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乾乾（二）
自古，物有两极，一阴一阳；事有两面，一利一弊。但凡天下事，都不可能顺顺利利，总会有坎坷在前。所以，学会坦然接受就是很有必要，不要让自己继续陷在挫折中。
在财神庙，既然有韩猴子和刘大虎这样欣然接受周游的人，那么也同样会有不待见他的人，这些人主要是除刘大虎之外的其他头目。如果不是身为舵主的“小妖女”童娘子认可了周游“恶煞”的身份，那么他绝对在财神庙活不过三天。即便如此，多数人也是口服心不服的。只是慑于“小妖女”的威势，不敢明面上找麻烦而已。
有传言说，童娘子是被“妖神”姚繁花自小拐来的。然后，由姚繁花亲自调教，并用秘术将她从正常人变成了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妖女”，为的是暗杀时能出其不意。不过，“小妖女”的名号却不是“妖神”给她的，而是因为一次她被长老会借调去平息叛乱时得到的。
那次叛乱的带头者是“十二恶煞”中的“硕鼠”，他曾是总舵内最擅长排兵布阵的高手，而且其背后还有东南一带的霸主——潮汐帮的暗中支持。长老会先后派了两拨人马去对付他，不但无功而返，还损失了不少高手。
由童娘子接手后，她先是设计暗杀了潮汐帮帮主，然后趁乱设下绝户杀阵，屠了潮汐帮满门三百余口，外加叛乱的帮众五十五人，并且还重创了“硕鼠”。她不但挑了鼠煞的手脚筋，还用酷刑折磨了三天，这才允许其自杀解脱。
这一战让“小妖女”的名号不胫而走，也让长老会看出了她有“青出蓝”的实力，于是决定扶持她成为新的鼠煞，尊号“辟邪星君”。目的是日后当“妖神”有异心时，那么她可以牵制，只是没想到她却先叛了。
她叛的理由很简单——她讨厌被人看着，实际上她是讨厌被人盯着看。毕竟“永远长不大”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时间久了难免不会心理扭曲。对“小妖女”来说，这件事不但是一生的憾事，还是刻骨铭心的恨。她恨不得将姚繁花生吞活剥，也恨不得将整个丐帮毁得一干二净，更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人都弄残，让所有人都体验下她的感受。
不过，她惧怕姚繁花。虽然传言她已经有了“妖神”至少七成的本事，但那也是没有用的。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妖神”姚繁花究竟有多么的可怕——她简直不是人，而是真正的妖。不但是妖，还是妖中之神。至高无上，不死不灭的存在。
所以，她才找上了吴老烟，逼他一起对付姚繁花。因为吴老烟与姚繁花曾共同追随前帮主轩辕无伤打天下，彼此知根知底，动起手来起码有一半的胜算。再加上她和韩猴子，那“另一半的胜算”也不再是难事。
可是，吴老烟却逃了。不单逃了，还把“身份”给了周游，摆明了是让他过来糊弄事的。对此，财神庙一众头目议论纷纷，意气难平，唯独“小妖女”却泰然处之，就好像事情本该如此一样。
不过，她也不怎么待见周游。就因为他身上还残留着名门大派的那股子清高劲儿，让人看了就烦。而同样出身于名门大派的韩猴子，却与完全他不同。韩猴子身上只有落魄与孤寂——这也正是她最喜欢他的地方。
“这算什么？吴老烟随便找的青头儿，有啥资格坐鸡煞的位置。舵主！只要您点个头。我马老巴子立刻过去把那小子做了，免得让他碍您的眼。”
“就凭你？一边凉快去吧！听说那小子最近武功大进，估计十个你也是白给。再说了，舵主就算想动手的话，还有我郝脖子呢，还轮不到你。”
马老巴子，是塞外夷人的混血，天生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就是脑子有点笨，脾气有点爆。他仗着一身刀枪不入的硬气功，一双铁锤似的拳头，最喜欢好勇斗狠。而郝脖子与他却正相反，皮包骨头的身板还带点驼背，这才导致脖子长得特别显眼。此外，他性格偏阴险狡诈，心思缜密，城府极深，最擅长下三滥的手段，下毒、暗算、扒窃、倒斗、拍花儿、绑票，几乎样样精通。
二人都是“小妖女”手下的得力干将，也是蓝旗分舵的主要战力，在财神庙有一呼百应的实力，绝不是刘大虎那种混子可比的。对于周游这种刚来就凌驾于头顶的人，他们自然是不服气的。
马老巴子就总想找机会和周游硬磕一场，比个高低，但是碍于韩猴子横在中间，他最多也只敢在口头上挑衅而已。而郝脖子就聪明得多，在“小妖女”没发话前，他非但不会动手，就连口也不动。平时见面，也是客客气气地星君前星君后的叫。不过，他至少已经先后派过三名手下，监视周游的一举一动，寻找他的把柄。
与他们不同，鲁跛子就只关心两件事：
其一，财神庙会如何接下长老会的怒火？要知道他暗算姚瞎子，投靠“小妖女”，就等同叛帮。这可远远不是只惹来“妖神”那么简单，长老会里的一众高手肯定也会来，弄不好其他四个“凶神”也会出现。到时候就凭财神庙的这些人，死十次都不够。就算与七杀会联合又能怎么样，小小的七杀会难道还有跟丐帮叫板的实力？
不过，“小妖女”对此却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担心。她是如何布局的？她的后手是什么？
其二，是钱——七杀会的钱。天下人都知道七杀会赚了整个幽州的钱，也得罪了整个天下。那可是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很多人都在垂涎，包括朝廷。而“小妖女”曾许给他一成，一成已经足够他吃穿不愁到来世了。
只不过，“小妖女”的许诺的可信度并不高。
不过，鲁跛子仍然选择“相信”。因为他在暗算姚瞎子时说过的话，并不都是假话。在长老会，他只是一个远离权利核心的小人物，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一旦某一天身体不听使唤再也干不动，被人扫地出门时，那么下场就会非常凄凉。所以，他要最后拼一次，为自己的归宿拼一次。
“小妖女”正好提供了这个机会——让他有机会接近七杀会，那可是“一大块肥肉”啊，鬼才会不动心呢。以“小妖女”的心机和手段，既然选在这时与总舵决裂，定是已在七杀会里埋下了“暗线”，而且到了收网之时。
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只有继续等。虽然可能等来杀身之祸，但是只要等到七杀会、财神庙和丐帮总舵混战之时，就是可以“浑水摸鱼”的时机，那么他一辈子就算值了。钱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等别人给你”这种事。想要，就得自己拿！能拿多少？看得是自己的本事。
“童舵主，别的咱不说了。我老跛子既然叛了长老会选择财神庙，那么今后就以您马首是瞻了。有事儿，您吩咐一声。”
“鲁长老过谦了。您是长辈，我们这些小辈以后还得多仰仗您呢。不过，财神庙也正是用人之际。只要鲁长老肯多出力，日后少不了您的好处。眼下正好有一笔麻烦的生意，买家有些挑剔，需要有人过去主持大局。不知鲁长老是否愿意代小女子前往？”
“鲁侯岳绝不负舵主的厚望！”
得令后鲁跛子好似心满意足的样子，看着他离开时那一瘸一拐的背影，恐怕任何人都想不到他此时心中正在思量如何算计财神庙的这些人。
“舵主，鲁跛子信不过的。用不用属下再安排几个兄弟，到时候一并……”郝脖子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别多事！让兄弟们做好份内事。鲁跛子还有用，我自有安排。对了，让’司晨星君’也过去，正好看看他的武功到底强到哪一步了。”
嫣红坊一向冷清，因为它从不做普通人的生意。能够出入这里的人，除了坊里的杂役、婆子和姐儿外，就只有够品级的官和有实力一郑千金的乡绅豪客。而那些在七杀会里“暴富”起来的人，就算是想找地方玩命花钱，也都只能去嫣红坊旗下的妓馆和乐坊找乐子。而这里？恕不接待。
坊里的头牌胡嫣嫣是刺史杨雨轩的专宠，其他人就算抬座金山银山过来，也别指望能见上一面。除了县令林若蒲，因为三年前他曾是胡嫣嫣唯一的恩客。也是正是由他的引荐，胡杨二人才能“结识”。所以，林若蒲并不归属于“其他人”，胡嫣嫣还是会对他网开一面的。只不过，他一般都是夜晚二更时分到。而且只走窗户，留下几句话，或是几样东西后，就离开。
这段时间很是奇怪，当官的几乎很少能见到，就连杨雨轩也是一连多日未露过面。而林若蒲也只来过一次，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马上离开了。
“姓杨的靠不住了，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仁勇镖局是七杀会所有生意中最低调的，也可能是最不赚钱的。想想也是如此，普通人谁会没事老光顾镖局啊，也只有货行和高门大院会常常聘请镖师。而且赏金和保费也是有标准的，就算额外打赏也很少见。
不过，仁勇镖局还有一项私底下的业务——讲和。如果你的货被劫了，或是亲友被绑架了，那么可以请镖局出面帮你“讲和”。规矩是：只帮七杀会的子弟“讲和”，不过“和金”的数目得由镖局定，不能讨价还价，更不能事后反悔。否则，就会是人财两空的下场。这项业务还是很火爆的，因为在整个幽州，只要没请仁勇镖局押镖的生意，至少有七成可能会出“意外”。
不过，前段时间仁勇镖局突然招回了所有镖师，然后一直禁闭大门，所有业务也一律暂停。市坊传闻，镖局得罪了某位大人物，就连赵大当家的也摆不平了，生意算做到头了。
与此同时，商六九的赌坊忽然多了很多生面孔的人，乾坤书院的老夫子司马无常已经失踪多日，而司徒雷客的货行突然大批量出货。
这段时间，城中的叫花子也越来越多了起来。有些是城外财神庙的熟面孔，有些则是生面孔。两帮人一接触就立刻熟络起来，经常成群结队地出现在街头巷尾。不过，却很少闹事。
鲁怒山走在街上十分的扎眼，简直就是威风八面，只因他如山一般的魁梧身躯上，顶着一个油光铮亮的硕大头颅，虬髯怒目，不怒自威。他身后跟着的随从更是个个龙精虎猛，身手不凡。
突然，一个满身酒气的老乞丐突然从街边冲了出来，跟他撞了个正着。不止如此，老乞丐还顺势一口秽物，喷了他一身。
随从们立刻冲上前，揪起老乞丐，扔出老远。然后，留下两人帮主子整理衣衫，其他人则一拥而上，对着老乞丐就是拳打脚踢。
“都散开！不长眼的狗东西，你家爷爷也是你能沾的吗！”
鲁怒山怒极，震天一吼，接着一脚踢出。他这脚可不一般，乃是少林正宗的“金刚腿”，足以裂碑碎石。普通人挨上这一脚，即使不死，骨断筋折也是免不了的。
老乞丐直接被踢飞出去，撞进旁边的一所破屋子里，生死不知。不过，鲁怒山仍未解气，大吼一声，又冲进这间屋子里。叮咣打砸声与怒骂声不断，吓得外面的人纷纷躲避，不敢靠近。
众人都认为这个倒霉的老乞丐可能早已一命归西，如果还没有的话，也希望他赶紧咽下那口气，最起码在被鲁怒山捣成肉酱时少受点罪。下辈子投胎时警醒些，不要再这样冒失了，冲撞了自己惹不起的人。
然而，在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老乞丐安然无恙地盘坐于地面，气质陡然一变，早不复肮脏邋遢外表，整个人已是庄严肃穆的佛陀一般。而鲁怒山双手合十，头触地，规规矩矩地跪在对面。
“少林不肖弟子，不字辈，不怒，拜见师叔祖。”
“不怒，我来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在财神庙，既然有韩猴子和刘大虎这样欣然接受周游的人，那么也同样会有不待见他的人，这些人主要是除刘大虎之外的其他头目。如果不是身为舵主的“小妖女”童娘子认可了周游“恶煞”的身份，那么他绝对在财神庙活不过三天。即便如此，多数人也是口服心不服的。只是慑于“小妖女”的威势，不敢明面上找麻烦而已。
有传言说，童娘子是被“妖神”姚繁花自小拐来的。然后，由姚繁花亲自调教，并用秘术将她从正常人变成了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妖女”，为的是暗杀时能出其不意。不过，“小妖女”的名号却不是“妖神”给她的，而是因为一次她被长老会借调去平息叛乱时得到的。
那次叛乱的带头者是“十二恶煞”中的“硕鼠”，他曾是总舵内最擅长排兵布阵的高手，而且其背后还有东南一带的霸主——潮汐帮的暗中支持。长老会先后派了两拨人马去对付他，不但无功而返，还损失了不少高手。
由童娘子接手后，她先是设计暗杀了潮汐帮帮主，然后趁乱设下绝户杀阵，屠了潮汐帮满门三百余口，外加叛乱的帮众五十五人，并且还重创了“硕鼠”。她不但挑了鼠煞的手脚筋，还用酷刑折磨了三天，这才允许其自杀解脱。
这一战让“小妖女”的名号不胫而走，也让长老会看出了她有“青出蓝”的实力，于是决定扶持她成为新的鼠煞，尊号“辟邪星君”。目的是日后当“妖神”有异心时，那么她可以牵制，只是没想到她却先叛了。
她叛的理由很简单——她讨厌被人看着，实际上她是讨厌被人盯着看。毕竟“永远长不大”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时间久了难免不会心理扭曲。对“小妖女”来说，这件事不但是一生的憾事，还是刻骨铭心的恨。她恨不得将姚繁花生吞活剥，也恨不得将整个丐帮毁得一干二净，更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人都弄残，让所有人都体验下她的感受。
不过，她惧怕姚繁花。虽然传言她已经有了“妖神”至少七成的本事，但那也是没有用的。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妖神”姚繁花究竟有多么的可怕——她简直不是人，而是真正的妖。不但是妖，还是妖中之神。至高无上，不死不灭的存在。
所以，她才找上了吴老烟，逼他一起对付姚繁花。因为吴老烟与姚繁花曾共同追随前帮主轩辕无伤打天下，彼此知根知底，动起手来起码有一半的胜算。再加上她和韩猴子，那“另一半的胜算”也不再是难事。
可是，吴老烟却逃了。不单逃了，还把“身份”给了周游，摆明了是让他过来糊弄事的。对此，财神庙一众头目议论纷纷，意气难平，唯独“小妖女”却泰然处之，就好像事情本该如此一样。
不过，她也不怎么待见周游。就因为他身上还残留着名门大派的那股子清高劲儿，让人看了就烦。而同样出身于名门大派的韩猴子，却与完全他不同。韩猴子身上只有落魄与孤寂——这也正是她最喜欢他的地方。
“这算什么？吴老烟随便找的青头儿，有啥资格坐鸡煞的位置。舵主！只要您点个头。我马老巴子立刻过去把那小子做了，免得让他碍您的眼。”
“就凭你？一边凉快去吧！听说那小子最近武功大进，估计十个你也是白给。再说了，舵主就算想动手的话，还有我郝脖子呢，还轮不到你。”
马老巴子，是塞外夷人的混血，天生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就是脑子有点笨，脾气有点爆。他仗着一身刀枪不入的硬气功，一双铁锤似的拳头，最喜欢好勇斗狠。而郝脖子与他却正相反，皮包骨头的身板还带点驼背，这才导致脖子长得特别显眼。此外，他性格偏阴险狡诈，心思缜密，城府极深，最擅长下三滥的手段，下毒、暗算、扒窃、倒斗、拍花儿、绑票，几乎样样精通。
二人都是“小妖女”手下的得力干将，也是蓝旗分舵的主要战力，在财神庙有一呼百应的实力，绝不是刘大虎那种混子可比的。对于周游这种刚来就凌驾于头顶的人，他们自然是不服气的。
马老巴子就总想找机会和周游硬磕一场，比个高低，但是碍于韩猴子横在中间，他最多也只敢在口头上挑衅而已。而郝脖子就聪明得多，在“小妖女”没发话前，他非但不会动手，就连口也不动。平时见面，也是客客气气地星君前星君后的叫。不过，他至少已经先后派过三名手下，监视周游的一举一动，寻找他的把柄。
与他们不同，鲁跛子就只关心两件事：
其一，财神庙会如何接下长老会的怒火？要知道他暗算姚瞎子，投靠“小妖女”，就等同叛帮。这可远远不是只惹来“妖神”那么简单，长老会里的一众高手肯定也会来，弄不好其他四个“凶神”也会出现。到时候就凭财神庙的这些人，死十次都不够。就算与七杀会联合又能怎么样，小小的七杀会难道还有跟丐帮叫板的实力？
不过，“小妖女”对此却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担心。她是如何布局的？她的后手是什么？
其二，是钱——七杀会的钱。天下人都知道七杀会赚了整个幽州的钱，也得罪了整个天下。那可是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很多人都在垂涎，包括朝廷。而“小妖女”曾许给他一成，一成已经足够他吃穿不愁到来世了。
只不过，“小妖女”的许诺的可信度并不高。
不过，鲁跛子仍然选择“相信”。因为他在暗算姚瞎子时说过的话，并不都是假话。在长老会，他只是一个远离权利核心的小人物，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一旦某一天身体不听使唤再也干不动，被人扫地出门时，那么下场就会非常凄凉。所以，他要最后拼一次，为自己的归宿拼一次。
“小妖女”正好提供了这个机会——让他有机会接近七杀会，那可是“一大块肥肉”啊，鬼才会不动心呢。以“小妖女”的心机和手段，既然选在这时与总舵决裂，定是已在七杀会里埋下了“暗线”，而且到了收网之时。
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只有继续等。虽然可能等来杀身之祸，但是只要等到七杀会、财神庙和丐帮总舵混战之时，就是可以“浑水摸鱼”的时机，那么他一辈子就算值了。钱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等别人给你”这种事。想要，就得自己拿！能拿多少？看得是自己的本事。
“童舵主，别的咱不说了。我老跛子既然叛了长老会选择财神庙，那么今后就以您马首是瞻了。有事儿，您吩咐一声。”
“鲁长老过谦了。您是长辈，我们这些小辈以后还得多仰仗您呢。不过，财神庙也正是用人之际。只要鲁长老肯多出力，日后少不了您的好处。眼下正好有一笔麻烦的生意，买家有些挑剔，需要有人过去主持大局。不知鲁长老是否愿意代小女子前往？”
“鲁侯岳绝不负舵主的厚望！”
得令后鲁跛子好似心满意足的样子，看着他离开时那一瘸一拐的背影，恐怕任何人都想不到他此时心中正在思量如何算计财神庙的这些人。
“舵主，鲁跛子信不过的。用不用属下再安排几个兄弟，到时候一并……”郝脖子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别多事！让兄弟们做好份内事。鲁跛子还有用，我自有安排。对了，让’司晨星君’也过去，正好看看他的武功到底强到哪一步了。”
嫣红坊一向冷清，因为它从不做普通人的生意。能够出入这里的人，除了坊里的杂役、婆子和姐儿外，就只有够品级的官和有实力一郑千金的乡绅豪客。而那些在七杀会里“暴富”起来的人，就算是想找地方玩命花钱，也都只能去嫣红坊旗下的妓馆和乐坊找乐子。而这里？恕不接待。
坊里的头牌胡嫣嫣是刺史杨雨轩的专宠，其他人就算抬座金山银山过来，也别指望能见上一面。除了县令林若蒲，因为三年前他曾是胡嫣嫣唯一的恩客。也是正是由他的引荐，胡杨二人才能“结识”。所以，林若蒲并不归属于“其他人”，胡嫣嫣还是会对他网开一面的。只不过，他一般都是夜晚二更时分到。而且只走窗户，留下几句话，或是几样东西后，就离开。
这段时间很是奇怪，当官的几乎很少能见到，就连杨雨轩也是一连多日未露过面。而林若蒲也只来过一次，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马上离开了。
“姓杨的靠不住了，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仁勇镖局是七杀会所有生意中最低调的，也可能是最不赚钱的。想想也是如此，普通人谁会没事老光顾镖局啊，也只有货行和高门大院会常常聘请镖师。而且赏金和保费也是有标准的，就算额外打赏也很少见。
不过，仁勇镖局还有一项私底下的业务——讲和。如果你的货被劫了，或是亲友被绑架了，那么可以请镖局出面帮你“讲和”。规矩是：只帮七杀会的子弟“讲和”，不过“和金”的数目得由镖局定，不能讨价还价，更不能事后反悔。否则，就会是人财两空的下场。这项业务还是很火爆的，因为在整个幽州，只要没请仁勇镖局押镖的生意，至少有七成可能会出“意外”。
不过，前段时间仁勇镖局突然招回了所有镖师，然后一直禁闭大门，所有业务也一律暂停。市坊传闻，镖局得罪了某位大人物，就连赵大当家的也摆不平了，生意算做到头了。
与此同时，商六九的赌坊忽然多了很多生面孔的人，乾坤书院的老夫子司马无常已经失踪多日，而司徒雷客的货行突然大批量出货。
这段时间，城中的叫花子也越来越多了起来。有些是城外财神庙的熟面孔，有些则是生面孔。两帮人一接触就立刻熟络起来，经常成群结队地出现在街头巷尾。不过，却很少闹事。
鲁怒山走在街上十分的扎眼，简直就是威风八面，只因他如山一般的魁梧身躯上，顶着一个油光铮亮的硕大头颅，虬髯怒目，不怒自威。他身后跟着的随从更是个个龙精虎猛，身手不凡。
突然，一个满身酒气的老乞丐突然从街边冲了出来，跟他撞了个正着。不止如此，老乞丐还顺势一口秽物，喷了他一身。
随从们立刻冲上前，揪起老乞丐，扔出老远。然后，留下两人帮主子整理衣衫，其他人则一拥而上，对着老乞丐就是拳打脚踢。
“都散开！不长眼的狗东西，你家爷爷也是你能沾的吗！”
鲁怒山怒极，震天一吼，接着一脚踢出。他这脚可不一般，乃是少林正宗的“金刚腿”，足以裂碑碎石。普通人挨上这一脚，即使不死，骨断筋折也是免不了的。
老乞丐直接被踢飞出去，撞进旁边的一所破屋子里，生死不知。不过，鲁怒山仍未解气，大吼一声，又冲进这间屋子里。叮咣打砸声与怒骂声不断，吓得外面的人纷纷躲避，不敢靠近。
众人都认为这个倒霉的老乞丐可能早已一命归西，如果还没有的话，也希望他赶紧咽下那口气，最起码在被鲁怒山捣成肉酱时少受点罪。下辈子投胎时警醒些，不要再这样冒失了，冲撞了自己惹不起的人。
然而，在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老乞丐安然无恙地盘坐于地面，气质陡然一变，早不复肮脏邋遢外表，整个人已是庄严肃穆的佛陀一般。而鲁怒山双手合十，头触地，规规矩矩地跪在对面。
“少林不肖弟子，不字辈，不怒，拜见师叔祖。”
“不怒，我来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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