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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先知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臆想出这种画面?还有脑海中那句“换做是我,就不去理会”又是什么意思?

    正当他还在懵懂之余,脑内再次涌现出一幕幕场景,画面中的裴严庆在楼下搜寻无果后走上楼梯,发现了倒在楼上的人影,之后他本人也跟了上去,在灯光的照耀下,裴严庆神色慌张的确认了二楼人影的身份。

    !!!

    又来了,为什么,我到底是怎么看到这些的?!

    吴琦背过身去,他眉宇上挑,瞪大双眼;慌忙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脚,仔细检查身体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怀疑自己染上了臆症,脑海中那些画面仿佛亲身经历一般,楼梯两侧的银杏木雕花、挂着字画的墙板、正对楼梯的窗口处破开的大洞、从破口延伸出的血迹以及裴严庆发现地上那人影的神情……种种细节都透露着一种真实感,让他分不清脑海中的画面是现实还是臆想。

    也罢,虽然这臆想出来的画面相当真实,但至少我的判断力没有受到干扰,还能分的清现实和虚幻的区别。

    他很快恢复了平静,转过身子准备用目光扫视一圈客寮后便离开这里前往后殿,他的眼光不经意间扫过客寮的楼梯,可这一眼却让他呆愣在了原地。

    那楼梯两侧的雕花与脑海中的画面完美对上,他咽下一口口水,微微侧头用余光瞄了眼裴严庆。

    对方正在擦拭着地上的灰尘,他靠在罩栏旁仔细检查着地上是否有他人近期活动的痕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见此吴琦轻呼一口气,裴严庆并没有发现他的反常,他也借此机会打量了一番客寮的布局。

    这所客寮并不大,吴琦仅用余光扫过便将整个客寮一楼一览无遗,灰石印花地砖上除了他们的脚印外并无其他痕迹,一楼被一道纱窗门板和落地罩栏分成三部分,分别是正厅、书房以及阁楼的阶梯。

    正厅处只有一张木桌和两把太师椅,木桌后方的墙上挂着一副写着“为十方善信”的字画,正厅右侧的雕花罩上靠着一扇收起的屏风,内侧的书房散落着一地的木屑,书橱躺在地上被摔得粉碎,蜡烛灯架也被撞倒在地上碎成两截,书桌的桌脚断了一条,一边栽倒在地,书房的椅子失去踪迹,不在客寮之中。

    掉在地上的书籍大多都是本土道教的经文,本来吴琦还想着要不要离开前捡一本看看写着什么,但他望着那些泛黄的书页,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么多年过去了,先不说墨水会不会在时间的冲刷下淡化,怕是在他捡起时,书籍就会碎在他的手中。

    他将目光转了回来,正厅左侧除了楼梯外再无一物,木制的楼梯上落着一层厚实的灰,可以看出相当长的时间里没人来过这儿。

    他抬起头来注视楼梯两侧的雕花,上面每隔一块板子便雕刻着一颗银杏树,每一阶梯段中都有一个圆圈包裹着四个小扇形的图案,眼前的画面与他脑海中呈现的画面完全一致,让他怀疑起那些癔症的产物是否是真实的。

    我要不要告诉他呢……

    吴琦再次侧过头去,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裴严庆,他不知道是选择相信那古怪的声音,还是将这个线索告知裴严庆,一时之间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侧过头来的吴琦立即将头摆了回来,死死捏住自己的大腿强行将表情抑制下去。

    我在想什么呢,只是凑巧罢了。

    吴琦拍了拍面颊,他的心里越来越没底,自从他记起早上那迷境中发生的事情,他便接二连三的出现癔症,尤其是刚离开主庙不久后,他至今都不敢相信那迷境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

    他怀疑是外面那灰雾有问题,或许是那灰雾中有什么成分给他带来了痛楚感,结合癔症产生的幻境才使得他会有那般感觉。

    我是不是感染了某种病毒?!我在穿越前从未有过这种状态,会不会是我在那牢里呆了太久,从而使大脑发生了某种变化?

    他再次看向楼梯,既然他无法得知癔症产生的原因,不如上楼看看,是不是真有人躺在客寮的二楼。

    “裴大哥,看起来这一层已经很久都没人来过了,不如我们上二楼看看吧。”吴琦转过身子向裴严庆招呼道,隔罩下蹲着寻找线索的裴严庆听闻此话站起身子,从正厅中捡起提灯向吴琦走来。

    他除了发现这间客寮在很久之前发生过争斗外再无其他线索,就连地上的脚印都是他们进入时踩出来的。

    他抿了抿嘴唇,目光抬头看向楼梯,向吴琦询问:“怎么样,你这边有什么收获吗?”

    吴琦摇了摇头,摊开双手示意并无发现。

    言多必失,既然我无法确认那记忆的真实性,那就让裴严庆先上去,看看上面是不是真有个人以及他露出的是什么表情就知道了。

    裴严庆见吴琦那副动作,没再说些什么。他踏上楼梯走向二楼,吴琦则在后方跟了上去,他仔细观察着裴严庆的一举一动,内心希望那些臆想中的画面不要发生。

    希望那些场面真是我的臆想吧……

    他想起在庙外的雾中,回忆自己是如何脱离迷境时发生的事,那是一种比死亡更令他恐惧的感觉,哪怕现在回想起来,吴琦都会感到脊背发凉。

    若那臆想中的画面是真实的,说明他已经被某种不可言说的大恐怖盯上了,他丝毫不怀疑但凡他试图挖掘对方的身份,哪怕隔着亿万里对方都能轻松杀掉他。

    想这么多也没用,上去看两眼就知道了。

    吴琦慢慢跟上,他爬到了第二段阶梯,眼中已经能看见二楼了,可当他看清一切,顿时身体一震左手死死抓住栏杆,眼中持续着强烈的惊愕,他的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楞在楼道呆呆看着前方。

    左边的墙板上挂着一副莲花字画,他正前方的墙上破了一个巨大的洞,足有两扇门的大小,被撞毁的墙散落在屋内,一滩血迹从破洞延伸至倒下的人身上。

    裴严庆靠在窗边微微张嘴,眼珠子直睁睁的盯着地上的人影,当他靠近对方,撑起对方的身体时,那人影的脑袋像球一般滚落下来,裴严庆捡起头颅,当他看清对方的脸时瞳孔如针尖般紧缩,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张脸庞,颤抖的发出声响:“是……是谁做的……是谁?!”

    他的声音逐渐激动起来,嗓音逐渐变大,脸色也变得通红,他红着眼看着手中的头颅,久久不能释怀。

    这名死者是他在绣春司认识最久的朋友刘拂,早在他刚被家族安排进绣春司时便对他照顾有加,对方仅比他年长一岁,是从御林军中落选调配而来的,这些年两人在任务中建立起深刻的友谊。

    一切都对上了……吴琦看着面前的一切,再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