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扶孤院
《易经·夬卦》说：“九三，强壮在脸部颧骨间，有凶险；君子刚毅果断有除奸之决心，独自一人行走遇雨似被沾湿身体，被人愠怒，但终究没有咎害。”《象传》说：“君子刚毅果断有除奸之决心，终究没有咎害。”
长安城，大唐帝都所在地。
长安城内共有三个建筑群:位于北部正中的是宫城，为皇帝和皇族所居;宫城南面是皇城，面积比宫城略大，是中央政府机构所在地;宫城和皇城之外是外郭城，为居民区和商业区。外城四面各有三个城门，贯通十二座城门的六条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干道。而纵贯南北的朱雀大街则是一条标准的中轴线，它衔接宫城的承天门、皇城的朱雀门和外城的明德门，把长安城分成了东西对称的两部分。东、西两部各有一个商业区，称为东市和西市。城内南北十一条大街，东西十四条大街，把居民住宅区划分成了整整齐齐的一百一十坊，其形状近似一个围棋盘。
西市大街上，三辆马车前后相随。走走停停，向长安城外方向驶去。大街上人流车马穿流不息。时不时，就有来自外藩的胡商驼队点缀其中。西市大街两旁，各式招牌、幌子随风晃动。茶馆酒肆、药铺布行、书馆艺所、勾栏妓院林立其中。叫买的、叫卖的，好不热闹。将这初夏的长安城温度都提升了几分。
“袁老鬼，你这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了吧！咱们快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你莫非是在抓我个冤大头？这一车米面蔬菜、一车肉食香料，已然花了快四百两银子了。你要再买些布匹绸缎，药材之类的物事，恐怕你省不下几个酒钱了。你想再让我替你多余支付，恐怕难了。”看到那满满的两车货物，李淳风皱眉说道。
听到李淳风的算计，袁天罡脸上一怔，随即笑道：“啊？就这点东西有那么大的花销？我倒是没算，只求一时花的爽快了。哈哈哈哈！穷酸，你也不必肉疼。若不是扶孤院里那帮小崽子们正长身体，我才不会稀罕占你便宜。我每月的俸禄和赏赐全数花在这帮小王八蛋身上了，弄得老爷倒像个叫花子，抠抠搜搜的月月愁酒钱。你不必着急，再买些好酒，笔墨纸砚，就好了。那帮小王八蛋里颇有几个有像你那般酸儒穷象的，老爷我倒是也不能误了他们。”
李淳风闻言，脸上稍稍飞出一抹红色，尴尬笑道：“嘿嘿！，不知道我天罡祖师还有这等慈悲心肠。我倒是自私孟浪了，您老说的对！为国育才，马虎不得。我适才是心急我自己的衣钵后续传承。与我天罡祖师比起来倒真是落了下乘了，惭愧！惭愧！”
听罢，袁天罡哈哈大笑说道：“穷酸！你少在这里装蒜，要不是你哄骗我建起这个扶孤院。收养了这帮孤儿，你老爷我哪里能活落得这般的穷困潦倒。说着这里，我就来气。自从把家置成了个扶孤院，反倒累的老爷拿出自己俸禄，家底去养。我不想些办法抠你点油水，老爷的酒钱何来？今日的采买足够小崽子们半年消费了，我该抓住机会存些好酒，免得以后求你。”
“哈哈哈哈，你这老鬼，真是好算计，我也是没办法，太史局日常开销甚大，制造仪器，修订书籍，那个不需要花费，况且监生们没有俸禄，只你我和几个博士有些俸禄，你是不当家不知道这柴米贵啊！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啊！”李淳风笑着解释道。
“滚滚滚！老爷懒得听你的穷算计。走走走，买酒去，买完赶紧带你去见你的好徒弟。”说罢，这袁老道面露狡黠，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长安外郭城开十二座城门，南面正中为明德门，东西分别为启夏门和安化门;东面正中为春明门，南北分别为延兴门和通化门;西面正中为金光门，南北分别为延平门和开远门;北面的中段和东段分别与宫城北墙和大明宫南墙重合，西段中为景耀门，东西分别为芳林门和光化门。除正门明德门有五个门道外，其余各门均为三个门道。
三辆马车满载各色货物，当头车夫出示了太史局腰牌，一行车马出来明德门，向长安南郊的扶孤院行去。
长安城郊与长安城内的喧哗不同，俨然两个世界。初夏时节，本年的收获已经确定，农人们已开始考虑来年的播种。一片片绿色的庄稼在风中波动。不时有几头耕牛在田间坝沿上，悠闲地啃食着青草。偶有几声悦耳的笛声不时的传进马车上几人的耳中，也不知道牧童在哪棵树下、哪个山坳里休憩，吹奏。
三辆马车下了官道。顺着一条林荫小道，穿过一片树林，赫然看到一个庭院，坐落在山坳之中。眼看将近，拉车的马匹似乎闻到了新鲜草料和甘甜泉水的味道。顿时来了精神，加快了步伐，不多时就到了庭院门前。
门前，早有几个先生带领一众童生和院丁们在门前等候车马的到来。见此情景，袁天罡斜眼对李淳风说道：“穷酸，你看到没？这一张张嘴全赖老爷我一人养活！”说完扭头跳下了马车。李淳风含笑不语，也跟着下了马车。
袁天罡正在吩咐众人卸下马车上的货物。一个院丁面露忐忑，小心翼翼的来到袁天罡面前，打了一个长躬。小声说道：“老爷恕罪啊！”
袁天罡见他如此，惊奇问道：“吴老二，你这是怎么了？”
吴老二也不说为什么如此，只是口里不住的称道：“小人不敢说，老爷恕罪啊！”
袁天罡听得不耐烦，一吹白胡子。看到李淳风正在观赏四周景色，并没注意这里。便瞪眼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吴老二，本名吴善堂，洛阳人士。四十上下的年纪，因在家行二，所以就被人称作吴老二。时间久了人们反忽略了他的本名。那年他家乡闹灾荒，恰又赶上反王王世充作乱。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外带青黄不接的年景，家人都饿死了。只剩下吴老二带着一个三岁的儿子离家逃荒，一路乞讨到长安，幸好遇见了袁天罡。袁天罡见他可怜，又见他本分老实，就收留了他父子。袁天罡是个世外之人。居无定所，只是暂居秦王府客房，时在，时不在。因见吴老二为人老实，孩子幼小，恐怕他父子遭秦王府下人欺负。就在这长安城外的一处山坳里，修了三间草房，围栏个篱笆院，让吴老二父子定居了进来。袁天罡也无事的时候，常和李淳风来此居住，袁天罡每次来都留些银钱，日常物用。从此以后，袁天罡每每遇见失去父母的孤儿，无助的命苦之人，便带来这里居住。一晃十多年了，原来那三间草房也变成了三进院子的扶孤院。当年的叫花子吴善堂，也就变成了扶孤院的总管吴老二。吴老二的儿子，名叫吴男，也十五岁了。吴男生得个书生白面，温文尔雅，又因其谈吐斯文，常被袁天罡嬉笑道:“我这家里、外头都掉进了酸菜缸里了，在太史局听那个穷酸李，回到家里又遇见你个小酸男！哈哈哈哈！”从此，吴男就落下了个小酸男的称呼。小酸男于今年乡试，新及第秀才，便同袁天罡在长安城里外聘的几个先生，一同教授扶孤院的童生们读书识字。
吴老二见袁天罡要发怒，不敢再多言絮叨，遂即便把扶孤院里的事情经过，道了一遍。
原来就在袁天罡、李淳风开启黄道浑天仪的前二天，袁天罡由外地游方归来。他肩膀上扛了一个麻袋，麻袋里似有个人形活物，微微颤动。袁天罡把肩上麻袋往地上一放，便急忙用嘴吹了吹自己的右胳膊小臂处。吴老二等人赫然看见袁天罡小臂处有一排鸭蛋大小的牙印已经泛青肿胀。
众人只见袁天罡一遍轻吹小臂，一遍口里骂道：“这小王八蛋！累了爷了！你是有多大的功劳，累的爷爷一路背你，偏偏你是个畜生习性，不通人言，只知道咬人，你等着，待我去寻人治你。”骂完，袁老道似乎还不解气，又轻轻踢了麻袋几脚，顺势解了里面东西的穴道。这穴道一解顿时听到一声狼嚎。只见那东西在麻袋里奋起挣扎，乱抓乱踢。吴老二等众人大骇。个个吓得不敢靠前。
袁老道揉了揉小臂，看向吴老二说道：“吴老二，太史局穷酸李急招我，说什么叫我去看电光神影，老爷去去就回，你们把这东西给老爷看好了，切莫让他伤到孩子们。”
没及吴老二等人多问，这袁老道就施展轻身功法，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袁老道走后，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正一筹莫展之际，吴老二的儿子小酸男舒展了眉梢，出主意道:“爹爹莫慌！我听这麻袋里面的东西，叫声凶狠。似乎是狼，但从轮廓上看，又形似人类。恐怕是老当家的在哪里捉到的山野精灵吧。咱们扶孤院里的房间都是木门、木窗恐怕关不住它。依儿之见，不如将它锁在老当家的酒窖。那里设有铁门，四壁皆是金刚墙，甚为牢固，也不怕它逃脱。爹爹你看？”
听到儿子的建议，吴老二觉得很有道理，只是有些惴惴不安，说道：“老爷的酒窖确实是个坚固地方，可是大家都知道老爷是个嗜酒如命的性格，若是这东西损坏了老爷的酒缸，老爷怪罪下来？咱们几个谁能担当起啊？”
听到父亲的担心，小酸男沉思片刻。说道：“唉！爹爹莫要担心，老当家的菩萨心肠，岂会因些许酒损见怪我等，况且老当家留话让我等以童生们的安危为重。我想即便是有些酒损，老当家的也不会怪罪的。爹爹你上个月不是也说过，老当家的酒缸已然见底了。儿想，老当家的酒也所剩无几了，想这东西就是损也损不了多少了。无非就是损坏几个酒缸，瓶罐而已。这与童生们的安危比起来，孰大孰小？”
小酸男说完，其他几位先生和院丁们纷纷附和。吴老二也觉得儿子言之有理。于是就带着院丁们把麻袋抬到了袁老道的酒窖里。把麻袋口的绳子，松了个活结，放了些馒头、一个水罐，迅速锁上铁门，离开了。
袁天罡听完吴老二的陈述，只气的五雷生烟，手指着正在带领着众人卸货的小酸男，大骂了一句：“我把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小酸男！啊呀！不好，我的那瓶存了八年的极品花雕啊！便宜了那个小王八蛋了啊！”袁天罡眼里喷火，撸着袖子朝小酸男走了过来。
小酸男见状不好，吓得急忙放下手中货物，躲到了李淳风身后，哭喊道：“哎呀！李先生救我！”
李淳风见状，急忙把小酸男护在身后。拦住袁老道，呵斥道：“老鬼，你要干什么？你几十岁的人，难道要对一个文弱书生动手吗？你若技痒，我便来陪你几招！”
袁天罡见李淳风挡在小酸男前面，无可奈何。双手一拍大腿，喊了一声：“唉！”突然，袁老道眼珠转动暗道：“我倒是被气昏了头，忘了今天为何而来啊！我何不来个移祸江东之计。”
主意打定，袁老道整理了一下道袍，定了定心神，又恢复了一副长者模样。笑道：“哈哈哈哈，穷酸，你慌什么？我是许久没见小酸男了，想亲近亲近。你这是干什么？”
接着袁天罡又说道：“好了！让他们卸货吧。穷酸！你随我去寻你的传承机缘吧。”
李淳风早已等着心急如焚。只是他涵养极好，并没有表现出来焦急之态。听到袁天罡说，要带自己去寻传承机缘。急忙答道：“好！”
说罢，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扶孤院院内。
长安城，大唐帝都所在地。
长安城内共有三个建筑群:位于北部正中的是宫城，为皇帝和皇族所居;宫城南面是皇城，面积比宫城略大，是中央政府机构所在地;宫城和皇城之外是外郭城，为居民区和商业区。外城四面各有三个城门，贯通十二座城门的六条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干道。而纵贯南北的朱雀大街则是一条标准的中轴线，它衔接宫城的承天门、皇城的朱雀门和外城的明德门，把长安城分成了东西对称的两部分。东、西两部各有一个商业区，称为东市和西市。城内南北十一条大街，东西十四条大街，把居民住宅区划分成了整整齐齐的一百一十坊，其形状近似一个围棋盘。
西市大街上，三辆马车前后相随。走走停停，向长安城外方向驶去。大街上人流车马穿流不息。时不时，就有来自外藩的胡商驼队点缀其中。西市大街两旁，各式招牌、幌子随风晃动。茶馆酒肆、药铺布行、书馆艺所、勾栏妓院林立其中。叫买的、叫卖的，好不热闹。将这初夏的长安城温度都提升了几分。
“袁老鬼，你这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了吧！咱们快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你莫非是在抓我个冤大头？这一车米面蔬菜、一车肉食香料，已然花了快四百两银子了。你要再买些布匹绸缎，药材之类的物事，恐怕你省不下几个酒钱了。你想再让我替你多余支付，恐怕难了。”看到那满满的两车货物，李淳风皱眉说道。
听到李淳风的算计，袁天罡脸上一怔，随即笑道：“啊？就这点东西有那么大的花销？我倒是没算，只求一时花的爽快了。哈哈哈哈！穷酸，你也不必肉疼。若不是扶孤院里那帮小崽子们正长身体，我才不会稀罕占你便宜。我每月的俸禄和赏赐全数花在这帮小王八蛋身上了，弄得老爷倒像个叫花子，抠抠搜搜的月月愁酒钱。你不必着急，再买些好酒，笔墨纸砚，就好了。那帮小王八蛋里颇有几个有像你那般酸儒穷象的，老爷我倒是也不能误了他们。”
李淳风闻言，脸上稍稍飞出一抹红色，尴尬笑道：“嘿嘿！，不知道我天罡祖师还有这等慈悲心肠。我倒是自私孟浪了，您老说的对！为国育才，马虎不得。我适才是心急我自己的衣钵后续传承。与我天罡祖师比起来倒真是落了下乘了，惭愧！惭愧！”
听罢，袁天罡哈哈大笑说道：“穷酸！你少在这里装蒜，要不是你哄骗我建起这个扶孤院。收养了这帮孤儿，你老爷我哪里能活落得这般的穷困潦倒。说着这里，我就来气。自从把家置成了个扶孤院，反倒累的老爷拿出自己俸禄，家底去养。我不想些办法抠你点油水，老爷的酒钱何来？今日的采买足够小崽子们半年消费了，我该抓住机会存些好酒，免得以后求你。”
“哈哈哈哈，你这老鬼，真是好算计，我也是没办法，太史局日常开销甚大，制造仪器，修订书籍，那个不需要花费，况且监生们没有俸禄，只你我和几个博士有些俸禄，你是不当家不知道这柴米贵啊！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啊！”李淳风笑着解释道。
“滚滚滚！老爷懒得听你的穷算计。走走走，买酒去，买完赶紧带你去见你的好徒弟。”说罢，这袁老道面露狡黠，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长安外郭城开十二座城门，南面正中为明德门，东西分别为启夏门和安化门;东面正中为春明门，南北分别为延兴门和通化门;西面正中为金光门，南北分别为延平门和开远门;北面的中段和东段分别与宫城北墙和大明宫南墙重合，西段中为景耀门，东西分别为芳林门和光化门。除正门明德门有五个门道外，其余各门均为三个门道。
三辆马车满载各色货物，当头车夫出示了太史局腰牌，一行车马出来明德门，向长安南郊的扶孤院行去。
长安城郊与长安城内的喧哗不同，俨然两个世界。初夏时节，本年的收获已经确定，农人们已开始考虑来年的播种。一片片绿色的庄稼在风中波动。不时有几头耕牛在田间坝沿上，悠闲地啃食着青草。偶有几声悦耳的笛声不时的传进马车上几人的耳中，也不知道牧童在哪棵树下、哪个山坳里休憩，吹奏。
三辆马车下了官道。顺着一条林荫小道，穿过一片树林，赫然看到一个庭院，坐落在山坳之中。眼看将近，拉车的马匹似乎闻到了新鲜草料和甘甜泉水的味道。顿时来了精神，加快了步伐，不多时就到了庭院门前。
门前，早有几个先生带领一众童生和院丁们在门前等候车马的到来。见此情景，袁天罡斜眼对李淳风说道：“穷酸，你看到没？这一张张嘴全赖老爷我一人养活！”说完扭头跳下了马车。李淳风含笑不语，也跟着下了马车。
袁天罡正在吩咐众人卸下马车上的货物。一个院丁面露忐忑，小心翼翼的来到袁天罡面前，打了一个长躬。小声说道：“老爷恕罪啊！”
袁天罡见他如此，惊奇问道：“吴老二，你这是怎么了？”
吴老二也不说为什么如此，只是口里不住的称道：“小人不敢说，老爷恕罪啊！”
袁天罡听得不耐烦，一吹白胡子。看到李淳风正在观赏四周景色，并没注意这里。便瞪眼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吴老二，本名吴善堂，洛阳人士。四十上下的年纪，因在家行二，所以就被人称作吴老二。时间久了人们反忽略了他的本名。那年他家乡闹灾荒，恰又赶上反王王世充作乱。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外带青黄不接的年景，家人都饿死了。只剩下吴老二带着一个三岁的儿子离家逃荒，一路乞讨到长安，幸好遇见了袁天罡。袁天罡见他可怜，又见他本分老实，就收留了他父子。袁天罡是个世外之人。居无定所，只是暂居秦王府客房，时在，时不在。因见吴老二为人老实，孩子幼小，恐怕他父子遭秦王府下人欺负。就在这长安城外的一处山坳里，修了三间草房，围栏个篱笆院，让吴老二父子定居了进来。袁天罡也无事的时候，常和李淳风来此居住，袁天罡每次来都留些银钱，日常物用。从此以后，袁天罡每每遇见失去父母的孤儿，无助的命苦之人，便带来这里居住。一晃十多年了，原来那三间草房也变成了三进院子的扶孤院。当年的叫花子吴善堂，也就变成了扶孤院的总管吴老二。吴老二的儿子，名叫吴男，也十五岁了。吴男生得个书生白面，温文尔雅，又因其谈吐斯文，常被袁天罡嬉笑道:“我这家里、外头都掉进了酸菜缸里了，在太史局听那个穷酸李，回到家里又遇见你个小酸男！哈哈哈哈！”从此，吴男就落下了个小酸男的称呼。小酸男于今年乡试，新及第秀才，便同袁天罡在长安城里外聘的几个先生，一同教授扶孤院的童生们读书识字。
吴老二见袁天罡要发怒，不敢再多言絮叨，遂即便把扶孤院里的事情经过，道了一遍。
原来就在袁天罡、李淳风开启黄道浑天仪的前二天，袁天罡由外地游方归来。他肩膀上扛了一个麻袋，麻袋里似有个人形活物，微微颤动。袁天罡把肩上麻袋往地上一放，便急忙用嘴吹了吹自己的右胳膊小臂处。吴老二等人赫然看见袁天罡小臂处有一排鸭蛋大小的牙印已经泛青肿胀。
众人只见袁天罡一遍轻吹小臂，一遍口里骂道：“这小王八蛋！累了爷了！你是有多大的功劳，累的爷爷一路背你，偏偏你是个畜生习性，不通人言，只知道咬人，你等着，待我去寻人治你。”骂完，袁老道似乎还不解气，又轻轻踢了麻袋几脚，顺势解了里面东西的穴道。这穴道一解顿时听到一声狼嚎。只见那东西在麻袋里奋起挣扎，乱抓乱踢。吴老二等众人大骇。个个吓得不敢靠前。
袁老道揉了揉小臂，看向吴老二说道：“吴老二，太史局穷酸李急招我，说什么叫我去看电光神影，老爷去去就回，你们把这东西给老爷看好了，切莫让他伤到孩子们。”
没及吴老二等人多问，这袁老道就施展轻身功法，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袁老道走后，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正一筹莫展之际，吴老二的儿子小酸男舒展了眉梢，出主意道:“爹爹莫慌！我听这麻袋里面的东西，叫声凶狠。似乎是狼，但从轮廓上看，又形似人类。恐怕是老当家的在哪里捉到的山野精灵吧。咱们扶孤院里的房间都是木门、木窗恐怕关不住它。依儿之见，不如将它锁在老当家的酒窖。那里设有铁门，四壁皆是金刚墙，甚为牢固，也不怕它逃脱。爹爹你看？”
听到儿子的建议，吴老二觉得很有道理，只是有些惴惴不安，说道：“老爷的酒窖确实是个坚固地方，可是大家都知道老爷是个嗜酒如命的性格，若是这东西损坏了老爷的酒缸，老爷怪罪下来？咱们几个谁能担当起啊？”
听到父亲的担心，小酸男沉思片刻。说道：“唉！爹爹莫要担心，老当家的菩萨心肠，岂会因些许酒损见怪我等，况且老当家留话让我等以童生们的安危为重。我想即便是有些酒损，老当家的也不会怪罪的。爹爹你上个月不是也说过，老当家的酒缸已然见底了。儿想，老当家的酒也所剩无几了，想这东西就是损也损不了多少了。无非就是损坏几个酒缸，瓶罐而已。这与童生们的安危比起来，孰大孰小？”
小酸男说完，其他几位先生和院丁们纷纷附和。吴老二也觉得儿子言之有理。于是就带着院丁们把麻袋抬到了袁老道的酒窖里。把麻袋口的绳子，松了个活结，放了些馒头、一个水罐，迅速锁上铁门，离开了。
袁天罡听完吴老二的陈述，只气的五雷生烟，手指着正在带领着众人卸货的小酸男，大骂了一句：“我把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小酸男！啊呀！不好，我的那瓶存了八年的极品花雕啊！便宜了那个小王八蛋了啊！”袁天罡眼里喷火，撸着袖子朝小酸男走了过来。
小酸男见状不好，吓得急忙放下手中货物，躲到了李淳风身后，哭喊道：“哎呀！李先生救我！”
李淳风见状，急忙把小酸男护在身后。拦住袁老道，呵斥道：“老鬼，你要干什么？你几十岁的人，难道要对一个文弱书生动手吗？你若技痒，我便来陪你几招！”
袁天罡见李淳风挡在小酸男前面，无可奈何。双手一拍大腿，喊了一声：“唉！”突然，袁老道眼珠转动暗道：“我倒是被气昏了头，忘了今天为何而来啊！我何不来个移祸江东之计。”
主意打定，袁老道整理了一下道袍，定了定心神，又恢复了一副长者模样。笑道：“哈哈哈哈，穷酸，你慌什么？我是许久没见小酸男了，想亲近亲近。你这是干什么？”
接着袁天罡又说道：“好了！让他们卸货吧。穷酸！你随我去寻你的传承机缘吧。”
李淳风早已等着心急如焚。只是他涵养极好，并没有表现出来焦急之态。听到袁天罡说，要带自己去寻传承机缘。急忙答道：“好！”
说罢，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扶孤院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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