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凸雪区·卯篇（四）
不等回应，寅已决然走上。
众人专为其让出一通位置，散在两边。
双手掸去灰尘与冷汗，一手紧握，身体向后倾斜，半蹲下，一条腿跪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卯足一股劲儿，开始用力拉扯，手指微微颤抖，脸憋的通红，脚趾隔着皮靴与枯糙的地面摩擦。
一只手不够，再套上另一只。
旁边人紧张盯着，瞪大双眼。
“凡人的力量，真的足以撼天动地、震荡山河吗？”丑惊讶地望向巴塞，知道她见多识广，低声询问，想要得到答案。
“传说愚公能够移山，但那是群体的力量，并非一人所为，现今，多借助科技、火药等外力实现气力强化，单从蛮力来说，我所知，能一手举起千斤顶，便算是极限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还真未曾见过。”
说话间隙，又看向努力的寅。
“真是新秀辈出啊！此次出城，也是开阔眼界了，不然，哪会知道，中原竟存有如此多天赋异禀的女子们！子夫人善术，丑小姐是在世神医，寅将军又具神力，之后邦城的姑娘们还有什么异能？真想现在就见见她们，听听她们的故事！”
一句感叹，却弄的丑有些害羞——她不常听人夸赞。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无论身份、年龄、地位，此后的天下，必有你们的身影与姓名。未来，是年轻人的，也是你们的，千万不可半途而废啊——”
正深情款款，一声呼喊终止了赞扬。
“动了！”辰激动地叫出。
所有人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悬浮的黑色晶球向后迈开一大步子，短暂逃离原始的方位，一尺的空气像安了个透明的弹簧，未等兴奋达至高潮，在一片喜悦中，又被拉了回去。
还是恢复原状，似未动过。
而寅已满头大汗，跟着弹力，甩到前方的地面，得个狗啃泥。
“没事吧！”全扑上去，关心起来。
她毫不在意，拍拍泥土，站起身。
“没事！再来！”
又走回原位，暴起青筋，一声大叫。
剩余四人立即跟上，人人相扣，朝同一个方向发力。
一次失败，第二次，第三次……
循环反复，皆汗流浃背、面色充血，使出吃奶的劲儿。
可惜，那石子尽管多向后移动一点，最后关头，却总会被拉回到原点。
瘫倒，疲惫，全全累坐在散落的竹叶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来，这灵石的灵所系不只一座山，年岁怕是许久了，靠人力，是难得到的，就算是寅的神力，也不可与其匹敌。”
“那我们怎么办？灵石就不要了？这一趟不就白来了么？巫师符纸的燃烧，应是有它的原由，不会就这么让我们无功而返的吧？”辰并不甘心。
“要不，再试几次？”
虚弱的四人，却早已没了力气。
“或许，可以想想其他办法？”巴塞与子背靠背对坐，喝几口水，冷静下来。
“辰，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来的时候，卯在此处念经，那时你在前方，点了些龙火，借着光，有隐约看见她的手放在这灵石上，可是我看错了？”巴塞转而问向辰。
辰仔细回想，右手的拳头突然砸在左手的布上，猛然发觉。
“她手是半搭在空中，仿佛握着什么东西，但也不敢确定，就一定是这灵石。”
“那何不明日去问问？之前谈话得知，她恰巧是住在这附近的色拉寺庙，我们也是晓得地方的，或许，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消息。多条路子，总是不错的。”
“巴塞说的对。”子附和。
“死守绝对不成，耗费精力，而收效甚微，不如及时止损，抓紧时间，找另一可靠的法子。”
“但若是弃之不顾，被其他人发现，抢先一步得到又如何是好？鬼族、傀儡族，还有临近的巫师族群，为扩大国力、称霸神州，都在四处搜寻七彩灵石制成的法器，以便加快修行的进程。尤其是鬼族，要是他们得到并成功利用，我们……还怎能复仇？”辰的声音多些哽咽，焦急之心溢于言表。
“知道辰报仇心切，这也是为夺得此宝物着想。灵石在该地上千年，一直未被拿走，或是还未被西域人发现，或是专有人守护。一天日子，应是不会有什么变动。若实在担心不过，我们可分为两拨，一拨去找你们说的卯活佛，另一波，则呆在原地，照看灵石，以防被外人拿走。”
“况且，正如辰所说，这灵石还只是块子石，灵气价值比不上母石，对于他们要找的法器相去甚远，就算发现，恐怕也不屑一顾。若真如猜测那般，卯知晓灵石的来源，循迹，说不定还有其他更大的意外收获。只盯着这边角料，很有可能因小失大啊！”
子理性分析，真诚劝诫，一番言论确实有理，让辰不得不动摇。
她默不作声，踌躇些许，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两全的法子。
“好！陆路不通，还有水路！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就如子夫人所说，分成两拨，一拨照看子石，一拨则打探消息！”
规划完毕，已是深夜，疲倦的身体瘫在冰冷的地面，一股寒气袭来，吹过，加速汗液的蒸发，吸去体热，冻的人瑟瑟发抖。
辰与巴塞在周围寻一空地，除掉野草、枝叶，放几堆龙火，未使柴木而自燃。
几人就地休息，并无精力回洞穴，几个时辰后，天已亮，远处传来一声高亢尖刺的鸡鸣。
寅、丑、辰三人蹲守竹林、照看灵石，巴塞、子则动身出发、前往色拉寺庙。
白日，清透的亮光愈来愈明显，辐射穿过林叶，照到路面行色匆匆的人身上，脸容一阵辛辣的刺痛，泛起高原的红晕。
半个小时后，到了寺庙门口，低矮的绿树在一堆堆白石墙壁中窜出，一栋栋房屋沿着地势攀爬，倒像是一簇聚落遗址。
外侧，四面传来诵经的朗读声，几个僧人穿一身藏衣，在大门的广场悠悠扫地。
巴塞在前，走向一位女僧，双手合十请安。
并未拐弯抹角，直接道明。
“觉姆，可否让我二人拜见卯活佛，是有要事想要与她一问。”
那僧人一听，不多加询问，礼貌低头回应，站在前方带路。
“卯正在寺内辩经，二位姑娘请跟我来。”
踏进院内，四通八达，到处是整洁的土路，白布飘在梁顶，几颗干枯的粗大树杈做装饰，挂着几些玩耍的动物，人自由穿梭，不加干扰，所见一派祥和。
穿过几个平屋，同样的门槛装束，进入，踩着由白色石子建造的露天广场，树荫下，所来的善男信女都携带一方红色坐垫，有的站立，有的席地而坐。
或怒目而视、大声询问，或平静应答、掷地有声，伸手，鼓掌，单脚独立，辩者言词激烈、肢体丰富夸张，都沉浸在经文的世界，生起与先前不同的嘈杂。
其中，便有卯。
她站立，和所有人一样，说着地方话语，大声催促坐立之人回答自己的提问，时不时拉动佛珠，高举的手臂顿然又向下挥下。
带路的觉姆示意二人停在门口，孤身一人前去汇报。
消息传达，卯望向几人，和对辩者说几句话，直径向子与巴塞行来。
众人专为其让出一通位置，散在两边。
双手掸去灰尘与冷汗，一手紧握，身体向后倾斜，半蹲下，一条腿跪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卯足一股劲儿，开始用力拉扯，手指微微颤抖，脸憋的通红，脚趾隔着皮靴与枯糙的地面摩擦。
一只手不够，再套上另一只。
旁边人紧张盯着，瞪大双眼。
“凡人的力量，真的足以撼天动地、震荡山河吗？”丑惊讶地望向巴塞，知道她见多识广，低声询问，想要得到答案。
“传说愚公能够移山，但那是群体的力量，并非一人所为，现今，多借助科技、火药等外力实现气力强化，单从蛮力来说，我所知，能一手举起千斤顶，便算是极限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还真未曾见过。”
说话间隙，又看向努力的寅。
“真是新秀辈出啊！此次出城，也是开阔眼界了，不然，哪会知道，中原竟存有如此多天赋异禀的女子们！子夫人善术，丑小姐是在世神医，寅将军又具神力，之后邦城的姑娘们还有什么异能？真想现在就见见她们，听听她们的故事！”
一句感叹，却弄的丑有些害羞——她不常听人夸赞。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无论身份、年龄、地位，此后的天下，必有你们的身影与姓名。未来，是年轻人的，也是你们的，千万不可半途而废啊——”
正深情款款，一声呼喊终止了赞扬。
“动了！”辰激动地叫出。
所有人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悬浮的黑色晶球向后迈开一大步子，短暂逃离原始的方位，一尺的空气像安了个透明的弹簧，未等兴奋达至高潮，在一片喜悦中，又被拉了回去。
还是恢复原状，似未动过。
而寅已满头大汗，跟着弹力，甩到前方的地面，得个狗啃泥。
“没事吧！”全扑上去，关心起来。
她毫不在意，拍拍泥土，站起身。
“没事！再来！”
又走回原位，暴起青筋，一声大叫。
剩余四人立即跟上，人人相扣，朝同一个方向发力。
一次失败，第二次，第三次……
循环反复，皆汗流浃背、面色充血，使出吃奶的劲儿。
可惜，那石子尽管多向后移动一点，最后关头，却总会被拉回到原点。
瘫倒，疲惫，全全累坐在散落的竹叶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来，这灵石的灵所系不只一座山，年岁怕是许久了，靠人力，是难得到的，就算是寅的神力，也不可与其匹敌。”
“那我们怎么办？灵石就不要了？这一趟不就白来了么？巫师符纸的燃烧，应是有它的原由，不会就这么让我们无功而返的吧？”辰并不甘心。
“要不，再试几次？”
虚弱的四人，却早已没了力气。
“或许，可以想想其他办法？”巴塞与子背靠背对坐，喝几口水，冷静下来。
“辰，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来的时候，卯在此处念经，那时你在前方，点了些龙火，借着光，有隐约看见她的手放在这灵石上，可是我看错了？”巴塞转而问向辰。
辰仔细回想，右手的拳头突然砸在左手的布上，猛然发觉。
“她手是半搭在空中，仿佛握着什么东西，但也不敢确定，就一定是这灵石。”
“那何不明日去问问？之前谈话得知，她恰巧是住在这附近的色拉寺庙，我们也是晓得地方的，或许，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消息。多条路子，总是不错的。”
“巴塞说的对。”子附和。
“死守绝对不成，耗费精力，而收效甚微，不如及时止损，抓紧时间，找另一可靠的法子。”
“但若是弃之不顾，被其他人发现，抢先一步得到又如何是好？鬼族、傀儡族，还有临近的巫师族群，为扩大国力、称霸神州，都在四处搜寻七彩灵石制成的法器，以便加快修行的进程。尤其是鬼族，要是他们得到并成功利用，我们……还怎能复仇？”辰的声音多些哽咽，焦急之心溢于言表。
“知道辰报仇心切，这也是为夺得此宝物着想。灵石在该地上千年，一直未被拿走，或是还未被西域人发现，或是专有人守护。一天日子，应是不会有什么变动。若实在担心不过，我们可分为两拨，一拨去找你们说的卯活佛，另一波，则呆在原地，照看灵石，以防被外人拿走。”
“况且，正如辰所说，这灵石还只是块子石，灵气价值比不上母石，对于他们要找的法器相去甚远，就算发现，恐怕也不屑一顾。若真如猜测那般，卯知晓灵石的来源，循迹，说不定还有其他更大的意外收获。只盯着这边角料，很有可能因小失大啊！”
子理性分析，真诚劝诫，一番言论确实有理，让辰不得不动摇。
她默不作声，踌躇些许，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两全的法子。
“好！陆路不通，还有水路！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就如子夫人所说，分成两拨，一拨照看子石，一拨则打探消息！”
规划完毕，已是深夜，疲倦的身体瘫在冰冷的地面，一股寒气袭来，吹过，加速汗液的蒸发，吸去体热，冻的人瑟瑟发抖。
辰与巴塞在周围寻一空地，除掉野草、枝叶，放几堆龙火，未使柴木而自燃。
几人就地休息，并无精力回洞穴，几个时辰后，天已亮，远处传来一声高亢尖刺的鸡鸣。
寅、丑、辰三人蹲守竹林、照看灵石，巴塞、子则动身出发、前往色拉寺庙。
白日，清透的亮光愈来愈明显，辐射穿过林叶，照到路面行色匆匆的人身上，脸容一阵辛辣的刺痛，泛起高原的红晕。
半个小时后，到了寺庙门口，低矮的绿树在一堆堆白石墙壁中窜出，一栋栋房屋沿着地势攀爬，倒像是一簇聚落遗址。
外侧，四面传来诵经的朗读声，几个僧人穿一身藏衣，在大门的广场悠悠扫地。
巴塞在前，走向一位女僧，双手合十请安。
并未拐弯抹角，直接道明。
“觉姆，可否让我二人拜见卯活佛，是有要事想要与她一问。”
那僧人一听，不多加询问，礼貌低头回应，站在前方带路。
“卯正在寺内辩经，二位姑娘请跟我来。”
踏进院内，四通八达，到处是整洁的土路，白布飘在梁顶，几颗干枯的粗大树杈做装饰，挂着几些玩耍的动物，人自由穿梭，不加干扰，所见一派祥和。
穿过几个平屋，同样的门槛装束，进入，踩着由白色石子建造的露天广场，树荫下，所来的善男信女都携带一方红色坐垫，有的站立，有的席地而坐。
或怒目而视、大声询问，或平静应答、掷地有声，伸手，鼓掌，单脚独立，辩者言词激烈、肢体丰富夸张，都沉浸在经文的世界，生起与先前不同的嘈杂。
其中，便有卯。
她站立，和所有人一样，说着地方话语，大声催促坐立之人回答自己的提问，时不时拉动佛珠，高举的手臂顿然又向下挥下。
带路的觉姆示意二人停在门口，孤身一人前去汇报。
消息传达，卯望向几人，和对辩者说几句话，直径向子与巴塞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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