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鬼故事专家
时过正午，气温逐渐变得难以忍受。车厢内又闷又潮，即使把窗户打开也无济于事，闷热的风夹杂着劣质皮革的气味吹在脸上，简直让人窒息。
没有空调的日子真是不好过。伍言大汗淋漓，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刘小夕正趴在对面一排椅子上午睡，手里还抱着刚吃完的空罐头盒。他想了想，寻思把这家伙一个人丢在这儿应该没什么事，于是拎起背包悄悄离开。
伍言来到隔壁车厢，挑了一个稍微凉快点的位置，把上衣脱掉躺了下来。
“呼……”
这一躺下来，他才发觉自己浑身疼得厉害，最疼的是脖子，好像被人从后面敲了一棍，稍微动一下都很困难。双手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时候如果突然冒出来一只僵尸扑到他身上的话，他只能放弃抵抗任人宰割。
他倒没什么可抱怨的，他能够活到现在本来就已经谢天谢地。
终于有了休息一会的机会，伍言彻底放空了思绪，任由思想在空悠悠的车厢中游走。想着想着，他不知怎的想起了以前在学校那会儿的事，想起了那会儿每天吃饭、睡觉、和舍友在楼下偷看女生——那些平凡而又无聊的日子，曾经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曾经对那样的生活厌倦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还算不错……自己当时在烦些什么呢？写不完的期末作业？看不完的复习资料？毫无头绪的实习和面试？
伍言至今仍记得那个夜晚，自己为了在截止日期前提交课题报告，熬夜了整整一个通宵。
夏天的棕榈树在夜空下摆动，那段日子好像永远望不见尽头。真怀念啊……话说，老帅现在怎么样了？那家伙不是也参加原种计划了吗？
一切顺利的话，那家伙估计正和某个小队一起，在世界上某个角落里苦苦求生呢。一想到那个小胖子满脸狼狈摸爬滚打的样子，就实在让人有点想笑。
不过话说回来，老帅的生存能力恐怕比自己更强吧，毕竟他可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为世界末日做准备了。
伍言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说，在自己休眠以后，老帅还一直在接受原种训练的话……这样的话，那家伙现在岂不是比自己强得多了？！
哈哈！
伍言大笑着翻了个身，让后背的汗液蒸发一些。一股温热的暖流涌上他的心口，他感觉身上没那么疼了。
一定要活下去啊……
老帅，林佳佳……还有那些正在这个世界上努力活着的人。
只要活下去，新的明天一定会到来。到那时候，大家就可以回到原来的日子，相聚在那个慵懒悠闲的夏天，像往常一样唱歌、吃火锅、在落日的阳光下开怀大笑了。
。。
斑驳的光影从窗外闪过，伍言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列车驶入了一片城区。
火车开了一天一夜，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城市。这算是个好消息，因为有城市就意味着有补给，而且即使这座城里已经空无一人，人类的建筑还是能带给人一些安全感。
太好了。
伍言已经受够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睡觉了，下车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张软乎点的床，好好休息一晚上，另外他还得确认一下自己目前为止到底走了多远。
唯一的问题是，列车会在城里停靠吗？
不管了，无论如何他都得下车，哪怕是从车站跳下去。这趟车实在太邪乎了，路线不明，目的地也不明，车上更是连个活人都没有，再待下去的话他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
光线很昏暗了，黄昏下的世界笼罩在一层陈旧的气息中。窗外是大片的田野和平房，低矮的建筑物零零散散地陈列在大地上；很快出现了一片工业区，一座座工厂很紧凑地挨在一起；又过了一会，开始看到一些高层建筑了。伍言知道列车应该快到站了，他起身走向第一节车厢。
“喂，别睡了，起床了。”
刘小夕还在座位上呼呼大睡，伍言揪着领子把她拽起来。小女孩醒来后一脸迷糊，张着嘴呆呆地望着他。
“我们等下下车。”伍言解释道。
“哦。”刘小夕懵懵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整理了下皱皱巴巴的校服。
伍言看到地板上有个反光的东西，他弯腰捡起来，原来是刘小夕的小丑鱼发卡。他用衣角擦了擦，把发卡别回女孩的脑袋上。
“疼……”
刘小夕轻轻拍开他的手，把发卡取下来，重新别到自己额前。
伍言扭头看向窗外。“一会到了车站，如果车不停的话……”他咽了口唾沫，说，“你就爬到我背上来，把眼睛闭上，其他什么都不用管，明白了吗？”
回头想想，他还是为昨晚的行为感到后怕——在丧尸包围之中一线求生，抱着几十斤重的小孩从三楼一跃而下……太疯狂了，要是运气稍微差一点的话，这一晚上够他死几百回了。
也许当时肾上腺素的作用让他比平时更加冲动，但他现在冷静得很，跳车之类的事……还真不是随口说说就能做到。
以后的日子里，这种事情会成为家常便饭吗？先是跳楼，又是跳车，为了活下去做一件又一件疯狂的事，永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他就要在这样的日子中度过余生了吗？
伍言站在车门前，用手扶住晃动的车厢。为了减轻重量，他丢掉了背包，反正那些物资下车后还可以再找。刘小夕蹲在他身后，两只手揪着他的裤腿。
很久以前，在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每年过年父母都会带他坐火车回老家。那个时候火车停靠的时间很短，往往快到站之前车门附近都挤满了人，伍言个子矮，只能看见一群人的屁股，根本看不清外面有什么。
现在他能看见外面的景色了，夜幕下的城市让人有一种难言的温馨感。可惜这里不是他的家，而那些高楼里也再也不可能有家家户户的灯火了。
哐当……哐当……哐当……
列车进站了，速度快到看不清月台上的站牌。伍言的双腿缓缓绷紧。车厢内呼呼作响，列车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如一头猛兽疾速驶过站台。
哐当……哐当……哐当……
脚下的轨道传来阵阵摩擦声，车站大楼的轮廓从窗外快速掠过。伍言开始怀疑自己能否在这么快的车速下跳车，但很快他就明白这种担忧是徒劳的——
因为车门根本没有开。
哐当……哐当……哐当……
十几秒过后，列车呼啸着驶出车站，车速一点都没有减慢，站台的影子很快消失在视野边缘。
列车离站了，伍言低头看了眼刘小夕，刘小夕也看着他。
“我们……还下车吗？”小姑娘揉了揉眼睛问。
。。
唉！
伍言垂头丧气地坐回座位上，一肚子郁闷不知道往哪里撒。
他实在不想再在这破车上待下去了，这破椅子硬得像石头，只是躺了一下午就让他腰酸背痛，脊椎都快断了，再让他睡一晚上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这时刘小夕走到他身旁，细声细语地说：“伍言哥，你陪我玩一会吧。”
“玩？你想玩啥？”伍言没好气道。
“嗯……你给我讲个鬼故事吧。”
“讲你个头！”
伍言服了，这小孩恐怕没搞清楚目前的状况吧？
眼下他们的处境可以说十分不妙，他上车之前没有仔细考虑过，现在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都世界末日了，哪还有完好无损的铁路啊！这么多年风吹雨打，又没有人维护，随便几场地震下来，这巴掌粗细的铁轨早就被震得四分五裂了吧！
在这样一条岌岌可危的铁路上行驶，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现在好了，火车到了站也不停车，他们失去了最后的逃生机会。这样下去，这趟车迟早会在某个地方脱轨，然后带着车上的所有人一起陪葬。
“讲嘛讲嘛。”刘小夕扯着他的胳膊耍赖，“随便讲什么都行，我想听。”
伍言被她吵得不耐烦，只好说道：“好好好，鬼故事是吧？我给你讲！”
刘小夕闻言立马撒开手，跑到座位上端正地坐好了。
“你讲吧！”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屁孩，小屁孩不听大人的话，就被大人狠狠揍了一顿！讲完了！”
“这什么鬼故事呀……”刘小夕皱了皱眉头，“不好听，你重新讲一个。”
伍言大叹了口气，这小妮子一脸认真的样子，看来是没法轻易脱身了。他思考了一会。
“好吧，那我再讲一个，你听好了啊……”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辆很长很长的火车，在一条很长很长的铁轨上行驶……火车上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男人长得非常帅，又潇洒又有气度，至于那个小女孩嘛……就和你长得一样！”
“和我长得一样？！”
“这车上还有一只鬼，这个鬼一直悄悄藏着，在暗处盯着这两个人。一天又一天过去，这两个人没有东西吃，就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瘦，直到有一天……”
“怎么了？”
“鬼就把他俩都吃掉啦！”
“呀呀呀呀呀，你吓唬小孩！”刘小夕大叫着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溜烟跑到后面的车厢，碰的一声关上了隔间的门。
“喂，你就在那边待着吧！别回来了！”伍言冲空荡荡的车厢喊道。
真是的，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怎么会碰上这么个奇葩小孩？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听鬼故事，还真是没心没肺到让人有点怕啊。
没有空调的日子真是不好过。伍言大汗淋漓，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刘小夕正趴在对面一排椅子上午睡，手里还抱着刚吃完的空罐头盒。他想了想，寻思把这家伙一个人丢在这儿应该没什么事，于是拎起背包悄悄离开。
伍言来到隔壁车厢，挑了一个稍微凉快点的位置，把上衣脱掉躺了下来。
“呼……”
这一躺下来，他才发觉自己浑身疼得厉害，最疼的是脖子，好像被人从后面敲了一棍，稍微动一下都很困难。双手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时候如果突然冒出来一只僵尸扑到他身上的话，他只能放弃抵抗任人宰割。
他倒没什么可抱怨的，他能够活到现在本来就已经谢天谢地。
终于有了休息一会的机会，伍言彻底放空了思绪，任由思想在空悠悠的车厢中游走。想着想着，他不知怎的想起了以前在学校那会儿的事，想起了那会儿每天吃饭、睡觉、和舍友在楼下偷看女生——那些平凡而又无聊的日子，曾经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曾经对那样的生活厌倦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还算不错……自己当时在烦些什么呢？写不完的期末作业？看不完的复习资料？毫无头绪的实习和面试？
伍言至今仍记得那个夜晚，自己为了在截止日期前提交课题报告，熬夜了整整一个通宵。
夏天的棕榈树在夜空下摆动，那段日子好像永远望不见尽头。真怀念啊……话说，老帅现在怎么样了？那家伙不是也参加原种计划了吗？
一切顺利的话，那家伙估计正和某个小队一起，在世界上某个角落里苦苦求生呢。一想到那个小胖子满脸狼狈摸爬滚打的样子，就实在让人有点想笑。
不过话说回来，老帅的生存能力恐怕比自己更强吧，毕竟他可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为世界末日做准备了。
伍言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说，在自己休眠以后，老帅还一直在接受原种训练的话……这样的话，那家伙现在岂不是比自己强得多了？！
哈哈！
伍言大笑着翻了个身，让后背的汗液蒸发一些。一股温热的暖流涌上他的心口，他感觉身上没那么疼了。
一定要活下去啊……
老帅，林佳佳……还有那些正在这个世界上努力活着的人。
只要活下去，新的明天一定会到来。到那时候，大家就可以回到原来的日子，相聚在那个慵懒悠闲的夏天，像往常一样唱歌、吃火锅、在落日的阳光下开怀大笑了。
。。
斑驳的光影从窗外闪过，伍言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列车驶入了一片城区。
火车开了一天一夜，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城市。这算是个好消息，因为有城市就意味着有补给，而且即使这座城里已经空无一人，人类的建筑还是能带给人一些安全感。
太好了。
伍言已经受够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睡觉了，下车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张软乎点的床，好好休息一晚上，另外他还得确认一下自己目前为止到底走了多远。
唯一的问题是，列车会在城里停靠吗？
不管了，无论如何他都得下车，哪怕是从车站跳下去。这趟车实在太邪乎了，路线不明，目的地也不明，车上更是连个活人都没有，再待下去的话他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
光线很昏暗了，黄昏下的世界笼罩在一层陈旧的气息中。窗外是大片的田野和平房，低矮的建筑物零零散散地陈列在大地上；很快出现了一片工业区，一座座工厂很紧凑地挨在一起；又过了一会，开始看到一些高层建筑了。伍言知道列车应该快到站了，他起身走向第一节车厢。
“喂，别睡了，起床了。”
刘小夕还在座位上呼呼大睡，伍言揪着领子把她拽起来。小女孩醒来后一脸迷糊，张着嘴呆呆地望着他。
“我们等下下车。”伍言解释道。
“哦。”刘小夕懵懵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整理了下皱皱巴巴的校服。
伍言看到地板上有个反光的东西，他弯腰捡起来，原来是刘小夕的小丑鱼发卡。他用衣角擦了擦，把发卡别回女孩的脑袋上。
“疼……”
刘小夕轻轻拍开他的手，把发卡取下来，重新别到自己额前。
伍言扭头看向窗外。“一会到了车站，如果车不停的话……”他咽了口唾沫，说，“你就爬到我背上来，把眼睛闭上，其他什么都不用管，明白了吗？”
回头想想，他还是为昨晚的行为感到后怕——在丧尸包围之中一线求生，抱着几十斤重的小孩从三楼一跃而下……太疯狂了，要是运气稍微差一点的话，这一晚上够他死几百回了。
也许当时肾上腺素的作用让他比平时更加冲动，但他现在冷静得很，跳车之类的事……还真不是随口说说就能做到。
以后的日子里，这种事情会成为家常便饭吗？先是跳楼，又是跳车，为了活下去做一件又一件疯狂的事，永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他就要在这样的日子中度过余生了吗？
伍言站在车门前，用手扶住晃动的车厢。为了减轻重量，他丢掉了背包，反正那些物资下车后还可以再找。刘小夕蹲在他身后，两只手揪着他的裤腿。
很久以前，在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每年过年父母都会带他坐火车回老家。那个时候火车停靠的时间很短，往往快到站之前车门附近都挤满了人，伍言个子矮，只能看见一群人的屁股，根本看不清外面有什么。
现在他能看见外面的景色了，夜幕下的城市让人有一种难言的温馨感。可惜这里不是他的家，而那些高楼里也再也不可能有家家户户的灯火了。
哐当……哐当……哐当……
列车进站了，速度快到看不清月台上的站牌。伍言的双腿缓缓绷紧。车厢内呼呼作响，列车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如一头猛兽疾速驶过站台。
哐当……哐当……哐当……
脚下的轨道传来阵阵摩擦声，车站大楼的轮廓从窗外快速掠过。伍言开始怀疑自己能否在这么快的车速下跳车，但很快他就明白这种担忧是徒劳的——
因为车门根本没有开。
哐当……哐当……哐当……
十几秒过后，列车呼啸着驶出车站，车速一点都没有减慢，站台的影子很快消失在视野边缘。
列车离站了，伍言低头看了眼刘小夕，刘小夕也看着他。
“我们……还下车吗？”小姑娘揉了揉眼睛问。
。。
唉！
伍言垂头丧气地坐回座位上，一肚子郁闷不知道往哪里撒。
他实在不想再在这破车上待下去了，这破椅子硬得像石头，只是躺了一下午就让他腰酸背痛，脊椎都快断了，再让他睡一晚上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这时刘小夕走到他身旁，细声细语地说：“伍言哥，你陪我玩一会吧。”
“玩？你想玩啥？”伍言没好气道。
“嗯……你给我讲个鬼故事吧。”
“讲你个头！”
伍言服了，这小孩恐怕没搞清楚目前的状况吧？
眼下他们的处境可以说十分不妙，他上车之前没有仔细考虑过，现在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都世界末日了，哪还有完好无损的铁路啊！这么多年风吹雨打，又没有人维护，随便几场地震下来，这巴掌粗细的铁轨早就被震得四分五裂了吧！
在这样一条岌岌可危的铁路上行驶，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现在好了，火车到了站也不停车，他们失去了最后的逃生机会。这样下去，这趟车迟早会在某个地方脱轨，然后带着车上的所有人一起陪葬。
“讲嘛讲嘛。”刘小夕扯着他的胳膊耍赖，“随便讲什么都行，我想听。”
伍言被她吵得不耐烦，只好说道：“好好好，鬼故事是吧？我给你讲！”
刘小夕闻言立马撒开手，跑到座位上端正地坐好了。
“你讲吧！”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屁孩，小屁孩不听大人的话，就被大人狠狠揍了一顿！讲完了！”
“这什么鬼故事呀……”刘小夕皱了皱眉头，“不好听，你重新讲一个。”
伍言大叹了口气，这小妮子一脸认真的样子，看来是没法轻易脱身了。他思考了一会。
“好吧，那我再讲一个，你听好了啊……”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辆很长很长的火车，在一条很长很长的铁轨上行驶……火车上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男人长得非常帅，又潇洒又有气度，至于那个小女孩嘛……就和你长得一样！”
“和我长得一样？！”
“这车上还有一只鬼，这个鬼一直悄悄藏着，在暗处盯着这两个人。一天又一天过去，这两个人没有东西吃，就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瘦，直到有一天……”
“怎么了？”
“鬼就把他俩都吃掉啦！”
“呀呀呀呀呀，你吓唬小孩！”刘小夕大叫着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溜烟跑到后面的车厢，碰的一声关上了隔间的门。
“喂，你就在那边待着吧！别回来了！”伍言冲空荡荡的车厢喊道。
真是的，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怎么会碰上这么个奇葩小孩？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听鬼故事，还真是没心没肺到让人有点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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