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谋国
袁绍默然不语，半晌回道：“侄儿记得，叔父说孔子曾经说过‘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告诉我这句话的意思是凡事不是说可不可能去做，而是应不应该去做。”
袁隗点点头，“你能记得我说的话，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很高兴。但是你却没有真正去领悟它，这就好比模仿别人说话，得其形而不得神。”
袁绍犹豫再三，说道“侄儿知道。”
“那你现在说下我们要不要去上报朝廷南阳出现叛军的事？”
袁绍思考片刻，他觉得袁隗应该是不支持上报朝廷的，但是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得回道“侄儿以为，我们当以静观其变。”
“为什么？”
“原因很多，其一，孔子曰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们如果上报朝廷，我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功名利禄？还是钱财布帛？这些我们都不缺，可是一旦我们上报朝廷，南阳出现叛军，朝廷就有可能让我们去解决，这就好生生地给自己生事端。”
袁隗淡淡道：“说下去。”
“其二，如果朝廷让我们去平叛，如果走漏消息，叛军报复，杀向汝南，那我们的族人来不及撤走，便是一场惨剧啊。”
霹雳堂是袁氏家族用来打探消息的情报部门，汝南袁氏不仅在政治上权侵朝野，在财力方面也是天下之绝，天下各郡县都有他们的店铺、酒楼。霹雳堂则是跟随着商队四处分布。
“其三，这个消息是我们的霹雳堂获知的，那些叛军隐藏的很隐蔽，躲在大山里面，连南阳太守都不知，但却躲不过我们霹雳堂的眼。要是皇帝问道我们如何获知这个消息时，我们又该怎么回答？种种原因，告知朝廷对我们是百害而无一利，综上所述，我们此时就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袁隗满意赞道：“你说的不错！我们此时要做的，就是和平常一样。”
“当然，为了防止那些叛军四处叛乱，我们要将汝南的族人先转移一下，防止那些叛军狗急跳墙。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狡兔三窟，袁隗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袁绍有些惊讶，“叔父，你都知道？”
袁隗轻轻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老夫掌管霹雳堂十几年了，这种事情要是我还不知道的话，那么我这个家主就不用当了！”袁绍把头一低。
话锋一转，袁隗继续道：“你刚才分析的都对，但是你还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袁绍听罢，有些不解，疑惑问道：“还有一点是什么？侄儿愚钝，还望叔父指教。”
袁隗看了袁绍一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自顾自踱步，他默默走到窗边，负手看着窗外的景色。
此时夜色阑珊，不时传来稀稀疏疏的动物鸣叫声，一轮明月挂在半空，分外妖娆。
袁隗站了好一会，袁绍也没敢打扰他，两人静静的站着，原本就宁静的夜晚，屋内更是显得格外安静。
过了一会，袁隗淡淡道：“本初，你是我袁氏年轻一代最出色的一人，公路也比不上你。”
“按理来说，也是该让你知道家族的决定了，但是一旦你听了之后，你就得为袁氏，为家族，付出你的一生。在时机没有成熟前，你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不然我们袁家将会满门抄斩！你还愿意听吗？”
袁绍听罢，十分惊讶，到底是什么，居然让叔父说出满门抄斩这样严重的话。他来不及多想，立刻跪下磕了几个头，激动道：“叔父，我这条命是袁家给的，是袁家，是叔父你们指导我，培养我，我才有如今的成就。我生是袁家的人，死是袁家的鬼。只要侄儿还有一口气，定当为我袁家效尽最后一份力。”
“请叔父直言，侄儿定会守口如瓶，把它放在心上，不会在外面乱说。请叔父直言，让我也为袁氏尽我的一份力！”
袁隗高兴地扶起袁绍，摸着他的手，笑道：“好，好，好！不愧是袁氏的好孩子！我袁氏的希望就落在你的手上了。”
停顿一下，袁隗说道：“本初，你也知道，我袁氏自先祖邵公起，至今已有四世，邵公、叔平、仲河三位前人，三世三公，到我这，有幸任太傅，四世三公，何等显赫，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有一句话，我觉得说得很好，’盛极必衰’，我汝南袁氏已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虽然现在是如此，然我们不能不防，如果将来新皇登基，可能刚开始还会仪仗我们，但一旦等他坐稳皇位，他还会容忍一个朝堂上近乎半成的大员都是我袁氏的族人门生吗？还会容忍我袁氏吗？”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我们不得不为将来考虑。所以我不上报朝廷南阳叛军一事，甚至是冀州、中原其他地方出现一个太平教、也知道他们的教主张角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如今已经拥有部众百万，战将百员，企图犯上作乱，想要宰割天下这些严重的事，我也没有上报朝廷。那些太平教的，以为躲在乡下，躲在山里，对外宣称是治病救人，就能瞒天过海，可惜这点伎俩能骗得过那些县令，那些地方官员，能骗得过我袁隗吗？可笑，什么教需要有数万军队？”
袁绍为袁隗的话所震惊了，“为什么？”
袁隗这时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眼神逐渐变得凶狠起来，他淡淡道：“这天下不乱，我袁氏哪里寻来机会？这天下不乱，我袁氏怎样才能更进一步！”
袁隗接着拍拍袁绍，“你懂了吗？本初，这就是我袁氏的决定！陈胜有一句话，我觉得说得很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大势，尽在我袁家的手中！也是时候该我袁家来执敲扑了！”
袁绍还是处于震惊的状态，他嘴角微张，袁隗看见袁绍的神态，也是很理解，毕竟跟他说了这么多，但是即使现在不说，以后也是要说的，还不如趁早，让他明白家族的决定，为家族的决定提前做好准备！
袁隗笑道：“本初，我知道你一时还不能想明白，但是你是我袁氏最出色的年轻人，我希望你能尽快理解，然后为家族的决定而奋斗！你明白吗？”
袁绍赶紧回答道：“侄儿知道，我不会让叔父，不会让家族失望的！”
他接着道：“不过叔父，刚才叔父说中原有一个太平教有百万之众，虎视眈眈，我们不上报朝廷，朝廷没有一点反应，那这太平教会不会趁机夺取了这天下啊？”
袁隗听罢，冷笑道：“你见过历朝历代有哪个农民起义能成功吗？昔日之陈胜吴广，新朝的赤眉军，他们不过是昙花一现，为真正的势力做垫脚石罢了。即使他们能够一时夺取广大的土地城池，却永远也征服不了，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得不到地方士族的支持，即使占领了土地，没有士族的支持，就永远得不到民心，虽然有那些百姓支持，但是那些百姓会治理地方吗？他们懂得如何建立政权吗？这就好比无根的浮萍，只要经历一场失败，他们将失去所有！”
“太平教不过是昔日陈胜罢了，不必过于担心，就让他们帮我们将这风雨飘摇的大汉朝的根基逐步敲掉吧！让这大汉朝彻底乱起来，大乱则大治，乱世才有机会，乱世出枭雄！”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蔡府。
一阵琴声在院子中弥漫，琴声动听，桃花盛开，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琴声更是给这初春增添了风采。
一个身穿一袭粉红长裙的女孩坐在一台琴前，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腰，皮肤雪白如雪，脸廓精致，芊芊玉指在琴弦上不停的动着，弹奏出足以震撼人心的音色。
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静静坐着，中年人双目炯炯有神，眉毛修长，脸上有一两道皱纹，但还是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英俊的男子。
一曲谈尽，美丽的女子停下双手，中年人不由得鼓起了掌，赞道：“很不错，文姬，你的音律更进一步了！”
袁隗点点头，“你能记得我说的话，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很高兴。但是你却没有真正去领悟它，这就好比模仿别人说话，得其形而不得神。”
袁绍犹豫再三，说道“侄儿知道。”
“那你现在说下我们要不要去上报朝廷南阳出现叛军的事？”
袁绍思考片刻，他觉得袁隗应该是不支持上报朝廷的，但是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得回道“侄儿以为，我们当以静观其变。”
“为什么？”
“原因很多，其一，孔子曰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们如果上报朝廷，我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功名利禄？还是钱财布帛？这些我们都不缺，可是一旦我们上报朝廷，南阳出现叛军，朝廷就有可能让我们去解决，这就好生生地给自己生事端。”
袁隗淡淡道：“说下去。”
“其二，如果朝廷让我们去平叛，如果走漏消息，叛军报复，杀向汝南，那我们的族人来不及撤走，便是一场惨剧啊。”
霹雳堂是袁氏家族用来打探消息的情报部门，汝南袁氏不仅在政治上权侵朝野，在财力方面也是天下之绝，天下各郡县都有他们的店铺、酒楼。霹雳堂则是跟随着商队四处分布。
“其三，这个消息是我们的霹雳堂获知的，那些叛军隐藏的很隐蔽，躲在大山里面，连南阳太守都不知，但却躲不过我们霹雳堂的眼。要是皇帝问道我们如何获知这个消息时，我们又该怎么回答？种种原因，告知朝廷对我们是百害而无一利，综上所述，我们此时就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袁隗满意赞道：“你说的不错！我们此时要做的，就是和平常一样。”
“当然，为了防止那些叛军四处叛乱，我们要将汝南的族人先转移一下，防止那些叛军狗急跳墙。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狡兔三窟，袁隗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袁绍有些惊讶，“叔父，你都知道？”
袁隗轻轻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老夫掌管霹雳堂十几年了，这种事情要是我还不知道的话，那么我这个家主就不用当了！”袁绍把头一低。
话锋一转，袁隗继续道：“你刚才分析的都对，但是你还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袁绍听罢，有些不解，疑惑问道：“还有一点是什么？侄儿愚钝，还望叔父指教。”
袁隗看了袁绍一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自顾自踱步，他默默走到窗边，负手看着窗外的景色。
此时夜色阑珊，不时传来稀稀疏疏的动物鸣叫声，一轮明月挂在半空，分外妖娆。
袁隗站了好一会，袁绍也没敢打扰他，两人静静的站着，原本就宁静的夜晚，屋内更是显得格外安静。
过了一会，袁隗淡淡道：“本初，你是我袁氏年轻一代最出色的一人，公路也比不上你。”
“按理来说，也是该让你知道家族的决定了，但是一旦你听了之后，你就得为袁氏，为家族，付出你的一生。在时机没有成熟前，你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不然我们袁家将会满门抄斩！你还愿意听吗？”
袁绍听罢，十分惊讶，到底是什么，居然让叔父说出满门抄斩这样严重的话。他来不及多想，立刻跪下磕了几个头，激动道：“叔父，我这条命是袁家给的，是袁家，是叔父你们指导我，培养我，我才有如今的成就。我生是袁家的人，死是袁家的鬼。只要侄儿还有一口气，定当为我袁家效尽最后一份力。”
“请叔父直言，侄儿定会守口如瓶，把它放在心上，不会在外面乱说。请叔父直言，让我也为袁氏尽我的一份力！”
袁隗高兴地扶起袁绍，摸着他的手，笑道：“好，好，好！不愧是袁氏的好孩子！我袁氏的希望就落在你的手上了。”
停顿一下，袁隗说道：“本初，你也知道，我袁氏自先祖邵公起，至今已有四世，邵公、叔平、仲河三位前人，三世三公，到我这，有幸任太傅，四世三公，何等显赫，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有一句话，我觉得说得很好，’盛极必衰’，我汝南袁氏已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虽然现在是如此，然我们不能不防，如果将来新皇登基，可能刚开始还会仪仗我们，但一旦等他坐稳皇位，他还会容忍一个朝堂上近乎半成的大员都是我袁氏的族人门生吗？还会容忍我袁氏吗？”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我们不得不为将来考虑。所以我不上报朝廷南阳叛军一事，甚至是冀州、中原其他地方出现一个太平教、也知道他们的教主张角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如今已经拥有部众百万，战将百员，企图犯上作乱，想要宰割天下这些严重的事，我也没有上报朝廷。那些太平教的，以为躲在乡下，躲在山里，对外宣称是治病救人，就能瞒天过海，可惜这点伎俩能骗得过那些县令，那些地方官员，能骗得过我袁隗吗？可笑，什么教需要有数万军队？”
袁绍为袁隗的话所震惊了，“为什么？”
袁隗这时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眼神逐渐变得凶狠起来，他淡淡道：“这天下不乱，我袁氏哪里寻来机会？这天下不乱，我袁氏怎样才能更进一步！”
袁隗接着拍拍袁绍，“你懂了吗？本初，这就是我袁氏的决定！陈胜有一句话，我觉得说得很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大势，尽在我袁家的手中！也是时候该我袁家来执敲扑了！”
袁绍还是处于震惊的状态，他嘴角微张，袁隗看见袁绍的神态，也是很理解，毕竟跟他说了这么多，但是即使现在不说，以后也是要说的，还不如趁早，让他明白家族的决定，为家族的决定提前做好准备！
袁隗笑道：“本初，我知道你一时还不能想明白，但是你是我袁氏最出色的年轻人，我希望你能尽快理解，然后为家族的决定而奋斗！你明白吗？”
袁绍赶紧回答道：“侄儿知道，我不会让叔父，不会让家族失望的！”
他接着道：“不过叔父，刚才叔父说中原有一个太平教有百万之众，虎视眈眈，我们不上报朝廷，朝廷没有一点反应，那这太平教会不会趁机夺取了这天下啊？”
袁隗听罢，冷笑道：“你见过历朝历代有哪个农民起义能成功吗？昔日之陈胜吴广，新朝的赤眉军，他们不过是昙花一现，为真正的势力做垫脚石罢了。即使他们能够一时夺取广大的土地城池，却永远也征服不了，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得不到地方士族的支持，即使占领了土地，没有士族的支持，就永远得不到民心，虽然有那些百姓支持，但是那些百姓会治理地方吗？他们懂得如何建立政权吗？这就好比无根的浮萍，只要经历一场失败，他们将失去所有！”
“太平教不过是昔日陈胜罢了，不必过于担心，就让他们帮我们将这风雨飘摇的大汉朝的根基逐步敲掉吧！让这大汉朝彻底乱起来，大乱则大治，乱世才有机会，乱世出枭雄！”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蔡府。
一阵琴声在院子中弥漫，琴声动听，桃花盛开，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琴声更是给这初春增添了风采。
一个身穿一袭粉红长裙的女孩坐在一台琴前，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腰，皮肤雪白如雪，脸廓精致，芊芊玉指在琴弦上不停的动着，弹奏出足以震撼人心的音色。
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静静坐着，中年人双目炯炯有神，眉毛修长，脸上有一两道皱纹，但还是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英俊的男子。
一曲谈尽，美丽的女子停下双手，中年人不由得鼓起了掌，赞道：“很不错，文姬，你的音律更进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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