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地下水道
“伍言，你干什么？！”清桃向后踉跄几步，先是震惊，而后大声呵斥，“快回来……别做傻事！”
伍言顾不得了，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姜雪，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用匕首割开绑住姜雪的绳子，由于动作太粗糙了，女孩的手被割出几道血口子。
姜雪诧异地看着他，显然并没有得知他之前和姜风的对话。“你救我干什么？先去救我哥！”她大喊道。
而伍言此时已握着刀跑向姜风，他的神智早已涣散，野兽般的本能接管了他的身体。他向前飞奔，每一寸肌肉都燃烧到极致。
“伍言，够了，快住手！”清桃急切地向他跑来。
已经晚了，伍言距离姜风只剩下一步之遥，他挥动着匕首向前砍去，这一下在砍断绳子的同时也可能直接砍断姜风的手腕。
就在这时，画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伍言的动作停住了。
起初，他只是感觉视野边缘开始变黑，像是血氧不足的表现，但很快，黑色的范围迅速扩散，他的整个视野都黑了下来；他无助地挥动着胳膊，却看不见自己的手，只有清桃的呐喊声传入他的耳朵，但这喊声也越来越小，没过多久，也完全听不见了；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再然后，他感到自己的脚底失去了重力，自己的身体正在从地面上浮起来。
他慌乱地摆动着四肢，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他的四肢也在离自己远去，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躯干，接触的部位却没有传来任何触感。他发出惊恐的大叫，叫声毫无波澜地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中。
视觉、听觉、触觉……他的全部感官都被剥夺，他坠入只有意识存在的地带。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伍言几近消失的身体终于传来一丝触感，那是一丝凉冰冰的感受，带有一点隐约的刺痛。那刺痛一开始似有似无，但紧接着以骇人的速度扩散，变成了几乎撕裂他身体的剧痛。伍言在剧痛中恢复了视觉，看到画家正站在自己面前，手中举着冒烟的双管猎枪。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鲜红一片。
伍言仰面倒下，感到生命正在从自己的体内流走。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他看到清桃走到自己身边，用难以捉摸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蹲下来，试图拿走他手中的匕首。
“别……不要……”伍言死死地握着匕首，不让清桃拿走。
“放开！”清桃用力一抽，无情地把匕首从伍言手中夺走，随后她转身走向姜风身后。
伍言绝望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悲怆的情绪。“不要……清桃……求你了……别这么做……”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哀求道。
清桃把匕首捅进了姜风的后心。
伍言闭上眼睛，鲜血和泪水一齐从眼角涌出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他开始后悔起自己所做的一切。
姜雪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此刻仍处于感官被剥夺的状态。刘小夕也没有看到这一幕，17号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但她听见了伍言的惨叫声，正无谓地挣扎着咬17号的手指。
尘埃落定，计划彻底失败，四人中的两人已经宣告死亡，剩余的两人也逃不过被杀的命运。敌人的实力实在过于强大，在那些人面前，他们幼稚的计划就像是个笑话。
画家再次举起枪，想要解决掉跪在地上的姜雪，却被清桃抬手拦住。
“徐老师，让我来吧。”
她一步一步走到姜雪面前，用衣角擦掉匕首上的血，冷冷地看着这张双目无神的小脸。
“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这些贱人，是你们害死了他……”清桃高高地举起匕首，面容因狰狞而显得可怖。
“啊啊啊啊啊——！！”
伍言猛冲而来，狠狠地将清桃撞到数米开外的墙上，匕首也掉落在地上。清桃披头散发地爬起来，这一下没有伤到她，但她完全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她只看到伍言的背影，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扛起姜雪冲出了门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跑过的木地板上留下大量的鲜血，在射灯下透出红殷殷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伍言撞开画廊的大门，一头冲进别墅的院子里，这里还有几个拿枪的守卫，但此刻没有人开枪，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男人。
伍言笔直地冲向院子里的枯井，他没有半分犹豫，抱起姜雪跃入深不见底的井口。
。。
嘭！
伍言坠入刺骨的冰水中，入水的一瞬间气管里就呛了水，即使他会游泳，在惊慌的状态下也只能胡乱扑腾。好在水并不深，在被水底锋利的石块割伤好几处后，他终于撑起身子浮出了水面。
“咳、咳、咳！”
伍言一边吐水一边走向岸边，胸口剧烈地起伏。他抹去眼前的水，举目四望，发现自己竟来到一个广阔的洞窟之中，围绕着刚刚那池浅水的是一片发光的狗尾巴草，带来仅有的照明，头顶正上方是一面长满钟乳石的石壁，正中间有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原来，这里就是井下的景象吗……
他赌对了，那座枯井果然是营地内唯一的出口。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些天来他总是看到有人进出画家的别墅，也能解释画家为什么在追捕的过程中没有亲自出手。
因为他根本不用亲自出手，事实上，不管这些人怎么跑，只要画家始终死守在别墅里，那么这一切终究只是场瓮中捉鳖。
正想着，姜雪也从水池里爬了出来，看样子已经恢复了清醒。她失魂落魄地看向伍言，又看看周围的洞窟，喃喃道：
“我们怎么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我哥呢？”
伍言看了她两秒，忽然感到裤兜里凉丝丝的，他把手伸进裤兜，掏出来那朵风铃草。
不知是不是错觉，风铃草上也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比那些狗尾巴草更亮。不同的是，花杆上只剩下四朵小花了，而之前明明还有五朵来着。伍言明白，这是因为这朵花又救了自己一命，所以又有一朵小花脱落了。
他再看向自己的胸口，被霰弹枪打出的血洞已经愈合了，烧焦的衣服下面是新长出来的红嫩血肉。他摸了摸那些肉，有一点微微的刺痛，胸口内部也隐隐有些发痒，但除此之外并无大碍了。
还好……还好自己临走前带上了这朵花，不然的话……
“这是什么？”姜雪凑过来好奇地问，“伍言，我问你话呢，刚才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哪儿？我哥去哪了？”
伍言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姜风已经死了，他亲眼见证了那一幕，姜风被清桃一刀刺中了心脏，此刻尸体就在他们正上方不到几十米的地面上。
他同时也清楚，自己和姜雪还没有脱离危险，那些恶种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此时恐怕正在井上放绳子准备追杀过来。
环顾四周，四面的石壁上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洞口，似乎通向不同的地方。其中有几个亮着光，也许沿着这些通道中的某一个就能最终离开这座洞窟。
他深吸了口气，侧过头躲开姜雪的目光，随意指着一个洞口说：“我刚看到你哥往那边走了……”
“是吗？”姜雪有些怀疑，“他怎么不等我们？算了，我们也赶快过去吧。”
“嗯。”伍言点点头，两个人缓步走向洞口。
狭长的山洞阴冷而又潮湿，没走几步，忽然一股凌冽的冷风迎面吹来，伍言和姜雪都穿着单衣，他们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伍言看到姜雪紧紧地抱着胳膊，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身子一直在抖。他想了一下，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轻轻盖到姜雪的背上。
如果姜风临死前有什么遗言的话，一定会说出“拜托照顾好我妹妹”这样的话，他这么想。
“我不要！”姜雪躲开他的衣服，语气中有些愠怒，“我哥他不会抛下我自己逃走的，到底发生什么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啊……”伍言摸了摸后脑勺，很没底气地说，“刚才情况太混乱了，我什么也没看清……哦，对了，你哥不是说他找到出口在哪了吗？然后他带着咱们三个一起逃出来了，你还记得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记得啊！”
“可能是你当时太紧张了，短暂失忆了，我当时也失忆了一会儿。总之咱们三个都成功逃出来了，不过逃跑的过程有点混乱，我没跟上你哥，后来只找见你在这儿……我估计你哥是以为咱俩跑在前面，所以他去前面找咱俩了。”
“那可得赶快去找他，不然这样找来找去的可不是事儿！”姜雪说着，加快了脚底的步伐。
“对，咱们去找他！”伍言也连忙跟上。
他们沿着狭长的洞窟走了很久，洞穴深处越走越冷，像是一台零下几十度的冰箱，伍言被冻得手脚发麻，一个劲儿地吸溜鼻涕。时不时的，洞顶上冷不丁地落下来一滴冰水，滴在伍言的脖子里让他险些叫出声。就这样又走了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潺潺的水声，他和姜雪对视一眼，加快了速度向前跑去。
他们来到一条奔涌的小河边。说是小河，实际上这里仍在洞穴中，所以这其实是一条地下水道。这边的空气没有那么冷了，激荡的水流声在石壁间回响，让伍言听不清身旁姜雪的说话声。
“伍言！”姜雪凑在他耳边喊道，“我哥到底往哪边走了！”
伍言搓了搓下巴，这条水道往左右两个方向都可以走，但左边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隐藏着什么东西，右边却很宽敞，尽头处隐约若有光。他蹲下身子，观察了下水流的方向，也是往右边流的，于是他站起来，说：
“出口在那边，你哥肯定去那边了，我们也往那儿走吧。”
“好吧，我听你的……”姜雪小声说。
两人继续前进，岸边的石头很光滑，他们每走一步都得十分小心，不然就会跌进水里。走到后面，水道越来越宽了，两岸也平坦了许多，他们终于能腾出脚来。伍言看到深黑的水面上有一些奇怪的涡流，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但他没有过多在意。
这时，姜雪突然停下步子不走了。
“怎么了？”伍言回头问。
“伍言……”姜雪抬起脑袋，露出满是泪水的小脸，说，“你跟我说实话，我哥他到底去哪了……”
伍言顾不得了，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姜雪，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用匕首割开绑住姜雪的绳子，由于动作太粗糙了，女孩的手被割出几道血口子。
姜雪诧异地看着他，显然并没有得知他之前和姜风的对话。“你救我干什么？先去救我哥！”她大喊道。
而伍言此时已握着刀跑向姜风，他的神智早已涣散，野兽般的本能接管了他的身体。他向前飞奔，每一寸肌肉都燃烧到极致。
“伍言，够了，快住手！”清桃急切地向他跑来。
已经晚了，伍言距离姜风只剩下一步之遥，他挥动着匕首向前砍去，这一下在砍断绳子的同时也可能直接砍断姜风的手腕。
就在这时，画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伍言的动作停住了。
起初，他只是感觉视野边缘开始变黑，像是血氧不足的表现，但很快，黑色的范围迅速扩散，他的整个视野都黑了下来；他无助地挥动着胳膊，却看不见自己的手，只有清桃的呐喊声传入他的耳朵，但这喊声也越来越小，没过多久，也完全听不见了；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再然后，他感到自己的脚底失去了重力，自己的身体正在从地面上浮起来。
他慌乱地摆动着四肢，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他的四肢也在离自己远去，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躯干，接触的部位却没有传来任何触感。他发出惊恐的大叫，叫声毫无波澜地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中。
视觉、听觉、触觉……他的全部感官都被剥夺，他坠入只有意识存在的地带。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伍言几近消失的身体终于传来一丝触感，那是一丝凉冰冰的感受，带有一点隐约的刺痛。那刺痛一开始似有似无，但紧接着以骇人的速度扩散，变成了几乎撕裂他身体的剧痛。伍言在剧痛中恢复了视觉，看到画家正站在自己面前，手中举着冒烟的双管猎枪。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鲜红一片。
伍言仰面倒下，感到生命正在从自己的体内流走。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他看到清桃走到自己身边，用难以捉摸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蹲下来，试图拿走他手中的匕首。
“别……不要……”伍言死死地握着匕首，不让清桃拿走。
“放开！”清桃用力一抽，无情地把匕首从伍言手中夺走，随后她转身走向姜风身后。
伍言绝望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悲怆的情绪。“不要……清桃……求你了……别这么做……”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哀求道。
清桃把匕首捅进了姜风的后心。
伍言闭上眼睛，鲜血和泪水一齐从眼角涌出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他开始后悔起自己所做的一切。
姜雪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此刻仍处于感官被剥夺的状态。刘小夕也没有看到这一幕，17号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但她听见了伍言的惨叫声，正无谓地挣扎着咬17号的手指。
尘埃落定，计划彻底失败，四人中的两人已经宣告死亡，剩余的两人也逃不过被杀的命运。敌人的实力实在过于强大，在那些人面前，他们幼稚的计划就像是个笑话。
画家再次举起枪，想要解决掉跪在地上的姜雪，却被清桃抬手拦住。
“徐老师，让我来吧。”
她一步一步走到姜雪面前，用衣角擦掉匕首上的血，冷冷地看着这张双目无神的小脸。
“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这些贱人，是你们害死了他……”清桃高高地举起匕首，面容因狰狞而显得可怖。
“啊啊啊啊啊——！！”
伍言猛冲而来，狠狠地将清桃撞到数米开外的墙上，匕首也掉落在地上。清桃披头散发地爬起来，这一下没有伤到她，但她完全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她只看到伍言的背影，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扛起姜雪冲出了门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跑过的木地板上留下大量的鲜血，在射灯下透出红殷殷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伍言撞开画廊的大门，一头冲进别墅的院子里，这里还有几个拿枪的守卫，但此刻没有人开枪，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男人。
伍言笔直地冲向院子里的枯井，他没有半分犹豫，抱起姜雪跃入深不见底的井口。
。。
嘭！
伍言坠入刺骨的冰水中，入水的一瞬间气管里就呛了水，即使他会游泳，在惊慌的状态下也只能胡乱扑腾。好在水并不深，在被水底锋利的石块割伤好几处后，他终于撑起身子浮出了水面。
“咳、咳、咳！”
伍言一边吐水一边走向岸边，胸口剧烈地起伏。他抹去眼前的水，举目四望，发现自己竟来到一个广阔的洞窟之中，围绕着刚刚那池浅水的是一片发光的狗尾巴草，带来仅有的照明，头顶正上方是一面长满钟乳石的石壁，正中间有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原来，这里就是井下的景象吗……
他赌对了，那座枯井果然是营地内唯一的出口。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些天来他总是看到有人进出画家的别墅，也能解释画家为什么在追捕的过程中没有亲自出手。
因为他根本不用亲自出手，事实上，不管这些人怎么跑，只要画家始终死守在别墅里，那么这一切终究只是场瓮中捉鳖。
正想着，姜雪也从水池里爬了出来，看样子已经恢复了清醒。她失魂落魄地看向伍言，又看看周围的洞窟，喃喃道：
“我们怎么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我哥呢？”
伍言看了她两秒，忽然感到裤兜里凉丝丝的，他把手伸进裤兜，掏出来那朵风铃草。
不知是不是错觉，风铃草上也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比那些狗尾巴草更亮。不同的是，花杆上只剩下四朵小花了，而之前明明还有五朵来着。伍言明白，这是因为这朵花又救了自己一命，所以又有一朵小花脱落了。
他再看向自己的胸口，被霰弹枪打出的血洞已经愈合了，烧焦的衣服下面是新长出来的红嫩血肉。他摸了摸那些肉，有一点微微的刺痛，胸口内部也隐隐有些发痒，但除此之外并无大碍了。
还好……还好自己临走前带上了这朵花，不然的话……
“这是什么？”姜雪凑过来好奇地问，“伍言，我问你话呢，刚才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哪儿？我哥去哪了？”
伍言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姜风已经死了，他亲眼见证了那一幕，姜风被清桃一刀刺中了心脏，此刻尸体就在他们正上方不到几十米的地面上。
他同时也清楚，自己和姜雪还没有脱离危险，那些恶种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此时恐怕正在井上放绳子准备追杀过来。
环顾四周，四面的石壁上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洞口，似乎通向不同的地方。其中有几个亮着光，也许沿着这些通道中的某一个就能最终离开这座洞窟。
他深吸了口气，侧过头躲开姜雪的目光，随意指着一个洞口说：“我刚看到你哥往那边走了……”
“是吗？”姜雪有些怀疑，“他怎么不等我们？算了，我们也赶快过去吧。”
“嗯。”伍言点点头，两个人缓步走向洞口。
狭长的山洞阴冷而又潮湿，没走几步，忽然一股凌冽的冷风迎面吹来，伍言和姜雪都穿着单衣，他们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伍言看到姜雪紧紧地抱着胳膊，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身子一直在抖。他想了一下，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轻轻盖到姜雪的背上。
如果姜风临死前有什么遗言的话，一定会说出“拜托照顾好我妹妹”这样的话，他这么想。
“我不要！”姜雪躲开他的衣服，语气中有些愠怒，“我哥他不会抛下我自己逃走的，到底发生什么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啊……”伍言摸了摸后脑勺，很没底气地说，“刚才情况太混乱了，我什么也没看清……哦，对了，你哥不是说他找到出口在哪了吗？然后他带着咱们三个一起逃出来了，你还记得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记得啊！”
“可能是你当时太紧张了，短暂失忆了，我当时也失忆了一会儿。总之咱们三个都成功逃出来了，不过逃跑的过程有点混乱，我没跟上你哥，后来只找见你在这儿……我估计你哥是以为咱俩跑在前面，所以他去前面找咱俩了。”
“那可得赶快去找他，不然这样找来找去的可不是事儿！”姜雪说着，加快了脚底的步伐。
“对，咱们去找他！”伍言也连忙跟上。
他们沿着狭长的洞窟走了很久，洞穴深处越走越冷，像是一台零下几十度的冰箱，伍言被冻得手脚发麻，一个劲儿地吸溜鼻涕。时不时的，洞顶上冷不丁地落下来一滴冰水，滴在伍言的脖子里让他险些叫出声。就这样又走了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潺潺的水声，他和姜雪对视一眼，加快了速度向前跑去。
他们来到一条奔涌的小河边。说是小河，实际上这里仍在洞穴中，所以这其实是一条地下水道。这边的空气没有那么冷了，激荡的水流声在石壁间回响，让伍言听不清身旁姜雪的说话声。
“伍言！”姜雪凑在他耳边喊道，“我哥到底往哪边走了！”
伍言搓了搓下巴，这条水道往左右两个方向都可以走，但左边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隐藏着什么东西，右边却很宽敞，尽头处隐约若有光。他蹲下身子，观察了下水流的方向，也是往右边流的，于是他站起来，说：
“出口在那边，你哥肯定去那边了，我们也往那儿走吧。”
“好吧，我听你的……”姜雪小声说。
两人继续前进，岸边的石头很光滑，他们每走一步都得十分小心，不然就会跌进水里。走到后面，水道越来越宽了，两岸也平坦了许多，他们终于能腾出脚来。伍言看到深黑的水面上有一些奇怪的涡流，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但他没有过多在意。
这时，姜雪突然停下步子不走了。
“怎么了？”伍言回头问。
“伍言……”姜雪抬起脑袋，露出满是泪水的小脸，说，“你跟我说实话，我哥他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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