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宵夜

    累了。

    冯友安一屁股坐下，又躺倒，娃娃在胸口压着，他觉得喘气也很艰难，但没有叫累叫苦。

    原本在腿上挂着的一只魂豚，被冯友安压着，吱吱叫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叫苦。

    “系统，我的采风部分算结束了吗？”

    “叮！你来，你见，你调查……你觉得呢？”

    “系统啊，那咱们回去？”

    “叮！随你。”

    肚子咕噜咕噜又叫起来。

    “系统啊，这些小野猪，魂豚，能吃不？”

    “叮！魂豚这么可爱，你想怎么吃？”

    ……

    “二四六七八？”冯友安想数一数。奈何魂豚不老实，上蹿下跳。

    “你下来，自己走，好不好？”冯友安问脖子边那只。

    摇头。

    冯友安非常想了解：蹄子，又不是爪子，自己都躺下了，它怎么还能牢牢地挂在自己肩上？

    算了，不想了。回去。

    冯友安把自己撑起来，把腰带扎紧，把娃娃装进怀里，开步走。

    河边，有残雪，有冰碴。

    找个透亮的活水，掬起一把，冰凉，扎手。

    喝一口，透心凉，人精神了不少。

    放眼望，又是上坡路，又要顶着日头走。

    几只魂豚，已经跑在了前面，

    上游还有一只，小不点点的，双足站立在一块黑石头上，挺着胯，正在，嘘嘘。一股淡淡的黄颜色，混在水流里漂了过来。

    冯友安脸色变了：“泥马！”

    又叹口气：“算了……”

    踩着河中间的石头，晃晃悠悠，过河。

    上坡，绕过坟地，看几只魂豚，在坟头撅着鼻子深呼吸。

    “劝你大度，在不？说说吧，刚刚没说完的，你想起来啥了？”

    “我……”黑影鼻涕虫刚探个头，就被冯友安耳朵边的魂豚，一个直拳，打成了烟。

    冯友安楞了一下：“小野……魂豚，你是不是知道点儿啥？”

    耳边的魂豚点头又摇头。

    冯友安道：“你换个位置好不好，我脖子拧劲儿了。”

    那魂豚移形换影，瞬间到了冯友安胸口，虽然没有冯友安的胳膊支撑，虽然那短短的上肢与前蹄，根本环不住冯友安的脖子，但依然是个标准的公主被抱，悬空版。

    “别吵着孩子……”冯友安冒出来一句，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大概低血糖了，脑子不转了。

    “给你起个名字，叫宵夜，行不行？”咕噜，咕噜，冯友安肚子又叫，胃里觉得烧，“那个亲爱的翻译官，出来帮忙！”

    “她问：宵夜是啥意思？”黑影探出一点点。

    “宵夜啊，”冯友安陷入了回忆和思考，“本来想叫小野，小小的野猪，是我的第一印象。此处美化一番，上个价值。用凌霄宝殿的霄代大小的小；用夜晚的夜代荒野的野。宵夜，代表了我的希望，我的期待，很美味，嗯，很美好。”

    “她同意了。”

    “宵夜啊，你知道点儿啥？”

    “哼哼汪汪……”

    “她说：鼻涕虫的记忆不全，但正在恢复中。”鼻涕虫一字一句地翻译着，“她说：根据鼻涕虫的魂脉气息，鼻涕虫很可能是凶手，”

    “——很可能是它，侵害并杀死了那个妇人，撕碎过妇人的皮肉。”翻译继续。

    “卧擦！！！”冯友安毛都立起来了，肾上腺素飙升！一把就将黑影的长脖子攥住！

    “我怕它想起来自己是凶手，所以就一拳把它打爆了。”翻译结束。黑影的红眼珠，一闪一闪，表情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