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连累磊哥
张百川
三千多块的公司在一个二线城市生活实在是有点捉襟见肘，而且我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少钱，虽然不是什么大数字，但总是丢，有时候是买了水，有时候是吃了饭，但我完全没有记忆，我难道是得了老年痴呆？不管怎么样，我想努力找点关系，搞点副业，为我接下来的婚姻生活打点基础。我现在调入后勤部，工作十分清闲，许多时候就像一团空气在大家眼前飘来飘去。我试着联系我之前的客户，想接点私活干干，但整个行业好像都知道我被边缘化的消息了，那种鄙夷的眼神就写在脸上，由不得你不信。最后还是磊哥仗义，把自己接的私活分我一些，让我多少有些“灰色收入”。
“小张，不要灰心。困难只是暂时的熬过去就好了”，磊哥宽心到，他对我总是如此照顾，像一个宽厚的大哥哥。
“哎，磊哥，啥苦都不如命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有点丧气，但这点丧气也就在磊哥面前表达表达。毕竟现在能说上话的人也不多。
“我去忙了，有事你吱声。”杨正磊狠狠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急匆匆的接电话走了，我一个人呆在楼道里，看烟圈弥漫整个楼道的空间，伴着斜斜洒下来的夕阳，又让我有多抽几口的欲望。
有了磊哥的仗义支持，还是有些零零碎碎的活留在我的手里，再加上我比较清闲，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我的活干的也很漂亮，速度也很快，有时候有点急活他们也愿意交给我干，慢慢的居然在业内有点小名声。
我这小日子还没清闲几日，就发现不太对劲了，磊哥好几天都没出现的公司本来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刚开始我以为他出差了，但后来发现大家一看到我就窃窃私语，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我问同事，他们都躲着我，看到我像看到瘟神一样。我给磊哥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这让我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
这天，我突然闹肚子，就迅速冲到厕所，解决完刚刚感觉到舒畅，就听见旁边的窃窃私语。
“你说老杨也太亏了，刚刚混到项目组长，就因为张百川那家伙，工作都搞丢了。”
“是啊是啊，明明知道牛老大不喜欢他，他怎么一点不讲政治……”
我脑子嗡的一声，果然出事了，这两天我脑子里过了好多遍，终于是让我碰到了最坏的结果。
我们这个行业，一般是不让接私活的，但大家偶尔接接私活就是潜规则，补贴补贴家用，也不影响工作。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追究。但这个挨千刀的牛大胆知道磊哥把自己的私活分给我以后，他向总公司举报，直接把磊哥降级调离了，怪不得磊哥不接我电话……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我心里烧啊烧，我想拿把刀，直接刀了这个恶心的牛大胆，我想砸掉我的办公室，我抓起水杯幻想着扔出去，但是环顾了一周，好像没有适合的落点，我怕砸坏其他的东西。杯子在我手里攥了半天，我还是缓缓的放下了。
我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办公室，垂头丧气了一阵子。怎么办，只有去求牛大胆了，这虽然比吃了屎还恶心，但我只能这样做，磊哥为了我才被调走的，我不能这么坐视不管。
站在牛大胆的办公室们前面，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我有点胆怯的举起手，又放下。反复了五次，我还是颤颤巍巍的敲响了门。
“进来~”门的那头传来了牛大胆慵懒的声音。
“牛总监”我能感觉到我声音都颤抖。
“噢~小张”牛大胆拖着长长的尾音，抬头撇了我一眼，又开始盯着屏幕玩起了纸牌接龙。
“牛总监，我有事想给您说。”我感觉无所适从，心脏在嗓子眼上嘭嘭的跳
“说吧，什么事。”牛大胆连眼睛都懒得抬，漫不经心的回答我。
“额……牛总监，我想说，那个……杨正磊的事情您是否可以再考虑一下，之前接活的事情是我自己找的，和他没有关系，希望牛总监看在多年员工的份上，能够重新考虑一下他的调动问题。”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张百川”牛大胆笑眯眯的看着我，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仿佛是杀人的弯刀。
“我还真的小看你了，你跑来这是给杨正磊求情是吧？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员工人事的调动是总公司考虑的范围，就凭你也想干涉？你是不是撒泡尿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再说话？”
面对这赤裸裸的嘲讽，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心中又有着无名的怒火。表面上你说的是冠冕堂皇，谁不知道就是因为我的原因你才让磊哥调走的。但牛大胆非常聪明，他根本不接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但现实就是这样，像我这种没背景、没资源、没后台的三无人员，历来是最受打压、最受欺负的货色，不管你多么的努力，多么的上进，多么的付出真心，在像牛大胆这种小人眼里，我们就是随时待宰的牲畜，随时可以欺辱、随时可以被优化的对象。在这种职场环境里，他们连劳动法都不见得尊重，就更不会给我们任何人格上的待遇了。
“牛总监，您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管您怎么不满意，让我来承担好不好，杨正磊那边您就别难为他了……”我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希望能帮助到磊哥，让他远离我和牛大胆的恩怨。
“你承担？你怎么承担？嗯？你知不知道你们私下串通，侵害公司资源，给公司造成了多么大的损失吗？就是一条，开了你们都不为过！还想让我为你着想？谁为我着想？小兔崽子，越来越给你脸了昂？你给我滚，再啰嗦连你一块开除！”员工接私活是私企里很正常的现象，而且我接的都是技术性的工作，都是原本要外包给第三方的活，就算我不干，也会有公司以外的人干。但牛大胆就是死死揪住不放，变成了他打击报复的绝好借口。
“滚出去！”牛总监发出了震天怒吼般的逐客令，整个公司的工位上都安安静静，大家都看着我这个可怜虫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从牛大胆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屈辱、悲伤、尴尬……一时间我也数不清楚有多少让人难以描述的情感一齐窜进了我的心口。我想冲他大吼大叫，我想发泄我的怒火，但这一刻我觉得好无力，就算我冲上去打了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除了让事情变得很糟糕以外。
我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我都那间破办公室，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力感从我身体里面透了出来，交杂着恐惧、愤怒、无助和对自己的鄙夷。眼泪像是忘了关开关的水龙头，哗啦啦的从脸上穿流而过，像个娘们一样，我抽泣的停不住自己那颗脆弱的自尊心马达。
吴泽宇
本来想借着白天睡会觉，结果这张百川搞的情绪如此激动，让我在他体内简直如山摇地动一般。
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张百川，我甚至没有什么怜悯，这个弱鸡的能力和经验都太欠缺，办事情像个愣头青一样，受到这样的待遇也是他咎由自取，就靠着一颗死心眼混社会，他迟早要碰个头破血流才行。
但这对我来说确实一个摆脱困境的绝佳机会，张百川要是一直在这个吊毛公司上班，那真的是一点前途没有，而且我也没有办法让他主动离职。可是现在好了，他今天的愚蠢行为基本上已经葬送了他在这个单位的一切前途，他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趁着张百川哭累了，我拿回来身体的控制权。
当初在牛大胆办公室拷贝的证据现在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我小心点从抽屉隔板中取出优盘，将U盘内的内容迅速做了备份和整理，然后变成了好几份匿名举报信。
我溜达着走出公司，从好几个不同地方分别将信寄给了总公司管理层和税务部门，哼着小曲溜达回来。
推开张百川的办公室，这件办公室的凌乱程度已经大大的震惊了我，哪怕我在这具身体已经很久了。
现在好多年轻人并不知道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对人的影响，为什么那些官员和富豪住的地方都是干净整洁的，那都是有讲究的。张百川把自己的办公室搞成这个样子，他要能干好工作才有鬼呢。
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继续耐着性子，将张百川那些垃圾全部打包好丢到，然后又把办公室里里外外清洁了一边，虽然还是个很狭小和简陋的办公室，但却也有些温馨的感觉了。
收拾了一早上，我也累了，我跷着腿躺在办公椅上，在窗外微风的轻抚下睡着了。
三千多块的公司在一个二线城市生活实在是有点捉襟见肘，而且我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少钱，虽然不是什么大数字，但总是丢，有时候是买了水，有时候是吃了饭，但我完全没有记忆，我难道是得了老年痴呆？不管怎么样，我想努力找点关系，搞点副业，为我接下来的婚姻生活打点基础。我现在调入后勤部，工作十分清闲，许多时候就像一团空气在大家眼前飘来飘去。我试着联系我之前的客户，想接点私活干干，但整个行业好像都知道我被边缘化的消息了，那种鄙夷的眼神就写在脸上，由不得你不信。最后还是磊哥仗义，把自己接的私活分我一些，让我多少有些“灰色收入”。
“小张，不要灰心。困难只是暂时的熬过去就好了”，磊哥宽心到，他对我总是如此照顾，像一个宽厚的大哥哥。
“哎，磊哥，啥苦都不如命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有点丧气，但这点丧气也就在磊哥面前表达表达。毕竟现在能说上话的人也不多。
“我去忙了，有事你吱声。”杨正磊狠狠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急匆匆的接电话走了，我一个人呆在楼道里，看烟圈弥漫整个楼道的空间，伴着斜斜洒下来的夕阳，又让我有多抽几口的欲望。
有了磊哥的仗义支持，还是有些零零碎碎的活留在我的手里，再加上我比较清闲，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我的活干的也很漂亮，速度也很快，有时候有点急活他们也愿意交给我干，慢慢的居然在业内有点小名声。
我这小日子还没清闲几日，就发现不太对劲了，磊哥好几天都没出现的公司本来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刚开始我以为他出差了，但后来发现大家一看到我就窃窃私语，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我问同事，他们都躲着我，看到我像看到瘟神一样。我给磊哥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这让我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
这天，我突然闹肚子，就迅速冲到厕所，解决完刚刚感觉到舒畅，就听见旁边的窃窃私语。
“你说老杨也太亏了，刚刚混到项目组长，就因为张百川那家伙，工作都搞丢了。”
“是啊是啊，明明知道牛老大不喜欢他，他怎么一点不讲政治……”
我脑子嗡的一声，果然出事了，这两天我脑子里过了好多遍，终于是让我碰到了最坏的结果。
我们这个行业，一般是不让接私活的，但大家偶尔接接私活就是潜规则，补贴补贴家用，也不影响工作。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追究。但这个挨千刀的牛大胆知道磊哥把自己的私活分给我以后，他向总公司举报，直接把磊哥降级调离了，怪不得磊哥不接我电话……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我心里烧啊烧，我想拿把刀，直接刀了这个恶心的牛大胆，我想砸掉我的办公室，我抓起水杯幻想着扔出去，但是环顾了一周，好像没有适合的落点，我怕砸坏其他的东西。杯子在我手里攥了半天，我还是缓缓的放下了。
我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办公室，垂头丧气了一阵子。怎么办，只有去求牛大胆了，这虽然比吃了屎还恶心，但我只能这样做，磊哥为了我才被调走的，我不能这么坐视不管。
站在牛大胆的办公室们前面，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我有点胆怯的举起手，又放下。反复了五次，我还是颤颤巍巍的敲响了门。
“进来~”门的那头传来了牛大胆慵懒的声音。
“牛总监”我能感觉到我声音都颤抖。
“噢~小张”牛大胆拖着长长的尾音，抬头撇了我一眼，又开始盯着屏幕玩起了纸牌接龙。
“牛总监，我有事想给您说。”我感觉无所适从，心脏在嗓子眼上嘭嘭的跳
“说吧，什么事。”牛大胆连眼睛都懒得抬，漫不经心的回答我。
“额……牛总监，我想说，那个……杨正磊的事情您是否可以再考虑一下，之前接活的事情是我自己找的，和他没有关系，希望牛总监看在多年员工的份上，能够重新考虑一下他的调动问题。”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张百川”牛大胆笑眯眯的看着我，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仿佛是杀人的弯刀。
“我还真的小看你了，你跑来这是给杨正磊求情是吧？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员工人事的调动是总公司考虑的范围，就凭你也想干涉？你是不是撒泡尿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再说话？”
面对这赤裸裸的嘲讽，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心中又有着无名的怒火。表面上你说的是冠冕堂皇，谁不知道就是因为我的原因你才让磊哥调走的。但牛大胆非常聪明，他根本不接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但现实就是这样，像我这种没背景、没资源、没后台的三无人员，历来是最受打压、最受欺负的货色，不管你多么的努力，多么的上进，多么的付出真心，在像牛大胆这种小人眼里，我们就是随时待宰的牲畜，随时可以欺辱、随时可以被优化的对象。在这种职场环境里，他们连劳动法都不见得尊重，就更不会给我们任何人格上的待遇了。
“牛总监，您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管您怎么不满意，让我来承担好不好，杨正磊那边您就别难为他了……”我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希望能帮助到磊哥，让他远离我和牛大胆的恩怨。
“你承担？你怎么承担？嗯？你知不知道你们私下串通，侵害公司资源，给公司造成了多么大的损失吗？就是一条，开了你们都不为过！还想让我为你着想？谁为我着想？小兔崽子，越来越给你脸了昂？你给我滚，再啰嗦连你一块开除！”员工接私活是私企里很正常的现象，而且我接的都是技术性的工作，都是原本要外包给第三方的活，就算我不干，也会有公司以外的人干。但牛大胆就是死死揪住不放，变成了他打击报复的绝好借口。
“滚出去！”牛总监发出了震天怒吼般的逐客令，整个公司的工位上都安安静静，大家都看着我这个可怜虫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从牛大胆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屈辱、悲伤、尴尬……一时间我也数不清楚有多少让人难以描述的情感一齐窜进了我的心口。我想冲他大吼大叫，我想发泄我的怒火，但这一刻我觉得好无力，就算我冲上去打了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除了让事情变得很糟糕以外。
我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我都那间破办公室，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力感从我身体里面透了出来，交杂着恐惧、愤怒、无助和对自己的鄙夷。眼泪像是忘了关开关的水龙头，哗啦啦的从脸上穿流而过，像个娘们一样，我抽泣的停不住自己那颗脆弱的自尊心马达。
吴泽宇
本来想借着白天睡会觉，结果这张百川搞的情绪如此激动，让我在他体内简直如山摇地动一般。
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张百川，我甚至没有什么怜悯，这个弱鸡的能力和经验都太欠缺，办事情像个愣头青一样，受到这样的待遇也是他咎由自取，就靠着一颗死心眼混社会，他迟早要碰个头破血流才行。
但这对我来说确实一个摆脱困境的绝佳机会，张百川要是一直在这个吊毛公司上班，那真的是一点前途没有，而且我也没有办法让他主动离职。可是现在好了，他今天的愚蠢行为基本上已经葬送了他在这个单位的一切前途，他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趁着张百川哭累了，我拿回来身体的控制权。
当初在牛大胆办公室拷贝的证据现在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我小心点从抽屉隔板中取出优盘，将U盘内的内容迅速做了备份和整理，然后变成了好几份匿名举报信。
我溜达着走出公司，从好几个不同地方分别将信寄给了总公司管理层和税务部门，哼着小曲溜达回来。
推开张百川的办公室，这件办公室的凌乱程度已经大大的震惊了我，哪怕我在这具身体已经很久了。
现在好多年轻人并不知道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对人的影响，为什么那些官员和富豪住的地方都是干净整洁的，那都是有讲究的。张百川把自己的办公室搞成这个样子，他要能干好工作才有鬼呢。
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继续耐着性子，将张百川那些垃圾全部打包好丢到，然后又把办公室里里外外清洁了一边，虽然还是个很狭小和简陋的办公室，但却也有些温馨的感觉了。
收拾了一早上，我也累了，我跷着腿躺在办公椅上，在窗外微风的轻抚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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