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对与错
衙门前，空荡荡的，没人敢在衙门前逗留。
周音尘慌里慌张地朝守门那人说道:“大人，我们要找一条狗，是黄色的，它有这么大。”
说着，周音尘在一旁比划了一下。
景毓对门口的卫兵说道:“我们想要求见府尹大人。”
卫兵带着拒绝的口吻说道:“府尹大人也是你们可以随便见的吗？有什么冤屈，自己去击鼓鸣冤！”
周音尘刚想要去拿起锤头敲响大鼓，景毓将他拉住了，“周音尘，你不要去啊！”
击鼓鸣冤是会被打四十大板的，因为没有按官府规定的规矩来申报冤情。
“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只大黄狗，它没有被牵绳，你们不要把它送去狗肉店。”周音尘面色焦急地说道。
景毓神色有些悲伤，她也和小叶相处了这么久，也是有些感情的。
“滚开，不要在衙门前闹事。”
景毓见状不行，大声朝那人说道:“本殿可是王女，你是小命不想要了吗？！”
卫兵瞬间怒了，“胆敢假扮王女，按罪关进牢狱！”
卫兵没有见过王女，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王女，因为在他们认为，看见王女的面容是一种亵渎。
卫兵上前向景毓和周音尘走去，景毓急忙拉着周音尘的手朝王宫门口跑去。
景毓想拿起腰间木牌，却摸了个空，她这才反应过来，木牌不在她身上。
景毓的鎏金木牌在谢令羽手里，没人会相信她的身份。
景毓和周音尘也是有些功夫的，卫兵没有很快追上他们。
他们手牵手一起在街上奔跑着，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家狗肉店。
那家店，门口还是有几位顾客的。
周音尘一眼便看到了小叶，它被装在一个极其小的笼子里，被迫蜷缩着。
它也看到了周音尘，大声地吠叫着。
周音尘脚步停了下来，他要去救小叶，他要去救他的小弟，周音尘抬脚朝小叶走去了。
景毓眼看着后面卫兵就要追上来了，急忙用尽力气将周音尘拉到角落里躲了起来。
他们躲在许多伞的后面，看着笼子里的小叶。
“放开……”周音尘想要起身朝狗肉店走去。
景毓急忙将周音尘按倒在地，她捂住周音尘的嘴，不让他大声说话。
如果他们被卫兵发现，是会被关进牢狱的。
“老板，就要那只壮的大黄狗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小叶被拎了出来，不断地挣扎着。
“叫什么叫？！你这该死的畜生！”老板一皱眉，拿起身侧的木棒。
老板一棒子打在小叶脑袋上，血被溅到了墙上，瞬间小叶不再动弹了。
小叶的眼睛望着他们这方，它的头被敲了一个大口子，不断地流着血。
景毓眼里含着泪，她也感到捂住周音尘的那只手一阵温凉。
周音尘哭了，景毓也伤心地哭了。他们亲眼看着小叶被老板剥了皮，将它分成了好几块。
怕什么来什么，盼什么没什么。
他们希望小叶活着，可是那些卖狗肉的人也要赚钱，那些买狗肉的人也要填饱肚子。
你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血流到了周音尘和景毓脚边，周音尘实在忍不了了，他挣脱开景毓，跑向小叶的尸首。
景毓被摔倒在地，手背被石头蹭出了块伤疤。
景毓忍着疼，想要将周音尘给拉回来。
“杀狗也要注意点啊！血流到我这儿，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买伞的那人大叫了一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卫兵眼神犀利，一眼便找到了景毓和周音尘的身影。
刚刚好，有位巡查这条街的卫兵走了过来，衙门的那个卫兵说道:“抓住那两个人！”
景毓拉住周音尘往前跑着，只要到了宫门口，一切都会解释清楚了，她想。
前方人群聚集，挤都挤不过去。
景毓将他拉到一条窄窄的小巷，替他擦干眼泪，可她自己也在哭着。
“景毓，我好伤心啊……”周音尘抹着眼泪，这是他哭的最伤心的一次了。
“我知道，我能明白你的，你那么爱小叶，它也会很圆满的。”
景毓将他抱在怀里，拍着周音尘的背，带着哭腔说道。
不必为了它的离去而难过，因为周音尘爱了它一辈子的时间，它很圆满。
从第一眼的相遇到别离，生命的轮回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生命是有限的，但爱是无限的。
“他们在这里！”卫兵看到了他们。
景毓抬头便看到一大群卫兵朝他们走来，她顾不得脸上眼泪汪汪，拉着周音尘从另一边跑了。
在小巷的那方，有一匹马站立在米铺前，它正在等着坨米袋。
景毓快速地骑上了马，拉着周音尘上了马，马儿受了惊，将米铺的米给踹到在了地上，珍贵的粮食就这样浪费了。
景毓也知道，粮食得来不易，可是她现在一心只想拉着周音尘逃。
景毓骑着快马，朝宫门方向而去。
那匹马没有被景毓驯服，它不断地大叫着，马蹄不小心踢到了路人，将他们踢出了内伤。
路人口吐一口鲜血，旁人不断怒骂指责着他们。
景毓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拔出腰间的匕首，刺向骏马，鲜血溅到了她的白色衣裙上，开出一朵妖艳的彼岸花。
马儿大叫一声，惊扰了周围人群。
周音尘坐在景毓身后，景毓她朝宫门方向快速骑去。
一路上，水果摊的水果被马儿和人群踩烂一地，人群四散而开，一阵吵闹与责骂。
谢令羽和庆欢看到了骑马而来的景毓，“令羽，他们好像被卫兵追着。”
景毓和周音尘终于跑到了宫门口，他们下了马，大汗淋漓。
“放肆！竟然当街纵马疾行！”卫兵追了上来，想要将两人抓进牢狱。
景毓将集市害得一团糟，应当被行以笞刑。
景毓拿过谢令羽手里的木牌，对着那群卫兵说道:“本殿的的确确是王女，所有过错，本殿一人承担。”
那群卫兵见了木牌，都单膝跪在了地上，面色为难，这可是王女，他们也不敢对王女用刑。
“不用顾及，用刑吧。”景毓说道。
“这……殿下，得罪了。”卫兵将景毓压着，向衙门走去。
周音尘将景毓拉到自己身后，“一切起因皆是我造成，要用刑也是我。”
景毓对周音尘说道:“不，你没错，是我错了。”
周音尘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发丝凌乱，满头大汗，她的眼神如炬。
景毓按住周音尘的肩膀，说道:“待在这里，这一次，我会护住你的。”
周音尘被谢令羽拦着，他眼睁睁看着景毓被带走了。
庆欢拦着周音尘，“周音尘，你别去，不然你也会受伤的！”
谢令羽和庆欢都将周音尘拉住，他们不希望他们的朋友再受伤了。
景毓跪在地上，门后一群人在喧闹着。
景毓是王女，她只需要受五遍笞刑。
木板打在景毓背上，景毓忍住了，又一板子打在背上，景毓再也受不了了，用手撑着地面。
五遍终于打完了，景毓的背上血迹隐隐作现。
她走在街上，一路上，百姓对她议论纷纷。
景毓走到了宫门口，周音尘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说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景毓挣脱开周音尘的怀抱，忍着疼痛，面不改色地说道:“没什么，犯错了就应该受责罚。”
她和周音尘还只是互相喜欢，这样亲密地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景毓顺势坐到了地上，她实在太累太痛了。
庆欢拿出手帕，为景毓擦拭着汗水，“景毓姐姐，你还能走吗？”
“放心吧，我还是有些力气的。”景毓喘着大气说道。
“我和庆欢的户籍，怕是要麻烦你了。”谢令羽说道。
景毓朝他点了点头，随即闭上双眼，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周音尘坐在她身旁，“对不起。”
少年带着失落的眼神望向景毓，“小叶死了，我会慢慢接受的。”
景毓闻言，睁开了眼睛，她看向周音尘，神色复杂，“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分别了，你也会慢慢接受的吗？”
周音尘看着景毓，牵起她的手说道:“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游历世间的。”
周音尘想，他不会和景毓分开的，他会和景毓在一辈子的。
景毓心底暗自难过，她知道，王女怎么会和一个道士在一起呢。
谢令羽开口说道:“庆欢，我们手里也有些钱，不如以后就在长乐府买一个小院子，以后，我们四人还可以在一起聚聚。”
庆欢点点头，她对周音尘说道:“周音尘，你别太伤心了，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的。”
朋友是会陪着对方度过难关的。
谢令羽和庆欢以为王上会同意景毓和周音尘在一起的，他们也没在说什么。
“国师大人来了。”庆欢起身，看向那个一袭黑衣的男人，他头戴金冠，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赤华，你学到的规矩的都忘了吗？”顾轻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怒气。
景毓跪在地上，垂着头说道:“师父，我知错了。”
顾轻舟无奈地开口说道:“事情的经过我也知晓了，周公子，别太伤心了。”
“我明白的。”周音尘落寞地说道。
“走吧，我听说你们有事求见王上。”顾轻舟带着四人向着青山殿走去。
宫道很长，他们说了好多。
“国师大人，我们不想让百姓受苦，如果要打仗，会殃及更多的人的。”庆欢小声地说道。
顾轻舟没有任何反应，挺直腰背走在前面。
“师父，皇帝想要杀我们。”景毓跟在顾轻舟背后，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顾轻舟停下了脚步，看向四人，“我知道你们想要杀皇帝。”
谢令羽惊讶地张了张唇，他以为，国师大人会说如何帮他们的话。
“我也曾经也像你们一样，有着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地愿望，可是，我却不能去实现。”
庆欢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您明明有很大的地位。”
“古往今来，战争数不胜数，乱世里，能活着，就不错了。”
顾轻舟看向谢令羽说道:“我听说了，你已经是平民了，如果可以，你愿意成为沛国人吗？”
顾轻舟想，谢令羽和庆欢是赤华的好友，他们在沛国，至少是安全的。
谢令羽朝顾轻舟行了一礼，说道:“我和庆欢，只为求一个平安。”
“那好，户籍的事，我会让人去安排的。”顾轻舟浅浅一笑，“走吧。”
“国师大人，景毓还可以和我们一起游历世间吗？”周音尘问道。
“周公子，你也知道即将要打仗的事情吧，游历世间的事就先放一放吧。”顾轻舟一边走，一边说道。
周音尘有些失落，景毓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的，战争结束，我们一起游历世间。”景毓轻声说道。
顾轻舟在前面，听到这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战争会带来很多灾难，不过你们放心，京城的军队是不会打到沛国的。”
战争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絮昭要推翻雍朝，那么势必是会打到京城的，各个封国的军队，没有比得上沛国的。
就算那些封国要勤王，在战争里，沛国得到的益也是大于弊的。
四人谁也没有开口，默默地跟在顾轻舟身后。
为天下百姓着想，这是所有志士心里的愿望，可惜，战争不会让他们的愿望实现。
那些死去的将士，他们也有家人，他们也想活，但活着的前提是，有一个安全强大的国家来庇佑他们。
有人爱国，所以他们进军营，上战场；有人爱苍生，所以他们进官场，为百姓谋利。
战争无情，志士有情。
战场上，幡旗破烂随风飘扬，穿戴铠甲的士兵拼命厮杀，血流成河。
阴谋家站在战士们的尸体上指点江山；百姓们抱着家人的遗体哭诉着上天的不公；士大夫坐在朝堂上为天下考虑。
景毓朝顾轻舟问道:“师父，我遗憾我自己没有能力拯救天下黎民百姓。”
“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遗憾，你不必多想。”
顾轻舟慢条斯理地说道，“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周音尘慌里慌张地朝守门那人说道:“大人，我们要找一条狗，是黄色的，它有这么大。”
说着，周音尘在一旁比划了一下。
景毓对门口的卫兵说道:“我们想要求见府尹大人。”
卫兵带着拒绝的口吻说道:“府尹大人也是你们可以随便见的吗？有什么冤屈，自己去击鼓鸣冤！”
周音尘刚想要去拿起锤头敲响大鼓，景毓将他拉住了，“周音尘，你不要去啊！”
击鼓鸣冤是会被打四十大板的，因为没有按官府规定的规矩来申报冤情。
“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只大黄狗，它没有被牵绳，你们不要把它送去狗肉店。”周音尘面色焦急地说道。
景毓神色有些悲伤，她也和小叶相处了这么久，也是有些感情的。
“滚开，不要在衙门前闹事。”
景毓见状不行，大声朝那人说道:“本殿可是王女，你是小命不想要了吗？！”
卫兵瞬间怒了，“胆敢假扮王女，按罪关进牢狱！”
卫兵没有见过王女，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王女，因为在他们认为，看见王女的面容是一种亵渎。
卫兵上前向景毓和周音尘走去，景毓急忙拉着周音尘的手朝王宫门口跑去。
景毓想拿起腰间木牌，却摸了个空，她这才反应过来，木牌不在她身上。
景毓的鎏金木牌在谢令羽手里，没人会相信她的身份。
景毓和周音尘也是有些功夫的，卫兵没有很快追上他们。
他们手牵手一起在街上奔跑着，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家狗肉店。
那家店，门口还是有几位顾客的。
周音尘一眼便看到了小叶，它被装在一个极其小的笼子里，被迫蜷缩着。
它也看到了周音尘，大声地吠叫着。
周音尘脚步停了下来，他要去救小叶，他要去救他的小弟，周音尘抬脚朝小叶走去了。
景毓眼看着后面卫兵就要追上来了，急忙用尽力气将周音尘拉到角落里躲了起来。
他们躲在许多伞的后面，看着笼子里的小叶。
“放开……”周音尘想要起身朝狗肉店走去。
景毓急忙将周音尘按倒在地，她捂住周音尘的嘴，不让他大声说话。
如果他们被卫兵发现，是会被关进牢狱的。
“老板，就要那只壮的大黄狗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小叶被拎了出来，不断地挣扎着。
“叫什么叫？！你这该死的畜生！”老板一皱眉，拿起身侧的木棒。
老板一棒子打在小叶脑袋上，血被溅到了墙上，瞬间小叶不再动弹了。
小叶的眼睛望着他们这方，它的头被敲了一个大口子，不断地流着血。
景毓眼里含着泪，她也感到捂住周音尘的那只手一阵温凉。
周音尘哭了，景毓也伤心地哭了。他们亲眼看着小叶被老板剥了皮，将它分成了好几块。
怕什么来什么，盼什么没什么。
他们希望小叶活着，可是那些卖狗肉的人也要赚钱，那些买狗肉的人也要填饱肚子。
你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血流到了周音尘和景毓脚边，周音尘实在忍不了了，他挣脱开景毓，跑向小叶的尸首。
景毓被摔倒在地，手背被石头蹭出了块伤疤。
景毓忍着疼，想要将周音尘给拉回来。
“杀狗也要注意点啊！血流到我这儿，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买伞的那人大叫了一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卫兵眼神犀利，一眼便找到了景毓和周音尘的身影。
刚刚好，有位巡查这条街的卫兵走了过来，衙门的那个卫兵说道:“抓住那两个人！”
景毓拉住周音尘往前跑着，只要到了宫门口，一切都会解释清楚了，她想。
前方人群聚集，挤都挤不过去。
景毓将他拉到一条窄窄的小巷，替他擦干眼泪，可她自己也在哭着。
“景毓，我好伤心啊……”周音尘抹着眼泪，这是他哭的最伤心的一次了。
“我知道，我能明白你的，你那么爱小叶，它也会很圆满的。”
景毓将他抱在怀里，拍着周音尘的背，带着哭腔说道。
不必为了它的离去而难过，因为周音尘爱了它一辈子的时间，它很圆满。
从第一眼的相遇到别离，生命的轮回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生命是有限的，但爱是无限的。
“他们在这里！”卫兵看到了他们。
景毓抬头便看到一大群卫兵朝他们走来，她顾不得脸上眼泪汪汪，拉着周音尘从另一边跑了。
在小巷的那方，有一匹马站立在米铺前，它正在等着坨米袋。
景毓快速地骑上了马，拉着周音尘上了马，马儿受了惊，将米铺的米给踹到在了地上，珍贵的粮食就这样浪费了。
景毓也知道，粮食得来不易，可是她现在一心只想拉着周音尘逃。
景毓骑着快马，朝宫门方向而去。
那匹马没有被景毓驯服，它不断地大叫着，马蹄不小心踢到了路人，将他们踢出了内伤。
路人口吐一口鲜血，旁人不断怒骂指责着他们。
景毓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拔出腰间的匕首，刺向骏马，鲜血溅到了她的白色衣裙上，开出一朵妖艳的彼岸花。
马儿大叫一声，惊扰了周围人群。
周音尘坐在景毓身后，景毓她朝宫门方向快速骑去。
一路上，水果摊的水果被马儿和人群踩烂一地，人群四散而开，一阵吵闹与责骂。
谢令羽和庆欢看到了骑马而来的景毓，“令羽，他们好像被卫兵追着。”
景毓和周音尘终于跑到了宫门口，他们下了马，大汗淋漓。
“放肆！竟然当街纵马疾行！”卫兵追了上来，想要将两人抓进牢狱。
景毓将集市害得一团糟，应当被行以笞刑。
景毓拿过谢令羽手里的木牌，对着那群卫兵说道:“本殿的的确确是王女，所有过错，本殿一人承担。”
那群卫兵见了木牌，都单膝跪在了地上，面色为难，这可是王女，他们也不敢对王女用刑。
“不用顾及，用刑吧。”景毓说道。
“这……殿下，得罪了。”卫兵将景毓压着，向衙门走去。
周音尘将景毓拉到自己身后，“一切起因皆是我造成，要用刑也是我。”
景毓对周音尘说道:“不，你没错，是我错了。”
周音尘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发丝凌乱，满头大汗，她的眼神如炬。
景毓按住周音尘的肩膀，说道:“待在这里，这一次，我会护住你的。”
周音尘被谢令羽拦着，他眼睁睁看着景毓被带走了。
庆欢拦着周音尘，“周音尘，你别去，不然你也会受伤的！”
谢令羽和庆欢都将周音尘拉住，他们不希望他们的朋友再受伤了。
景毓跪在地上，门后一群人在喧闹着。
景毓是王女，她只需要受五遍笞刑。
木板打在景毓背上，景毓忍住了，又一板子打在背上，景毓再也受不了了，用手撑着地面。
五遍终于打完了，景毓的背上血迹隐隐作现。
她走在街上，一路上，百姓对她议论纷纷。
景毓走到了宫门口，周音尘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说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景毓挣脱开周音尘的怀抱，忍着疼痛，面不改色地说道:“没什么，犯错了就应该受责罚。”
她和周音尘还只是互相喜欢，这样亲密地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景毓顺势坐到了地上，她实在太累太痛了。
庆欢拿出手帕，为景毓擦拭着汗水，“景毓姐姐，你还能走吗？”
“放心吧，我还是有些力气的。”景毓喘着大气说道。
“我和庆欢的户籍，怕是要麻烦你了。”谢令羽说道。
景毓朝他点了点头，随即闭上双眼，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周音尘坐在她身旁，“对不起。”
少年带着失落的眼神望向景毓，“小叶死了，我会慢慢接受的。”
景毓闻言，睁开了眼睛，她看向周音尘，神色复杂，“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分别了，你也会慢慢接受的吗？”
周音尘看着景毓，牵起她的手说道:“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游历世间的。”
周音尘想，他不会和景毓分开的，他会和景毓在一辈子的。
景毓心底暗自难过，她知道，王女怎么会和一个道士在一起呢。
谢令羽开口说道:“庆欢，我们手里也有些钱，不如以后就在长乐府买一个小院子，以后，我们四人还可以在一起聚聚。”
庆欢点点头，她对周音尘说道:“周音尘，你别太伤心了，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的。”
朋友是会陪着对方度过难关的。
谢令羽和庆欢以为王上会同意景毓和周音尘在一起的，他们也没在说什么。
“国师大人来了。”庆欢起身，看向那个一袭黑衣的男人，他头戴金冠，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赤华，你学到的规矩的都忘了吗？”顾轻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怒气。
景毓跪在地上，垂着头说道:“师父，我知错了。”
顾轻舟无奈地开口说道:“事情的经过我也知晓了，周公子，别太伤心了。”
“我明白的。”周音尘落寞地说道。
“走吧，我听说你们有事求见王上。”顾轻舟带着四人向着青山殿走去。
宫道很长，他们说了好多。
“国师大人，我们不想让百姓受苦，如果要打仗，会殃及更多的人的。”庆欢小声地说道。
顾轻舟没有任何反应，挺直腰背走在前面。
“师父，皇帝想要杀我们。”景毓跟在顾轻舟背后，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顾轻舟停下了脚步，看向四人，“我知道你们想要杀皇帝。”
谢令羽惊讶地张了张唇，他以为，国师大人会说如何帮他们的话。
“我也曾经也像你们一样，有着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地愿望，可是，我却不能去实现。”
庆欢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您明明有很大的地位。”
“古往今来，战争数不胜数，乱世里，能活着，就不错了。”
顾轻舟看向谢令羽说道:“我听说了，你已经是平民了，如果可以，你愿意成为沛国人吗？”
顾轻舟想，谢令羽和庆欢是赤华的好友，他们在沛国，至少是安全的。
谢令羽朝顾轻舟行了一礼，说道:“我和庆欢，只为求一个平安。”
“那好，户籍的事，我会让人去安排的。”顾轻舟浅浅一笑，“走吧。”
“国师大人，景毓还可以和我们一起游历世间吗？”周音尘问道。
“周公子，你也知道即将要打仗的事情吧，游历世间的事就先放一放吧。”顾轻舟一边走，一边说道。
周音尘有些失落，景毓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的，战争结束，我们一起游历世间。”景毓轻声说道。
顾轻舟在前面，听到这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战争会带来很多灾难，不过你们放心，京城的军队是不会打到沛国的。”
战争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絮昭要推翻雍朝，那么势必是会打到京城的，各个封国的军队，没有比得上沛国的。
就算那些封国要勤王，在战争里，沛国得到的益也是大于弊的。
四人谁也没有开口，默默地跟在顾轻舟身后。
为天下百姓着想，这是所有志士心里的愿望，可惜，战争不会让他们的愿望实现。
那些死去的将士，他们也有家人，他们也想活，但活着的前提是，有一个安全强大的国家来庇佑他们。
有人爱国，所以他们进军营，上战场；有人爱苍生，所以他们进官场，为百姓谋利。
战争无情，志士有情。
战场上，幡旗破烂随风飘扬，穿戴铠甲的士兵拼命厮杀，血流成河。
阴谋家站在战士们的尸体上指点江山；百姓们抱着家人的遗体哭诉着上天的不公；士大夫坐在朝堂上为天下考虑。
景毓朝顾轻舟问道:“师父，我遗憾我自己没有能力拯救天下黎民百姓。”
“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遗憾，你不必多想。”
顾轻舟慢条斯理地说道，“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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