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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同僚

    那些都是……真的……

    他一下子明白了那些场面的真实性,脑海中那些画面根本就不是什么癔症,他再次回忆起那些片段,视角、环境、裴严庆的神情,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那些画面都是未来的缩影,他在那迷境经历的一切或许都是真实的。

    我真的……被盯上了!

    吴琦意识到那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并非他的错觉,他又想起脑内那时不时传来的声音,或许那东西现在就藏在他的体内,密谋着什么。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他回忆起这两天发生的事,先是遇上山体坍塌稀里糊涂的穿越,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监牢,然后语言不通用了一份通译术卷轴,之后在监牢里度过一夜,早晨前往事故现场第一次进入幻境……

    通译术卷轴!猛然间他记起夏钰薇对他使用卷轴时的发生的事,那时脑内出现的那片广瀚的星海,简直与迷境中出现的星海如出一辙!

    劣质品……持续时间只有几个时辰……她说之前从未出现过我这般情况,那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的情况比较特殊,没想到是那卷轴本身就有问题!

    仅过一瞬,吴琦便冷静了下来,关于那副卷轴的事情只是他的猜测,具体原因还要等找到赢天春离开此处回到京城才能确认。

    他本以为是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导致了异常,可根据他的判断并非如此,他将此事牢记心中,等到京城,他一定要去钦天监再要几份通译术卷轴,看看到底是不是卷轴的问题,若他猜测是对的,定要找那帮术士讨个说法。

    他走上楼梯,捡起窗边的提灯将蜡烛拿了出来。二楼的光照不足,提灯放在那个位置大部分角落无法看清,吴琦走到桌旁,他还在楼梯时就注意到了桌上的烛台,上面还有一把完整的蜡烛,吴琦试着点燃烛台上的蜡烛,刹那间火光从烛台升起,照亮了整个二层。

    没有受潮,还能用。呼——

    他吹灭烛台的蜡烛,将手中那小半截蜡烛与烛台的那把进行替换,虽然光芒弱了一些,但并不碍事。

    吴琦身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他回过头去,发现是那具尸体的脑袋掉了下来,他赶忙将那把蜡烛装回提灯上,左手拿着提灯转过身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顺手抓起烛台走到尸体旁蹲下,裴严庆提着那颗头颅,在光照下认出此人的身份。

    死者名为刘拂,是他在绣春司认识最久的朋友,他的眼睛红红的,仍未回过神来。

    裴严庆回想起两人第一次共事时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刘前辈,你在进入绣春司前都经历了什么啊?他都已经死了,你还特意把他尸体剖开来,不觉得恶心吗?

    十三岁的裴严庆捏紧鼻子向他的同僚发问,他实在受不了眼前这血腥的一幕,他嘴角撑向一边,眉毛上下皱起。一只眼睛紧紧闭上,另一只眼睛只留下一丝缝隙,半边脸扭在一起嫌弃的望着对方。

    “我这不是怕他死的不够彻底吗,算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把他脑袋也削了。”

    刘拂尴尬的挠了挠头,朝着裴严庆露出傻楞的笑容将刀收了回去,但即便如此他也仍旧对尸体的脑袋重重踩上一脚才肯罢休。

    “……罢了,看你这样子也没打算停手,你还是继续吧。真不知道你想的什么。”

    裴严庆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眼不见心不烦。他的身旁横躺着一地的尸体,他难过的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庭院,除了他们二人外,整个院内再无活口。

    事情的起因是晾州武魏郡刺守东薄私通北境胡狄,意图秘密劫持大铭边城的补给,待到下一次北荒战时隔绝边防军的粮草供应。

    从探子口中得到消息的绣春司立即派出校尉进行监视,他们二人便是被派来监视东薄的。

    两人秘密潜入城中,换上邻郡百姓的衣服,在城内搜集情报,他们趁着夜色抓住一名武魏郡刺守府的暗子,并用特殊手段审讯出确有此事,不仅如此他还供出东薄猜到了事情极有可能暴露,准备在明夜午时携带大批族人出逃。

    得知消息的二人发觉时间紧迫,或许已经等不到支援了,立即逼问东家人的出逃线路,准备在明日进行封锁拦截,在得到答复后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刘拂将刺守府的暗子打至不醒人事,丢到了城中酒肆旁给他灌了两坛酒。

    第二日两人按照那名暗子给出的线路,查看是否有刺守府的人来过,果不其然,一大早他们的家丁就开始搬运一些大型箱子,准备用货船通过晾州关口的传送阵前往处于翼州的东薄老家陂弥山躲一段时间。

    两人暗地里给船夫交了十两银子扮成伙计,混入刺守府的货船悄悄对八艘货船的船底做了手脚,他们将船只龙骨拆散,一旦货船运行起来,过不了多久便会断裂,届时上船的这批人将被困在水上无法逃离。

    “好样的,今晚我们两就大闹一场,看谁能阻挡我们。”刘拂竖起拇指划过下巴,他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仿佛已经等不及要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了。

    “前辈你还是小心点吧,这次的任务就我们俩,若是出了事可没人能救——”裴严庆话还没说完,便被刘拂打断了。

    “怕什么,更凶险的情况小爷我又不是没经历过,区区一个刺守府,只要没有三境之上的存在,又有谁能杀我?今晚你就在一边看前辈我独自一人杀穿他们!”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前辈的英姿了。”你就吹吧,照你这性格早晚死的不明不白。裴严庆口是心非的说道,这位刚认识半个月的前辈性格洒脱,他权当这些都是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

    夜晚戎时六刻,两人换上一身夜行服蹲在房顶上,见刺守府的下人大部分进了屋内,他们便开始了行动。

    刘拂发现院子里一名落单的下人,在对方没有防备时用小刀划开他的脖子,受到袭击的下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血液便从伤口喷涌而出,洒在墙上被夜色覆盖。

    他慢慢将此人放倒下来,让他靠在墙边营造出一种坐下歇息的模样,朝着屋内靠近。

    “你在做什么?我们的目标只有东家人,为什么要杀他?”裴严庆拉住刘拂的手,小声地向对方质问道,他无法忍受这种击杀无辜者的行为,哪怕这人是目标的家奴。

    “松手。”刘拂语气冰冷的回复道,他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裴严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在嘲笑裴严庆的天真。

    沉默片刻,裴严庆松开了抓住刘拂的手,没再说些什么。

    “这就对了,这次的任务全程交给我来负责,你就在一边看着吧。”刘拂走进院内其中一所房间,屋内顿时漆黑一片,里面就连一丝动静都没发出,事情就结束了。

    刘拂走了出来,屋内只剩一片死寂,裴严庆一脸呆滞的看着对方,可刘拂只是擦了擦手,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你来望风,我要准备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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