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异星
随着飞船慢慢靠近地表，星球的地貌逐渐变得清晣起来，熔岩平原，大型盾形火山，年轻的炙热岩浆四处涌动，一望无际的熔岩流如同一片腥红海洋，表明这星球具有非常活跃的火山运动。
隔着观景窗，彷佛也感受到热浪扑面而来，剧毒气体好像正透过小旴的眼睛在腐蚀他的肺泡。
这种地方怎可能找到安全的降落点？小旴不禁垂头丧气，现在离开的话，到太空一冒头，说不定就会被追兵逮个正着。
“咦？奇怪。”小旴靠前眯着眼，细细读着显示器上的分析数据，“这星球好像有碳基生命，数量还不少。”
“碳基生命？硅基才对吧？”子昊明显不以为然，“稀缺的氧气，极致的高温，火山爆发生成的有毒气体，还完全没有水，什么碳基生物如此想不开，要来这儿自杀？”
“探测器在大气中识别到大量有机物分子，空气中也明显飘散着磷化氢。”
小旴的眼神透着肯定，“自然生成磷化氢很难，需要高效且专一的化学反应，持续规律地进行。按照我们目前的理解，只有生命活动，才会有这种高效的化学反应。”
子昊还是摇了摇头，“这鬼地方要是真的存在大量岩浆怪，也只能是晶体状，玻璃一样的硅基岩浆怪。”
小旴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相信这星球必然存在碳基生命的聚居地！要是你输了，就换你来当驾驶。”
要寻找这个理论上的碳基生命聚居地，方法十分简单，四处搜一下哪里的磷化氢浓度最高就ok了。
小旴驾驶飞船，缓缓紧贴着地表飞行。火山喷发出的岩浆瞬间变成火山灰，被抛出2公里高，巨大的轰鸣声，在几十公里外也能听见，触目惊心。
小心避开活火山喷发的黑烟红流，查了半天，却连一点磷化氢的影子也找不到。
小旴不禁一阵心焦，该不是刚才电脑数据出了错？
赶紧回溯之前测到磷化氢的具体地标，这才发现，他们那时才刚刚穿越大气层不久，就搜集得到数据。
那是在距离地面50公里左右的地方。根本不在地表，而是在半空！
“不在地表么？”子昊认真思忖着。
“硫酸云，厌氧行星，嗯……你还记得那本太空人的自传吗？”
“哦，就是那个被警告不要回蓝星的倒霉蛋写的自传？那叫什么……《征服星海——我的自传》。”
“没错。书中有一段记载，描述了和我们所在星体很类似的一颗行星。他们特意去寻找它，目的是要研究殖民。”
“很奇怪吧？这炼狱一样的地方，怎可能住人？”
“他们当时的构想是，找一个标凖大气压的高度，例如距离地表50公里左右，不会被气压压扁，气温大约是摄氏30度，也接近舒适的水平。上方还有足够的大气层可以遮蔽辐射。”
“问题只在于，如何去浮在半空中，并且隔绝空气中的有毒气体。他们想出来的方法可谓脑洞大开，那就是：用氮气和氧气灌满一个气球，然后在气球里面居住。”
“只要气球足够大，就会产生足够的提升力，支撑人和物资漂浮在空中。一个直径两公里的气球，可以抬起600万吨的重量，相当于一个普通城市大小。”
“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由于气球内部的压力和外部的压力一样，即使气球意外被扯破，破洞也只会缓慢漏气，而不会立刻灾难般爆炸。”
“气球最外层的材料，可以选有很强的抗腐蚀能力材质。大气层中的二氧化碳，可以人工化分为氧和碳，硫酸可以化分为水、氧和硫，这些都是文明起步所需要的东西。”
“所以我们要寻找的碳基生物聚居地，很可能是一个大气球？”小旴问。
“不错，一个反射率比较高，不容易吸收辐射热量的白色大气球。”
再一次发动飞船，这次他们沿着平流层加速飞行，下方是一层层的云浪，延伸至前方无限远，上方则是无尽铅灰色的穹苍。
浓密的大气层，把远方的光线通通滤走，天地暗淡无色。
平流层的空气流动非常平稳，小旴将飞船切换至自动驾驶模式。如果二人的运气不太差，在进入夜半球之前，大概就能够遇上大白气球。
然而，小旴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太空殖民地首要面对的问题，是寻找生存所需的原材料，快速建立起复杂的生态圈，去支持生命体长期栖居。尽管碳基生物无法降落到此星球的地表，但可以派机械人在地表开采资源，并由云端城市的人去遥距操作。
刚才他们在炙热的地表搜了半天，不要说机械人或机械建筑，就连半点人工开采的痕迹也没见着。没材料，拿什么去筑起天空之城？
也许，根本就不存在聚居地，这些所谓的碳基生命，不过是躲在硫酸液滴里的某种保护壳里的小小微生物而已。
我们是否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飞船外壳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高腐蚀性的空气，看来已经对飞船造成一定损伤。
就在此时，天色条地暗了下来，一个巨大的阴影，正缓缓爬上太空仓的右侧，他们开始一步一步迈进行星的夜晚。
黑暗笼罩，让人本能地感到警惕。小旴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气球是一定会出现的。”逐渐变暗的子昊脸上，表情居然十分的放松。
小旴还来不及问为什么，心里忽然一下狂跳，前方不远处的厚积云层里，露出一个平滑的白色小半圆顶，犹如一个倒扣的白瓷碗底。
“这是那气球吗？”小旴兴奋地站了起来。
“是……气球大概漏气了，正逐渐往下沉。”子昊有些惊讶，“我们下去看看。说不定可以从漏气缺口处，进入气球的内部。”
“等一等，”小旴望着夜色中轮廓变得模糊的大白气球，“我们已经成功找到了气球，很可能会触发游戏剧情，例如被城内居民视作外来入侵者，向我们发射高射炮之类的。我们要不要先做些准备？”
“不用。不会触发剧情的。”子昊头也不抬就直接回答。
“为什么呢？”
“因为这并不是游戏的一部份。”
小旴脸上出现一个大写的问号。
子昊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因为这并不是游戏关卡，而是书中那个太空人的真实回忆片段。”
隔着观景窗，彷佛也感受到热浪扑面而来，剧毒气体好像正透过小旴的眼睛在腐蚀他的肺泡。
这种地方怎可能找到安全的降落点？小旴不禁垂头丧气，现在离开的话，到太空一冒头，说不定就会被追兵逮个正着。
“咦？奇怪。”小旴靠前眯着眼，细细读着显示器上的分析数据，“这星球好像有碳基生命，数量还不少。”
“碳基生命？硅基才对吧？”子昊明显不以为然，“稀缺的氧气，极致的高温，火山爆发生成的有毒气体，还完全没有水，什么碳基生物如此想不开，要来这儿自杀？”
“探测器在大气中识别到大量有机物分子，空气中也明显飘散着磷化氢。”
小旴的眼神透着肯定，“自然生成磷化氢很难，需要高效且专一的化学反应，持续规律地进行。按照我们目前的理解，只有生命活动，才会有这种高效的化学反应。”
子昊还是摇了摇头，“这鬼地方要是真的存在大量岩浆怪，也只能是晶体状，玻璃一样的硅基岩浆怪。”
小旴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相信这星球必然存在碳基生命的聚居地！要是你输了，就换你来当驾驶。”
要寻找这个理论上的碳基生命聚居地，方法十分简单，四处搜一下哪里的磷化氢浓度最高就ok了。
小旴驾驶飞船，缓缓紧贴着地表飞行。火山喷发出的岩浆瞬间变成火山灰，被抛出2公里高，巨大的轰鸣声，在几十公里外也能听见，触目惊心。
小心避开活火山喷发的黑烟红流，查了半天，却连一点磷化氢的影子也找不到。
小旴不禁一阵心焦，该不是刚才电脑数据出了错？
赶紧回溯之前测到磷化氢的具体地标，这才发现，他们那时才刚刚穿越大气层不久，就搜集得到数据。
那是在距离地面50公里左右的地方。根本不在地表，而是在半空！
“不在地表么？”子昊认真思忖着。
“硫酸云，厌氧行星，嗯……你还记得那本太空人的自传吗？”
“哦，就是那个被警告不要回蓝星的倒霉蛋写的自传？那叫什么……《征服星海——我的自传》。”
“没错。书中有一段记载，描述了和我们所在星体很类似的一颗行星。他们特意去寻找它，目的是要研究殖民。”
“很奇怪吧？这炼狱一样的地方，怎可能住人？”
“他们当时的构想是，找一个标凖大气压的高度，例如距离地表50公里左右，不会被气压压扁，气温大约是摄氏30度，也接近舒适的水平。上方还有足够的大气层可以遮蔽辐射。”
“问题只在于，如何去浮在半空中，并且隔绝空气中的有毒气体。他们想出来的方法可谓脑洞大开，那就是：用氮气和氧气灌满一个气球，然后在气球里面居住。”
“只要气球足够大，就会产生足够的提升力，支撑人和物资漂浮在空中。一个直径两公里的气球，可以抬起600万吨的重量，相当于一个普通城市大小。”
“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由于气球内部的压力和外部的压力一样，即使气球意外被扯破，破洞也只会缓慢漏气，而不会立刻灾难般爆炸。”
“气球最外层的材料，可以选有很强的抗腐蚀能力材质。大气层中的二氧化碳，可以人工化分为氧和碳，硫酸可以化分为水、氧和硫，这些都是文明起步所需要的东西。”
“所以我们要寻找的碳基生物聚居地，很可能是一个大气球？”小旴问。
“不错，一个反射率比较高，不容易吸收辐射热量的白色大气球。”
再一次发动飞船，这次他们沿着平流层加速飞行，下方是一层层的云浪，延伸至前方无限远，上方则是无尽铅灰色的穹苍。
浓密的大气层，把远方的光线通通滤走，天地暗淡无色。
平流层的空气流动非常平稳，小旴将飞船切换至自动驾驶模式。如果二人的运气不太差，在进入夜半球之前，大概就能够遇上大白气球。
然而，小旴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太空殖民地首要面对的问题，是寻找生存所需的原材料，快速建立起复杂的生态圈，去支持生命体长期栖居。尽管碳基生物无法降落到此星球的地表，但可以派机械人在地表开采资源，并由云端城市的人去遥距操作。
刚才他们在炙热的地表搜了半天，不要说机械人或机械建筑，就连半点人工开采的痕迹也没见着。没材料，拿什么去筑起天空之城？
也许，根本就不存在聚居地，这些所谓的碳基生命，不过是躲在硫酸液滴里的某种保护壳里的小小微生物而已。
我们是否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飞船外壳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高腐蚀性的空气，看来已经对飞船造成一定损伤。
就在此时，天色条地暗了下来，一个巨大的阴影，正缓缓爬上太空仓的右侧，他们开始一步一步迈进行星的夜晚。
黑暗笼罩，让人本能地感到警惕。小旴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气球是一定会出现的。”逐渐变暗的子昊脸上，表情居然十分的放松。
小旴还来不及问为什么，心里忽然一下狂跳，前方不远处的厚积云层里，露出一个平滑的白色小半圆顶，犹如一个倒扣的白瓷碗底。
“这是那气球吗？”小旴兴奋地站了起来。
“是……气球大概漏气了，正逐渐往下沉。”子昊有些惊讶，“我们下去看看。说不定可以从漏气缺口处，进入气球的内部。”
“等一等，”小旴望着夜色中轮廓变得模糊的大白气球，“我们已经成功找到了气球，很可能会触发游戏剧情，例如被城内居民视作外来入侵者，向我们发射高射炮之类的。我们要不要先做些准备？”
“不用。不会触发剧情的。”子昊头也不抬就直接回答。
“为什么呢？”
“因为这并不是游戏的一部份。”
小旴脸上出现一个大写的问号。
子昊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因为这并不是游戏关卡，而是书中那个太空人的真实回忆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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