来人，心里不知为何，很不痛快！
青柳看着刘逊有些惊喜，迎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刘逊面色微红：“我来给我娘买盒润肤膏，没想到……”
青柳收到了卫检给的布袋心情甚好，看他害羞忍不住大笑：“你在门口等我，我给你拿。”
又转身对向家美说道：“向家姐姐，能帮我拿一盒十文钱的润肤膏吗？”
向家美取出一盒放在柜上等她交钱，青柳看了只得小声央求：“向家姐姐能不能帮我记在账上，等我哥哥过来补上。”
向家美看一眼刘逊点头应下：“你那小袋子里是什么？”
青柳笑呵呵地拿了出来，分给她一些：“姐姐尝尝。”
说话间，又将润肤膏拿给刘逊，将小布袋里的杏皮给了刘逊一把。
刘逊看着青柳白皙的手指落在掌心，顿时心跳如鼓。
红着脸说道：“二小姐，多少钱？”
青柳听了，忙示意他禁声：“刘家哥哥，以后叫我青柳就好了，这盒润肤膏是我送给刘婶的，你借给我的我还没还呢，等过些日子我让哥哥给你。”
刘逊笑了笑，说了句什么，青柳也没有听清楚。
再问，见他又不肯再说。
送刘逊离开，青柳开开心心吃着杏皮，却不知楼上的人已脸黑如铁。
面目清秀的女子看着青柳有些好奇：“你这小丫头嘴巴真甜，什么时候学的算术？”
青柳笑笑：“上学堂的时候。”
女子点点头，心下更是好奇。
书院的学堂虽是公开的，但条件有二：一是得有一定的基础，考试成绩中上者才有资格进；二是要学的久，才能如此熟练。
学堂人人都想上，可也不是人人都能上得起，女孩子能上学的就更少了。
看着小丫头年纪不大，手下的算术倒是叫人吃惊。
女子想了想，又问道：“你学了几年？”
青柳歪着头俏皮一笑：“姐姐可是看上我的算术要请我去当掌柜的？”
女子见状也笑了起来：“嗯，叫我君姐姐，要是你不在这家店干了，我就来挖墙角。”
青柳点头应下，没当回事。
晚饭的时候，姑母差了姑父叫她回家，青柳听了心里暗暗一惊。
在她来的第二日，姑母让她住在铺子的阁楼上，平日里甚少叫她回去。
每回来的时候，除了查账收钱，就是嘱咐她多盯着姑父的表妹，或是问问姑父赵方庆有没有去过。
赵方庆的表妹叫向家美，也在这个铺子里帮忙，大她一岁，听说九月及笄时就要回去了。
青柳细细想了片刻，忙碌中有点映像，向家姐姐出去过几趟，但并未见姑父来过铺子里。
难道，向家姐姐是去见姑父了？
青柳暗下疑惑，忐忑不安地去见姑母。
庄云燕月份见大，行走坐立多有不便，见青柳回来，靠在卧榻上没有起身，声音中透着几分不悦：“回来了，坐吧”。
青柳心下惶恐，暗想要不要实话实说。
庄云燕打量她半晌也未再开口。
青柳想着，要不还是提一提吧：“姑母……”
“有事？”
青柳愣了片刻：不是姑母叫她来的吗？
看她一无所知的样子，庄云燕有些烦燥，也大有些火大：“听你姑父说，有人想要你去她铺子里做工？”
青柳微怔，笑着回道：“姑母说笑了，也就姑母纵着我，这哪能是旁人可比的！”
庄云燕点点头：“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见姑母愿意听她解释，青柳忙上前搬过矮凳，替她揉捏浮肿的腿脚。
等庄云燕神色渐缓，这才开口说道：“今日来了个买胭脂的姐姐，见我算盘打的还可以与我玩笑了几句，我都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又怎会跟她走？”
看青柳神色不像作假，庄云燕免不了还是要叮嘱几句：“知道就好，我是你姑母，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岂是旁人可比的，回去好好干活，别净想些没用的。”
青柳忙点头应下，退了出去。
今天这事本就蹊跷，店里当时只有方家姐姐，可姑父却能说给姑母听。
青柳有心告知，但一没证据，二没机会。
更何况，姑母月份见大，如果此事不真还伤了姑母，这让她如何承担得起？
次日，青柳遇到了卫检。
卫检站在铺子门口向里张望，见青柳看过来招手示意她过去。
青柳心里很烦。
难怪昨日没有好事，原来是烦人精找上门了。
“卫先生，我这会还忙着呢，不能出去，您有事就说。”
卫检看看青柳呵呵一笑：“没事不能找你吗？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青柳无奈：“您有事就说，没事我真要去忙了。”
刚往店里瞅了一眼，方家姐姐正往外看呢，这要让姑父知道了，不就等于姑母也知道了？
要是真知道，估计又会被训一顿，如果告到家里，那不是人人都知道了！
“求您了，您赶紧的，有事说，没事您就别在门口待着了！”
见青柳满脸着急，店里的女子又频频偷看，卫检心下了然：“听你哥哥说，你被你姑母带走了，他近日出不了门，让我过来看看你。”
说着，从袖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袋递给青柳：“诺，这是你家里人带给你的。”
青柳心下酸涩，哈哈笑道：“他们也真是的！麻烦卫大哥了，下次别带了，我这什么都有。”
如果不是微红的眼眶，略微沙哑的声音，卫检还真当她不会在意。
有心揉揉小丫头的发髻安慰她两句，但他不敢，主子在对面的茶楼上正看着呢！
卫检看着捏着布袋的青柳，笑着回道：“好了，赶紧回去吧！”
青柳点点头，神色难得感激：“谢谢卫大哥，那我回去了。”
看着青柳进了铺子，卫检转身上了茶楼。
清峻男子手中转着杯子，神色莫名：“呵，卫大哥？”
卫检不知主子为何不悦，忙上前告罪：“主子，那小丫头也是随她哥叫的，您可不能罚我！”
“哦，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不不不，主子见谅，我下次定会纠正。”
卫检额头冷汗直冒，心里暗叹：我的娘呀，这也太吓人了！
要不主子来这平江县只带了他，他现在恨不得拔腿就跑！
无奈，这都只是想想！
男子见卫检苦着脸候在一侧，唇角微挑：“再去看看庄青业，带付晓天去，务必看好。”
卫检听闻忙去找人，虽不知主子何意，但能请付大夫去趟庄家，庄夫人走路是不成问题了。
男子透过茶楼的窗户看向对面，铺子里的少女正面向着他。
看她对着来人笑颜如花，还将那小布袋里的杏干分给来人，心里不知为何，很不痛快！
青柳看着刘逊有些惊喜，迎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刘逊面色微红：“我来给我娘买盒润肤膏，没想到……”
青柳收到了卫检给的布袋心情甚好，看他害羞忍不住大笑：“你在门口等我，我给你拿。”
又转身对向家美说道：“向家姐姐，能帮我拿一盒十文钱的润肤膏吗？”
向家美取出一盒放在柜上等她交钱，青柳看了只得小声央求：“向家姐姐能不能帮我记在账上，等我哥哥过来补上。”
向家美看一眼刘逊点头应下：“你那小袋子里是什么？”
青柳笑呵呵地拿了出来，分给她一些：“姐姐尝尝。”
说话间，又将润肤膏拿给刘逊，将小布袋里的杏皮给了刘逊一把。
刘逊看着青柳白皙的手指落在掌心，顿时心跳如鼓。
红着脸说道：“二小姐，多少钱？”
青柳听了，忙示意他禁声：“刘家哥哥，以后叫我青柳就好了，这盒润肤膏是我送给刘婶的，你借给我的我还没还呢，等过些日子我让哥哥给你。”
刘逊笑了笑，说了句什么，青柳也没有听清楚。
再问，见他又不肯再说。
送刘逊离开，青柳开开心心吃着杏皮，却不知楼上的人已脸黑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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