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带来幸福感的数学题

    人总是要有点儿底线的

    ——总不能为了尊严，就放弃捆绑吧！

    冯友安，做出了今天的第n个价值抉择。

    他的价值观太多了。简直比葛大爷的忏悔还要多，电影《非诚勿扰》里，牧师都被吓跑了。冯友安的混杂价值观，让系统获得纯粹的正价值难比登天。

    冯友安不知道啊。他只觉得世界清净了。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舒适圈。

    他让毛笔织出来一个口袋，然后让毛笔带着口袋，飞出去，深入山谷，去打了一袋子水回来。

    这水，可以喝，也可以蘸笔用。

    肚子空荡荡，当然是，不喝。

    先保证自己的笔有的用再说。他又招呼毛笔，拉出长长的线，把那条腿，新探进来的那条鸟腿，给缠了。

    “缠满了，包严实了，就不知道是啥了，就不用管是第几条腿了。”他安慰自己。于是干得更加起劲。

    被缠住的鸟，根本不在意被缠，高抬着另一条，摆着一字马，瞅着之前的一字马鸟，得意洋洋，咕咕，咕咕。大概是说：“吾与城北徐公孰美？”

    冯友安没在意。

    鼻涕虫也没出来翻译。他还捂着耳朵呢。

    至于系统，仍在吞吐之间犹豫着，探索着。

    终于，两根腿，都单独缠成了棍子。网外的鸟，在较劲比腿长，脖子毛都炸着，却不再理会网内的冯友安。

    山壁上，那把没拔下来的匕首，还在闪光，有点儿扎眼。冯友安过去摸了摸，拽了拽，还是拽不下来。

    他在匕首手柄上开始缠绳子，再横着平拉到两根纵向的鸟腿上，于是出现一个平的三角。

    冯友安脑子里想法越来约多。他找了几根根长些的树杈，歪歪扭扭地横在两根纵向的树鸟腿之间，用绳子绕几下，让两根II的结构变成了IXI。之后，再继续横上些树枝，让I-I变成I=I、I三I……再一顿缠绕，搞成了一面纵向的墙。接着是在平的三角上交错摆树枝，再用绳子捆成一个不太规整的三角横板子。

    “娃娃有地方睡觉觉了。”冯友安摸索着，找到背风的石头后面，抱起娃娃，眯着眼，半摸索着裹了裹襁褓，把娃娃放到了三角上，微微陷下去一点儿，正好，比吊床还平整些。

    “就当是吊床吧！”冯友安决定了。

    他又把那些“家具”，放到了吊床下面，自己踩着“家具”爬上了吊床，把天棚又缠了一遍，又垂直着三角的边，在边和头顶的网之间，拉了很多纵线。于是一个侧剖面仿佛大写F形状的小阁楼，完成了。

    在小阁楼里，他把自己摔在床上，对着娃娃来了一句“晚安！”接着伸出手，轻轻地拍娃娃。很快，就迷糊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他脑子里又冒出来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织了一个三棱柱空间，而没有去织一个球体，如同蚕茧那种的球体？同等空间的情况下，哪一种更省材料？表面积更小？

    他对着孩子，念叨着这些问题。

    娃娃的表情变得不安，似乎很恐惧。

    冯友安本来眼神就没恢复，一直半眯着，此刻已疲惫得很难对外界有反应了。

    迷迷糊糊之间，冯友安只觉得这种表情有些扭曲，很熟悉，好像自己的同事，收到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发来的数学作业时，好像曾经是这种反应。

    在人生路不熟的新世界，感受到熟悉，是一种幸福。他的唇角，微微向上抬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