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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宠辱不惊

    见贾政处于爆炸的边缘,贾环觉得情绪也酝酿的差不多了,故意诚惶诚恐道:“茗烟打抱不平,跳出来骂金荣,然后又叫来了一群小厮暴打金荣,最后变成了学堂大混战!

    最终多人受伤,但秦钟头被打破了,金荣也被围殴的很惨!”

    “这么说,宝兄弟一直都没动手?”凤姐急切问道。

    “宝二哥……没动手!”贾环极为遗憾道。

    “既如此,为何要惩戒宝玉?!”凤姐似乎发现了大漏,一脸挑衅。

    “贾兰,我为何要惩戒宝二爷?!”贾瑞居高临下的斜蔑凤姐一眼,极为嫌弃鄙视,让凤姐心情一阵烦躁,恨得牙痒痒。

    “回先生。”贾兰一副小大人样,面对众人一丝不苟行礼后道,“因为宝二爷纵容下人殴打金荣,属于仗势欺人,却没有阻止。

    当时,宝二爷也不服,称自己没动手,也没教唆!

    但,先生举了个例子,主人养的恶狗咬伤了人,主人难道不承担责任?”

    空气瞬时凝固了。

    众人目瞪口呆,大厅内自鸣钟走动的声音清晰可见。

    殿外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原本欢快悦耳的鸣叫,此刻似乎刺耳。

    ……

    “文龙兄弟,你觉得纵容仆人行凶,主人获罪否?!”贾瑞对看热闹的薛蟠问道。

    “这还用说,主人的罪比仆人还大。”薛蟠是最有发言权,挠着大脑袋瓮声瓮气道,“如果发生此类事件,官老爷甚至根本不抓仆人,只抓主人问罪。”

    “那么,你觉得宝玉纵容小厮殴打金荣,宝玉该罚吗?!”贾瑞问道。

    “当然该罚!”

    薛蟠鼓着牛眼,一副理所当然,看向姨母王夫人和妈妈薛姨妈不善的眼光,顿时醒悟过来,嗫嚅道,“或许,太子另当别论!”

    “当年,大秦积弱,正值商鞅变法,太子嬴驷获罪,被褫夺太子位,流放。同时太子太傅受到劓刑,最终大秦得以强大。”

    贾瑞在堂中缓步踱步,又轻飘飘问道,“你们觉得,宝二爷比太子的身份还尊贵?!他就处罚不得?”

    一席话,让空气又一次凝固。

    ......

    金荣姑妈,璜大奶奶忍不住问道:“金荣被群殴,属于苦主,为何也被打?!”

    鼻青脸肿的金荣主动道:“姑妈,我虽挨打,但心服口服,做错了事,是爷们就要担当!”

    凤姐儿道:“秦钟又没有动手,反而脑袋都打破了,你为何要训斥秦钟?!”

    “训斥秦钟?!”贾瑞再次看向贾兰,“说给大家,我是如何训斥秦钟的?!”

    贾兰见母亲李纨微微点头,再次站了出来,模仿着贾瑞口气抑扬顿挫的重复了一遍。

    “你可知你父为你凑二十四两束脩有多么大不易?你可知你姐姐为了让你进入贾府学堂付出多少代价?!

    你的人生与宝玉不同。

    他衔玉而生,天生富贵,可以厌恶孔孟,可以不懂经济,可以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却不影响一生荣华富贵。

    你不同啊?!

    你必须要独立,活的像个人,一个自食其力的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担当家庭重任的人,而不是……蛆虫!

    难道你想靠卖皮燕子让宝玉养你一辈子?!”

    贾兰虽然声音稚嫩,却学的惟妙惟肖,颇有气势。

    一干女眷忍不住侧过脑袋。

    这哪是训斥秦钟?分明是在赤裸裸地骂宝玉。

    从未有人如此尖锐,把无暇美玉批得体无完肤、一文不值。

    贾赦、贾珍倒吸一口凉气。

    贾政顿时面如黑炭,怒气冲天。

    王夫人禁不住面红耳赤,藏在袖笼的手禁不住一攥,尖锐的直接刺向掌心都忘记了疼痛,

    秦可卿听得身形一晃,垂下瑧首满脸羞红,连晶莹剔透的耳垂都变得粉嘟嘟的。

    老太太嘴角一撇,面色阴沉如水,心情更是五味杂陈。

    贾瑞的各种处置都是冠冕堂皇,甚至有理有据,掷地有声,但,分明把她的美玉无瑕、宝贝孙子骂成一无是处的蛆虫,让她像吃了只苍蝇一般难受。

    下意识横了凤姐一眼。

    凤姐一直在震精中,晕晕乎乎的。

    她陡然发现,原本公审贾瑞,不死也要脱层皮,最起码挨板子是跑不了的,始料未及的是,现在似乎给贾瑞开了个专场秀,让他大放异彩。

    她像吃了粑粑一样恶心。

    ......

    西凤阁的丫头们也透过窗缝打量着贾瑞。

    “你们看,瑞哥哥站着像不像松柏?!”小惜春瞪着清新出尘的黑葡萄,好奇问道。

    “我看,他更像一颗翠竹,迎风挺立,大风能暂时压弯他的腰,风过之后又弹立起来!”

    宝钗早已被贾瑞的气度折服,否则也不会煞费苦心把香菱像出嫁般抬到贾瑞床上。

    探春道:“我觉得,如果宝玉是青石,贾瑞便如大山!如果宝玉如同一汪清泉一眼能看到底,贾瑞便如汪洋大海深不可测。”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他的眼中,总有种高在云端的淡然和笃定。”

    黛玉喘着细气,再一次如春风徐徐拂过。

    姐妹们全都跑到屏风打量着。

    “你们都不管我了?!再说,他有那么好吗?”

    独自留下趴在炕上的宝玉,内心一声痛苦的哀嚎!

    ......

    “作为贾府的族长,我也说两句。”

    沉寂的大殿响起贾珍的声音,“要我说,贾瑞在学堂做先生,是不合适的。

    他不过是童生,贪图便宜没有行止,能教出啥好学生来?!”

    贾珍端起茶盏吹拂着热气,轻呷一口,轻蔑道,“学堂没少花族里的银子,却教不出三瓜俩枣,眼下,居然将学堂圣地开成了滢窝子。

    依我看,这样的学堂耽误了贾府的后生,关了倒干净!”

    杯子一搁,鼻孔朝天。

    角度可谓刁钻歹毒。

    老太太微微颔首,向贾珍投来赞许的目光。

    “我今儿便正式辞了学堂助教,至于是关停学堂,或者换塾掌,由族里定。”

    贾瑞气郁至极,却又无言以对,幸好太爷贾代儒不在此,否则能气背过去。

    学堂未培养出人才,甚至成了污秽之源,全是学堂塾掌的责任吗?

    若他能中举,便有底气。

    问题是还没中举啊!

    总不能赌咒发誓,说秋闱乡试必然蟾宫折桂吧?!

    也太过幼稚了。

    老太太看向一脸难看的贾瑞,顿时精神一震。

    凤姐儿撇了撇嘴。

    开不开学堂,伤不了贾瑞丝毫半分,人家根本不在乎学堂那仨瓜俩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