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看破
有道灵界对成长速度的提升，这才过了小半天，小眼鬼们已经有了鸡蛋的大小，它们的白眼珠子后面都长出了黑色的尾巴，在草原上跃起又落下，如同跃出海面的飞鱼。
“谢谢你们。”陈不语发自内心地对小眼鬼说。
“客气客气客气……”小眼鬼们此起彼伏地回答。
“我们被困在幻象里了。”陈不语说。
“是的是的是的……”小眼鬼们持肯定态度。
“你们知道是谁让我们陷入幻象的吗？”陈不语问。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小眼鬼们回答。
“你们一起回答让我觉得你们理不直气也壮。”陈不语翻了个白眼，不过仔细一想这些小眼鬼只是十年道灵，可以对目标进行精神控制，但远远达不到能制造幻象的程度，不知道这个幻象的主人也正常。
能制造如此逼真幻象的东西该有多强大……
只是想一想，陈不语就觉得不寒而栗。他联想到这场十年未散的大雾，联想到当时徐简曾说，一百多个村民都说根本没有什么大雾。
难道他们其实一直处在一个巨大的，漫长的幻象当中？
可在这样的幻象背后，又该是什么恐怖的伟力？
又或者说……
处在幻象中的只是陈不语自己？
陈不语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浓雾翻滚的夜空，也许是浓雾太过厚重，又或者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类似月亮的星体，浓雾遮挡下的夜空一片黑色，找不到任何明显发亮的光源。
夜幕来临，眼前的一切都被染上了黑色，黑色的道路，黑色的房屋，已经在他面前，拖着长刀费力跋涉的黑色背影。
陈不语忽然想到一种恐怖的可能性，当他不可抑制地朝着这个思路陷入进去时，脑海中又响起了小眼鬼们嘈杂的喊叫声：“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
他的精神猛然振奋，如同被人从泥潭中拉出来。
“对，不要想，这都是幻象迷惑感知的手段。”陈不语心想，他转而担心起前面那个孤独跋涉的身影来了，徐简并没有小眼鬼的提醒，说不定也会有陷入精神陷阱的危险。
铮铮铮……
长刀的鸣响声越发无力了。
陈不语知道徐简快撑不住了，之前他还会一边走一边四下观望，寻找幻象与现实的突破口，而现在他的背明显塌下了一块，转头观察的频率也越来越小。
要尽快祛除幻象的影响。
“小眼珠子们，有帮我们突破幻象的办法吗？”陈不语问起小眼鬼们。
出乎意料的是，小眼鬼们陷入了集体的沉默。
本来嘈杂的道灵界一下陷入了寂静，只剩下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动服常草叶的声音。
“没有？”陈不语试探着问。
又是一阵奇怪的沉默。
但陈不语察觉到了道灵界中细微的变化，无数小眼鬼还在黑色草原上不知疲倦地跃起又落下，只是他明显感觉到，它们跃动的频率和时间逐渐统一到了一起。
最后所有的小眼鬼一起跃起，一起落下，在黑色草原上留下一道道白色弧线。
奇怪的沉默也终于结束，陈不语在意识中听到了一个整齐的，有力的字眼。
“看。”
说罢，陈不语的头脑如同得到清洗一般，变得无比的清澈，同时熟悉的感受开始出现在意识当中。
“要与我融合了吗？”陈不语感知着与道灵界相通的精神的变化。
“是的是的是的……”
小眼鬼们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各说各话的状态，看来它们并不喜欢整齐划一。
这次小眼鬼们没有和服常一样，付出失去灵智的代价，即便融合已经完成，它们仍在道灵界里活生生地跃动着。
图鉴亮起。
诡异物名单重新出现在了脑海里，打满了“马赛克”的名单上，又有一行亮了起来：
“诡异物序列106，小眼鬼，收集奖励：白瞳。”
“使用时右眼瞳孔会变成白色，可以免除任何程度的幻象影响，可以看破中等以下程度的幻象，可以反制低等以下程度的幻象。”
陈不语仔细揣摩了一下这个“白瞳”的“使用说明”，发现跟灵魂行走一样，在某些地方的解释是模糊的，“中等”“低等”程度的幻象具体指的是什么程度，陈不语并没有概念，仍然需要他在以后的实践中摸索。
总之，陈不语只希望现在他和徐简所处的幻象是“中等以下”的程度，这样他就能把徐简也一起带出幻象。
陈不语按照图鉴给出的使用方法，启动了“白瞳”，紧接着就感觉右眼瞳孔微微发热。
眼前的环境出现了变化，似乎是附带着夜视的效果，原本在黑暗中看不到的细节清晰显现了出来。
墙上细小的缝隙，泥路上留下的脚印，路边来回窜动的蚁群，迷雾中涌动的细小气流，在陈不语眼里一览无余。
这个能力，好爽啊……
陈不语觉得自己如果再穿越回去，肯定能看到视力测试表的最后一行。
很快，白瞳最重要的能力也显现了出来，眼前的场景一下分出了两个，一个虚幻的街道和一个真实的街道重叠在一起。
陈不语心中渐渐明白了幻象的原理。
他继续跟随在徐简身后，看着他艰难地走到了下一个岔路口。
在陈不语的眼里，真实的街道笔直向前，而幻象中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街道，叠加在了右转的道路中。
于是徐简拖着刀，选择了右拐。
陈不语忽然觉得这个博闻强识，实力强横的家伙，被这个幻象糊弄得有点傻乎乎的……
“左拐！”陈不语朝徐简的背影大喊，气力十足。
徐简吃力而缓慢地回头看着陈不语，他塌着背，看上去像老了四五十岁。
徐简脸上的五官颤动了一下，似乎想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但他已经无力到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信我！”陈不语喊。
徐简在原地愣了好久，就那么盯着陈不语看。
就在陈不语以为这家伙被整傻了的时候，徐简在远处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陈不语眼中，他就那样拖着刀，朝着那座真实而非幻象中的山峰，走了过去。
幻象的影响没有轻易地消失，每到岔路口，还会有新的幻象街道叠加在错误的路上，陈不语就在徐简身后不断提醒。
“右拐！”
“直行！”
“右拐！”
“左拐！”
……
陈不语的视线中，大雾山山脉的主峰已经近在眼前，山脚下，一座庙宇的轮廓显现了出来。
最后一个岔路口。
“直行！”陈不语喊道。
但这次，徐简停下了脚步，并且吃力地举起了他的苗刀。
“天黑了……”
“要闭眼……”
熟悉的声音传来，陈不语下意识的浑身一颤。
然后他就看到不远处，徐简疲弱的背影之上，与房屋齐平的庞大身影正朝着徐简，以山峦倒塌的气势压迫上去。
“快逃，快逃！”
徐简虚弱地低吼，声音沙哑低沉，几乎淹没在那个大家伙扯碎房瓦，推倒泥墙的大动静里。
但陈不语还是听到了，徐简在提醒自己逃跑，而他正颤巍巍地举着他那把苗刀，准备和这个山一般巨大的身影单挑。
不知怎么的，一股强烈的愤怒从陈不语心胸中迸发出来。
“他妈的……”
陈不语低吼着，冲到徐简跟前，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苗刀。
徐简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陈不语带着怒意的脸庞，那张脸上有一只白色的瞳孔，在夜里莹莹的发着光。
“谢谢你们。”陈不语发自内心地对小眼鬼说。
“客气客气客气……”小眼鬼们此起彼伏地回答。
“我们被困在幻象里了。”陈不语说。
“是的是的是的……”小眼鬼们持肯定态度。
“你们知道是谁让我们陷入幻象的吗？”陈不语问。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小眼鬼们回答。
“你们一起回答让我觉得你们理不直气也壮。”陈不语翻了个白眼，不过仔细一想这些小眼鬼只是十年道灵，可以对目标进行精神控制，但远远达不到能制造幻象的程度，不知道这个幻象的主人也正常。
能制造如此逼真幻象的东西该有多强大……
只是想一想，陈不语就觉得不寒而栗。他联想到这场十年未散的大雾，联想到当时徐简曾说，一百多个村民都说根本没有什么大雾。
难道他们其实一直处在一个巨大的，漫长的幻象当中？
可在这样的幻象背后，又该是什么恐怖的伟力？
又或者说……
处在幻象中的只是陈不语自己？
陈不语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浓雾翻滚的夜空，也许是浓雾太过厚重，又或者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类似月亮的星体，浓雾遮挡下的夜空一片黑色，找不到任何明显发亮的光源。
夜幕来临，眼前的一切都被染上了黑色，黑色的道路，黑色的房屋，已经在他面前，拖着长刀费力跋涉的黑色背影。
陈不语忽然想到一种恐怖的可能性，当他不可抑制地朝着这个思路陷入进去时，脑海中又响起了小眼鬼们嘈杂的喊叫声：“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
他的精神猛然振奋，如同被人从泥潭中拉出来。
“对，不要想，这都是幻象迷惑感知的手段。”陈不语心想，他转而担心起前面那个孤独跋涉的身影来了，徐简并没有小眼鬼的提醒，说不定也会有陷入精神陷阱的危险。
铮铮铮……
长刀的鸣响声越发无力了。
陈不语知道徐简快撑不住了，之前他还会一边走一边四下观望，寻找幻象与现实的突破口，而现在他的背明显塌下了一块，转头观察的频率也越来越小。
要尽快祛除幻象的影响。
“小眼珠子们，有帮我们突破幻象的办法吗？”陈不语问起小眼鬼们。
出乎意料的是，小眼鬼们陷入了集体的沉默。
本来嘈杂的道灵界一下陷入了寂静，只剩下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动服常草叶的声音。
“没有？”陈不语试探着问。
又是一阵奇怪的沉默。
但陈不语察觉到了道灵界中细微的变化，无数小眼鬼还在黑色草原上不知疲倦地跃起又落下，只是他明显感觉到，它们跃动的频率和时间逐渐统一到了一起。
最后所有的小眼鬼一起跃起，一起落下，在黑色草原上留下一道道白色弧线。
奇怪的沉默也终于结束，陈不语在意识中听到了一个整齐的，有力的字眼。
“看。”
说罢，陈不语的头脑如同得到清洗一般，变得无比的清澈，同时熟悉的感受开始出现在意识当中。
“要与我融合了吗？”陈不语感知着与道灵界相通的精神的变化。
“是的是的是的……”
小眼鬼们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各说各话的状态，看来它们并不喜欢整齐划一。
这次小眼鬼们没有和服常一样，付出失去灵智的代价，即便融合已经完成，它们仍在道灵界里活生生地跃动着。
图鉴亮起。
诡异物名单重新出现在了脑海里，打满了“马赛克”的名单上，又有一行亮了起来：
“诡异物序列106，小眼鬼，收集奖励：白瞳。”
“使用时右眼瞳孔会变成白色，可以免除任何程度的幻象影响，可以看破中等以下程度的幻象，可以反制低等以下程度的幻象。”
陈不语仔细揣摩了一下这个“白瞳”的“使用说明”，发现跟灵魂行走一样，在某些地方的解释是模糊的，“中等”“低等”程度的幻象具体指的是什么程度，陈不语并没有概念，仍然需要他在以后的实践中摸索。
总之，陈不语只希望现在他和徐简所处的幻象是“中等以下”的程度，这样他就能把徐简也一起带出幻象。
陈不语按照图鉴给出的使用方法，启动了“白瞳”，紧接着就感觉右眼瞳孔微微发热。
眼前的环境出现了变化，似乎是附带着夜视的效果，原本在黑暗中看不到的细节清晰显现了出来。
墙上细小的缝隙，泥路上留下的脚印，路边来回窜动的蚁群，迷雾中涌动的细小气流，在陈不语眼里一览无余。
这个能力，好爽啊……
陈不语觉得自己如果再穿越回去，肯定能看到视力测试表的最后一行。
很快，白瞳最重要的能力也显现了出来，眼前的场景一下分出了两个，一个虚幻的街道和一个真实的街道重叠在一起。
陈不语心中渐渐明白了幻象的原理。
他继续跟随在徐简身后，看着他艰难地走到了下一个岔路口。
在陈不语的眼里，真实的街道笔直向前，而幻象中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街道，叠加在了右转的道路中。
于是徐简拖着刀，选择了右拐。
陈不语忽然觉得这个博闻强识，实力强横的家伙，被这个幻象糊弄得有点傻乎乎的……
“左拐！”陈不语朝徐简的背影大喊，气力十足。
徐简吃力而缓慢地回头看着陈不语，他塌着背，看上去像老了四五十岁。
徐简脸上的五官颤动了一下，似乎想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但他已经无力到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信我！”陈不语喊。
徐简在原地愣了好久，就那么盯着陈不语看。
就在陈不语以为这家伙被整傻了的时候，徐简在远处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陈不语眼中，他就那样拖着刀，朝着那座真实而非幻象中的山峰，走了过去。
幻象的影响没有轻易地消失，每到岔路口，还会有新的幻象街道叠加在错误的路上，陈不语就在徐简身后不断提醒。
“右拐！”
“直行！”
“右拐！”
“左拐！”
……
陈不语的视线中，大雾山山脉的主峰已经近在眼前，山脚下，一座庙宇的轮廓显现了出来。
最后一个岔路口。
“直行！”陈不语喊道。
但这次，徐简停下了脚步，并且吃力地举起了他的苗刀。
“天黑了……”
“要闭眼……”
熟悉的声音传来，陈不语下意识的浑身一颤。
然后他就看到不远处，徐简疲弱的背影之上，与房屋齐平的庞大身影正朝着徐简，以山峦倒塌的气势压迫上去。
“快逃，快逃！”
徐简虚弱地低吼，声音沙哑低沉，几乎淹没在那个大家伙扯碎房瓦，推倒泥墙的大动静里。
但陈不语还是听到了，徐简在提醒自己逃跑，而他正颤巍巍地举着他那把苗刀，准备和这个山一般巨大的身影单挑。
不知怎么的，一股强烈的愤怒从陈不语心胸中迸发出来。
“他妈的……”
陈不语低吼着，冲到徐简跟前，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苗刀。
徐简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陈不语带着怒意的脸庞，那张脸上有一只白色的瞳孔，在夜里莹莹的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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