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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朱红狂泪洒,几番艰辛何可知

    夕阳西下,一片愁云把大山映的一片惨淡,杜鹃的哀鸣也是出奇的悲凉,傍着那萧瑟的秋风,把天地间染的一片殷红。铁伞门的众人已经撤离,只留下满目的疮痍和一个落魄的少年。

    张吉见此人的遭遇也是感同身受,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大山被愁云尽数染红,只得将其带到七剑山庄再做打算。路上张吉从那少年的口中得知,这个少年叫上官飞鸿,他爹上官忘语,三百年前他家也是天地之间的名门大族,其先祖上官俊酬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早已归隐,家传绝技也早已失传,但却唯独留下来了一柄可以和太白剑相抗衡的宝剑,之前天地之间太平,秩序井然,自然没有人敢造次,但眼见天地之间已出现大的变局,天地两宗怕是要开战,这铁伞门是想把这宝剑抢来先给地宗宗主胡天南,在大战中讨得一个好的职位,眼前所有皆因此而起。这刚出山边遭遇到两场变故,并且怕是在这今后的天地大战中小的不能再小的变故,张吉只觉得师傅梁启英所说的危机怕是真的要来了。几人谈着谈着七剑山庄已经映入眼帘,张吉安顿好上官飞鸿后,便和梁茹雪径直向那座附近的大山飞去。

    黄悦见到两人到来,忙出来迎接,满脸堆笑,嘘寒问暖宛如孩子般的开心。张吉一脸苦笑,还能怎么样,师傅们让我把维新派的各个分支的道法学全,强行让我压着境界,法力得不到突破,招式学的再好也是花架子,这不出去竟遭人欺负,要不是仗着师傅们的威势,这次出去还不知道得吃什么亏。

    黄悦笑了笑说道:“孩子你莫要着急,这千百年来学前维新派七各分支法术的除了开山祖师康有成之外,学全所有典籍的怕是也只有你一人,现在让你压着境界,是为了让你打好基础,将来的修为肯定不可限量。”

    张吉苦笑一声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连忙打开带回来的几车绸缎作的衣服说道:“干娘,我们俩这次出去师妹闯出什么名堂,但孝敬你的东西倒是拿来了不少。你看这都是上好丝绸做好的衣服,是桃花山庄心灵手巧的绣娘做的,这可是别的地方买不来的,快试试吧!”

    黄悦看了一眼也不觉的大吃一惊,这真的是桃花源的手艺,这个能在千年前已经归隐的门派,早已消声灭迹,想到自己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还是和张吉梁茹雪一般的年纪,顿时感觉到恍如隔世。随后便没有张吉什么事了,同梁茹雪一起挑着各种衣服,调一会试,还时不时的问问张吉好看不好看。人靠衣服马靠鞍,黄悦平时不修边幅,但穿上艳丽的衣服后活了近千岁的人竟其美颜程度比,梁茹雪丝毫不差,梁茹雪也笑呵呵的调侃道:“这要是走出去说是姐妹没准还真的有人会信。”这两人试衣服一直试到夕阳西下试的不亦乐乎,但张吉却觉的十分的无聊,见夕阳西下便赶紧催着梁茹雪回去休息。

    天色不早两人回到桃花源后又是与令狐长剑一顿豪饮桃花酿,直至深夜,临走是令狐长剑对张吉说道:“对了,七位师父云游之前特异嘱咐你到后山上去把剩下的冰系功法饮冰室道法学完,学完后便可突破境界,师弟啊咱七剑山庄唯一一个争气的,你可得好好争气。”

    清晨拂晓天色微蒙,张吉进入后山的一个山洞洞中石壁上刻着饮冰室道法,张吉盘溪而坐,随着修炼凛冽的寒意从丹田袭来,不断的攻击着五脏六腑,很是难受,此刻体内其他六种功法也开始相互作用,彼此融合,万物负阴抱阳冲气以为和,金木水火土,阴阳,七曜聚齐,顿时感觉一阵清爽,飘飘欲仙,长期被压制的境界突然间得以突破,一股清爽的力量瞬间沁透了五脏六腑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正在此时突然感觉对面山上强光大作,喊杀之声不觉于耳,张吉顿时一个机灵,这段时间维新七剑出去云游,山上尽是帮游手好闲之徒,若是地宗这时杀来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当即提着仙剑向那座山峰飞去。

    来到山上只见两帮人正在厮杀,不过却是一边倒的碾压,地宗为首两人,其中一人张吉认识,此人便是多年前追杀张吉等人的风流山河扇张若谷,另一个是个绝美的女子,一身青衣,看样子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手持仙剑,剑法凌厉,只把令狐长剑打的节节败退,张若谷却不以为然,轻轻的扇着扇子,笑呵呵的看着。两方不光在人数上有差距,在实力上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看着张若谷逍遥自在的样子,颇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样子。

    只见那女子手持一柄仙剑,召唤出无尽的火狐,向一堵火墙一般向着令狐长剑压去,令狐长剑也把剑法展开,但那女子境界比令狐高了许多,已不逊色于地宗的五行剑,但好像是借助强行提升的境界,剑法极其不纯熟,打的令狐长剑节节后退,双剑没相交一次,令狐长剑就觉得五脏六腑被震的翻江倒海,不出二十招长剑脱手,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此时那女子瞅准时机一剑刺出,宝剑带着无尽的火狐洞穿了令狐长剑的身体。令狐长剑单腿点地借势倒飞出去。大叫一声道:师弟,我把我这一身的修为尽数给你,记得为我报仇。说罢,一提真气,金光四射,身体灰飞烟灭,一粒金丹缓缓的落入张吉手中。

    修道之人,已炉鼎为基础炼出来的丹药为外丹,以自身为炉鼎而炼出来的丹药为内丹,服食内丹,服用者可以继承其大部分修为。张吉手中的金丹便是令狐长剑的全部修为。张吉自然不会服用这颗金丹,令狐长剑早已灰飞烟灭,这颗金丹是留给张吉的唯一念想。张吉小心的收好金丹,长剑直指,瞠目圆睁,恶狠狠的看着两人。

    “这不是张华的儿子嘛!当年让你逃了,不过今天你可没那么走运了,本来我想亲手解决你,可惜今天是我们的状元妹的主场,飞燕,今天就由你代劳吧!你的风头我可不和你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天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哼,当年我师父让你滚你是不是也滚的挺快嘛!今天你若还能快点滚,我师父他老人家或许还能留你条狗命。”

    “维新七剑,不是早就出去云游了嘛!你在这吓唬谁啊!对了你出去的这趟可是真给他老人家长脸啊!不战而屈人之兵,厉害厉害,厉害厉害。”

    张吉也不说话,手中仙剑抖动,大声喝道:“愿领教两位高招。”

    秦飞燕看了看张吉,看到这个把金丹细心收起的这个少年,那个没有任何束缚和禁锢的人,在她的潜意识和固有观念里服用这颗金丹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一个拥有自己思想的人实在让人迷茫,但也让人羡慕,一时间竟萌出一种爱慕之情。

    张吉一剑向秦飞燕刺去,维新八卦神龙剑一剑分为把柄各自招引着神龙带着巨力滚滚而来。秦飞燕仗剑招出无尽的火狐,冲着神龙直冲而去,只听得兵刃相交,迸发出无尽的强光和巨响,转瞬之间两人已经拆了十几招,两人境界相同,也都是刚刚提升的,各方面也都很不娴熟,上来十几招便是面对面的硬刚,丝毫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张吉天赋极高,再加上学全了维新派的所有功法,短时间竟将修为基本融合,剑法也更加娴熟,变幻无穷,右手使剑,左手不时点出几记维新点钳制,招式凌厉,让人防不胜防,也逐渐占据了上风。将剑势展开,连攻百余剑,剑势也完全变成了进攻,虽然剑势如排山倒海般的攻了过去,也占尽了优势,但几十个回合内取胜也实在不易。顿时一个虚晃,跳出圈外,剑势一变,一炳红色的主剑召出一条红色的神龙,其余七把各召出七种不同的神龙,维新派七功合一,宛如一个微型的繁星七曜阵,从不同的方位发动七种不同的攻击。天仙美狐剑以刚猛为主,若分散应付八个目标实在是有点力有不逮,百余回合后,战局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此时张吉剑势一变,八把剑合并成一把赤红色的巨剑,带着神龙和无边的巨力和豪光直刺,秦飞燕也连忙回剑直刺,两把剑尖隔空相对迸射出不尽的光芒四射。这本来两人看起来用的都是炙热的真气但秦飞燕却觉得寒冷彻骨,显然张吉在剑法中加入了冰属功法,现在秦飞燕的仙剑已经完全被冻住,脆的出奇,只听当的意思,仙剑折断,她那边由真气形成的屏障也瞬时溃散,张吉手中的仙剑也径直向她飞去。

    此时,在一旁观战的张若谷突然出手用力一扇,一座大山夺扇而出,与张吉的仙剑相撞,张吉的剑势本身就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上张若谷的功力在他之上,一声巨响之后仙剑瞬间被震飞张若谷瞬时一招沧海掌不尽的强光带着沧海的巨力结结实实的打在张吉身上,秦飞燕也回过神来,一招玄爪功也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张吉身上,梁茹雪见势也仗剑直刺向张若谷,张若谷用余力回身一扫将梁茹雪连人带剑击飞出去,张吉和梁茹雪两人都躺在地上身体不由得都抖动起来,张吉受伤很重,梁茹雪倒只是皮外伤,并不碍事。

    张若谷继续悠哉悠哉的扇着扇子讥笑道:“哎呀!我当多大本事呢!原来就这点三脚猫的本事,哎呀!可惜可惜今天就是给我们秦状元捧个人场,这种扬名立万的事,还是留给她吧!”随后,冲着秦飞燕笑了笑,静静的走到了一边。

    秦飞燕手持仙剑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想了想自己上了发条一般的人生,想那心灵上的禁锢,握住仙剑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张若谷朗声一笑说道:“妹子,还不动手,杀了他你可就扬名立万了,你小子维新七剑不在我看今天还有谁能救你。”

    此时,天边突然传出一声郎叫:“何方鼠辈,竟敢在此撒野。”声音中带着浑厚的力道,迎面而来的是滚滚的威压,秦飞燕和张若谷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滚不断,其他众人则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一道强光散去,一个黄色的身影徐徐落下,此人一身黄衣,优质的丝绸衣服在风中飘然若仙,丝丝的秀发更是透露出无尽的韵味,就是这绝美的女子,犀利的眼神里却透露着不尽的杀机,手中紧紧的握住鞭子,仿佛握住了这群人的性命。

    张若谷看着眼前这个人,手不禁开始发抖,口中颤颤巍巍的说道:“黄黄悦。”

    黄悦看了看冷冷的问道:“是你们伤的他?”

    张若谷早已吓的六神无主,但秦飞燕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厉声说道:“地宗做事用的着你管,这里没你的事,赶紧走,一会刀剑可不长眼睛。”

    黄悦依然面无表情,冷冷的道:“看来是你们干的了,那简单今天把命留下。”说罢一鞭自上而下劈出,天空中出现了山一般大的黄色符印,像山一般的压了过去,众人连忙拿着兵刃抵抗,除去张若谷和秦飞燕之外其他人法宝泛起的点点星光,与浩大的黄光相比宛如泥流入海,转瞬间便消失不见,张若谷只觉得五脏剧震,不由得向后退了半部,秦飞燕向后退了七八步有余,虎口几乎被震裂。而反观剩下的几十人竟同时暴毙身亡。素闻黄悦出手狠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黄悦抬鞭便要再打,此时只听梁茹雪说道:“干娘,别管他们了吉哥他快不行了。”

    张若谷赶忙说道:“前辈,我们这群鼠辈也不值得您动怒,您看那孩子你现在要再不给他点真气怕是真的挺不住了,要不您大人有大量,先去救救那个孩子。”

    黄悦看了一眼张吉,又瞅了一眼张若谷和秦飞燕,冷冷的说了句:“滚。”

    张若谷立马像得了尚方宝剑一般,连连赔笑说道:“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这就滚,马上滚。”说着便带着秦飞燕和那群残兵败将一溜烟的跑了。

    黄悦忙来到张吉面前,给他输上真气,护住他的经脉。并由梁茹雪取出从桃花源取出的灵药给张吉服下,加之维新派七种不同的功法调息,不出两个时辰便已无大碍,只是身体虚弱需要静养罢了。众人不禁感叹这桃花山庄的灵药的精巧与维新派七种功法融合后的强大。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色逐渐变暗,远处有七个身影缓缓走来,正是维新七剑,黄悦看着这些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气的一鞭子朝着几人打去。几人慌忙躲闪,梁启英赔笑道:黄门主莫要生气,此次我们突然云游,实在是给黄门主添了不少麻烦,我们几人在此给黄门主赔罪。

    “云游的大英雄回来了,赔罪小女子可担不起,只是你们不在家都快让人掀翻了。”

    梁启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一味陪着笑。

    黄悦平静了一下缓缓的说道:“梁先生,咱们这里怕是有老鼠啊!”

    “黄门主此话怎讲?”梁启英低声问道。

    “很简单,七剑山庄极其隐蔽,知道的人不多,你们这十年来也就云游了一次,这么巧,谁信。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怕是打探虚实知道了些东西,赶紧往回赶,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几位怕是知道鼹鼠是谁了吧!”

    “黄门主雄才大略实在是佩服,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个人就是柳妈。当年的柳叶刀柳飞絮,此人十年前来到七剑山庄,本以为只是一个陌路这人便把他留下烧菜做饭,殊不知酿出今日惨剧。”

    张吉本来是静静的躺着,听到有内奸之后便瞠目圆睁,喊着要给师兄令狐长剑报仇。

    梁启英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这人谁都能杀就你杀不得,他是孙华的妈,当年金残阳没有杀孙华,谎称孙华死了,改名孙同,一直留在身边做贴身弟子,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强,地宗宗主知道后爱惜孙同之才一直没有说破,但要求就是柳叶刀柳飞絮潜伏在七剑山庄,以她儿子为要挟他也不会有二心,同时用他母亲柳飞絮要挟孙同,让这个地宗天份最高的后起之秀不敢有二心,两面要挟,胡天南这招实在是高。”

    “此事不要声张柳妈到底是不是柳叶刀今天晚上一试便知,茹雪今晚你去试试她的武功,别怕我们这些人都在你后面,你若不敌我们自会出手。”

    众人忙了一天也是累了,为令狐长剑搭起了灵堂后,只留下张吉和梁茹雪守灵,其他人各自休息去了。灵堂也很简单,令狐长剑早已灰飞烟灭,大厅内自然也没有什么棺椁,只是一个檀香的木盒子里放着一枚令狐长剑幻化的内丹。寒风吹进灵堂,呼啸声随着烛火不规则的舞动,宛如两个少年凌乱而悲伤的心灵,寒风吹过丛林,发出嗖嗖的尖啸,仿佛两个两个不甘的心灵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微风拂过两人的发髻,第一次在两个少年稚嫩的脸上划上岁月的沧桑。两人相视无言,脸上却早已垦出千道的泪痕。

    夜深人静之时也有一人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像随波逐流的浮萍在这七剑山庄的苦海中静静的飘着,幽怨的灵魂宛如一只丧家之犬般的挣扎着,却在黑暗的泥淖中越陷越深,在黑暗中哭着笑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一头长发披开,好似疯癫一般。突然一柄仙剑带着豪光划破长空,一条神龙带着龙吟朝着柳妈强势压来,柳妈虽然失落但反应非常敏姐,一个侧身,躲出数丈有余,轻松的将这一剑躲过去,梁茹雪一剑刺空回身一扫又是一剑,柳妈回身将风华掌法展开,一掌击出强光乍现,与仙剑相交化作隆隆巨响,竟硬生生的将仙剑隔开,梁茹雪也向后退了数步方才卸去巨力。柳妈虽掌法狠辣,双掌咄咄逼人,但一见是梁茹雪便一股愧疚之意涌上了心头,功法卸掉几分霸道。功法闪转腾挪,将掌法展开,八卦神龙剑不能近其身,游刃有余,却招招忍着,处处藏着杀意,隐而不发,一时间竟也斗了几个回合。

    此时只听得天边突然传来一声朗笑:“我七剑山庄真是卧虎藏龙啊,想不到竟有这等高手作我们的厨娘,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柳妈一个机灵回头一看,只见维新七剑黄悦和张吉缓缓的走来,柳妈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修为也就是与令狐长剑相当,一下子来了这么些的高手,今天怕是要留在这了。不过随即便是一种解脱之感涌上心头,这十几年来过的太累了,也该歇歇了。破碎风飘絮,浮沉雨打萍。柳飞絮已像一颗放弃挣扎的浮萍,在大江大河中随波逐流,又似一粒蒲公英一般随风飘摇。两眼一闭,今日便是落叶归根,反倒释然了不少。

    张吉一声断喝一剑击出,便要此人为令狐长剑偿命,剑带着豪光刚要落下,梁启英一点手指,一道巨大的白光随着仙剑而去,张吉感觉手臂微震,仙剑也被弹开。

    梁启英看了看张吉缓缓的说道:“吉儿,此人是该杀不加,但不能死在你的手里,此人是孙同的母亲,而孙同其实就是孙华,是当年你父母拼了性命要保护的人,今日你却杀了他娘,这不是逼着孙同与你反目成仇吗?她只是如十年了一如既往的通风报信,至于地宗有什么行动,她并不知道,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

    张吉没有说话,但依旧瞠目圆睁,手中的仙剑不由得握得更紧了,眼神如同一只红了眼的豹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猎物撕碎。

    梁启英低声叹了口气说道:“凡事因果循环,自有定数,我今天只拦你这一次,最终决定你自己去做吧!”说罢收了真气也不再多言。

    张吉提了仙剑再一次的向着柳飞絮斩去,豪光带着巨力呼啸而去,在柳飞絮的脖颈之处骤然停下,不甘的剑意将柳飞絮的一缕缕的长发斩断,收了仙剑,恶狠狠的说道:“令狐师兄的仇我报了。”

    梁启英长舒一口气,略感欣慰,淡淡的说道:“断发如断首,今日你便和过往一刀两断吧!从今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你柳飞絮这号人物。”

    柳飞絮平静如水的脸上顿时陡增波涛,滚滚的愁意化作道道皱纹在她的额头上肆意的翻滚着,像一片刚落叶归根的秋叶又被寒秋的烈风再次吹撒到空中随意的凌乱着。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说着谢过各位的不杀之恩。

    梁启英淡淡的说道:“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

    柳飞絮静静的说道:“地宗人数众多人才考核比较麻烦,如果天天斗武斗法,怕是天天鸡犬不宁,所以地宗想了个方法,就是将海量基础的法术典籍公开,让所有弟子与散修学习理论,然后通过笔试的考核,考察众人的掌握情况,由考官给予一种叫做朱红的东西,朱红越高所能投到的门派越好,可学习的机会越多,由于典籍过于海量,朱红多者,无一不是天资聪颖之辈。这个制度给了无数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实现翻身的机会,也为地宗培养了海量的人才。最近出了个秦飞燕的人几乎拿到了所有的朱红,是千古以来的第一人,照理说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千古奇才,但造化弄人,她居然是千古以来第一个只会死读书的状元,出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那不可能,此人功法虽然运用的不是很娴熟,但法力绝对不低,地宗之中年期一代应该几乎没人能与之匹敌,看法力应该都不弱于五行剑了。”张吉说道。

    “那不是她自己练出来的,是服用一个人幻化的金丹强行提升的,据说他和地宗一个副宗主胡宇关心暧昧,地宗出了这么一个千古奇才,一定不能让他默默无闻,要不可就砸了地宗多年来的招牌,至于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这次攻打七剑山庄八成也是胡宇的主意,那地宗宗主胡天南雄才大略,不会干这种不靠谱的事。”

    梁启英点了点头,说道:“嗯,不过这七剑山庄你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毕竟对于天地两宗,已经没了你柳飞絮这号人物了。”

    柳飞絮叹了口气说道:“天地之间已再无柳飞絮,是死是活全听先生安排。”

    梁启英低声叹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转头看向了黄悦。

    黄悦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了梁大先生,又想让我这个小女子给你擦屁股啊!”

    梁启英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还望黄门主委屈一下帮帮忙,以你黄门主的威望怕是地宗也不敢来找麻烦。”

    黄悦笑了笑说道:“既然是你梁大先生安排的事,我岂有不从之理,算了看在我干儿子的面子上就再帮你们一次。”说罢,便领着柳飞絮离开了七剑山庄。

    看着两人走后,梁启英冲着张吉和梁茹雪两人说道:“峨眉怕是要出大事了,最近印有峨眉派天机印的公告在天地两宗广为流传,说是峨嵋派弟子陆悦侠要比武招亲,广招天下才俊,不日以武会友,胜者可娶这个天上地下第一美女,名利双收的好事,这天地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跃跃欲试。”

    “不至于吧!峨眉嫁个弟子能引出多大的事。”梁茹雪一脸不屑的说道。

    “这个陆悦侠不是一般的人,是地宗宗主胡天南的女儿,十几年前我做保,让峨眉在她成年之后公布她的身世,天地两宗是去是留让她自己做选择,从而避免一场天地浩劫,现在看来峨眉是没信守承诺,峨眉掌门与副掌门出去云游便把天机印交于弟子刘芳管理,刘芳早就是地宗安插在峨眉的内线,便趁着此时用天机印广发布告,如今印有天机印的符文早已传遍天地两宗。所谓的天机印是各门派的独有的法宝,里面的符文不可仿造,用此发出去的无数咒语符文像一封封无形的书信向外传递,代表着一个门派的意志,一旦做出便必须执行,否则,该派回在天地之中颜面扫地,再无威望可言。”

    “哼,峨眉也就这么回事吧!自己没本事拿着自己的弟子撒气,人家就不嫁又能怎样,这天地两宗第一美女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了一帮好色之徒。”梁茹雪说道。

    “这你可就多虑了,地宗宗主的闺女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打赢了的人最多把她带回地宗,连一根汗毛都不敢碰她。张吉啊!你赶紧去趟东天门,跟你诸葛神龙师兄商量一下对策。东天门与峨眉离得很近一旦有事,维新派的东天门必受牵连。”

    梁茹雪顿时涌上了一股无名火说道:“商量什么大事,怎么去娶那天地两宗的第一美女?是啊!这要是能娶回来,我七剑山庄可是天地两宗赚足了面子。”

    “雪儿啊!这可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事情,事关天地两宗安危的大事,这次你和吉儿一起去不许胡闹,要不家里你就别去了,你这点道行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拖后腿。”

    “我就去,要你管,谁不带我去就说明谁心里有鬼。”梁茹雪撅着嘴愤愤的说道。

    梁启英没有理会她只是对张吉说道:“这次唯一能跟你竞争的就是孙同,此人师从金残阳,但修为已与其不相上下,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实在是年少有为。也是柳妈的儿子,切记不要恋战,一则你未必赢得了他,二则也得给柳妈一个交代。”

    夜幕低垂,秦飞燕等人来到了地宗,众人衣衫不整,几乎各个挂彩,迎接他们的是地宗副宗主胡宇,胡宇倒是不生气,笑脸相迎,招呼着众人早点洗漱,让秦飞燕梳洗完毕后到他房间去一下。

    夜半时分秦飞燕一个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床单被褥十分的凌乱,床的四周都留下了那个叫胡宇的男人的气息,她静静的享受着这份耻辱,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此刻一个男人一个丝毫不接地气的男人的形象隐隐的浮现在眼前。她自小是人中龙凤,受万人追捧,由于自己的独特才华,自己的道路可谓是早就被铺好了,这可谓是一片坦途,获得最多的朱红,成为地宗的新晋状元,一条被万众认可羡慕甚至嫉妒的机会,本人又是温文儒雅,楚楚动人,不由得让人我见犹怜。这状元的加持,人们的认可,宛如一条已经搭好且强加的天梯通向那未知而美好的天国。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这是多少人羡慕的由鲜花铺成的道路。世人昭昭,世人察察,这个世界本就如此的清楚明确,二十几年了秦飞燕就是这么享受这的,当然不包括今天受胡宇的欺负,这没什么不对,像四季变幻一般的自然,但此刻却略显孤独。她为什么孤独,她不知道,地宗已经给了她所有,她还有什么不开心。任由时光从指尖划过,不知不觉一颗豆大的泪珠从脸庞上滴落,自从遇到那个少年之后不知为什么仿佛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了。

    同样是夜半时分,同样的夜幕低垂,在地宗的另一间屋子里面气氛可不比秦飞燕那里的朦胧暧昧,反而十分的凝重,屋中坐着两人,正是金残阳和孙同,金残阳还是一身褶皱的长袍,胡子拉碴头发花白,也不知道多久没捯饬了,但花白杂乱的眉毛下的双眼里确实炯炯有神,目光无比的凝重仿佛要将这个世界僵化。孙同也是如临大敌。静静的等着金残阳开口。

    金残阳泯了一杯茶缓缓的说道:“华儿,宗主也跟你说了吧!那陆悦侠是地宗宗主的女儿,此次比武招亲就是让你帮着把大小姐给带回来,当年梁启英作保但峨眉却没有信守承诺,不得已也只得出此下策。想来你与地宗也有点恩怨,不过大小姐是我从小看着长的的,不轨的歪心思别动,你跟地宗的恩恩怨怨不能牵扯到小姐。你娘的事我知道你对地宗有成见,但那是她老子干的事,跟大小姐没什么关系。”

    孙同叹了口气是,眼神了满是忧郁,毕竟对于外人而言,柳叶刀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而间接害死柳叶刀的正是那地宗宗主。金残阳对他有再造之恩,到父母之仇又岂能不报。但师傅提出的要求也只能照办。静静的说道:“师父放心,孙同知道轻重。”

    “小姐是这天地两宗绝顶美人,你又是地宗千百年一遇的绝世天才,若小姐没被歹人掳走,你父亲没叛逃地宗的话,你们本来应该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造化弄人,对了,你听说十八女剑之首的孙华好像对你有点意思,我特意看了,那丫头我看了,虽说天赋不如你,但人长的水灵懂事,就是害羞胆子小点,其他我看着都还不错,她没跟你说吗?”

    “没,哪有的事,我们只不过一起练武共事,别的还真没有,师傅你别误会。”

    “是吗?我们这些地上的人都是这般犹如寡断,循规蹈矩,你们不过是人们都说向你们这帮精英当以大局为重的鬼话,具是一帮废柴,你们怕了这人言可畏,即便别人不说,自己依然如临大敌,像极了裹在硬壳里的王八。我现在越来越能理解你父亲当年做出的选择了。当年为什么逃离地宗,但即便逃出了地宗心也逃不出这大地的禁锢。”

    一时间气氛骤然凝固,两人同时陷入了深深回忆的思索之中。过了许久,金残阳率先打破沉默说道:“让你去救仇人的女儿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其实这些年地宗这些事宗主都知道,这些年也一直试图着改变,可千百年的陈柯烂弊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例如他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世,这些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还是接受了,这个世界如此广袤,我们也不过是一叶扁舟,即便是如宗主这般强大之人也如扶摇撼树,活在当下,不可人云亦云,地上的人别老想着天上的事,好了,你小子现在也是学艺有成,我也在教不了你什么了,毕竟我也是个套子里的老顽固,只是那张吉你要小心这是你唯一一个可能与你竞争的对手,爱恨情仇,人心不古,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时间也不早了,你收拾收拾,赶紧去吧!小姐还在家等着呢!”

    孙同答应着,六神无主般的走了出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孤独的飞向了那一片黑暗迷茫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