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都市言情 » 怨村 » 第53章 阴阳眼

第53章 阴阳眼

    老不休的房子结构很奇特,从大门进去没走多远就又到了室外,原来这是个天井,被主人用作了客厅,一棵巨大的银杏树长在正当中,树下卧着一块巨大的绿石头当桌子,四周零散摆着几个石墩。

    李鹤招呼众人落座,文子这才发现这绿石头竟然是块巨型翡翠,不知怎么从中间齐齐切开,摆在这里当了桌子。老不休似乎也不怎么爱惜,茶盘法器随便就丢在上头。

    文子眼睛发直:“这……这么大块翡翠当桌面?”

    李鹤递给他一个杯子,不在意地瞥了桌面一眼:“喝茶,你说这个?也不一定,我们小时候练功累了都爱躺这上面睡觉。寒暑不侵,挺舒服的。”

    文子和白鹿一齐低头默默喝茶,两米多长的翡翠原石,睡起来当然舒服了。柴华倒是没在意,她仪态万方地欠了欠身,开口道:“老先生,我和李鹤今天来,是为了请您同意我们俩的婚事……”

    “等会儿,这事儿先等等,我得先把白鹿解决了再说。”李鹤赶紧高声阻拦,他本来就使的是缓兵之计,能拖就拖,而且只要见到师傅就一定能保住自己。

    他疯狂对老不休使眼色,对方会意,一挤眼睛示意他安心。李鹤这才放下心来,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

    就听老不休笑眯眯地对柴华说:“柴家大姐,你想娶我徒弟呀?行,只要聘礼给够,我立马就把他系上蝴蝶结给你打包送过去。”

    李鹤一口茶喷在地上:“噗~~师父!”

    “哦,您等会儿,我徒弟好像不满意。那要不,我给你打个鸳鸯结?比翼相和合,白首不相离,这寓意不错吧。”老不休俩手比划了个打结的姿势。

    “师父我求您了,您能不闹了吗?”

    师徒俩的插科打诨完全没影响柴华,她一句话就把话题拉了回来:“您想要什么聘礼,开下单子我立刻去准备。至于见面礼,我看您这翡翠床也摆了不少年,一直没有合适的椅子来配。我家有四块鸡血石,血量虽然达不到90%,却也算得上是大红袍级别,我看那血样云雾甚是可爱,叫人雕成椅子给您送来可好?”

    这下轮到文子和白鹿喷茶了。鸡血石含血量70%以上的就是大红袍级别,拿来做个印章就得过万,何况是体量能做成椅子的鸡血石。

    白鹿打了几行字给文子看:“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文子默默点头:“嗯对,咱们围观就好。”

    不料老不休却摆了摆手:“翠绿血红,虽然醒目却不搭调。这就不用了。我要的聘礼也很简单,只要送来,小老儿立刻把徒弟送过去圆房。”

    “您请说。”

    “我要李鹤的阳寿再增十年。”

    话音落地,众人皆惊。李鹤默默低下了头,老不休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轻揪起一撮向柴华示意:“柴家大姐,你走近来看看。”

    柴华走过去,那撮头发除了有点自来卷,别的看不出什么端倪。她狐疑地看着老不休,老头微微一笑,拨开了发根指给她看。

    “怎么是白的?”

    “不止这一缕,你仔细看看,他满头都是白发。”

    柴华不可置信地板着李鹤的脑袋一阵卜楞,却见那黑漆漆的头发根部,全是刚长出来的刺目雪白:“白的,全是白的。这怎么回事?李鹤?你怎么会满头都是白发?”

    李鹤拍开她的手,捋着头发自嘲道:“最近太忙,忘了染。”

    老不休呷了口茶,悠然道:“姑娘,阴阳眼这禀赋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李鹤的八字不够硬,无福消受这天赋。他从12岁就开始衰老,若不是我时时调理,恐怕他连20岁都过不去。以他的命盘,每十年就是一个坎,如今他三十有一,再过九年,四十岁的时候会有大难。你们柴氏家业甚大,即使我同意了,你父母怕是也容不下一个短命的掌门姑爷。这门亲事,三思吧。”

    柴华到底是走了,照见和她一起去了房州。

    李鹤送二人回来就默不作声,低着头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

    白鹿蹭过去踢踢他,手机上一句很欠抽的话:“其实你是喜欢她的吧?”

    李鹤摆摆手:“喜欢你妹啊!去去去。让我静静。”

    一直旁观的文子也来帮腔:“鹤爷,这你就不够爷们了。能不能结婚算什么?轰轰烈烈爱一次才不后悔嘛。你这样,当心孤寡一生哦。喜欢就上!”

    “咳咳。”李鹤脸色都变了,回头看了老不休一眼:“别胡说!我师父在这呢。”

    文子吓了一跳,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直闲坐喝茶的老不休捻了捻胡须,悠悠开口:“你怎么知道小鹤没上过?他俩的眼神儿都拉丝了。”

    这车开得猝不及防,白鹿咧着嘴前仰后合。李鹤耳朵都红了:“师父!说正事!”

    “说说说,不就是这个姑娘被樟柳神缠上了吗,我早发现了。“老不休不满地看着李鹤:”呆子,虽然我对你的希望就是活着就好,但你也不能这么狼狈啊。兔子我都给你派过去了,怎么拖到现在还没解决?我这几天给兔子打电话,小妮子也不接,就给我回了个信息,说在查毛凶。你小子,就这么把你师妹扔在哪儿不管了?”

    “不是,师父您不知道,那个村很复杂。我觉得那个邪祟张秀都比村里人有热乎气儿。”

    李鹤把这些天的情况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老不休捻着胡须,默默打量着白鹿。

    末了,他微微一笑:“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只平邪祟,不管宿怨,你现在先把白鹿身上的邪祟解决了就好。其他的不用操心,这个村有点意思,等有空了我去转转,买点新茶。”

    “可是师父,张秀的尸体被练成了樟柳神,不把那玩意儿除掉,她的怨气解不了啊。”

    “现在炼樟柳神的少了,你不了解也正常。樟柳神和炼尸人之间会有一种羁绊,如果操纵者软弱无力不得法,或者樟柳神骤然受创都会反噬到炼尸人身上。我看白鹿眉宇之间,只有丝缕的煞气涌动,这说明樟柳神最近一定受了重创,可能就是被照见胖揍那一次。你想解她这邪祟,现在正是时机。”

    正是时机?三人都不明白,李鹤第一个反应过来:“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趁炼尸人受伤,我们找到他毁掉樟柳神就能解救白鹿了!”

    “非常好。”

    “得嘞师父,兔子现在就在村里呢,我马上打电话问她。”

    电话拨过去,兔子很快就接了电话

    “喂?鹤爷,你的排骨怎么样了?”

    李鹤摸了摸肋巴骨:“我的排骨啊,添两把大葱就能清炖了。哎兔子,最近青屏村里谁生病了?受伤、生病都算。不是所有人,只有那天给张秀做法事的人。”

    “我想想啊……郭村长不在村里,徐瞎子吃狗肉拉肚子,张婶受了寒头疼,张莉没事,李寡妇死了……哦对,宛大夫!好像这几天就不怎么舒服,他就病了,好像到今天都没下床。”

    宛大夫?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