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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能看见我呀 帮我带个话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白色床上,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正在给我量体温,那体温计里的水银柱蹭蹭的往上顶,那医生看了眼体温计,那度数冲顶了,感觉体温计里面的水银就要冲破那玻璃管了!

    医生疑惑道:“这体温计量的不准,重新量。”说完他把那体温计甩了几下,水银柱回到了最底部,然后要我妈给我放腋下去量,我迷迷糊糊看了眼我妈就处在了半梦半醒之间了,脑壳不是很清白的那种状态。

    过来很久,那医生过来看体温计,我妈将体温计从我腋下取出来给那医生,那医生将体温计举在眼睛上方,在病房里面转了好几个方向去看,那体温计里的水银柱还是冲顶了。医生迟疑了,将那体温计拿走了,过了会儿手里换了支新的体温计来,递给我妈,让我妈继续量,结果我那体温还是冲顶了。

    那医生见状,喊了个年龄大一点的医生过来,那年龄大一点的医生一抹我额头直呼:“糟糕,这孩子只怕会烧成脑膜炎。”他不敢耽误,给我左右手上都挂上了药水,然后让我妈给我冷敷额头。一连串的操作,我的烧虽是退了下去,但人也只是迷迷糊糊醒了一下,迷糊醒来时,只听见房间里各种人声,吵闹的狠,我迷迷糊糊对着我妈道:“妈,房间里好多人呀,太吵了。”

    “啊?”

    我妈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道:“画妹儿呀,你这是烧迷糊了呀,这房间里就我和你两人呀……哎呀!怎么额头还是这么烫,医生,医生!”

    我上眼皮沉沉的,抬不起来,感觉上眼皮往下眼皮上一耷,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就又睡了过去。

    这回是个年轻的医生,那年轻医生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怕我烧坏了脑子,又急急忙忙去喊了那老医生过来。

    那老医生说送县城的医院去,我爸妈犹豫了,因为没钱呀。那算命的说我家不是要到我18岁后才能转运,到我18岁我家才会有钱嘛,所以那会我家是真没钱,不管算命的说的准不准,我家确实很困难,如是那会儿我自己没挺过来,我爸妈还真只能放弃我了,因为没钱。

    我爸妈只跪求那老医生,那老医生终是心软,只对我爸妈说他尽量而为,还要看我的造化。

    因为发烧原因不明,退烧后没两分钟我的体温又迅速升高,我那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呀,我妈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我额头上的毛巾温度上来了又给我换一块。那老医生也是一晚没休息,在医院里陪着被我折腾,也确实难为了那医生,现在想想那些医闹事件,就觉得那些医生也是很不容易的。

    我退烧的间隙,我就会清醒几分钟,也能和我妈说几句话儿。

    我跟我妈说,生病好呀,有妈妈陪着,还不用上学。

    我妈就说我是想她想病了的,等我病好了以后她就住到我舅舅家去,专门陪着我上学。

    我当时只以为我妈是哄我开心呢,不成想我病好以后,我妈真的住到我舅舅家去了,我真就可以天天见到我妈了。

    我妈又让我安心,说医生肯定能治好我,见我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嗔怪道:“画妹儿呀,你学习本来就不好,你再不好好努力,以后就没书读了。”

    “妈,怎么可能呢,我就是那种考试的时候运气超好的人,叫做什么来着,对,就是超常发挥。”

    我自信道:“你看,小学考初中时,我不想考上,我没想到自己会考上的,不上初中我就可以帮妈妈在家喂猪做家务了,结果考上了,你说我是不是在考试上时运气很好。”

    我妈道:“嗯,我的画妹儿运气一直很好。”

    和我妈闲聊的档口,我看了看我住的这间病房,病房不大,是两个专位的那种房间,另一张病床上是一个老奶奶,床边一男一女正陪着老奶奶,那男的叫老奶奶“妈”,想必是她儿子,那女的只坐在男人旁边,也不开口说话。

    我问我妈:“妈,那奶奶是什么病呀?”

    我妈顺着我的视线望了眼隔壁床铺的病人,叹了口气道:“哎,我也不知道,你饿不饿,你爹等会过来,我让他去你舅舅家给你煮粥去了,应该就快到了,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食物,所以我就要你爹给你煮点粥送过来。”

    我摇了摇头,我只感觉身子整个都很沉重,也不觉得饿,只对我妈道:“妈,我根本不想吃东西,我想睡觉了。”说完就秒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闻见傍边床上的老奶奶搭话:“妹子,你家姑娘是什么病呀?”

    我妈回到:“孩子就是突然高烧不退才来医院治疗,现在还在查原因。”

    我妈又问老奶奶是什么情况住院,老奶奶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说什么该做的治疗都做了,怕是大限要到了,说什么自己一把老骨头,早晚是要死的,也不想拖累家里人,就是不放心刚丧偶的小儿子。

    我妈安慰她说:“您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的很,别想什么大限到了。”又问她家小儿子是不是就是刚刚一直陪着她的那个男子。

    我迷糊迷糊听着,然后我妈一摸我额头,就又喊医生,说我又烧了起来。

    整个晚上我就一直是在这种发烧到退烧清醒几分钟,然后又升温昏睡中折腾。衣服汗透了,我妈帮我换了一次又一次。

    我整个人就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一直折腾到天亮,我终于好点了。

    我醒来时,我妈我爹正趴在我床边打盹,我望了隔壁病床上的老奶奶也醒了,昨天陪着她的那一男一女只剩下那女的了。我昨晚迷迷糊糊听那老奶奶说他小儿子媳妇不在了,我就自认为坐在她床边的那女的是老奶奶的女儿,我看了老奶奶一眼道:“奶奶,你女儿真孝顺,守了你一夜吧。”

    那老奶奶见我说话,只狐疑地望着我:“我没女儿。”

    我纳闷,那坐在她床前的女的是谁。

    那女的转过头来对我咧嘴一笑:“你能看见我呀?帮我带个话。”

    我当时脑子绝对是养金鱼去了,我竟没听懂她前一句话,只明白了后一句让我带个话,我还挺开心的,能帮助别人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我竟是开心地道:“什么话,带给谁?”

    那女的道:“告诉我婆婆和丈夫,我住的地方风水太好了,我承受不起,要我婆婆和丈夫给我重新换个地方,,我住的舒服了,我婆婆她的病也就会好了。”

    我问道:“你婆婆是谁呀?”

    那女的指着隔壁病床上的老奶奶道:“这就是我婆婆。”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的是老奶奶惊恐的表情,老奶奶问我:“你在和谁说话?”

    我回道:“你儿媳妇呀,她让我带个话给你,说她住的地方风水太好了,她承受不起,要您给她换个地方住,她住舒服了,你的病就会好了。”

    那老太太哆哆嗦嗦颤抖着嘴问道:“我,我……我儿媳妇在什么地方?”

    我指着床前的那女人道,这就你儿媳妇呀,昨天我就看见他和你儿子一起陪着您呀。

    说完我自己也觉察不对劲,直朝那床前的女人望去,只见那女人本来白里透红的脸蛋瞬间惨白,嘴唇竟是没有一丝血色。对我咧嘴笑道:“谢谢你呀,小姑娘!”我大惊:“有……有鬼啊……”

    病房里一下子就炸了锅了。我妈我爹,都被我这一尖叫给叫唤醒了。

    老奶奶目瞪口呆,仿如呆鸡。我惊慌失措的尖叫着吓哭了!

    门外走廊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医生一股脑的就冲了进来,直问我吵什么?

    我妈抱着我安慰,人这么多,妈妈和爹爹在这里,怎么会有鬼。

    我指着老奶奶床前的女人,“在这儿呢,她在这儿坐着呢。“

    众人顺着我指的地方望去,哪里还有人,竟只有一只空空的凳子摆在床前。

    我愣了几秒,也不哭了,两眼往上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见医生宽慰我妈说这娃是烧迷糊了,人产生幻觉了。

    然后推着我出去做了很多检查。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隔壁病床上的老奶奶一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时不时地看我一眼。

    我的病也是一直反复高烧,不过比刚进医院时的温度低了很多,起码能让医生觉得体温计是好的了,体温计里的水银柱再也没冲顶了。

    人也没烧到胡言乱语了。我妈这心倒是放下了一半,只念叨,我的画妹儿就是有福气的人儿。

    那日我的检查结果在众多医生会诊后,得出的结果是急性肾炎。

    倒是那几日的针打完后,我的浮肿也消退了。但是高烧还是偶尔反复。

    我自己因反复发烧,也不记得几日未进食了,我妈说我爹在我舅家熬的粥冷了又热,反复几次我都没吃,她就吃了,我爹又给我去熬粥,我心疼我爹熬粥不易,我是强撑着精神喝了点粥,没等消化又全吐了了出来。我妈就又心疼我,要医生给我打营养针,每次打了营养针我就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好似被什么重物压着越来越疲倦,就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我耳边有个声音:“小妹子……小妹子……”那声音的尾音拖得老长。我感觉是那老奶奶家的媳妇在喊我,那阴森恐怖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我手上的汗毛开始一根根竖起来,然后蔓延到全身,我闭着眼睛,不敢动,我认为我一直装睡就可以面对这种恐惧了!

    但是那声音一遍遍在我耳边回荡,:“小妹子啊小妹子呀,”她离我越来越近,见我一直不醒,她趴在我耳边吹起了冷风:“你能听见我说话的……”

    我全身都在冒冷汗了,毛孔里面的冷气一个劲的往外冒,仿佛能将那汗毛冻成一根根细细的冰针,我身体完全动不了,手指头都在微微颤抖,我想大声喊我妈,但是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

    “滋嗤……滋嗤……”

    似是有人用指甲刮着我头顶的水泥墙面,那声音离我太近了,我感觉我的额头上有头发挠过,就仿佛是有人在我床头的天花板上悬着,头发垂到了我的额头上,我在心里祷告这是一个噩梦,只要醒来就脱离了这种恐怖的煎熬。

    “小妹子呀……”

    她阴沉沉的说话声还飘荡在我耳朵旁:“小姑娘……小姑娘……”

    “啊……啊……”

    我憋了口气,从淋漓冷汗中猛地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灯光。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场噩梦!

    晚上,医院病房的灯都是彻夜开着的,不过现在,这灯是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将这鬼片里的氛围渲染的还是很到位的,应该是灯泡出了问题。

    隔壁的老奶奶睡的正香,我妈也陪着我,睡在旁边临时搭的简易床上。

    “小妹子……”

    这次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真真切切的在我耳畔响起,我惊恐的转头望向另一边床边,只见她就站在我的病床边,感觉就是一个活着的人,脸上白里透红,哪里还有死人的模样呀,眼睛也是亮晶晶的:“你总算醒了……”

    我被吓得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她的声音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悠长的声线夹着冰冷的寒气,吹到我的耳朵里面,感觉我的耳膜都要结冰了:“小妹子呀……我不想吓唬你的……”。

    她那双美眸看了我一眼接着道:“只有你能看见我呀,也只有你能帮我呀,你帮我带个话,我太年轻了,受不起那块坟地的好风水,我快被那块坟地的风水压的快魂飞魄散了,我每天只能偷偷从坟头的老鼠洞里出来透透气……”

    “你帮我告诉我丈夫和我婆婆呀,给我换个地方住呀……”

    她一遍遍重复着刚才的话,整个房间都在幽幽地回荡着她的声音。

    我完全被下懵了,根本说不出来一个字。

    我怔怔地对着她那张与活人一般无二的脸,眼泪止不住就被吓了出来,我的脑中充斥着极度的恐惧感和无助感。

    她见我哭,似是要安慰我,却突然对我咧开嘴。

    我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朝我扑来……

    我妈妈拼命的摇着我:“画妹儿……画妹儿……妈在这里,别哭呀……”

    “妈,妈……救我……”我一下坐了起来,心脏狂跳不止,头上大汗淋漓,头发贴在额头还淌着水珠儿,衣服全湿透了,眼角挂着泪水。原来是梦中梦,吓死我了。

    我妈一把抱住我:“画妹儿呀,你一直哭,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

    “她要吃了我,妈,她要吃了我……”我还未从刚才的画面醒过来。

    “谁呀?谁敢吃你,妈妈和他拼命!”我妈斩钉截铁的护犊子。

    “看这小妹子给吓得,怕是做了噩梦!”隔壁床上的老奶奶道。

    我想起了刚才的梦:“妈,这个奶奶家的儿媳妇要吃了我。”我指着老奶奶道。

    老奶奶闻言道:“她为什么要吃了你呀?”

    我只将梦中那女人对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老奶奶听。

    我妈见我说的有眉有眼的,只给老奶奶抱歉道:“小孩瞎说,您别当真!”

    老奶奶对妈说道:“无碍,童言无忌!”

    当地有个风俗,人下葬都不能轻易迁坟,这会影响整个家庭的气运。

    我辩解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她说了她有新的地方住了,奶奶的病就好了。”

    我妈无奈一笑,又是一番与人道歉。

    而隔壁病床的老奶奶则是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一脸沉思,我心想那老奶奶多半是信了。

    突然房间里的灯“滋吱”一声熄灭了。

    我看见不见任何人,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