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角落
张横不想过年，他巴不得现在就工作，可惜灵司不开。
张有道死了，虽在意料之中，但张横还是很难受。他有些麻木的盯着电视上不断重复的春晚，偶尔干巴巴的笑一下。
大过年的，还要举行葬礼，这很不吉利。但好在现在的时代已经离封建很远了，还不至于把张有道的骨灰盒给掀了。
张横走进卫生间，镜子中映出了他那张冷峻而憔悴的脸。张横的脸棱角分明，疲惫的神色又为他增添了一分忧郁而柔和的色彩。
张横用冷水洗了把脸，但这并不足以将接连多天熬夜修仙的疲倦洗去。他再次叹了口气，理了理衣衫，对着小七——也就是他的家政机器人，下达了了几条指令，推开门，迎接并不美好的一天。
上了浮空车，无人驾驶启动，张横决定小眯一会儿，熬夜修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还容易猝死。
而且张横有预感，接下来会很累。
葬礼，这在传统意义上是一项庄严的礼节。张横没参加过葬礼，但对此总怀有一种深深的敬畏感。
死亡永远是生灵最大的敌人，哪怕是神灵，也逃不过岁月鎏金的掩埋。
高速行驶的浮空车掠过无数的光影。街上的行人如蝼蚁一般簇拥着前行，五颜六色的光幕闪烁，却给人以一种枯燥的单调。仿佛只有夜晚的霓虹灯才能让灵魂苏醒。
张横没有立即前往葬礼现场，因为葬礼在下午举行。张横中途买了些小零食，便再次锁定了目的地。
……
与此同时，一家超市的仓库中。
“咔擦咔擦咔擦“
“再吃一点，就一点！“
一只丑陋的老鼠双眼通红，疯狂的啃食着所见之物。
“反正又没人看见，为什么不多吃一点呢？你姐姐总是一窝一窝的生却丝毫不劳作，你多吃一点有什么错？“黑影中的存在笑着说道。
老鼠觉得有些怪异，但还是继续啃食，按理说它不会这么贪婪，它很节制，甚至比绝大多数人类都节制，这是它的生存之道。但这次不同，它只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可憎，只有食物才是可爱的。
食物吃完了，它开始啃食自己的身体，血迹斑斑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疯狂而满足的微笑。
突然，大门敞开，老鼠听到了一声怒骂，随后，一只巨大的机械手臂抓住了它。
它尝试挣扎，但它只是个劣等妖魔，根本无力反抗。很快，老鼠似乎认命了，停止了挣扎。
黑影里的存在觉得很无趣，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死亡也是活该。
阴影涌向了老鼠的身躯，老鼠猛烈的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不动了。
男人看着失去生命气息的老鼠，自语道：“这就死了，真是便宜它了，吃了这么多东西，饿死鬼投胎吗？“
说着，男人不解气地把老鼠砸在地上，砸出了血迹。
【别急着走啊，我们玩玩怎么样？】
男人猛地一抖，感到一阵恶寒。他大声说道：“谁?谁在哪里！“
阴影与光明交错处，男人看见那只死去的老鼠正冲他鬼笑着。
来不及恐惧，男人就被无尽的悲惨幻想淹没，他时而咆哮，时而哭泣，最终昏倒在地上。
老鼠摇了摇头，凡人真是脆弱啊，还是去找那个有趣的家伙吧。
真是难以想象，在地狱般的景象中，那个叫张横的家伙还能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真是，真是太有趣了！
随后老鼠不再留恋，消失在阴影中。
……
浮空车最终停在了白海市的一角，这里有条巷子，叫青巷。
不同于它优美的名字有悠久的历史，青巷显得很脏乱。
以前只有扫地机器人偶尔会来打理一下，现在连扫地机器人都没了，因为派过来的扫地机器人总会被那些混混们拆了卖钱。
两个互相嬉笑打闹的年轻人从小巷中钻了出来，看到张横，他们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
可能是曾经被我打过吧。张横想到。
这并不罕见，因为刚开始时总有些不长眼的货色来找他麻烦，不过自从那个叫“鸡哥”的，有着一条崭新的机械手臂的流氓被他打了一顿后，就再也没人来烦他了。
说起来虽然机械肢体技术一次次更新换代，型号也是日新月异——张横还记得上次看到的最新型号已经是第五代了，但适用人群主要是从事一些高危的，精细的工作的工人，再就是这些好斗的混混了，不过一般混混也买不起机械手臂。
而军队的机械肢体是专门制作的，且不对外开放，功能上也比民用的强很多。
一般人不买一是用不到，二是昂贵，三是相较于机械手臂，人们更青睐于生物改造肢体和基因改良药剂。可能是心理作用，即使是在这个开放的年代，人们也更倾向于保留自己的肉体。
当然，生物改造肢体和基因改良药剂更贵，贵到普通人要背几十年债务的程度。
现在房子基本上实现了人手一套，但更重的东西又压在人们身上。毕竟，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可是个诅咒，更何况基因改良药剂可是可以提升身体，智力多方面能力的bug级东西。
有时候真的得感叹资本家们的天才，一天天绞尽脑汁想办法压榨人民。
最终，那个染黄毛的杀马特打破了这寂静，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张哥……最近还好吗？”
懒得理会这两个年轻人，张横没有义务教他们怎么做人，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张横与他们擦肩而过，路过时，张横明显感觉到那两个混混颤抖了一下。
我有这么可怕吗？张横摸了一下鼻子，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在巷子的转角处，张横隐隐听到那连个混混在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怎么遇到这个煞星了，还好没被他缠上。”
“就是，就是，鸡哥自从被他打后就一直时运不振，前些日子还摔断了腿，肯定是姓张的下了咒。”
“你小声点，小心被他听到也给你下个咒。”
……
听到混混的对话，张横有了些头绪，但并不打算追问什么。
听到脚步声再次响起，两个混混都被吓了一跳，慌忙逃窜。
这已经不是污蔑的问题了，简直就是妖魔化了，修士可不会下咒，这是万世佛国南边那些土著们的拿手好戏。
但张横并不打算澄清什么，有时候这些怪异的谣言真的比单纯的武力好用。
走了莫约十分钟，张横来到了小巷尽头的孤儿院。围墙很新，因为在之前政府拨款翻修了一下。
现在是物非人非了，老院长走了，接任的是个六十岁的老人，叫徐光绪，人很热情，但有时很唠叨。
门卫是徐光绪的儿子，叫徐海。他四十多岁的样子，胡子拉碴的，一看就是个很有故事的人，最醒目的是他的机械手臂了，是很老的型号，但功能性很强，据说这是徐海参军时得到的奖赏。
徐海看到张横，并不感到惊讶，这是常有的事。
在张横走到门前时，徐海主动给张横递了根烟，不是什么好烟，但这是徐海的宝贝。
徐海总是对张横很热情，这可能是因为张横是白海军校毕业的。在得知张横选择进入灵司而非军伍后，徐海表现得比张横还惋惜。
院子里孩子们有的在奔跑打闹，有的在嬉笑交谈。老实说，这群小兔崽子很不乖，但这正是孩子应有的表现。
孩子们看到了张横，开朗的会打声招呼，内向的会冲他点头，因为张横总是会给他们带些东西。
孩子就是这么简单，你对他好，他就觉得你是好人。
张横随手把礼物送到一个孩子手上，随后礼物就遭到了哄抢，不过他们还是很有分寸的。
倒不是说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但馋嘴总是小孩子的天性。
徐光绪在睡午觉，张横也没去打扰他，他只是坐在台阶上看着孩子们打闹。
张横很喜欢这样的场面。他定期给孤儿院打钱，别人都说是什么爱心什么归属感，亲近他的人借此夸他，厌恶他的人就说是什么阴谋。
只有张横自己知道，他只是想要借此缓解孤独，他就像是茫茫大海里的孤舟，迫切的想要靠岸，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岛屿。
至少，在这世上有人依赖着他，不含杂质的亲近他，所以张横喜欢孩子。
“诺，我请你的。”小兔崽子骄傲地说道。
看着小兔崽子用他买的东西请他，张横有些无语，但他没有拒绝这份微不足道的善意。
张有道死了，虽在意料之中，但张横还是很难受。他有些麻木的盯着电视上不断重复的春晚，偶尔干巴巴的笑一下。
大过年的，还要举行葬礼，这很不吉利。但好在现在的时代已经离封建很远了，还不至于把张有道的骨灰盒给掀了。
张横走进卫生间，镜子中映出了他那张冷峻而憔悴的脸。张横的脸棱角分明，疲惫的神色又为他增添了一分忧郁而柔和的色彩。
张横用冷水洗了把脸，但这并不足以将接连多天熬夜修仙的疲倦洗去。他再次叹了口气，理了理衣衫，对着小七——也就是他的家政机器人，下达了了几条指令，推开门，迎接并不美好的一天。
上了浮空车，无人驾驶启动，张横决定小眯一会儿，熬夜修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还容易猝死。
而且张横有预感，接下来会很累。
葬礼，这在传统意义上是一项庄严的礼节。张横没参加过葬礼，但对此总怀有一种深深的敬畏感。
死亡永远是生灵最大的敌人，哪怕是神灵，也逃不过岁月鎏金的掩埋。
高速行驶的浮空车掠过无数的光影。街上的行人如蝼蚁一般簇拥着前行，五颜六色的光幕闪烁，却给人以一种枯燥的单调。仿佛只有夜晚的霓虹灯才能让灵魂苏醒。
张横没有立即前往葬礼现场，因为葬礼在下午举行。张横中途买了些小零食，便再次锁定了目的地。
……
与此同时，一家超市的仓库中。
“咔擦咔擦咔擦“
“再吃一点，就一点！“
一只丑陋的老鼠双眼通红，疯狂的啃食着所见之物。
“反正又没人看见，为什么不多吃一点呢？你姐姐总是一窝一窝的生却丝毫不劳作，你多吃一点有什么错？“黑影中的存在笑着说道。
老鼠觉得有些怪异，但还是继续啃食，按理说它不会这么贪婪，它很节制，甚至比绝大多数人类都节制，这是它的生存之道。但这次不同，它只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可憎，只有食物才是可爱的。
食物吃完了，它开始啃食自己的身体，血迹斑斑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疯狂而满足的微笑。
突然，大门敞开，老鼠听到了一声怒骂，随后，一只巨大的机械手臂抓住了它。
它尝试挣扎，但它只是个劣等妖魔，根本无力反抗。很快，老鼠似乎认命了，停止了挣扎。
黑影里的存在觉得很无趣，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死亡也是活该。
阴影涌向了老鼠的身躯，老鼠猛烈的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不动了。
男人看着失去生命气息的老鼠，自语道：“这就死了，真是便宜它了，吃了这么多东西，饿死鬼投胎吗？“
说着，男人不解气地把老鼠砸在地上，砸出了血迹。
【别急着走啊，我们玩玩怎么样？】
男人猛地一抖，感到一阵恶寒。他大声说道：“谁?谁在哪里！“
阴影与光明交错处，男人看见那只死去的老鼠正冲他鬼笑着。
来不及恐惧，男人就被无尽的悲惨幻想淹没，他时而咆哮，时而哭泣，最终昏倒在地上。
老鼠摇了摇头，凡人真是脆弱啊，还是去找那个有趣的家伙吧。
真是难以想象，在地狱般的景象中，那个叫张横的家伙还能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真是，真是太有趣了！
随后老鼠不再留恋，消失在阴影中。
……
浮空车最终停在了白海市的一角，这里有条巷子，叫青巷。
不同于它优美的名字有悠久的历史，青巷显得很脏乱。
以前只有扫地机器人偶尔会来打理一下，现在连扫地机器人都没了，因为派过来的扫地机器人总会被那些混混们拆了卖钱。
两个互相嬉笑打闹的年轻人从小巷中钻了出来，看到张横，他们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
可能是曾经被我打过吧。张横想到。
这并不罕见，因为刚开始时总有些不长眼的货色来找他麻烦，不过自从那个叫“鸡哥”的，有着一条崭新的机械手臂的流氓被他打了一顿后，就再也没人来烦他了。
说起来虽然机械肢体技术一次次更新换代，型号也是日新月异——张横还记得上次看到的最新型号已经是第五代了，但适用人群主要是从事一些高危的，精细的工作的工人，再就是这些好斗的混混了，不过一般混混也买不起机械手臂。
而军队的机械肢体是专门制作的，且不对外开放，功能上也比民用的强很多。
一般人不买一是用不到，二是昂贵，三是相较于机械手臂，人们更青睐于生物改造肢体和基因改良药剂。可能是心理作用，即使是在这个开放的年代，人们也更倾向于保留自己的肉体。
当然，生物改造肢体和基因改良药剂更贵，贵到普通人要背几十年债务的程度。
现在房子基本上实现了人手一套，但更重的东西又压在人们身上。毕竟，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可是个诅咒，更何况基因改良药剂可是可以提升身体，智力多方面能力的bug级东西。
有时候真的得感叹资本家们的天才，一天天绞尽脑汁想办法压榨人民。
最终，那个染黄毛的杀马特打破了这寂静，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张哥……最近还好吗？”
懒得理会这两个年轻人，张横没有义务教他们怎么做人，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张横与他们擦肩而过，路过时，张横明显感觉到那两个混混颤抖了一下。
我有这么可怕吗？张横摸了一下鼻子，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在巷子的转角处，张横隐隐听到那连个混混在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怎么遇到这个煞星了，还好没被他缠上。”
“就是，就是，鸡哥自从被他打后就一直时运不振，前些日子还摔断了腿，肯定是姓张的下了咒。”
“你小声点，小心被他听到也给你下个咒。”
……
听到混混的对话，张横有了些头绪，但并不打算追问什么。
听到脚步声再次响起，两个混混都被吓了一跳，慌忙逃窜。
这已经不是污蔑的问题了，简直就是妖魔化了，修士可不会下咒，这是万世佛国南边那些土著们的拿手好戏。
但张横并不打算澄清什么，有时候这些怪异的谣言真的比单纯的武力好用。
走了莫约十分钟，张横来到了小巷尽头的孤儿院。围墙很新，因为在之前政府拨款翻修了一下。
现在是物非人非了，老院长走了，接任的是个六十岁的老人，叫徐光绪，人很热情，但有时很唠叨。
门卫是徐光绪的儿子，叫徐海。他四十多岁的样子，胡子拉碴的，一看就是个很有故事的人，最醒目的是他的机械手臂了，是很老的型号，但功能性很强，据说这是徐海参军时得到的奖赏。
徐海看到张横，并不感到惊讶，这是常有的事。
在张横走到门前时，徐海主动给张横递了根烟，不是什么好烟，但这是徐海的宝贝。
徐海总是对张横很热情，这可能是因为张横是白海军校毕业的。在得知张横选择进入灵司而非军伍后，徐海表现得比张横还惋惜。
院子里孩子们有的在奔跑打闹，有的在嬉笑交谈。老实说，这群小兔崽子很不乖，但这正是孩子应有的表现。
孩子们看到了张横，开朗的会打声招呼，内向的会冲他点头，因为张横总是会给他们带些东西。
孩子就是这么简单，你对他好，他就觉得你是好人。
张横随手把礼物送到一个孩子手上，随后礼物就遭到了哄抢，不过他们还是很有分寸的。
倒不是说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但馋嘴总是小孩子的天性。
徐光绪在睡午觉，张横也没去打扰他，他只是坐在台阶上看着孩子们打闹。
张横很喜欢这样的场面。他定期给孤儿院打钱，别人都说是什么爱心什么归属感，亲近他的人借此夸他，厌恶他的人就说是什么阴谋。
只有张横自己知道，他只是想要借此缓解孤独，他就像是茫茫大海里的孤舟，迫切的想要靠岸，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岛屿。
至少，在这世上有人依赖着他，不含杂质的亲近他，所以张横喜欢孩子。
“诺，我请你的。”小兔崽子骄傲地说道。
看着小兔崽子用他买的东西请他，张横有些无语，但他没有拒绝这份微不足道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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