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哪个比较急？

    “喔喔喔”鸡鸣了。

    “汪汪汪”狗叫了。

    灰色的网墙，透来金色的光。

    冯友安醒了。

    仿佛做了一个梦，自己在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屋里，刚刚完成第三轮修改，彻底交付，得到了一夜好眠，然后迷迷糊糊地，被房东的鸡犬唤醒。

    好冷，被子呢？身上这什么破玩意？草裙？我在夏威夷？公司团建？客户邀请？这么壕？

    他想抓起手机看看，没有抓到机，但抓到了一个手，娃娃的小手。

    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恢复了。

    他看到的不再是白茫茫。

    他看到，在如茧的房里，呼呼呼，娃娃还在睡着，襁褓被挣开来一点儿，横弓着双腿，上举着双臂，仿佛小青蛙，做投降状，一只小手被自己抓着。

    “叮！”系统要冒头。

    点×，闭之。

    “哦，原来你也在这里……”冯友安奇怪的念头开始疯长，“哦，那一个人，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

    冯友安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这个系统。

    自己这个系统，与其他穿越者的系统相比，不同之处在于这个系统是某种ai，有自己的意志，而这个系统的意志包括教育、管理、启发、引导、惩罚、奖励等等一整套内容。

    有没有感觉到很熟悉？

    教导主任！

    冯友安一个激灵！

    三白眼、深法令，灰西装，黑眼镜！

    与之联系在一起的词，包括但不限于强大、凶悍、恐怖，惩罚、收拾、训斥、通报、处分……

    是刻在他骨头上的刻板印象！

    每次，与其狭路相逢的时候，所有的辩解都是无效的，所有的观点都是被否定的，所有的价值都是不值一提的，所有的最终结果都是惩罚性的……

    成年人都知道，教导主任大多是教师中的专家，是好教师中的好教师，是候补的校长。

    奈何，奈何……在青少时代的印象里，更多的是压抑、控制、惩罚！

    冯友安想到这里，再次一阵战栗，身上鸡皮疙瘩一层摞一层。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多次点X！闭之！那是他童年开始的梦想！他居然做成了从来都想做却一直没有做成过的事！

    原来一直以为，成功要无畏；

    今天才明白，成功要靠无知啊！

    如果不无知，怎么能无畏？

    他也进一步感觉到，原来，无畏是这么爽的感觉！

    “好high哦，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

    一时无知一时爽，一直无知一直爽！

    他曾想喊“我命由我不由天！”却只敢在喝多之后喊，如今，他觉得不必再喝也敢喊了。

    他曾念出诗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如今，他觉得不必在失恋之后自我安慰了。

    此刻，他想清醒地，冷静地，严肃地，勇敢地，无畏地，对系统说一遍曾经想跟主任说的话。

    “嗯嗯”，

    先清清嗓子，

    然后，

    ……

    忽然有些尿急。

    尿急的不是时候。

    但尿急的时候，的确很严肃，但很难冷静啊。

    先解决尿急的问题吧！

    于是冯友安在墙上四下寻摸，想在如茧的墙上，找个门。

    半晌，好像没有门。

    找窗！包括天上地上，一眼看去就没有啊！

    冯友安的身体告诉他，

    此时此刻，

    自由没有那么急了，

    还是尿更急一些。

    “那个，谁，系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