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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

    少年翻了个白眼,扒开了身上裹着的锦被,手脚并用着撩开床幔往外爬,唐凝忙闭着眼睛将手里拎着的衣服扔了过去,然后背过身去,将食盒里的饭菜慢慢摆在桌上。

    “你可消停点吧小祖宗,要不是我第一时间把你从盟主床上扛走,你现在早就被副使大人剐得骨头都不剩了!”

    这两年盟主和副使大人的关系愈发剑拔弩张,可能是为着盟主的身体考虑,副使现在非常反感盟主把年轻清秀的男子往床上带,并在盟中下了死命令,若有人胆敢仗着姿色勾引盟主,格杀勿论。

    偏偏这白玉漓是个奇葩的,在所有人都对盟主避之不及的时候,跟磕了药似的,不要命地往盟主床上凑,被逮住多少次都死不悔改。

    更奇葩的是,盟主竟然真的次次都能将这小子从副使手里救下来,也是邪了门了!

    “切!她倒是想剐呢,可惜盟主疼我疼得紧,才舍不得我遭罪!”

    每次提到副使,白玉漓都是一副又嘲讽又讽刺的神情,这也是让唐凝十分头疼的一点,这家伙是真的一点都分不清大小王啊!

    真拿盟主当免死金牌了?副使大人要铁了心想要他的那颗小脑袋,根本不需要问过盟主意见。

    白玉漓穿着一身素白色的广袖长袍,披散着泼墨似的长发,拎着个袖子在那儿艰难地夹菜,吃得一脸满足。

    唐凝坐在他对面看他吃饭,内心忍不住再次升起大大的疑惑。

    白玉漓今年二十二岁,来日月盟也有七八年了,一直住在盟主的院子里,样貌勉强算得上清秀,但绝对称不上人间绝色,比起两年前被副使大人抹了脖子的那个花魁差飞了!

    修为只有筑基中期,脾气还不好,脑子里整天想的只有两件事:吃饭和爬盟主的床……就是说,盟主究竟看上他哪儿了?

    白玉漓:“姓唐的,你丫这什么眼神?”

    有这么明显吗?

    唐凝轻挑眉梢,索性直接问了出来,反正这小子打不过他。

    听到这话,白玉漓翘着一条腿大刺刺地坐在长凳上,嘴里咬着一块千层糕笑得有些邪气,抛了一个媚眼过去,语气暧昧道:“盟主夸我身上暖和,你说他看上我什么了?”

    唐凝俊脸一黑,直接一巴掌扇在人后脑勺上。

    “跟我眼前浪个屁!老子又不喜欢男人!”

    “不过我警告你,最好也别跟副使大人眼前浪,她能让你立马凉透了信不信?”

    白玉漓嗤笑一声:“信,当然信!她都能让盟主凉成一具尸体,我算个屁啊。”

    话音未落,后脑勺上又挨了一记,这一下贼他娘的狠,给他千层糕都打掉了。

    “唐凝!老子操你大爷!”

    唐凝冷笑:“谢邀,我大爷早几十年前就入土了。”

    小比崽子毛都没长齐呢就敢编排副使大人,头给丫打歪!

    “赶紧吃,吃完睡觉去!我也是闲的,手底一大堆事不干,在这儿跟你扯闲天儿……你这两天安分待在这儿,副使大人明晚有事出去,等她走了我再让人放你出去。”

    闻言,白玉漓放下揉后脑勺的手,挑眉看过来,问道:“她和谁一起出去?姓魏的那个?他俩别是要抛下整个日月盟私奔吧……”

    唐凝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冷着脸一巴掌扇了过去,后者不闪不避,白皙的右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白玉漓!再让我听到你对副使大人不敬,否则,用不着副使大人动手,我先剐了你!”

    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他白玉漓不过是盟主房里一个卑贱的男宠而已,有什么资格三番五次冒犯副使大人?要换了以前,他都死八百多遍了!

    “我怎么了?”

    “我他妈就是见不得她整日里跟那个姓魏的打情骂俏!今日姓魏的明知我在盟主房中还要强闯,分明是故意在同盟主示威!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

    白玉漓的火气更大,直接把碗给摔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面怒容,毫不示弱地直视男子冰冷的眼神。

    但随即,他又突然觉得没劲透了,嘲讽地笑了笑,主动移开目光。

    忍了这么久,还是没忍住发了这一通邪火,真是太可笑了。

    “你走吧。”

    发泄过后,白玉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精力一样,眉宇间显现出了疲惫,也不想再吃东西了,转身走回床边,躺上去将锦被紧紧抱在怀里。

    桌上,那些精致的饭菜已经凉了,就像唐凝内心的怒火。

    白玉漓现在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曾经也是他的。

    时间会证明一切,但不是现在。

    暗门再次被关上,黑暗与光明再一次被隔绝开来,那是纳兰冥为白玉漓在属于纳兰月的日月盟里隔绝出的唯一一块净土。

    唐凝于黑暗中前行,朝着未知的光明。

    也许,他刚才应该多和白玉漓说说话,随便说点什么都好,毕竟明晚一过,一切都会结束。

    但他又想着,这一战若是败了,自己可能会死,便又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白玉漓,是副使大人留给盟主的活路,不是他的。

    七月半,是人族非常重要的一个节日,又称盂兰盆节,修道者将其称为中元节。

    皎月悬空,俯瞰人间,却不知善恶,不晓世情,如懵懂孩童一般冷看鬼蜮人心。

    寒云峰的主院里,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慵懒地依靠在窗前的美人榻上,微微仰起绝美面容,看向那一轮明月,眸中无悲无喜。

    月下美人,如仙似妖,有人悄然走进,恰似误入秘境深处的登徒子,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心思,轻拢发香,迷醉痴情。

    “师尊,这是今日的药。”

    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在身后响起,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递了过来,布满薄茧的掌心中间放着一粒浅绿色的药丸。

    来人正是何磬。

    两年前那个比她高不了多少的清俊少年,如今已身高八尺,宽肩窄腰丰神俊朗,清亮的声线变得低沉悦耳,极富磁性,总是湿润明亮的眼睛也变得狭长深邃,目不转睛看人的时候,总会令人生出一种深情的错觉。

    “嗯。”

    戚折辛没有回头,只抬起纤纤玉手拈起那粒丹药送入檀口。

    那只白皙精致的手掌即将收回的时候,被另一只麦色的宽厚手掌轻轻扣住了皓白的腕骨。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