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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失利

    “‘观察员’已就位。”

    “‘突进小队’已就位,等候命令。”

    “‘接应者’已出发。”

    “任务:转移目标韩小芝,代号‘遮羞布’,开始行动。”

    在黑暗的小巷子中出现了一群群神秘的暗影,让平时巷里称霸的野狗都不敢吠叫,连一声吱咛都不敢发出,看见这些暗影就四处逃窜,只有野猫窜到老高的墙上不识好歹地嘶哈着。

    在建筑内,阿芝被如含关在三楼的隔间,据如含的父亲交代,她只需要把人带到这个建筑内看着就行,等待神秘人的接应,不需要别的动作,所以她现在就刷着手机视频看着无聊段子。

    阿芝的手脚被捆着跪在旁边,嘴上还贴着胶布,如含倒是没给她戴上眼罩,因为她时不时还把一些自己刷到的好笑段子给她看,段子太好笑她还会不知轻重地拍打着阿芝,让阿芝不时咕哝。

    而就在她们二人的脚下,泠和剑士对峙着。

    剑士的气场如同一场雷暴,雷暴中又有一只若隐若现的蛟龙在腾云驾雾兴风作雨,黑压压一片逐渐逼近泠的心理防线,如此混沌、高压、充满威力,又不同于窝瓜那种纯粹的野蛮和杀戮,这是对自己剑术的绝对自信和对现场的绝对把控才能散发出来的气场,剑士在等待着对手也亮出自己的实力。

    这个气息对泠来说是那么熟悉,以至于身体对一些气的来袭有明显的反应,但又有些陌生,这一天的遭遇已经让泠的脑子疲惫混乱,没有太多的精力来回忆这个令人胆寒的对手到底在哪里遇见过,就算剑士已经自报家门,她还是想不起来。

    但退却是不可能的,阿芝就在这个建筑里等待她的救援,泠答应过阿芝的父母,必须带回阿芝不管代价是什么,那是她的朋友,宛如亲人般的朋友。

    虽然左胳膊有些脱臼,但并不影响右手持剑。

    左臂半耷拉着握着剑鞘,右手紧握剑柄,泠的气场在逐渐绽放。

    剑士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注意到泠气场的细微变化,绝对不能忽视,就像致命的落樱一片片飘落,蕴藏着吹雪之势。果不其然,泠一个蛟龙出水,速度甚快,在剑身拉出一道一闪而过的奇怪电弧,虽然解释不清楚这种物理现象,但此时却极具威慑力,泠的气场也随着那电弧发展到了落樱吹雪,仿佛无数的樱花在围绕着泠飞舞,而在片片樱花的缝隙中,是一双邪魅的、喷火的、宛若妖怪般的眼睛,如果要形容,就是一只蛟龙,在樱花中扭动,紧盯着眼前的猎物。

    平举宝剑,亮出剑身,三个油漆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大字。

    “御赐陨铁剑,剑名‘寒宝宝’,持剑人羽泽泠。”

    两个人,一动不动。

    两只蛟龙,在各自的气场中腾云驾雾,蓄势待发。

    “小姐姐啊,我都自报家门了,这会该想起来我是谁了吧。”

    剑士说着,又开始慢慢逼近泠。

    但并没有打扰到泠,泠还是在原地警惕着,这种对决终于让她找回了点平日习剑的感觉,她的肌肉和她的思路以及她的气都逐渐进入了状态。

    她把剑尖对准了剑士。

    “没有。”

    剑士侧了一下头。

    “那,就用剑让你想起来吧。”

    一瞬间,剑士突击,一个抡起,“扶摇”重击在“寒宝宝”的剑身,叮的一声,空灵深邃,仿佛铁匠在敲打着未知的剑材,又仿佛远古的编钟再次回响,隔着头盔和面具,泠根本看不透剑士的眼神,只能根据气来判断对方的意图。

    泠找到了之前习剑的感觉,“寒宝宝”就如被风吹起的花瓣,顺着“扶摇”的力量,以手为支点,借力回力,一个旋转,剑尖又指向剑士。

    剑士退回手来,剑身挡脸,泠一个突刺,又是一声空灵,剑士退了两步,慢慢把剑从脸上挪开,露出那双看不透的护目仪器,就仿佛门神壁画上的武将一般捉摸不透骇人不浅,剑身在散发着阵阵寒气,刚刚就两次交锋,剑的温度已经降低颇多。

    泠也借着那一击往回飘了半米,和剑士拉开距离,站直了身子,但刚想动动左臂,举起剑尖向敌,却被胳膊关节突如其来的阵痛打乱了气场,剑士抓住机会直指前方,一瞬间,那条风暴蛟龙抓住了樱花蛟的身躯脖颈,让泠动弹不得。

    “左胳膊是吧。”

    剑士把自己的左胳膊背到身后。

    “泠小姐姐,让你一条胳膊,把气场收拾收拾好好打。”

    泠还在疼,也感觉受到了莫名的嘲讽,显然这场战斗自己不占优势,但也别无他路,只有战斗到底。

    她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注意力全然转移到“寒宝宝”上,逐渐忽略疼痛的影响,通过右手的每一寸皮肤感受剑的位置和剑的力量,剑柄的防汗涂层让持握手感甚佳,温度因为陨铁的特殊属性不会因为久握而捂热。

    樱之蛟挣开了风之蛟的困束,气场再次持平。

    如果让外行人看,刚刚就短短几秒钟的两次交手毫无成果,但习剑之人才能看出这交锋是多么的精准和致命,即使是试探,也已经消耗了难以想象的精力。

    剑术对决,低级别就是打来打去纠缠不清,有点水平一开始就会分出胜负一击致命,而真正的对决,往往就是无限的试探无限的揣摩,在每一次交锋中看清对手,在每一个短暂空窗破解对方的气息。

    剑士不想给泠太多思考的时间,他发起了第二次冲锋,这次是突刺,泠最常用的招式,泠仿佛看见自己冲了过来一样,一时间不知该怎么顺力破招,只好先用剑身挡住了冲锋,剑尖顶住剑身,让泠退了好多好多步,“扶摇”和“寒宝宝”紧紧顶在一起,但中间并无压强,因为泠用自己的退步消除剑士的冲击。

    剑士见冲势无用,企图移剑另寻他处,但被泠抓住机会,她后脚抵地,稳住下盘,紧握剑柄微微侧剑成倾斜之势,剑士的冲力依然强劲,“扶摇”的剑尖从剑身一下偏开。

    “寒宝宝”顺着“扶摇”直直擦了过去,电弧再次出现,剑士见势不妙,前脚顶住,移动剑柄,让剑格和剑身接处那细细之坎成犄角之口,挡住“寒宝宝”这顺势的擦击,因为剑士自己的惯性,还有泠的发劲,这一击力大无比,一时间剑士竟然不能敌,刚想上左手协力,却想起来刚刚对泠的承诺,只好把泠的擦击顺到自己胸前,用那一点点距离来抵消那一点点力。

    但就那一点点力,让剑士能够稳住身子再后跃,仿佛计算好了一般,距离再次拉开。

    虽然泠在这一击中略胜一二,但她还是担心起来,总的来说,剑士摸到了自己的一点套路,用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刺击已经被剑士摸走,但泠还没有领略剑士的剑法。

    剑士依然不给她时间,第三次冲锋随即而来,这次剑士的招式完全出乎意料,他竟然劈了过来。

    主动权完全在剑士手里,泠不知是该横剑抵挡,还是防着剑士变招式为突刺,就像刚才泠击败窝瓜那一招一样,但速度甚快,眼看剑士就冲到面前了。

    来不及,见剑士的劈剑势头如此强劲,泠把剑一横,但左臂的疼痛又突然袭来,甚至让整个身体力量失衡,风之蛟将那围绕的樱花自下而上一把撕裂,剑士一个变换,比泠解决窝瓜的动作快了不知道多少,但并不是变换为突刺,如果突刺,泠绝对一命呜呼,剑士一个转手,啪的一声,“寒宝宝”被整个从泠手里弹飞。

    在空中旋转数圈,掉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寒宝宝”的寒气依然在外溢,但另一边剑士的剑已经直指泠的喉咙。

    失去了剑的泠,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樱之蛟被风之蛟狠狠地抓住了咽喉,旋转的樱花也逐渐消散,气场不在,气息奄奄。

    但剑士竟然把剑收了回去,剑指他处。

    “去把剑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