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苦难之主
突然，张横似乎有所预感，抬起头来，他与那只墙头的老鼠对视。那只老鼠长得分外丑陋，一双小眼睛眯起，露出了一个十分人性化的笑容，给人一种阴森而惊悚的感觉。
小兔崽子也看到了那只丑陋的老鼠，但他并不害怕，反而想抓住那只老鼠。
张横用手捂住了小兔崽子的眼睛，对他说道：‘我出去一趟，不要乱跑，否则下次不给你们带吃的了。“
虽然对那只老鼠很好奇，但小兔崽子还是连忙点头，这可是大事。
张横抓着墙根越过围墙，引起小兔崽子们一阵惊呼。
“你来这里做什么？“张横冷冷的问道。
“别这么说嘛，我们可是老朋友了。“老鼠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惬意地说道。
“我想没人想把你当朋友，如果你想做些什么，我不介意把你这具化身除掉，就算你是天灾序列3·苦难之主也不行！“
张横的声音更冷了，以至于有些尖锐。
老鼠，或者说苦难之主并不介意张横的语气，依旧是那样懒散。
“你们人类还真是傲慢，擅自把我们这些存在打为异类，给我们排上编号，其实我们某种程度上上比人更纯粹。”
“而且我和我的那些信徒可不一样，比起单纯粗暴的制造苦难，我更喜欢观察，看着由人类之丑恶而诞生的绝望才是最美妙的。苦难也是一种艺术……”
张横打断了苦难之主的话，说道：“可你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灾难。以痛苦为食，以绝望为衣，以灾厄为仪式，以人间为坟场。”
苦难之主翻了一个身，继续说道：“别误会，那是污蔑，我本身并不会带来灾厄，人世的苦难终还是由生灵自己带来的，如果所有生灵的善念都能压过恶意，我早就不复存在了。“
苦难之主抬起头来，诡异的笑了一下：“当然，那不可能。比如我占据的这个小妖魔，这是怎样的贪婪啊！
与其说是我带来苦难不如说是哪里有苦难，哪里就有我，这是我不可抗拒的本能。“
张横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他在害怕，害怕命运把这最后的东西也夺走。
苦难之主戏谑地看着张横，笑着说道：‘别这么害怕，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的？我有什么好留意的，你不是早就看到了吗？我向金钱下跪，向权势低头，我这种垃圾也值得伟大的苦难之主留意吗？那可真是荣幸。”
“不不不，你太看轻自己了，你从未真正低头过，你的灵魂依旧是那样夺目，就像两年前那样，就连灵魂收藏家都不会否认。它只是被灰尘蒙住了，只需要一点苦难的擦拭就能重放光彩。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那场‘伟大的‘葬礼，不是吗？“
苦难之主在‘伟大的‘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样的语气让张横有些厌烦。
“你以后最好别来这。”张横想用强硬一点的语气，但一切话语都显得那样苍白。
祂是伟大的苦难主宰，而他张横只是一个洞玄修士，就像是蝼蚁在向人类大放厥词。
但苦难之主并未在意，祂只是笑着说道：“我还会来找你的。”
现在，祂要去找另一个猎物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猎物当然也不能只有一个。
……
……
已经到了正午，张横再次登上浮空车。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哪怕难得出了太阳。
葬礼的的场所在城市的西南角，哪里的治安相对孤儿院所在的西北角要好上很多。
这可能是因为西南角曾经是一片乱葬岗，现在被改成了墓场。人们总是天然的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感到害怕，哪怕在修士战争时期这些乱七八糟的孤魂野鬼被花里胡哨的各式武器推了一遍又一遍。
一间凶宅就能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更何况是乱葬岗周围。迷信这东西是很难彻底除去的，而且命运总是喜欢开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只有火葬场的老员工，看守墓园的老人和贫穷的只能接受社会补助的人会选择住在哪里，因为那里的房价是真的低，和市中心的比几乎是断崖式的差距。
张横很快找到了葬礼的场所，这很好辨认，因为排场很大，频频引起周边居民的注意。
在这里葬礼很常见，但规模这么大的很少见，真正大人物的葬礼不会在这个晦气的地方举行，小人物往火葬场一抬就是了，最多请灵司的人来做几场法事——没错，灵司的业务范围就是这么广泛。
这已经是很好的局面了，财阀的人虽然都很无情，但对脸面却尤为看重，对这种事还不至于扣扣索索，以免落下一个被人抨击的黑点。
但即便如此，经过内部的商议，张有道的骨灰还是没能被准许送入祖堂。
祖堂，这种在一般人看来可能是旧时代的，应该被淘汰掉的产物，却在财团中焕发出强大的生机活力。
这并不是说财阀有多么封建，而是为了提高财阀的凝聚力，这是很重要的。财阀能千年不倒就在于它是一个集体，是一个一血缘为纽带构成的大家庭。
它们因此在时代的变更中一次次走向繁盛，一次次走向衰败，又一次次死灰复燃。
在财阀中的人看来，死后骨灰能进入祖堂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这是一种近乎洗脑式的思想钢印，但想必张有道不在此列，他是一个怪胎，一个天堂在左偏向右的疯子。
张横并没有为此选择去和财团争执，这没有意义，而且就算让张有道选择，他也一定会选择公墓。
“组长，这里！“
张横顺着声音，看到了人群中向他挥手的李林轩和高雨，他们都是灵司新生代的成员。在他们后面是刘老，他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穿着一身道袍，很符合人们心中对仙人的想象。
刘阁老是上个时代的老人，本名叫什么没人知道，据说是在取道号后就彻底把本名抛弃了，只知道莫约是是姓刘，于是大家都叫他刘阁老。
刘阁老和太师爷林三玄同年出生，但辈分比林三玄要低得多。刘阁老和林三玄也是老对手了，不过林三玄在各方面都比他优秀，以至于他的光芒都被遮盖。
这可能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吧，但林三玄虽然传奇，却没有刘阁老看得通透，又或许林三玄看透了，却迫于身份的束缚被推上前台。
刘阁老在很早就认清了修士必然落寞的事实，这可能跟他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被他父母卖上山的童年经历有关。
刘阁老是最早主张建立灵司的人之一，尽管当时被很多修士骂，但时间证明他是对的。因此刘阁老不仅活到了现在，而且成为了灵司的元老，成为了当世仅剩的两位合道期修士之一。
但林三玄死的那天刘阁老并没有高兴，他只是对着那个衣冠冢哭了笑，笑了哭，也不知自语了些什么。
刘阁老出现在这里实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因为张有道是林三玄半个弟子，而且不是有名无实的记名弟子，这连带着张横辈分都高了很多。
“刘阁老。“
刘阁老对着张横点了点头，从他严肃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怎么说张有道也是旧修士时代的老人了，虽然修为弱了点，但毕竟是亲身感受过那个时代的。
老一代与新一代之间的代沟是有如鸿沟一般的。张横，李林轩这些新生一代很难理解那些只存于历史书上的往日，只存于记忆中的人。
可以说，刘阁老一代的人死的越多，那个时代就与现实离得越远，最后成为一个偶然间才会被记起的名词。
张横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静默着，等待着葬礼的开始。
小兔崽子也看到了那只丑陋的老鼠，但他并不害怕，反而想抓住那只老鼠。
张横用手捂住了小兔崽子的眼睛，对他说道：‘我出去一趟，不要乱跑，否则下次不给你们带吃的了。“
虽然对那只老鼠很好奇，但小兔崽子还是连忙点头，这可是大事。
张横抓着墙根越过围墙，引起小兔崽子们一阵惊呼。
“你来这里做什么？“张横冷冷的问道。
“别这么说嘛，我们可是老朋友了。“老鼠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惬意地说道。
“我想没人想把你当朋友，如果你想做些什么，我不介意把你这具化身除掉，就算你是天灾序列3·苦难之主也不行！“
张横的声音更冷了，以至于有些尖锐。
老鼠，或者说苦难之主并不介意张横的语气，依旧是那样懒散。
“你们人类还真是傲慢，擅自把我们这些存在打为异类，给我们排上编号，其实我们某种程度上上比人更纯粹。”
“而且我和我的那些信徒可不一样，比起单纯粗暴的制造苦难，我更喜欢观察，看着由人类之丑恶而诞生的绝望才是最美妙的。苦难也是一种艺术……”
张横打断了苦难之主的话，说道：“可你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灾难。以痛苦为食，以绝望为衣，以灾厄为仪式，以人间为坟场。”
苦难之主翻了一个身，继续说道：“别误会，那是污蔑，我本身并不会带来灾厄，人世的苦难终还是由生灵自己带来的，如果所有生灵的善念都能压过恶意，我早就不复存在了。“
苦难之主抬起头来，诡异的笑了一下：“当然，那不可能。比如我占据的这个小妖魔，这是怎样的贪婪啊！
与其说是我带来苦难不如说是哪里有苦难，哪里就有我，这是我不可抗拒的本能。“
张横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他在害怕，害怕命运把这最后的东西也夺走。
苦难之主戏谑地看着张横，笑着说道：‘别这么害怕，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的？我有什么好留意的，你不是早就看到了吗？我向金钱下跪，向权势低头，我这种垃圾也值得伟大的苦难之主留意吗？那可真是荣幸。”
“不不不，你太看轻自己了，你从未真正低头过，你的灵魂依旧是那样夺目，就像两年前那样，就连灵魂收藏家都不会否认。它只是被灰尘蒙住了，只需要一点苦难的擦拭就能重放光彩。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那场‘伟大的‘葬礼，不是吗？“
苦难之主在‘伟大的‘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样的语气让张横有些厌烦。
“你以后最好别来这。”张横想用强硬一点的语气，但一切话语都显得那样苍白。
祂是伟大的苦难主宰，而他张横只是一个洞玄修士，就像是蝼蚁在向人类大放厥词。
但苦难之主并未在意，祂只是笑着说道：“我还会来找你的。”
现在，祂要去找另一个猎物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猎物当然也不能只有一个。
……
……
已经到了正午，张横再次登上浮空车。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哪怕难得出了太阳。
葬礼的的场所在城市的西南角，哪里的治安相对孤儿院所在的西北角要好上很多。
这可能是因为西南角曾经是一片乱葬岗，现在被改成了墓场。人们总是天然的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感到害怕，哪怕在修士战争时期这些乱七八糟的孤魂野鬼被花里胡哨的各式武器推了一遍又一遍。
一间凶宅就能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更何况是乱葬岗周围。迷信这东西是很难彻底除去的，而且命运总是喜欢开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只有火葬场的老员工，看守墓园的老人和贫穷的只能接受社会补助的人会选择住在哪里，因为那里的房价是真的低，和市中心的比几乎是断崖式的差距。
张横很快找到了葬礼的场所，这很好辨认，因为排场很大，频频引起周边居民的注意。
在这里葬礼很常见，但规模这么大的很少见，真正大人物的葬礼不会在这个晦气的地方举行，小人物往火葬场一抬就是了，最多请灵司的人来做几场法事——没错，灵司的业务范围就是这么广泛。
这已经是很好的局面了，财阀的人虽然都很无情，但对脸面却尤为看重，对这种事还不至于扣扣索索，以免落下一个被人抨击的黑点。
但即便如此，经过内部的商议，张有道的骨灰还是没能被准许送入祖堂。
祖堂，这种在一般人看来可能是旧时代的，应该被淘汰掉的产物，却在财团中焕发出强大的生机活力。
这并不是说财阀有多么封建，而是为了提高财阀的凝聚力，这是很重要的。财阀能千年不倒就在于它是一个集体，是一个一血缘为纽带构成的大家庭。
它们因此在时代的变更中一次次走向繁盛，一次次走向衰败，又一次次死灰复燃。
在财阀中的人看来，死后骨灰能进入祖堂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这是一种近乎洗脑式的思想钢印，但想必张有道不在此列，他是一个怪胎，一个天堂在左偏向右的疯子。
张横并没有为此选择去和财团争执，这没有意义，而且就算让张有道选择，他也一定会选择公墓。
“组长，这里！“
张横顺着声音，看到了人群中向他挥手的李林轩和高雨，他们都是灵司新生代的成员。在他们后面是刘老，他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穿着一身道袍，很符合人们心中对仙人的想象。
刘阁老是上个时代的老人，本名叫什么没人知道，据说是在取道号后就彻底把本名抛弃了，只知道莫约是是姓刘，于是大家都叫他刘阁老。
刘阁老和太师爷林三玄同年出生，但辈分比林三玄要低得多。刘阁老和林三玄也是老对手了，不过林三玄在各方面都比他优秀，以至于他的光芒都被遮盖。
这可能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吧，但林三玄虽然传奇，却没有刘阁老看得通透，又或许林三玄看透了，却迫于身份的束缚被推上前台。
刘阁老在很早就认清了修士必然落寞的事实，这可能跟他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被他父母卖上山的童年经历有关。
刘阁老是最早主张建立灵司的人之一，尽管当时被很多修士骂，但时间证明他是对的。因此刘阁老不仅活到了现在，而且成为了灵司的元老，成为了当世仅剩的两位合道期修士之一。
但林三玄死的那天刘阁老并没有高兴，他只是对着那个衣冠冢哭了笑，笑了哭，也不知自语了些什么。
刘阁老出现在这里实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因为张有道是林三玄半个弟子，而且不是有名无实的记名弟子，这连带着张横辈分都高了很多。
“刘阁老。“
刘阁老对着张横点了点头，从他严肃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怎么说张有道也是旧修士时代的老人了，虽然修为弱了点，但毕竟是亲身感受过那个时代的。
老一代与新一代之间的代沟是有如鸿沟一般的。张横，李林轩这些新生一代很难理解那些只存于历史书上的往日，只存于记忆中的人。
可以说，刘阁老一代的人死的越多，那个时代就与现实离得越远，最后成为一个偶然间才会被记起的名词。
张横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静默着，等待着葬礼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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