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罐装汽油
天黑了，沉沉的睡意在车厢内弥漫。车上鼾声震天，每个人都在打盹，除了司机，他已经开了一整天的车，这个时候看起来仍很有精神。
前排在放音乐，锈迹斑斑的车载音响上播放着二十世纪初的流行乐，音色有些失真。伍言不知道司机是怎样让这辆古董车放出歌来的，他跟着歌的旋律轻轻哼唱着，眼皮一沉一沉，无神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远处的山脉不见了，大巴车逐渐驶出了山区，头顶的月光洒下来，映出一望无垠的原野和农田。只不过，这些农田上已经不长庄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肆意生长的蕨类植物，郁郁葱葱地铺满了大地。
也许这就是这颗星球最原始的样貌吧，伍言心想。自从人类消失以后，地表上的生命正在迅速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大巴车拐进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剧烈的晃动把伍言摇醒，他看到路两边出现一排零散的平房，还有倒塌的电线杆，是人类文明的痕迹。
一段黑灯瞎火的颠簸过后，大巴车驶入一个小县城。这里陆续可以看到一些楼房了，汽车残骸的数量也变多了些，七零八散地堵在大街小巷里，司机不停地打方向盘避让，有时避无可避，就一脚油门撞过去。
又这样开了一会，司机突然关掉了车载音乐，嘴里喃喃道：“有了……”
嗡——
大巴车在轰鸣声中转弯，随后咣当一下，停住了。司机从驾驶座探出脑袋，冲第一排座位上的男人说：“老大，今天就到这儿吧。”
伍言坐直身子，看到窗外是一座加油站，已经褪色的巨型标牌上显示着熟悉的石油公司名称。内部被大量的汽车残骸堵住了，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大巴车只能停在入口边上。
“下车。”第一排的男人说道。
司机熄了火，车上的人纷纷起身从前门下车，韩梅从最后一排走过来，用手背在伍言脸上拍了一下：
“喂，没听见老大的话？下车。”
伍言刚睡醒，意识还有点恍惚，他扶着椅背站起身，感觉身子虚弱得连腿都迈不开。韩梅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像刀子一样，他不敢停留，做了个深呼吸后，晃晃悠悠地下了车。
天已经完全黑了，今晚是满月，月光下勉强可以看清周围的景物。几人在车下围成一圈，司机在伸懒腰，胖子躲在车门后边解裤带，被称作“老大”的男人掏出一支烟开始抽，伍言没看清他是怎么点烟的，那个人手上好像没有打火机之类的东西。
伍言悄悄走到远些的地方，回过头打量着这几个陌生人。他的第一印象是，这些人是那种混社会的不良青年，可说是青年又有些不合适，因为这几个人目测年纪都三十往上了。
年纪最大的是那个体格壮硕的男人，那人身高将近两米，一身肌肉在皮夹克下极具视觉冲击力，伍言只有在拳击节目上才见过这么健壮的人。
他留着一脸粗黑的络腮胡，棱角分明的眉骨下是一双深邃的眼，奇怪的是，那眼里并没有一般中年人那样长年累月的沧桑感，反而有一种孩童般的稚气，只不过眼角密布的皱纹出卖了他。
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就是这伙人的头领了，其他的人都叫他“老大”。
该不会……他们是黑帮吧？
不对不对，世界都毁灭了，哪还有什么黑帮？
刺啦。
一旁的胖子拉开裤链，开始在大巴车轮子上撒尿。伍言皱了皱眉，这胖子名叫肥龙，可真是人如其名，胖得不能再胖了——远远看去，简直就是车轮边的一大坨肉。伍言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这人看起来就像那种在垃圾堆里狠踢流浪猫的人渣，但他敏锐地注意到，胖子的衣角下塞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疑似是一把刀。
相比之下，那个叫陈阿南的司机还亲切一点，大概只比伍言大五六岁，有点像他大学那会儿隔壁宿舍一个留级的学长。司机戴着一顶破旧的棒球帽，身材虽然瘦削，看上去却充满力气，即使开了一天的车，他脸上也不见有一丝疲惫。
这时韩梅走下了车，在空地上拉伸身体，伍言大吃一惊——这女人的身材居然出奇的好！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她身上那件紧身皮衣，但令伍言吃惊的点不在于此，他发现，女人的嘴唇居然红扑扑的——她居然在下车前趁机补了个妆！
好快！什么时候……
韩梅看了他一眼，仿佛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冷哼一声挪开了视线。
“都过来吧，老规矩。”车门旁的大哥说。
他抽完了烟，把烟头在地上碾灭，招呼所有人集合。韩梅、阿南和肥龙都凑了过去，伍言也跟过去，看到大哥手中捏着五根牙签，每根只露出一半。
几个人相继从他手中抽出一签，都放在各自的手心里不看。最后，大哥手中还剩下两根牙签，他抬头看向伍言。
“我也要抽？”伍言诧异道。
大哥不说话，只是点头。
“抽这个干嘛？”
“别问那么多。”阿南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先抽了再说。”
伍言不太情愿，但碍于形势，他还是抽了一根。
然后，几人同时翻开掌心……
伍言、大哥、阿南，都是完整的一根牙签；韩梅和肥龙，是半截牙签。
“靠，怎么又是老子？老子都中三次了！”肥龙把牙签摔在地上，破口骂道。
“都是公平的，别带情绪。”大哥平静地说，随后转身面向韩梅，把一个对讲机交给了她，“梅，路上小心点，有事情随时联系。不要冒不必要的险，早点回来。”
他的声音很沉稳，让人有一种不得不服从的压迫感。
韩梅和肥龙没有再多说什么，回到车上拿了两个行李袋，然后一前一后沿着马路走远了。伍言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大哥又在陈阿南肩膀上拍了拍，说：
“辛苦了，你歇一会吧，明天我开车。”
“行，多谢老大！”阿南露出一个憨憨的笑，转身爬进车厢，不一会车厢里传来了阵阵鼾声。
车外只剩下伍言和大哥两人，大哥又点了一根烟，在月色下默默地抽着。伍言不知所措，只好站在原地不动。过了一会，大哥抽完了烟，随手把还燃着的烟头丢到空中，对他说：
“你，跟我来。”
伍言心里咯噔一下，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鼓不起掉头逃跑的勇气，只得乖乖跟过去。大哥带着他来到加油站门前，污迹斑驳的玻璃门内黑乎乎的一片，门上挂着一道锁。
大哥在门口停下，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里面可能有危险，打起精神。”
说罢，他从腰后掏出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伍言瞳孔一缩——那是一把手枪！
碰！
大哥把枪柄砸在门锁上，锁应声而落。他推开玻璃门，停留了片刻，直到确认里边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迈步走进门内。
伍言小跑两步跟上去，门内是一家小超市，还有充值加油卡的收银台，不过货架上什么东西也没有了，空无一物的台子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他跟着大哥从货架间穿过去，忽然看到收银台后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顿时吓得面色白了几分……
他看到了一具尸体，一具穿着加油站员工制服的尸体，静静地蜷缩在收银台后边的角落里。那尸体腐烂很久了，血肉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具惨白的骸骨，空荡荡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月光。
“别出声。”大哥用低沉的语气说，“只是个死人而已，没有威胁。”
伍言点点头，时至今日，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不至于被一个骷髅头吓倒。
两人继续往里边走，来到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门口。大哥确认了一下门上的标牌，尝试伸手推门，发现门被锁上了，这次他没有用枪，而是握住门把手用肩膀猛地一撞，门不费吹灰之力被撞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整齐的金属罐子，呈细长圆柱体状，大约有一米多高，用粗绳固定在铁架子上。伍言粗略数了数，房间里差不多有几十个这样的罐子，他以前可不知道加油站里还有这种东西。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罐子上闪着银光。
大哥用手扶住金属罐晃了晃，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敲敲金属制的罐壁，说：“这些够用很久了。”
“这是什么？”伍言问。
“汽油。”
汽油？伍言看了看罐子上的标识，上面贴着一张危险物标签，还用鲜红的英文写着：“Danger：Gasoline！”
确实是汽油没错，可是，这里明明就是加油站，地下应该有大型油箱才对，为什么要把汽油装进罐子里？
“这是大萧条的产物。”大哥挨个摇晃这些金属罐，检查着里边的容量，同时对伍言说，“你没有经历过，那是一段艰难的时光，那个时候已经很少有汽油供应了，油价比黄金更贵，仅存的汽油只对富商出售。用金属容器储存，可以最大程度减少汽油的挥发，理论上能够实现永久保存。”
“不过，从情况上看，似乎还没有哪个富豪来得及享受这些汽油。”
大哥说着解开绑住汽油罐的绳子，扶住一个罐子缓慢地放在地上。他让伍言抬住罐子的一边，自己抬住另一边，二人合力把这个大家伙从地上抬了起来。
伍言发现这玩意比自己想象中沉得多，刚抬起来不久他的小臂就有些酸胀。他配合着大哥把油罐搬出房间，又一路搬到大巴车边上，砰的一声放下来后，才咬着牙狂甩手臂，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大哥看上去却并不吃力，只是稍微有些气喘。他挽起袖子，盯着地上的油罐沉思了一会，说：
“一个不够，你跟我再去搬几罐过来。”
“啊？”伍言面色铁青。
前排在放音乐，锈迹斑斑的车载音响上播放着二十世纪初的流行乐，音色有些失真。伍言不知道司机是怎样让这辆古董车放出歌来的，他跟着歌的旋律轻轻哼唱着，眼皮一沉一沉，无神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远处的山脉不见了，大巴车逐渐驶出了山区，头顶的月光洒下来，映出一望无垠的原野和农田。只不过，这些农田上已经不长庄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肆意生长的蕨类植物，郁郁葱葱地铺满了大地。
也许这就是这颗星球最原始的样貌吧，伍言心想。自从人类消失以后，地表上的生命正在迅速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大巴车拐进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剧烈的晃动把伍言摇醒，他看到路两边出现一排零散的平房，还有倒塌的电线杆，是人类文明的痕迹。
一段黑灯瞎火的颠簸过后，大巴车驶入一个小县城。这里陆续可以看到一些楼房了，汽车残骸的数量也变多了些，七零八散地堵在大街小巷里，司机不停地打方向盘避让，有时避无可避，就一脚油门撞过去。
又这样开了一会，司机突然关掉了车载音乐，嘴里喃喃道：“有了……”
嗡——
大巴车在轰鸣声中转弯，随后咣当一下，停住了。司机从驾驶座探出脑袋，冲第一排座位上的男人说：“老大，今天就到这儿吧。”
伍言坐直身子，看到窗外是一座加油站，已经褪色的巨型标牌上显示着熟悉的石油公司名称。内部被大量的汽车残骸堵住了，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大巴车只能停在入口边上。
“下车。”第一排的男人说道。
司机熄了火，车上的人纷纷起身从前门下车，韩梅从最后一排走过来，用手背在伍言脸上拍了一下：
“喂，没听见老大的话？下车。”
伍言刚睡醒，意识还有点恍惚，他扶着椅背站起身，感觉身子虚弱得连腿都迈不开。韩梅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像刀子一样，他不敢停留，做了个深呼吸后，晃晃悠悠地下了车。
天已经完全黑了，今晚是满月，月光下勉强可以看清周围的景物。几人在车下围成一圈，司机在伸懒腰，胖子躲在车门后边解裤带，被称作“老大”的男人掏出一支烟开始抽，伍言没看清他是怎么点烟的，那个人手上好像没有打火机之类的东西。
伍言悄悄走到远些的地方，回过头打量着这几个陌生人。他的第一印象是，这些人是那种混社会的不良青年，可说是青年又有些不合适，因为这几个人目测年纪都三十往上了。
年纪最大的是那个体格壮硕的男人，那人身高将近两米，一身肌肉在皮夹克下极具视觉冲击力，伍言只有在拳击节目上才见过这么健壮的人。
他留着一脸粗黑的络腮胡，棱角分明的眉骨下是一双深邃的眼，奇怪的是，那眼里并没有一般中年人那样长年累月的沧桑感，反而有一种孩童般的稚气，只不过眼角密布的皱纹出卖了他。
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就是这伙人的头领了，其他的人都叫他“老大”。
该不会……他们是黑帮吧？
不对不对，世界都毁灭了，哪还有什么黑帮？
刺啦。
一旁的胖子拉开裤链，开始在大巴车轮子上撒尿。伍言皱了皱眉，这胖子名叫肥龙，可真是人如其名，胖得不能再胖了——远远看去，简直就是车轮边的一大坨肉。伍言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这人看起来就像那种在垃圾堆里狠踢流浪猫的人渣，但他敏锐地注意到，胖子的衣角下塞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疑似是一把刀。
相比之下，那个叫陈阿南的司机还亲切一点，大概只比伍言大五六岁，有点像他大学那会儿隔壁宿舍一个留级的学长。司机戴着一顶破旧的棒球帽，身材虽然瘦削，看上去却充满力气，即使开了一天的车，他脸上也不见有一丝疲惫。
这时韩梅走下了车，在空地上拉伸身体，伍言大吃一惊——这女人的身材居然出奇的好！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她身上那件紧身皮衣，但令伍言吃惊的点不在于此，他发现，女人的嘴唇居然红扑扑的——她居然在下车前趁机补了个妆！
好快！什么时候……
韩梅看了他一眼，仿佛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冷哼一声挪开了视线。
“都过来吧，老规矩。”车门旁的大哥说。
他抽完了烟，把烟头在地上碾灭，招呼所有人集合。韩梅、阿南和肥龙都凑了过去，伍言也跟过去，看到大哥手中捏着五根牙签，每根只露出一半。
几个人相继从他手中抽出一签，都放在各自的手心里不看。最后，大哥手中还剩下两根牙签，他抬头看向伍言。
“我也要抽？”伍言诧异道。
大哥不说话，只是点头。
“抽这个干嘛？”
“别问那么多。”阿南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先抽了再说。”
伍言不太情愿，但碍于形势，他还是抽了一根。
然后，几人同时翻开掌心……
伍言、大哥、阿南，都是完整的一根牙签；韩梅和肥龙，是半截牙签。
“靠，怎么又是老子？老子都中三次了！”肥龙把牙签摔在地上，破口骂道。
“都是公平的，别带情绪。”大哥平静地说，随后转身面向韩梅，把一个对讲机交给了她，“梅，路上小心点，有事情随时联系。不要冒不必要的险，早点回来。”
他的声音很沉稳，让人有一种不得不服从的压迫感。
韩梅和肥龙没有再多说什么，回到车上拿了两个行李袋，然后一前一后沿着马路走远了。伍言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大哥又在陈阿南肩膀上拍了拍，说：
“辛苦了，你歇一会吧，明天我开车。”
“行，多谢老大！”阿南露出一个憨憨的笑，转身爬进车厢，不一会车厢里传来了阵阵鼾声。
车外只剩下伍言和大哥两人，大哥又点了一根烟，在月色下默默地抽着。伍言不知所措，只好站在原地不动。过了一会，大哥抽完了烟，随手把还燃着的烟头丢到空中，对他说：
“你，跟我来。”
伍言心里咯噔一下，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鼓不起掉头逃跑的勇气，只得乖乖跟过去。大哥带着他来到加油站门前，污迹斑驳的玻璃门内黑乎乎的一片，门上挂着一道锁。
大哥在门口停下，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里面可能有危险，打起精神。”
说罢，他从腰后掏出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伍言瞳孔一缩——那是一把手枪！
碰！
大哥把枪柄砸在门锁上，锁应声而落。他推开玻璃门，停留了片刻，直到确认里边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迈步走进门内。
伍言小跑两步跟上去，门内是一家小超市，还有充值加油卡的收银台，不过货架上什么东西也没有了，空无一物的台子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他跟着大哥从货架间穿过去，忽然看到收银台后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顿时吓得面色白了几分……
他看到了一具尸体，一具穿着加油站员工制服的尸体，静静地蜷缩在收银台后边的角落里。那尸体腐烂很久了，血肉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具惨白的骸骨，空荡荡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月光。
“别出声。”大哥用低沉的语气说，“只是个死人而已，没有威胁。”
伍言点点头，时至今日，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不至于被一个骷髅头吓倒。
两人继续往里边走，来到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门口。大哥确认了一下门上的标牌，尝试伸手推门，发现门被锁上了，这次他没有用枪，而是握住门把手用肩膀猛地一撞，门不费吹灰之力被撞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整齐的金属罐子，呈细长圆柱体状，大约有一米多高，用粗绳固定在铁架子上。伍言粗略数了数，房间里差不多有几十个这样的罐子，他以前可不知道加油站里还有这种东西。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罐子上闪着银光。
大哥用手扶住金属罐晃了晃，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敲敲金属制的罐壁，说：“这些够用很久了。”
“这是什么？”伍言问。
“汽油。”
汽油？伍言看了看罐子上的标识，上面贴着一张危险物标签，还用鲜红的英文写着：“Danger：Gasoline！”
确实是汽油没错，可是，这里明明就是加油站，地下应该有大型油箱才对，为什么要把汽油装进罐子里？
“这是大萧条的产物。”大哥挨个摇晃这些金属罐，检查着里边的容量，同时对伍言说，“你没有经历过，那是一段艰难的时光，那个时候已经很少有汽油供应了，油价比黄金更贵，仅存的汽油只对富商出售。用金属容器储存，可以最大程度减少汽油的挥发，理论上能够实现永久保存。”
“不过，从情况上看，似乎还没有哪个富豪来得及享受这些汽油。”
大哥说着解开绑住汽油罐的绳子，扶住一个罐子缓慢地放在地上。他让伍言抬住罐子的一边，自己抬住另一边，二人合力把这个大家伙从地上抬了起来。
伍言发现这玩意比自己想象中沉得多，刚抬起来不久他的小臂就有些酸胀。他配合着大哥把油罐搬出房间，又一路搬到大巴车边上，砰的一声放下来后，才咬着牙狂甩手臂，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大哥看上去却并不吃力，只是稍微有些气喘。他挽起袖子，盯着地上的油罐沉思了一会，说：
“一个不够，你跟我再去搬几罐过来。”
“啊？”伍言面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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