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剑
月色下青光凛冽，剑意细密如织。广袖漫卷，竟敢与皓月争辉。
小桃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
身旁林子中似有一声响动，夭夭收剑转身，颇为警戒地瞧过去。
“怎么不练了？”
小桃从树枝上一跃而下，语气带了几分哀怨。
寒光爆闪，一剑破空，林中几棵树应声折断。
夭夭对小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沉声道：“何人来访？”
一道白色身影自林中缓步而出，那人一只手拎了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孩子，另一只手握着一把无甚装饰的剑。
只一眼她便知，那小孩子……非人。
“在下……”
他甫一出现，小桃便躲到了树后，可还是被他察觉，眼风扫过去，眉头渐锁。
宝剑出手不过一瞬，直直向小桃所在的地方飞去，夭夭一惊，亦向着那边飞奔而去，抬剑欲挡。
剑刃相撞，铮鸣贯耳，夭夭护着小桃退后丈余才卸下冲力。
剑飞回那人手中，他挽了个剑花，再次指向这边。
“姑娘，你身后那人是妖，她会害你，你莫要护着她。”
夭夭站得笔直，小桃闻言又往她身后缩了缩。
“我知道。”
“你既知道……”
“那又如何？”
夭夭打断他的话，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小桃并非坏人，亦从未害我，更不会如你这般对我拔剑相向。”
小桃在她身后连连点头，对她的话颇为认同。
夭夭握剑的手被那一剑震得发麻，掌心流了血，此时竟开始颤抖。
那人一愣，收剑入鞘，“失礼了，在下天外山成辞。”
“夭夭。”
她也自报姓名，转眸看向成辞手中拎着的不发一言的小孩子，却不知这只又是个什么妖。
成辞发觉她的视线，忽觉不对，她一个凡人，未曾修习仙术，竟能看见妖族。
他忽然想起师父闭关前对他说的话来。
海外岛……四年后的机缘……
心思微动，他又郑重一礼。
“我来此是为家师寻一种植物入药，姑娘可曾在岛上见过那种五瓣颜色各不相同的花？”
夭夭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
他面露难色，“那……岛上可有能暂时休憩之处？”
小桃拽了夭夭的袖子，躲在后面疯狂摇头。
可看他神情坚定，不是赶了便会走的样子，她们打又打不过，只能做个顺水人情答应下来。
夭夭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别怕，点了点头，“只要你保证不伤害小桃，院中侧屋还空着，可做休憩之处。”
小桃是一只妖，无需睡觉休息，累了便歇在枝头，整日待在光下很少进屋，夭夭又只住在北面的主屋，西边侧屋便一直无人。
成辞展颜道：“姑娘也有剑，不若我教姑娘些天外山剑法，聊表谢意。”
夭夭凝了目光，“宗派剑法，是可以随便教外人的吗？”
若他日后以此为要挟，便不好办了。
“一些防身的基础剑招，不妨事的。”
夭夭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外人闯岛，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若今日是个境界再高些的人，与他对上，便不只是伤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她确实该学些防身之术。
既保护自己，也保护吊儿郎当不求上进的小桃。
成辞递了个小瓷瓶过来，“瓶中是伤药，方才失手伤了姑娘实在抱歉。”
“叫我夭夭便好。”她实在不喜姑娘来姑娘去的称呼，接过瓷瓶拔下木塞，随口问到，“被你捉住的那只小妖去哪了。”
“那是一只鱼妖，我在海边见他出手伤人，才将他捉住，已经关进了法器中。”
夭夭眨了眨眼，犹豫着这药该倒多少才好。
听闻他的话，她抬起头来，“你不必同我解释的。”
她本也无心管那些无关的人事，只是想保护小桃的安全罢了。
成辞愣了愣，自她手中拿过瓷瓶，“我来吧。”
他将药倒出来，又牵了她的手，均匀涂好。
手上冰冰凉凉的，痛意渐退，只是仍旧发麻。
“多谢。”
小桃站在离两人远些的地方，撇了撇嘴。
那修仙之人看起来便凶神恶煞的，被他那柄飞剑锁定之时只觉浑身血液都被抽走一般，太过骇人，她不敢湊过去。
“先将养些日子吧，估摸着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到时我再教你剑法。”
夭夭点了点头，右手保持着向上摊开的姿势，不敢有动作。
“天外山，是个怎样的地方？”
成辞将瓷瓶盖好，放到身旁桌上，神色一瞬波动，略加思索才开口。
“天外山地处大陆西边，离此处倒是极远，山中皆是修仙之人，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自第一代开山仙人至今，已经五百余年了。”
他说着，小桃躲在远处树后打了个激灵。
夭夭睁大了眼，“修仙？当真可以以凡人之躯升仙吗？”
见成辞点头，她又问到：“那外面可还有其他这样的山？”
“自然，大小宗门百余个还是有的。”
夭夭又陷入了思索，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
成辞每日除了在岛上寻那五色花便是同她练剑。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他用了内力念出这两句心诀，夭夭闭目思索，心下澄如明镜。
“可记好了？”
她点点头，“记好了。”
“拔剑，对着我出招便是。”
夭夭睁眼，望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的人。
她起身腾空的瞬间拔剑，青光一闪，直奔白衣少年而去。
衣袖翻飞，剑意凛冽，他手中剑并未出鞘，准确无误地挡在她剑刃前进之路上。
由点转刺，或撩或挑，她愈快，他也愈快。
忽地于漫天青色剑影中刺出极为果决的一剑，向着他胸口而去。
她来势汹汹，成辞抬剑一挡，可心中没由来地惊惧，又用另一只手扶住剑尖，才将她剑锋错开。
剑锋向着天上而去，夭夭顺势腾空，凌空翻了个身落于成辞身后，剑尖仍指着对手。
胜负未定，她的剑便不能垂下。
她内力稀薄，可却能将简单的几招几式发挥出如此威力，显然是这把剑的功劳。
剑身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可刃仍锋利。
成辞抬起手中剑，鞘上赫然一道纹路。
实在恐怖。
他神色严肃了几分，或许她真的能成为师父口中的机缘。
小桃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
身旁林子中似有一声响动，夭夭收剑转身，颇为警戒地瞧过去。
“怎么不练了？”
小桃从树枝上一跃而下，语气带了几分哀怨。
寒光爆闪，一剑破空，林中几棵树应声折断。
夭夭对小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沉声道：“何人来访？”
一道白色身影自林中缓步而出，那人一只手拎了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孩子，另一只手握着一把无甚装饰的剑。
只一眼她便知，那小孩子……非人。
“在下……”
他甫一出现，小桃便躲到了树后，可还是被他察觉，眼风扫过去，眉头渐锁。
宝剑出手不过一瞬，直直向小桃所在的地方飞去，夭夭一惊，亦向着那边飞奔而去，抬剑欲挡。
剑刃相撞，铮鸣贯耳，夭夭护着小桃退后丈余才卸下冲力。
剑飞回那人手中，他挽了个剑花，再次指向这边。
“姑娘，你身后那人是妖，她会害你，你莫要护着她。”
夭夭站得笔直，小桃闻言又往她身后缩了缩。
“我知道。”
“你既知道……”
“那又如何？”
夭夭打断他的话，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小桃并非坏人，亦从未害我，更不会如你这般对我拔剑相向。”
小桃在她身后连连点头，对她的话颇为认同。
夭夭握剑的手被那一剑震得发麻，掌心流了血，此时竟开始颤抖。
那人一愣，收剑入鞘，“失礼了，在下天外山成辞。”
“夭夭。”
她也自报姓名，转眸看向成辞手中拎着的不发一言的小孩子，却不知这只又是个什么妖。
成辞发觉她的视线，忽觉不对，她一个凡人，未曾修习仙术，竟能看见妖族。
他忽然想起师父闭关前对他说的话来。
海外岛……四年后的机缘……
心思微动，他又郑重一礼。
“我来此是为家师寻一种植物入药，姑娘可曾在岛上见过那种五瓣颜色各不相同的花？”
夭夭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
他面露难色，“那……岛上可有能暂时休憩之处？”
小桃拽了夭夭的袖子，躲在后面疯狂摇头。
可看他神情坚定，不是赶了便会走的样子，她们打又打不过，只能做个顺水人情答应下来。
夭夭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别怕，点了点头，“只要你保证不伤害小桃，院中侧屋还空着，可做休憩之处。”
小桃是一只妖，无需睡觉休息，累了便歇在枝头，整日待在光下很少进屋，夭夭又只住在北面的主屋，西边侧屋便一直无人。
成辞展颜道：“姑娘也有剑，不若我教姑娘些天外山剑法，聊表谢意。”
夭夭凝了目光，“宗派剑法，是可以随便教外人的吗？”
若他日后以此为要挟，便不好办了。
“一些防身的基础剑招，不妨事的。”
夭夭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外人闯岛，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若今日是个境界再高些的人，与他对上，便不只是伤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她确实该学些防身之术。
既保护自己，也保护吊儿郎当不求上进的小桃。
成辞递了个小瓷瓶过来，“瓶中是伤药，方才失手伤了姑娘实在抱歉。”
“叫我夭夭便好。”她实在不喜姑娘来姑娘去的称呼，接过瓷瓶拔下木塞，随口问到，“被你捉住的那只小妖去哪了。”
“那是一只鱼妖，我在海边见他出手伤人，才将他捉住，已经关进了法器中。”
夭夭眨了眨眼，犹豫着这药该倒多少才好。
听闻他的话，她抬起头来，“你不必同我解释的。”
她本也无心管那些无关的人事，只是想保护小桃的安全罢了。
成辞愣了愣，自她手中拿过瓷瓶，“我来吧。”
他将药倒出来，又牵了她的手，均匀涂好。
手上冰冰凉凉的，痛意渐退，只是仍旧发麻。
“多谢。”
小桃站在离两人远些的地方，撇了撇嘴。
那修仙之人看起来便凶神恶煞的，被他那柄飞剑锁定之时只觉浑身血液都被抽走一般，太过骇人，她不敢湊过去。
“先将养些日子吧，估摸着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到时我再教你剑法。”
夭夭点了点头，右手保持着向上摊开的姿势，不敢有动作。
“天外山，是个怎样的地方？”
成辞将瓷瓶盖好，放到身旁桌上，神色一瞬波动，略加思索才开口。
“天外山地处大陆西边，离此处倒是极远，山中皆是修仙之人，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自第一代开山仙人至今，已经五百余年了。”
他说着，小桃躲在远处树后打了个激灵。
夭夭睁大了眼，“修仙？当真可以以凡人之躯升仙吗？”
见成辞点头，她又问到：“那外面可还有其他这样的山？”
“自然，大小宗门百余个还是有的。”
夭夭又陷入了思索，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
成辞每日除了在岛上寻那五色花便是同她练剑。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他用了内力念出这两句心诀，夭夭闭目思索，心下澄如明镜。
“可记好了？”
她点点头，“记好了。”
“拔剑，对着我出招便是。”
夭夭睁眼，望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的人。
她起身腾空的瞬间拔剑，青光一闪，直奔白衣少年而去。
衣袖翻飞，剑意凛冽，他手中剑并未出鞘，准确无误地挡在她剑刃前进之路上。
由点转刺，或撩或挑，她愈快，他也愈快。
忽地于漫天青色剑影中刺出极为果决的一剑，向着他胸口而去。
她来势汹汹，成辞抬剑一挡，可心中没由来地惊惧，又用另一只手扶住剑尖，才将她剑锋错开。
剑锋向着天上而去，夭夭顺势腾空，凌空翻了个身落于成辞身后，剑尖仍指着对手。
胜负未定，她的剑便不能垂下。
她内力稀薄，可却能将简单的几招几式发挥出如此威力，显然是这把剑的功劳。
剑身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可刃仍锋利。
成辞抬起手中剑，鞘上赫然一道纹路。
实在恐怖。
他神色严肃了几分，或许她真的能成为师父口中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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