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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谋反2

    裴芃说得情真意切,李勋虽然还有疑虑,却也多信了裴蔚几分,可信是一回事,不愿把事情闹大又是另一回事。

    他还是那个看法,真让万数以上的人随裴葵他们陪葬,未免太过了。可律法规定,谋反大罪又的确祸及亲族。

    这就是裴芃无法做主的事了,她只能看向裴蔚——见好就收吧,真闹大了,难免有更多人试图找到“证据”中的猫腻,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裴蔚还没头铁到这个地步,顺势表态他也不愿见那么多人为裴葵等人的过错付出代价,只诛首恶。

    裴葵被以谋反罪处死,由于他皇室的身份,为了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并未行刑,而是被赐了鸩酒。

    据说裴葵并不服气,试图砸酒杯以抗议裴蔚的陷害,但最后还是饮了下去。

    裴葵的王妃由于完全不知情,裴蔚倒是允许她被娘家接回去。可她在牢狱等了几日,却无人来接,最终悬梁自尽。

    而在她悬梁的当日,有狱卒受人所托,给她捎了一条要了她命的白绸,她正是看到了这白绸,以为娘家让她自生自灭,勿要拖累家人,这才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裴葵成年的儿子们有知情的,也有不知情的,皆被诛杀。未成年的儿子们被贬为庶民,逐出京城,自然也包括裴葵偷偷送走的那个。

    相对不受牵连的,是裴葵的女儿们。

    但他的成年女儿多数嫁入世家大族,娘家获罪,自然也饱受冷待,甚至被默认病逝。

    未成年的女儿们,待大婚前被请封郡主封号的待遇是不可能有了,只能作为普通宗室女,甚至远不如,毕竟她们有个谋反的父亲。

    裴荣算是从罪,可她对裴蔚的恨意更深,裴蔚绝不愿意放她继续挑事,自然也是裴葵一样的下场。

    倒是裴荣的驸马,往日这一对总被称为佳侣,自被先帝赐婚一直至裴荣出事前,哪怕裴荣亲兄弟彻底倒台,也没影响二人的感情。

    可这次出事,倒是撕破了这对和睦夫妻的假象。

    裴荣是参和谋反之事都不和驸马商量。

    驸马则在隐约预料到裴荣所行之事时就开始默默切割关系,最后被证实他的确纯白得像是完全不知情似的,自然也没受到什么连累。

    他被放出的当日就彻底搬离了公主府,还公开和裴荣的几个子女断绝了关系,以表明心意。

    即使裴蔚都对他有些不齿了,却还是得承认,他的确擅长避祸。

    而裴荣的几个子女却进退两难,和母亲决裂,对名声有碍,不和母亲决裂,又难以继续维持之前的生活,而父族那边,也不可依靠。

    最后还是裴荣主动提出要和裴蔚密谈,给他透露了自己掌握的更多信息,又提前自尽,这才勉强保住几个孩子的身份。

    至于牵扯进来的其他两个世家,以及相关的京城守卫、内城所在地的衙门官员、也全部受到了清算。

    而那些下游环节的商人、奴仆、匠人等,自是全家遭殃。

    即使没像李勋担心的那样上万人陪葬,这一番清算,也足有千人的人头落地,他们的家眷被罚没为奴的、被流放的,也有近万人。

    可李勋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受连累的有九成都非世家,甚至非官宦,不对这些人动手的皇帝,才是李勋心中宽宏大量的好皇帝。

    首官都同意了,其他大臣也默认,总算是把事情彻底了结。

    不过几日功夫,等裴芃又一次从宫中出来,掀开马车的车帘往外看的时候,就看到了已经空荡荡的公主府和王府。

    附近住的几家,多数也是宗室,也沉寂了下来,不复往日时不时地有人拜见或寻求庇佑的热闹场景。

    就连裴芃自己,在见证了裴荣裴葵两家的下场后,也梳理了一番自己手中的东西。

    有逾制的,除了裴蔚赐下来的那副长公主坐辇,其余的皆损毁。

    毕竟,逾制这种事,真要深究的话,也和谋反能擦上边。

    有言语或行为不妥的门客,情节严重的给了回乡的银两,遣散了,不算太出格的,裴芃也敲打了他们。

    裴芃甚至还退了两个粮商的干股,因为她发现他们的生意做得有些失控,不是有把粮食运往边境的嫌疑,就是哄抬物价太过贪心,这都是有可能酿成恶果的,裴芃一谨慎,这俩人就不能再投向她的门下了。

    徐晓听说裴芃的动作后,还上门拜访了一次。

    她最近颇为春风得意,几乎没有受谋反案的任何影响,非要说的话,还从中获益了一些,毕竟成国公下手瓜分裴荣他们的资源时。可一点都不手软。

    而且她刚和王家把亲事商议了下来,两家初步达成了意向。

    她把侄女送进宫,得了公爹的赏识,又给自家女儿谋了份好亲,怎么能不得意呢?

    得意之人自然是不太能理解裴芃的小心谨慎的,两个粮商而已,能坏什么事?

    “就算他们日后真捅了篓子,有人弹劾你,你也不必替他们担责啊,只说‘全是他们自作主张、你并不知情‘就好了呀。哪有说商人做了恶事,还要把罪名扣到庇佑他们的人身上的,那这朝中也没几个清白的了。”

    裴芃知道她说得并不算错,向来就是这么处置的。

    前朝时期军队和胡人打着仗,后面还有势力在从胡地低价收购皮毛,自然,收购皮毛的钱怕是一多半被胡人拿去买粮买兵器了,就这,被发现后也只是诛了商人的九族,并未查处背后的势力。

    她之前也不太管投效她的商人都是如何挣钱的。但这次的事的确给她敲了警钟——自己不谨慎,就很容易被人抓住机会陷害。

    更何况,她的城阳县,乃至泰州的一部分地域,都在胡人一日奔马就能赶到的距离内?

    她的女儿还在想办法和胡人对抗呢,裴芃自然有了更深的体会,此时若是有商人偷偷卖给敌方粮食,那在她看来,和谋反有什么区别呢?

    推己及人,即使那两名商人卖给的部族和城阳县无关,祸害的百姓也和城阳县无关,她还是决定不再庇佑他们。

    至于说彻底把这两个人打压得无法做生意,那裴芃的确还不能做到。

    他们投靠的并非自己一人,自己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银两,其他人怕是不愿意。

    而且仅仅为这样的理由去针对他们,也没人能理解她的想法,只会以为她是找借口针对其他势力。

    所以裴芃并没有对徐晓说太多,只是解释道:

    “你就当我被吓破了胆吧。我这个皇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我也不想为了一年的几千两银子把自己赔进去。”

    “你可真是家大业大不知柴米油盐贵啊,几千两银子诶,什么心都不用操就能收到,多好。你看我,最近为我闺女准备嫁妆,都恨不得回娘家打秋风了。”

    裴芃隐约意识到徐晓想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