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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画魂

    高头大马的小白俯视着那折回去的小偷,那小偷从未遇到这种情况,欲转身后退,小白却是龇着牙,发出低沉的吼叫,张开大嘴就朝那人扑去。

    那人见状大呼:“妖怪呀!鬼呀!”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那被小白咬了腿的小偷一看情形不对,也顾不得被咬伤的腿,拖着那条伤腿一瘸一拐的就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我惊得目瞪口呆,我竟不知道小白是真的小白,我一直以为的幻觉,原来不是幻觉。

    我小心翼翼的来到小白身边,小白竟随着我离它越近身形竟是越来越小,我走到小白身边的时候,它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来的大小,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别人看一件东西都是离的越近东西在眼睛就越大,可我刚才那一幕完全打破了我的认知,但是我并不害怕,就因为它是小白。

    我抱着小白喜极而泣。

    小白似是懂我对它的依赖和感激,在我怀里发出“吟——唔——”的声音回应着我,我摸着它那软软的毛发,竟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自从以后,小白总是在我人生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出现在我的身边,有时候是从我作品中走出来,有时候是从虚空中跳出来,它的出场方式从来没有固定的模式,但是绝对是惊艳的登场。

    后来小白一直陪我到我妈他们赶完集回到家中时,它才消失在虚空中。

    我和我妈他们说,我看见了小白,然后将今天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他们竟是没一个人相信。都只当我是胡言乱语或是我做了一场梦。

    几天后,听说镇上那两个混混,一个变得疯疯癫癫,成天嚷着妖怪……妖怪……,一个得了狂犬病死亡了。

    镇上的人只当一个是看电视看到脑子坏了,一个是不小心被野狗咬了,他们猜中了后面那个的死亡真相,却不知道前面那个真不是看电视看的,真相居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我知道就是我道与别人听,也无人会信,我想善恶终自有报呀!种的善缘得善果,恶人自有天收,那个被小白咬了一口的小偷,我清楚记得他想对我杀人灭口,殊不知,他断送了自己的小命。

    后来镇上大人们在不让小孩看电视时,就总是提起那个疯了的小偷,孩子要去野外玩,家长们叮嘱注意别被狗咬了,又总是提起那个狂犬病死亡的小偷,他们二人也是遗臭一方了。

    自那以后我时不时总是会看见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开始的时候我还不习惯,后来才慢慢习惯了,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我家房子的后山就是当地村民埋葬死人的地方,我妈一个大人白天打那座山上路过还害怕,其实我也害怕,我记得在那个坟场的右边,也就是西边,我家有块地,还有块田,我爹还给那块田起了名,叫八分田,正如起名,那块田就八分大小的面积,一亩不足的大小。

    我妈要下地去八分田干活的时候总是不敢一个人去,就总是喊我陪着,特别是每次山上添了新坟的时候,我妈那胆子就特别小,按我妈的话说,那煞气最大的就是新坟,特别是那种凶死的,就是非正常死亡的人下葬后的坟。

    我每次都会一边拿个小本子去,有时候是帮我妈一起干活,我妈不让我干活的时候我就在小本子上画画。

    就在前不久,我们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村里的岗爷家的小儿子虎子,将邻居家的的女儿用斧头敲脑袋上,当时人没死,送医院后人没抢救过来,死了。

    事情起因是两家人的小孩争抢积木玩,那虎子本来和邻居的关系挺好的,虎子本来和邻居那孩子的妈,名叫美玉的妇女还是发小。两家关系一向很好,传言两人还差点结婚了,结果因为两家的父母不同意,就各自都按父母的意愿找了对象结了婚,那女的,就是那个美玉因为是家里独生女,就找了个入赘的女媳,两人结婚后,起码还是维持了表面的和谐,两家的房子有一面墙都是公用的。

    虎子先结婚,虎子结婚一年后,美女才嫁了人。

    不过自结婚后,那虎子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虎子当时是村里出了名的木匠,那时候木匠很吃香的,无论走到哪里都受人欢迎。

    美玉的丈夫却是个种地的老百姓,太普通不过了,不过美玉的父母喜欢呀。

    两家后来都有了小孩,虎子都有两个儿子了,虎子的小儿子和美玉的大儿子就只差了月份,都是同一年出生的,这两小家伙感情倒是很好。不知道怎么的,美玉的孩子抢了虎子小儿子的积木,这不到5岁的孩子抢玩具也是常见的事情。

    偏偏当时他们两家的其他人都不在,就美玉和虎子在家,虎子在家干着木匠的活计,美女本来在洗衣服,儿子一哭,她就跑到虎子家去看情况,不知怎么的,美玉扇了虎子一耳光,虎子竟是将手中的斧头举了起来,用斧头背敲了美玉的脑袋一下。美玉当场就晕了过去。虎子急了,将人送到镇上的医院,镇上医院一看情况不对,要求将人送到县城的医院,人还没到县医院就没气了。

    虎子爹——岗爷为这事一夜白了头,本来虎子和美玉是一对,最大的反对声就是虎子爹,虎子爹虽然有两个儿子,但是大儿子是结巴,讲话都讲不完整,大儿子找对象也困难,结巴后来也找了个哑巴媳妇,不过那是后话,他不想让小儿子入赘呀,美玉又只有一个女儿,就是不入赘,那两家都是公用一堵墙的邻居,那不是和入赘没啥区别呀,就因为这点,虎子爹一直不同意二人结婚。

    虎子见自己失手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给杀了,那人整个就没有了求生的欲望,无论办案民警怎么问,他都是一心赴死,连家里的两孩子也不顾不管了。

    办案民警通过走访案发当时路过的村民了解到虎子并没有大打出手,而且当时敲人脑袋时虎子明显是意识到了拿的是斧头,将斧头转了一下,用的斧头背去敲打的,这是过失杀人,但是虎子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是故意杀人,他爹——岗爷带着他的老婆孩子去见他都没有说服他改口,他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再后来,再美玉下葬三个多月后,虎子被枪决了。

    再说这美玉当时埋葬的地方就在我家八分田的不到50米的地方,别说我妈,其实我也觉得有点瘆人,那新坟的两边和后面有油茶树,特别是坟的后面的油茶树很茂盛,望那后面的油茶树的深处望去,总感觉有一双甚至几双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

    虎子的坟离美玉的坟大概也就一千米的距离,一个埋在山坡上,一个埋在山坳里。虎子因为杀人,名声不好,他爹又气他不改口认过失杀人,宁愿死也不要他这个爹,就给他埋在了山坳里,其实风水学上埋人一般都会埋在山坡上,不会选一个阳光照的少的地方做阴宅,偏偏虎子爹就给他选了这么个地方。

    那是在虎子枪决后下葬的第七日,我妈说要去八分田,我带上画笔画纸,就自告奋勇跟着我妈出了门。

    我妈下田去拔草洒肥料,我本想下田帮我妈洒肥料,我妈说让我盯着那新坟那边点,别下田,我以为我妈怕有什么从坟里出来,发现了我们好跑路呢,我就一直盯着,盯了一会,我觉得眼睛累,还很无聊,就拿起纸笔,开始画了起来,本来我是画的坟周围的油茶树,那时候油茶树正开着白色的油茶花,甚是好看。

    等到我画完那油茶树的时候,我总觉得少了什么,于是我看到油茶树下有两个人在对着我笑,一男一女,我想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来的呀,我又看不太清楚人家,只感觉他们很友善的笑。他们应该是夫妻,两人手挽着手,女的穿着白色的衣裙,男的穿一身黑西装。

    于是我笔一转,就画了两个人上去。一个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手。画作完工,我想这白色的油茶花看着很不喜庆,感觉是给死人用的花。于是我又将这画稿放在一边,重新拿了张纸。还是画了油茶树,树上没有花朵,只将那树下点缀了各种红的、紫的、黄的小花,然后将那两个人再重新画上去,他们的衣服感觉像是太素雅了,不是白的就是黑的,我给他们换换,别浪费了我这美丽的草地,女的画成红装,就画村里新娘出嫁的红装,男的西装上加红花,结婚时的红花。那红色的衣服上我还故意给点缀了几朵小花。这画面比刚才那美多了。

    等到我妈干完活儿后,回家我将我那画给我妈看,我妈就是我做的什么都是好,画画更加是鼓励,从未有批评的言语。

    那天我给将画给我妈看时,我妈惊惧道:“你怎么画这个,这……”

    我怔愣了,我问我妈:“怎么了……”

    我妈狐疑地望着我的脸:“没……没什么,就是你怎么画了这两个人。”

    我估计我妈是看出来我画的那油茶树就是美玉坟旁边的油茶树,所以才问我的,“我看到那树下有两个人我就画上去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妈的脸当时就白了几分,颤声道:“你什么时候看到的人,我怎么没看到?”

    我回道:“不记得了,就那么几分钟的事情,估计你干活没注意到呗.”

    我说完用拿出我第二次该的那张给我妈看:“妈这是我第二次创作的,你看是不是好看些!”

    本来我没打算给我妈看第二张画的,一向来对我画画认同的母亲竟然没有表扬我,我就不得不给我妈看第二张画。

    我妈看着我的第二张画大惊道:“这……画,赶快烧掉。”也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妈竟然将我的两张画都送进了灶膛里。

    我生气道,妈你不能这样,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烧了我的画。

    我妈只白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对我说:“画妹儿,妈知道你的画画的好,你别画这坟前的树了好吗,你妈胆小,害怕!”

    听我妈如是解释,我也不气了,原来是我妈胆小,不敢看坟前的油茶树呢。

    那天晚上我才知道,我妈那套说词是美丽的谎言。

    原来我是画的鬼魂!

    到晚上的时候,我睡了一觉醒来去上厕所,那时候农村的厕所都是在房子的外面,那时候的农村厕所都被称为茅坑,因为厕所多大都是在地上挖一个大坑,也有用一个大木桶直接放在地上的,搭两块木板子在木桶两边做踩踏的板子,做一个小楼梯,搭在木桶边缘做成的地上茅坑,厕所的屋顶多大都是茅草盖的,所以被称为茅坑也是恰如其分。我家厕所也是一样都被建在房子外面。

    那天我睡得早,我睡一觉醒来发现我爹和我妈还坐在堂屋里说话,我只听见我妈说:“孩子他爹,你说我们家画妹儿是不是真的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呀。”

    我爹一边抽着烟一边道:“难说呀!这人呀,什么都要信一点!”

    我妈一边在灶膛里烧火煮着猪食,一边道:“画妹儿这孩子,今天画的话真的不对劲,特别是那张红衣服的,我看着怎么都像是美玉结婚当天的衣服。”

    我爹回道:“也许就是巧合。”

    我听到这里,感觉我背后的凉飕飕的。

    我妈又道:“美玉结婚那天,她正在上学,吃酒席我都没带孩子们去。她那画上的衣服明明就只有美玉结婚的时候穿过,我们这十里八乡的都没只她一个新媳妇穿过。”

    我妈似是对那衣服印象很深呀。

    我只感觉我背后的凉意更甚,我颤动着声音推开了堂屋的门,对我妈道:“妈我害怕,我想上厕所。”

    于是我妈和我爸的话题终于被迫中断了。

    我家那厕所为什么要建在屋外呀,真的挺让人害怕的。

    厕所和猪圈在一块,去厕所要经过厕所,一边上厕所还可以看见我家那两头黑猪呼哧呼哧的睡的死沉死沉的。

    明明是两头黑猪,怎么看着就像两怪物,那黑猪鼻孔里面竟是冒出一股白烟,在这漆黑的夜里,那烟尤其诡异。

    那白烟一直飘到我跟前,我这还未能上厕所吗,我瞬间失去了自我掌控身体的能力,我竟是毫无意识的跟着白烟走了,厕所也不上了,我妈在我身后一个劲的呼叫,我想回头的,可我那腿脚根本不听我使唤呀,我只能听见耳边我妈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我跟着那白烟到了一处宅子,这不是美玉家吗?

    我听见隔壁在敲锣打鼓,我就站在美玉的身边,美玉在那儿抹眼泪,她母亲在她身边安慰着她:“玉儿呀,这不能怨妈呀,我虽说了虎子能入赘我们家,可我也没坚持是不,他爹说不行,我想呀,我们都挨着的,入赘不入赘其实你都在妈身边不是嘛。这虎子他爹拧巴呀,我也不能搁着这老脸总是去求他不是呀?你说我去求他,那我家闺女得多掉价呀!”

    美玉还是一个劲的抽泣,她妈见状接着安慰道:“玉儿呀,咱不伤心,这是虎子不要你,你别让他看了笑话去了,咱好好梳洗一下,我们也过去他家吃酒席去。”

    然后我眼睛的画面一转,竟是到了隔壁虎子家,虎子穿着西装,胸口带着大红花,脸上的表情僵硬,这不正是我那天画里的西装样子吗?虎子他爹正在忙进忙出,虎子妈早就过世了,据说是受不了他爹的脾气,给气死的。

    我正想去看虎子的新娘,白烟在我眼睛一晃,我竟看到了美玉穿着红色的新娘子的衣服在和一个男人拜堂,我看不清那男人的脸。只看到那件衣服时,我就懵了,我这是第一次见美玉穿红色的衣服,衣服上有竟然真的有我故意点上去的几朵小花,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颜色,我不禁大骇。

    只见美玉转过头来,一脸害羞道:“我希望的新郎是虎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