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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突变5

    裴芃的思绪被打断,她扭头一看,许磬已经半依靠在身后的柱子上,一边拽着健壮女婢的身体挡在他前面,一边不可抑制地发出干呕声。

    真没出息啊……还不如程翡一个小姑娘呢……

    等等,程翡在哪?

    裴芃左右看了眼,然后在婢女的低声提示“殿下,在地上”后,缓缓目光下移……

    程翡已经被吓得瘫倒在地了。

    好在殿中神色慌张或者难以面对惨状的人不只他们两个,也没人觉得不得体。

    更准确地说,此时已经没人在乎身边的人如何,都紧紧盯着裴蔚,想判断出他的下一步动作。

    裴芃也是如此,她示意婢女把程翡扶起来坐下,自己也缓缓坐了回去,这才重新看向裴蔚,想知道在大殿之外,他还做了些什么。

    这一点并没有让裴芃等太久,殿外很快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那是官靴踏在地上特有的声音,很快,就是邵统领的身影。

    他俯身跪地,对裴蔚说:

    “陛下,幸不辱使命,逆贼家眷皆落网,他们府中有谋反痕迹的证据和信件也全被找到。”

    这话说得就很重了,造反,可不是一家一姓的事,真落实了,那是要牵连亲族故旧的。

    五皇子的妻族、母族,裴荣的母族,虽说经历新旧更迭已经被挫伤了一部分势力,可族中尚有人有资格列席殿内。

    这些人此刻只觉得浑身僵硬,甚至连扭头看裴荣姐弟俩一眼都不敢,生怕被皇帝打为同党。

    可事实上,他们的确不曾参与啊,即使对裴蔚有意见,也想使点绊子,可谋反……

    “你胡说!什么叫有证据?你找到什么证据了?我们并未谋反。”

    五王爷已经从惊恐中恢复了过来,对着邵仓满怒斥。

    他从未保留过任何信件,甚至他们之间并没有通信过几次,都是借前段时间频繁的宴会进行交流。每次都选在其他人难以靠近的水中亭或者山上阁,连被偷听都不可能。

    而证据?采买放火用的东西、调动人手,绝大多数都不是他的王府属官或宾客做的,都是一层层下传,找了胆大的商贾或重义轻生死的游侠之流去做,他们也并不知道这是为谁做事。

    即使是裴蔚在短期内想找人查,估计也只能查到那两家身上,即使他们指认,五王爷也自认为自己做得够干净,没有证据,裴蔚也不好随意对亲兄长下手。

    尤其是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已经有不少死于皇位之争了,难道他裴蔚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为帝的名声了吗?

    没有证据、不好赶尽杀绝,五王爷觉得,即使事情暴露,他大概率也就是被削去封地,降爵,最多是被限制在某个地方不许出现。

    可他一旦做成了,瓦解掉裴蔚身边因婚姻而聚集的联盟,再打击他继位的正统性,作为存世的最年长先帝皇子,他能得到的,远比失去的更多。

    邵仓满并不搭理对方的叫嚣,他的确把痕迹处理得比较干净,可证据的真假,是他说了算的吗?

    阶下囚,笼中鸟,真的能让人为他的一句真假之论而奔走吗?只怕那些人恨不得完全切割与他的关系吧。

    裴荣也跪在地上,但鉴于她是个女子,禁卫们对她的防备没那么大,还能给她一定的活动空间,她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冷笑着扭回了头。

    她也不傻,自然看得出来对方在之前的每次行动中都尽力撇清关系,可她才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踩着自己上位呢。

    信件,她也烧了一部分,可也留了一部分呢。

    裴荣相信另外两家也是如此,毕竟连自己的女婿及外甥的仇怨都能轻易放弃,又怎么会死心塌地追随别人?

    裴蔚的声音遥遥地传了下来,既没有回应五皇兄的话,也没有对其他大臣解释什么,而是对邵统领说:

    “那你把证据带来上吧,如果有证人,也一并带上来,正好让大家都看看,我到底该不该在大喜的日子做这样的事。”

    “更何况,我们殿中,其实也有一位证人呢。正是她发现了此事,及时告知,否则……”

    裴芃瞳孔一缩,这是指她了。

    可她发现的蛛丝马迹,能在殿上说出来吗?

    无论是邵仓满尘封又丑陋的家事,还是裴蔚后续让邵仓满做的投诚并解决知情人的暗害血亲的举动,这是裴蔚想让,或者说,会让她说出来的东西吗?

    很明显不是。

    可若是不是,他又想让自己说出什么“证言”?

    殿内众人微微扭头地左右张望,想看看是什么人提前发现了此事。

    自然是有人怀疑裴芃的,毕竟裴蔚这些兄弟姐妹当中,目前只有她算得上和裴蔚关系不错。

    但更有人怀疑到了后宫妃嫔的家族身上,这更是合理的揣测了,他们以此投诚,那自家女儿就会更受宠信,早一步生下皇子也未可知。

    而在这些家族当中,王家无疑是最被怀疑的存在,王淑是皇后,若是生下皇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做未来皇帝的母族,保几十年荣华是轻而易举的。

    因此,王家似乎更有理由为裴蔚冲锋陷阵。

    在众人的揣测中,那些谋反的证据、证人,也被陆陆续续拉了上来。

    信件有,上面还有私印。

    大量购买火油的记录也有,随记录被押上来的,是个大腹便便的商贾。

    他早已被吓破了胆,虽说知道大量购买危险品肯定是有问题的,可他侥幸地以为只要自己不知情,就不算参与阴谋。

    可他被利益遮蔽了心智,竟然忘了,以他商贾的身份,不管是否真的涉及不法之事,都一定会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或者成为贵人们彼此攻讦的工具。

    这一点,还是邵统领看他可怜,私下对他说的。

    因此,他一定要抓住一个身份最高的、能够背负所有罪名的人。

    他是商户不假,可不代表他只能承受别人的推责,而不能把那些贵人拽下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