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演示
第三天，天还没亮，陈明铁就起来了。
没办法，现在家里已经有两个人不上工了。
作为唯一的壮劳力，他可是挣工分的主力军，不可以迟到早退。
要不然，他娘准得跳起脚来骂他，然后自己扛起锄手去上工了。
今天要做豆腐，他不得不早点起来，省得耽误上工。
只是，他没想到，他娘起得比他还早，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
豆子早在前一天早早就泡上了。
因为是冬天，气温低，陈明铁特意多泡了一点时间。
他拿着灯往大盆里一照，豆子一个个都已经泡得白白胖胖的了。
“泡成这样可以吧？”
李桂芳问道。
陈明铁点头，“嗯，这样刚刚好，时间少了豆子泡不好，时间长了豆子又可能泡坏。”
说着，他端起大盆来到屋外，往准备好的竹篮里沥水。
外面天还黑着。
今天是初九，月亮早早地就落下了，星光点点，光却弱得很。
“唉，要是能早点通电就好了，没有电做什么都不方便。”
陈明铁把防光灯罩罩好，然后把它放到台磨旁边的凳子上。
把盖在石磨上的罩布掀开，然后用抹布把石磨里里外外擦了一遍。
毕竟这是入口的东西，还是讲点卫生比较好。
这个讲卫生的习惯起先是受到了他老婆林秀兰的影响，然后就是他女儿了。
多年下来，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他就把架势拉开，然后对母亲说道，
“娘，我开始磨豆子了啊。”
说着，他先挖了一勺泡好的豆子加到石磨的加料口，然后又舀了瓢水拿在手中，开始用力推动石磨，边推边加水，
“娘，这磨豆子要注意两条。
一就是速度一定不能太快，慢一点好。
太快了那豆子就磨不碎，出的豆浆不多，豆渣多。
虽然豆渣还能喂猪，可做的豆腐就少了，太浪费。
慢慢磨才磨得细，相对而言豆渣才少。”
顿了顿，他又说道，
“加水也是，水不能加得太多了，太多的话那豆浆就太稀了，做的豆腐有可能不成型。
还有加水也不能加太快，加太快的话同样是豆子有可能没等磨碎就被水给带了。
这样下来的话豆浆也会太粗。
……”
就这样，陈明铁边演示边解说。
而李桂芳，手里拿着另一盏煤油灯，紧盯着她手上的动作，耳朵也注意听着他的解说，努力记着要点。
一个教，一个学。
母子俩人都分外认真。
好在今天只是试做，豆子泡得并不多。
即使是教学状态，也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把豆浆给磨好了。
然后又把磨好的豆浆端回厨房，在灶上的大锅里煮了起来。
李桂芳烧火，陈明铁拿着汤勺在锅里不停的搅拌着。
“娘，您一定要记住，煮浆不能急，一定要小火慢煮。
还是，这搅拌也不能停。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地方，这浆一定要煮透了。
您看，”
说到这里，他示意李桂芳看锅里的豆浆。
李桂芳站起身，低头一看，只见锅中白浆翻腾，冒出了大量的泡沫，她惊喜，
“这么快就煮好了？那我是不是要撤火？”
说着，她就想把灶膛里的火给熄了，然后就被陈明铁给拦住了，
“没呢，您继续烧火吧。
这就是我要让您记住的。
您别看这锅里一直在冒泡泡，跟水开了一样，就以为豆浆煮好了。
其实没有。
这种叫假沸，我们还要继续煮上一会儿，等这些泡沫消失了，到那时，才算是真的煮开了。”
李桂芳在灶膛里又添了一把草，就紧盯着锅里翻腾的豆浆。
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那些泡沫就真的慢慢消失了，实在是太神奇了。
此是，李桂芳的心却渐渐踏实了。
看来，儿子这肚子里还是有点货的，应该不是瞎蒙。
豆浆煮完了这还不算完。
还得过滤。
豆腐要想细腻，过滤这一关必须得过。
要不然，豆渣就跟杂质一样，影响着豆腐成品的品质。
李桂芳翻出早已准备好的大纱布，罩在大盆子的上面，然后陈明铁用大舀子把煮好的豆浆倒在纱布上。
细腻的豆浆顺着纱布细小的洞眼漏进了盆中，豆渣则留在了纱布上。
过滤完，纱布上积下厚厚一层豆渣。
经过这一番折腾，刚刚还滚烫的豆浆已经变得只有微烫了，更不用说露在上面的豆渣了。
陈明铁抓住纱布的四只角，对角打结，使之变成了一个布包袱的形状。
然后把它放到一只干净的菜板上，再拿出一根擀面杖压在上面，再用一根布条将菜板豆渣包和擀面杖捆到了一起。
之后就用擀面杖用力挤压起来，豆渣中的水分就顺着纱布的空隙被挤压出来，流入盆中。
陈明铁挤压了许久，直到压不出一滴水珠为止。
然后，娘儿俩就一起蹲到大盆前，看着这一盆乳白的液体傻乐。
过了好一会儿，陈明铁才指着那一团豆渣跟李桂芳说道，
“娘，这豆渣可也是好东西，可以拿来喂猪，也能喂鸡。
人也能吃，烙饼时里面放一点，反而更香。
反正怎么不会浪费的。”
“这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以前你外公还买过豆渣喂猪呢！”
李桂芳对这个不感兴趣，而是催促他，
“该点豆腐了吧，快点，一会儿天该亮了。”
刚说到这里，陈父也起来了，他边打哈欠边走进厨房。
看到这娘儿俩铺的这摊子东西，就瞪大了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绕了过来，也跟着蹲到盆子跟前，看着这一大盆豆浆发愣，好半天来了句，
“这个能喝吗？”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陈明铁。
对啊，光想着做豆腐了，待会一定要留些豆浆跟豆腐脑出来，可以给家里人当早饭。
于是，他提醒李桂芳，
“娘，早饭就别煮粥了，烙几张饼，咱们今天就吃饼喝豆浆，还有豆腐脑。
对了，英子是要晚上才回来吧？
那她真是没口福了，只能吃豆腐了。
这丫头知道了，肯定要跳脚。”
陈明铁想像了下，忍不住乐了。
李桂芳白了他一眼，“你还是个当哥的呢，没个正形。英子想吃的话，你明天早上再给她做不就行了？”
这句话一出，陈明铁就乐不出来了。
没办法，现在家里已经有两个人不上工了。
作为唯一的壮劳力，他可是挣工分的主力军，不可以迟到早退。
要不然，他娘准得跳起脚来骂他，然后自己扛起锄手去上工了。
今天要做豆腐，他不得不早点起来，省得耽误上工。
只是，他没想到，他娘起得比他还早，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
豆子早在前一天早早就泡上了。
因为是冬天，气温低，陈明铁特意多泡了一点时间。
他拿着灯往大盆里一照，豆子一个个都已经泡得白白胖胖的了。
“泡成这样可以吧？”
李桂芳问道。
陈明铁点头，“嗯，这样刚刚好，时间少了豆子泡不好，时间长了豆子又可能泡坏。”
说着，他端起大盆来到屋外，往准备好的竹篮里沥水。
外面天还黑着。
今天是初九，月亮早早地就落下了，星光点点，光却弱得很。
“唉，要是能早点通电就好了，没有电做什么都不方便。”
陈明铁把防光灯罩罩好，然后把它放到台磨旁边的凳子上。
把盖在石磨上的罩布掀开，然后用抹布把石磨里里外外擦了一遍。
毕竟这是入口的东西，还是讲点卫生比较好。
这个讲卫生的习惯起先是受到了他老婆林秀兰的影响，然后就是他女儿了。
多年下来，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他就把架势拉开，然后对母亲说道，
“娘，我开始磨豆子了啊。”
说着，他先挖了一勺泡好的豆子加到石磨的加料口，然后又舀了瓢水拿在手中，开始用力推动石磨，边推边加水，
“娘，这磨豆子要注意两条。
一就是速度一定不能太快，慢一点好。
太快了那豆子就磨不碎，出的豆浆不多，豆渣多。
虽然豆渣还能喂猪，可做的豆腐就少了，太浪费。
慢慢磨才磨得细，相对而言豆渣才少。”
顿了顿，他又说道，
“加水也是，水不能加得太多了，太多的话那豆浆就太稀了，做的豆腐有可能不成型。
还有加水也不能加太快，加太快的话同样是豆子有可能没等磨碎就被水给带了。
这样下来的话豆浆也会太粗。
……”
就这样，陈明铁边演示边解说。
而李桂芳，手里拿着另一盏煤油灯，紧盯着她手上的动作，耳朵也注意听着他的解说，努力记着要点。
一个教，一个学。
母子俩人都分外认真。
好在今天只是试做，豆子泡得并不多。
即使是教学状态，也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把豆浆给磨好了。
然后又把磨好的豆浆端回厨房，在灶上的大锅里煮了起来。
李桂芳烧火，陈明铁拿着汤勺在锅里不停的搅拌着。
“娘，您一定要记住，煮浆不能急，一定要小火慢煮。
还是，这搅拌也不能停。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地方，这浆一定要煮透了。
您看，”
说到这里，他示意李桂芳看锅里的豆浆。
李桂芳站起身，低头一看，只见锅中白浆翻腾，冒出了大量的泡沫，她惊喜，
“这么快就煮好了？那我是不是要撤火？”
说着，她就想把灶膛里的火给熄了，然后就被陈明铁给拦住了，
“没呢，您继续烧火吧。
这就是我要让您记住的。
您别看这锅里一直在冒泡泡，跟水开了一样，就以为豆浆煮好了。
其实没有。
这种叫假沸，我们还要继续煮上一会儿，等这些泡沫消失了，到那时，才算是真的煮开了。”
李桂芳在灶膛里又添了一把草，就紧盯着锅里翻腾的豆浆。
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那些泡沫就真的慢慢消失了，实在是太神奇了。
此是，李桂芳的心却渐渐踏实了。
看来，儿子这肚子里还是有点货的，应该不是瞎蒙。
豆浆煮完了这还不算完。
还得过滤。
豆腐要想细腻，过滤这一关必须得过。
要不然，豆渣就跟杂质一样，影响着豆腐成品的品质。
李桂芳翻出早已准备好的大纱布，罩在大盆子的上面，然后陈明铁用大舀子把煮好的豆浆倒在纱布上。
细腻的豆浆顺着纱布细小的洞眼漏进了盆中，豆渣则留在了纱布上。
过滤完，纱布上积下厚厚一层豆渣。
经过这一番折腾，刚刚还滚烫的豆浆已经变得只有微烫了，更不用说露在上面的豆渣了。
陈明铁抓住纱布的四只角，对角打结，使之变成了一个布包袱的形状。
然后把它放到一只干净的菜板上，再拿出一根擀面杖压在上面，再用一根布条将菜板豆渣包和擀面杖捆到了一起。
之后就用擀面杖用力挤压起来，豆渣中的水分就顺着纱布的空隙被挤压出来，流入盆中。
陈明铁挤压了许久，直到压不出一滴水珠为止。
然后，娘儿俩就一起蹲到大盆前，看着这一盆乳白的液体傻乐。
过了好一会儿，陈明铁才指着那一团豆渣跟李桂芳说道，
“娘，这豆渣可也是好东西，可以拿来喂猪，也能喂鸡。
人也能吃，烙饼时里面放一点，反而更香。
反正怎么不会浪费的。”
“这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以前你外公还买过豆渣喂猪呢！”
李桂芳对这个不感兴趣，而是催促他，
“该点豆腐了吧，快点，一会儿天该亮了。”
刚说到这里，陈父也起来了，他边打哈欠边走进厨房。
看到这娘儿俩铺的这摊子东西，就瞪大了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绕了过来，也跟着蹲到盆子跟前，看着这一大盆豆浆发愣，好半天来了句，
“这个能喝吗？”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陈明铁。
对啊，光想着做豆腐了，待会一定要留些豆浆跟豆腐脑出来，可以给家里人当早饭。
于是，他提醒李桂芳，
“娘，早饭就别煮粥了，烙几张饼，咱们今天就吃饼喝豆浆，还有豆腐脑。
对了，英子是要晚上才回来吧？
那她真是没口福了，只能吃豆腐了。
这丫头知道了，肯定要跳脚。”
陈明铁想像了下，忍不住乐了。
李桂芳白了他一眼，“你还是个当哥的呢，没个正形。英子想吃的话，你明天早上再给她做不就行了？”
这句话一出，陈明铁就乐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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