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人头冤债
一只瞳孔在长夜里亮起，移动，像一颗白色的流星，朝那身躯庞大的怪物飞去。
怪物发出类似金属振鸣的叫声，树干一般粗重的触须掠过房顶，带着无数飞溅的瓦片，狠狠地甩向地面上那个小小的黑影。
道灵界中，黑色的草原剧烈的涌动。
陈不语猛然跃起，一束束黑色的草叶缠绕成长长的藤蔓，迅速扎根于地下，抬升着陈不语的身体去往高处。
砰！
巨大的触须狠狠地砸在地上，土块和碎泥到处飞溅。
当这个家伙发出声音，说出“天亮了，要闭眼”的时候，陈不语就知道了这是个超级巨无霸版本的服常。
服常的弱点就在于它“借”来的脑袋，所以陈不语在冲上来之前，就没想过要跟这个大家伙硬碰硬。
只要想办法毁掉它的脑袋，再进一步掏出它的心脏就可以了。
被服常草叶抬升到了高空，陈不语向下看去，庞大的身影中央，有一颗小小的，苍白的头颅，由于这家伙实在太过巨大，这个脑袋在上面简直如同黝黑皮肤上的一粒粉刺。
陈不语左手控制住服常草叶缠在一起的藤蔓，右手将苗刀高高抬起，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朝着那颗头颅用力劈了下去……
紧接着，陈不语便感觉刀下一滞，头骨碎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有着服常的加持，他手臂上的力量变得非常巨大，苗刀切开坚硬的头骨，就像切开一颗煮熟鸡蛋。
道灵界中，所有小眼鬼突然停止了跳跃，借助服常悬浮在空中，浑圆的眼珠全都盯向同一个方向。
陈不语感觉右眼的白瞳微微发热，刀下服常的巨大身影忽然变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
持刀的右手突然脱力，陈不语赶忙驱动服常藤蔓在空中稳住身体。
雾气缓缓散去，陈不语看到脚下浮现了一座庙宇，庙宇的周围人头攒动，议论纷纷，他们在面前围起一个小小的半圆，半圆的中心，是一具肥胖的无头身体。
陈不语忽然联想到房间里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
他又想到刚才看到那粒苍白的，似曾相识的“粉刺”。
不过他现在最关注的是，刚才那个巨大的服常，怎么就突然化作一团白雾消失了。
陈不语收起服常草叶，落在庙宇的屋顶上，白瞳显现瞭望四周，幻象全都消失了，而且上一秒明明还是漫漫长夜，现在忽然就变成了白天。
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陈不语忽然听到庙宇下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是他毁了山灵大人的贡品！”
人群中，一个青年忽然指着陈不语大喊。
“贡品？什么贡品？山灵大人？山灵大人是谁？”陈不语一下有点摸不到头脑。
“下来！下来！下来！”
人群突然莫名其妙地喊起来，声音十分整齐，甚至富有节奏感。
“静一静，静一静！”一个老头儿拄着拐杖，走到人群前面，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老头儿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好像加持着什么神力似的，莫名的洪亮，在庙宇前面这座小小的广场上反复回响，很快就让吵嚷义愤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大家听陈伯说！”那个青年也喊道，不过他说话的时候，人群已经安静下来，这就让他的劝说显得格外多余。
那个被叫做“陈伯”的老头儿咳嗽了两声，说道：“山灵大人啊，每年都要从我们这些人里，选一个当贡品，保护来年我们村子的安宁。但我们啊，谁都不愿意去死！就只好啊，把来我们村的外人啊，养熟了，作为给山灵大人的祭祀，这样我们不用每年死人，也没有坏了山灵大人的规矩！”
“对！对！对！”人群山呼海啸地回答。
听到这个老头儿的说法，陈不语心想办法倒是个好办法，不过这样大声说出来，不怕你们的山灵大人听了生气吗？
老头儿抬起拐杖，戳了两下地上的无头尸体：“这人啊，脑袋已经碎了，被那个外来的家伙砍碎了，已经啊，不能做贡品了。我们啊，只能再挑选一个！”
“再选一个！”人群继续喊道，
“那么，今年谁家里还有养熟了的贡品吗？”老头儿问。
人群里一阵窃窃私语，但过了许久也没有一个人回应。
“看来啊，是没有了。”老头儿遗憾地说，“但山灵大人的贡品不能少啊，我们就在自己人里选一个吧！”
“不行！不行！”人群又开始山呼海啸地反对。
“对，不行。”老头儿背过手去，深深地点点头，“可我们村里没有贡品了，唯一的方法，就是啊，让那个毁了贡品的人还了这笔人头债！”
“拿他做贡品！”人群里无数双白花花的手，高高举起，指着陈不语所在的方向。
“可不行可不行！”老头儿忽然作大惊失色壮，连连摆手，“他不是自己人啊！山灵大人要是知道贡品不是自己人，会把我们都杀掉的！”
人群中陷入了沉默。
老头儿背手踱步了片刻，忽然惊醒，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笑得下巴几乎要把整张脸包住，他兴奋地说：“他啊，只要变成了我们的朋友，不就可以做贡品了吗？嘿嘿……嘿……”
“嘿嘿……嘿……”所有人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靠……
本来陈不语还觉得这群家伙有点搞笑，让他有种在看无厘头喜剧的感觉，但随着事情的发展，喜剧逐渐变成了恐怖片，他不敢继续看戏了，得赶紧跑了。
就在陈不语四处张望，规划逃跑路线的档口，那群人轰隆隆冲了上来！
人群最前面是那个老头儿，他举着拐杖，健步如飞地最先跑到了庙宇底下，脸上带着精神病般地笑容，抱上一根粗大的柱子就磨蹭着往屋顶上爬。
这座庙宇本就破旧，很多破损的结构变成了可以攀爬的扶手，还没等陈不语反应过来，乌泱泱的人群就像蝗虫一样出现在了屋顶边缘。
“做朋友，做朋友……”
嘴歪眼斜的青年，四肢粗笨的女人，满脸皱纹的老头老太，还有几个浑身渍泥，鼻涕泡迎风破裂的小孩儿都朝着陈不语围了上来……
陈不语拔腿就向后跑，却被一个及时趴到地上的老太太一把揪住了裤脚，她仰头看着陈不语，嘿嘿地笑起来。
紧接着一堆接着一堆的人扑了上来，把陈不语掩没在一座人山之下。
片刻过后。
陈不语的灵魂飘飘而起，往下面疯狂的人群看去，第一眼他就愣住了。
在灵魂形态的视野里，那座人山表面，灰雾一层叠着一层，从每个人的身体上飘荡出来…
这些人，都死了？
怪物发出类似金属振鸣的叫声，树干一般粗重的触须掠过房顶，带着无数飞溅的瓦片，狠狠地甩向地面上那个小小的黑影。
道灵界中，黑色的草原剧烈的涌动。
陈不语猛然跃起，一束束黑色的草叶缠绕成长长的藤蔓，迅速扎根于地下，抬升着陈不语的身体去往高处。
砰！
巨大的触须狠狠地砸在地上，土块和碎泥到处飞溅。
当这个家伙发出声音，说出“天亮了，要闭眼”的时候，陈不语就知道了这是个超级巨无霸版本的服常。
服常的弱点就在于它“借”来的脑袋，所以陈不语在冲上来之前，就没想过要跟这个大家伙硬碰硬。
只要想办法毁掉它的脑袋，再进一步掏出它的心脏就可以了。
被服常草叶抬升到了高空，陈不语向下看去，庞大的身影中央，有一颗小小的，苍白的头颅，由于这家伙实在太过巨大，这个脑袋在上面简直如同黝黑皮肤上的一粒粉刺。
陈不语左手控制住服常草叶缠在一起的藤蔓，右手将苗刀高高抬起，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朝着那颗头颅用力劈了下去……
紧接着，陈不语便感觉刀下一滞，头骨碎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有着服常的加持，他手臂上的力量变得非常巨大，苗刀切开坚硬的头骨，就像切开一颗煮熟鸡蛋。
道灵界中，所有小眼鬼突然停止了跳跃，借助服常悬浮在空中，浑圆的眼珠全都盯向同一个方向。
陈不语感觉右眼的白瞳微微发热，刀下服常的巨大身影忽然变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
持刀的右手突然脱力，陈不语赶忙驱动服常藤蔓在空中稳住身体。
雾气缓缓散去，陈不语看到脚下浮现了一座庙宇，庙宇的周围人头攒动，议论纷纷，他们在面前围起一个小小的半圆，半圆的中心，是一具肥胖的无头身体。
陈不语忽然联想到房间里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
他又想到刚才看到那粒苍白的，似曾相识的“粉刺”。
不过他现在最关注的是，刚才那个巨大的服常，怎么就突然化作一团白雾消失了。
陈不语收起服常草叶，落在庙宇的屋顶上，白瞳显现瞭望四周，幻象全都消失了，而且上一秒明明还是漫漫长夜，现在忽然就变成了白天。
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陈不语忽然听到庙宇下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是他毁了山灵大人的贡品！”
人群中，一个青年忽然指着陈不语大喊。
“贡品？什么贡品？山灵大人？山灵大人是谁？”陈不语一下有点摸不到头脑。
“下来！下来！下来！”
人群突然莫名其妙地喊起来，声音十分整齐，甚至富有节奏感。
“静一静，静一静！”一个老头儿拄着拐杖，走到人群前面，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老头儿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好像加持着什么神力似的，莫名的洪亮，在庙宇前面这座小小的广场上反复回响，很快就让吵嚷义愤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大家听陈伯说！”那个青年也喊道，不过他说话的时候，人群已经安静下来，这就让他的劝说显得格外多余。
那个被叫做“陈伯”的老头儿咳嗽了两声，说道：“山灵大人啊，每年都要从我们这些人里，选一个当贡品，保护来年我们村子的安宁。但我们啊，谁都不愿意去死！就只好啊，把来我们村的外人啊，养熟了，作为给山灵大人的祭祀，这样我们不用每年死人，也没有坏了山灵大人的规矩！”
“对！对！对！”人群山呼海啸地回答。
听到这个老头儿的说法，陈不语心想办法倒是个好办法，不过这样大声说出来，不怕你们的山灵大人听了生气吗？
老头儿抬起拐杖，戳了两下地上的无头尸体：“这人啊，脑袋已经碎了，被那个外来的家伙砍碎了，已经啊，不能做贡品了。我们啊，只能再挑选一个！”
“再选一个！”人群继续喊道，
“那么，今年谁家里还有养熟了的贡品吗？”老头儿问。
人群里一阵窃窃私语，但过了许久也没有一个人回应。
“看来啊，是没有了。”老头儿遗憾地说，“但山灵大人的贡品不能少啊，我们就在自己人里选一个吧！”
“不行！不行！”人群又开始山呼海啸地反对。
“对，不行。”老头儿背过手去，深深地点点头，“可我们村里没有贡品了，唯一的方法，就是啊，让那个毁了贡品的人还了这笔人头债！”
“拿他做贡品！”人群里无数双白花花的手，高高举起，指着陈不语所在的方向。
“可不行可不行！”老头儿忽然作大惊失色壮，连连摆手，“他不是自己人啊！山灵大人要是知道贡品不是自己人，会把我们都杀掉的！”
人群中陷入了沉默。
老头儿背手踱步了片刻，忽然惊醒，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笑得下巴几乎要把整张脸包住，他兴奋地说：“他啊，只要变成了我们的朋友，不就可以做贡品了吗？嘿嘿……嘿……”
“嘿嘿……嘿……”所有人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靠……
本来陈不语还觉得这群家伙有点搞笑，让他有种在看无厘头喜剧的感觉，但随着事情的发展，喜剧逐渐变成了恐怖片，他不敢继续看戏了，得赶紧跑了。
就在陈不语四处张望，规划逃跑路线的档口，那群人轰隆隆冲了上来！
人群最前面是那个老头儿，他举着拐杖，健步如飞地最先跑到了庙宇底下，脸上带着精神病般地笑容，抱上一根粗大的柱子就磨蹭着往屋顶上爬。
这座庙宇本就破旧，很多破损的结构变成了可以攀爬的扶手，还没等陈不语反应过来，乌泱泱的人群就像蝗虫一样出现在了屋顶边缘。
“做朋友，做朋友……”
嘴歪眼斜的青年，四肢粗笨的女人，满脸皱纹的老头老太，还有几个浑身渍泥，鼻涕泡迎风破裂的小孩儿都朝着陈不语围了上来……
陈不语拔腿就向后跑，却被一个及时趴到地上的老太太一把揪住了裤脚，她仰头看着陈不语，嘿嘿地笑起来。
紧接着一堆接着一堆的人扑了上来，把陈不语掩没在一座人山之下。
片刻过后。
陈不语的灵魂飘飘而起，往下面疯狂的人群看去，第一眼他就愣住了。
在灵魂形态的视野里，那座人山表面，灰雾一层叠着一层，从每个人的身体上飘荡出来…
这些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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