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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生巧手 绘画改命

    我瞬间睁开眼睛。只见我妈坐在我的病床前。还在和隔壁的大婶聊着。

    我妈道:“就这样,她从我背上醒了过来。”

    那大婶猜测道:“大妹子,你家闺女只怕是冲撞了什么邪物呀,你说这孩子从小总是多灾多难的,这次病种还胡言乱语。我跟你说,以前我姥姥走的时候,我妈正在病床上,我妈也是发高烧胡言乱语,说什么见着我姥爷了,我姥爷早就过世了,她说看见我姥爷来接我姥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大婶是吊足了我们的胃口,我和我妈都巴巴地望着她,等着她说下文呢。

    结果那大婶不急不缓,和我妈说道:“大妹子,替我倒杯水吧。”我妈给她递了杯水。她喝完后。

    砸吧了一下嘴才接着说:“结果呀,我妈娘家托人过来喊我妈,说我姥姥病重。我妈那病一下就给吓好,赶去我姥姥家,不到半日功夫,我姥姥就走了,你说我姥姥那不就是被我姥爷接走了嘛!我猜你闺女也是这种情况,能看见邪祟之物呀!”

    我妈打了个寒颤,脸瞬间就白了几分,紧锁眉头:“不可能呀,我家画妹儿,是有福气的人,怎么会冲撞了邪祟呢!”

    我妈说完又瞄了我一眼,补充道:“那个道士说得对,这就几个坎,人一辈子那能一帆风顺呢!过了这几个坎,我的画妹儿就是大富大贵的命了。”说完我妈怕我想多了,将话题转移到孩子读书成绩上来了,我不感兴趣的事儿我听了几句就没兴趣再听下去了,也就不再注意去听她们唠嗑些什么了。

    我就思忖着我刚才的梦境,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我知道,听我妈刚才的聊天,两岁的我是醒来了,还是从我妈背上醒来的,可我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原来现在的我回到过去也只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甚至连我对着我二姐喊的话,我都不知道她是否听见过,事情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向在发展。

    很久的后来,我有一次问我二姐还记得她六岁那年我溺水时的事情吗,她说记得,我又问她怎么知道要去喊七姥爷救人的,她回道的模模糊糊,说是当时很乱,情急之下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喊七姥爷了。我不死心的问她:“那你听见有人喊你去找七姥爷吗?”

    我二姐白了我一眼:“不记得,我周围好像没别人了,除非鬼来了吧!真不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了。”

    我终是死了心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我当时始终未能想通,七姥爷怎么就拿撮箕去捞我呢。

    也是在很久的以后,我才知道七姥爷那撮箕是柳条编制的,柳条打鬼呀,什么邪祟之物都会避让它。那也是七姥爷的法器,一般情况下,那撮箕七姥爷是死活不会拿出来使用的。

    还有件事我没明白,为什么我的记忆中马路到我姥姥家的那条路是没有水塘的,那个水塘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问了我妈,我妈告诉我,那是在我两岁之前才有的水塘。后来水塘被七姥爷和我姥爷一起填平了,独木桥也就不存在了。本来那水塘是七姥爷专门来养鸭的,七姥爷干的生计就是放鸭,七姥爷就是一起生产队上的放鸭倌。

    我小时候还经常有赶鸭放鸭的人,我们叫他放鸭倌,放鸭倌手里拿了一根很长很长的竹竿,嘴里吆喝着“吆——吆——”的声音拉的长长的,一边用长竹竿将鸭子排成一定形状的队伍,将鸭赶入河中,有时候不想放鸭就将鸭放在水塘里,给水塘里撒些玉米之类的粮食,那些鸭子就欢乐的在水里扎猛子、翻腾着身体,所以那时候的鸭肉可好吃了,因为都是放养的和用纯天然食物喂养的。

    有时候赶鸭人路过的地方,鸭子还会留下两三个鸭蛋,我们小时候就喜欢跟着赶鸭人走,运气好时可以在不起眼的草丛中捡到一只两只鸭蛋,赶鸭人见了也不要回去,只对我们吆喝道:“快回去,让你妈给你打了吃了,考试就能考个鸭蛋了!”然后就哈哈大笑着赶着鸭群走了。

    我们对于捡到鸭蛋这事很是开心,哪里还会计较赶鸭人说的考鸭蛋一事,所以我们也是开心的,他也不会因为一两只鸭蛋就不开心,他也是开心的!

    那天高烧后,我的病竟然慢慢好转了,后来出院时医生说我是急性肾炎。让我回家后一段时间不要吃有盐的菜,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盐太咸了,我那两颗小腰子承受不住才出现的全身浮肿。

    出院后,我在家养了一个多月,每天在家自己自学看书,期末考试的时候,我才回到学校,这一考我居然从班上三十六名的下等成绩,考到了班上第八名,我终于总结出以前考不好的原因了,原来读书需要静心。

    不过正真改变我命运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们那会的美术老师是我爸同学王老师,他有一张方方的国字脸,总是将胡须刮得很干净,爱穿一身军绿色的衣服,头发是三七开的分头,肤色是那种白里透红的,为人非常和蔼。讲课的时候,我从未发现他发过脾气,很少表扬人,也很少批评人。感觉他就是那种现在说的很佛系的人。

    我的命运改变正是从我的美术老师开始的。本来我对美术兴趣也不是很浓,不是说不喜欢,是因为画画就是烧钱呀,我家穷呀,那有那个钱去对付,哪怕再喜欢,我都跟我爸妈说我不喜欢,凡事以吃饱饭为前提条件。

    我家孩子多,那会吃饭都是个问题,学费也是年年欠着。现在回忆起来既是美好的又是心酸的。记得小时候我和我的哥哥弟弟一起上小学,我们分别是不同的年级,紧挨着的三个年级,因为我们三人每两个相差最多一岁多,所以读书也是一个年级挨着一个年级,我们三人成绩都还行,不是单科能拿奖就是总分能拿前三,那会只有两次考试,其中和期末,平时最多是要背诵,默写之类的课堂考核,没有现在的小学生这么多考试,起码那时候我们不知道月考是什么,老师期中考试一完,就开始开大会,先是发奖状,我和哥哥弟弟每个人都拿着奖状一脸喜悦地站在台上,完了以后,学校开始催学费了,将所有欠学费的同学名字念完后,要求欠学费的学生站操场台上去,我们三人就又都站上去了,就只觉得那台子既是光荣台,又是耻辱台,是一个集多功能于一体的台子。

    其实我的初中美术老师是一位很有爱心的老师,也是一位善于发现美的老师。

    我记得我的改变是一次陶泥课,老师上课的细节内容我现在记不太全了,只记得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一个作业,那就是周末回家后用泥巴揉捏一个你喜欢的动物。泥巴这玩意儿好呀,特别是在农村,不要钱,又容易获取,还特别好玩,老师布置的这项作业是激起了我的兴趣。

    我从田里挖了泥巴回来,就开始揉捏,我发现我竟然很快就捏好了一个小狗,还活灵活现的。我当时为什么捏小狗,并不是我喜欢小狗,其实我是害怕狗的,只是因为我妈喜欢养小狗,那会儿我妈养了只白色中华田园犬,那毛茸茸的小狗很是可爱,中华田园犬这种品种的狗别看它长大了土的掉渣,小时候可是可爱家族里面最时髦的狗了。

    我记得我妈从我舅舅家抱养的一只狗狗,还是不花钱抱养的,狗狗养到六七个月的时候,竟然死了,死因是被人投毒。我也不知道那会儿村里的人为什么喜欢给狗投毒,不过那会儿每家每户都会养狗,因为那会儿小偷在农村比较多见。狗是保护家的最忠诚的侍卫。

    我妈喂养了那只狗6个月,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死了,我看到我妈流泪将那条小白狗埋在了我家的竹林里。

    我一直记得我妈妈那伤心的样子,我心疼我妈,就想自己用手揉捏一个狗狗给我妈。那时候的想法还真是单纯,但是真的很容易戳中我妈的泪点,因为我们妈看到我揉捏的狗狗后,只一个劲的夸奖我捏的惟妙惟肖。其实我不知道,我妈妈当时有多感动,估计以我妈如软的性子,背后又抹泪了。那我妈认定的事,那都是对的,就因为我们对我表示了肯定,所以,我对自己揉捏的小狗特别有耐心和信心。

    我就揉捏了我记忆中的狗狗的各种神态,趴着的、奔跑的、卷着身子睡觉的。捏出来后,我就真把我捏的狗狗都带去了学校,结果老师给予了我最高评价:这是一双巧夺天工的手,不学美术可惜了。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捏狗狗的时候,我看见了狗狗从竹林里欢快地向我跑了过来,它在我身边转着撒欢,我开心的喊着小白,它就旺旺的回应着我,我自己当时只以为是幻觉,我就用泥巴揉捏小白的塑像的时候,它就或者躺着在我身边,或者在我身边奔跑着,我记得小白还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就以为是我自己的幻觉,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我才明白原来不是幻觉。

    原来小白一直就在我身边。

    因为受到了美术老师的鼓励,我开始对美术充满了兴趣,就似打了鸡血似的,我开始在废旧的本子上画画,在废旧的年画背面画画,我还在周末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附近去写生,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画小白,小白虽然是陪了我六个月,但是它的模样似是在我的脑海里扎了根,怎么都拔不出来。

    暑假的一天周末我爹妈都不在家,正逢上镇上赶集,我妈带着我哥哥他们赶集去了,我嫌路太远就只说不想去,其实我的内心是家里没人看家了,那会儿小偷也不少,家里没个人在家,一不小心就被小偷光临了,特别是赶集的日子,就是小偷出动的日子。

    因为听我妈说的多了,我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我自小就特别爱我妈和我的家。虽然说家徒四壁,几乎没什么可让小偷瞧的上的,但是我依然不想让心灵不干净的人去玷污到我的家。

    我妈带着姐姐哥哥和弟弟去赶集后,整个家里就我一个人了,我其实也挺害怕的,特别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家在半山坡上,还是独门独户。我也不敢一个人在家睡觉,我就想我躲树上去,于是我就在我家门前的一颗大树的树杈上坐着,坐了良久,也不见一个人从我家门前的路过,更别说小偷了。

    我觉得无聊了,从树下下来,又将房门打开,从房子里面找了笔和纸来,好似是被什么召唤着,我不自觉就走到了我妈当年埋葬小白的竹林里面。我开始画小白,小白还是那个样子,这次我要为小白将毛发都画上去,小白全身的毛大部分都是白的,就只有一只眼睛有一圈黑色的毛。

    我画着画着不知道如何下笔时,我又看到小白就在我脚下对我摇头摆尾,我忍不住去触摸它,我都没有意识到小白其实早就死了,摸着它软软的毛,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绘画灵感充满了我的大脑。

    我竟是飞快的将画画完了,画完后,我自己也觉得画的非常逼真,连它的那一圈围在左眼周围的黑毛都画了出来。

    正当我陶醉在自己的作品中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和低语传入了我的耳朵:“这家没人,你看门锁着的。”一人道。

    “嗯,看这家人应该没什么值钱东西”另一人道。

    “贼不走空,咱们好歹顺一点走。”前面那人回道。

    我警觉的听着二人的对话,我刚才拿了纸笔后,我就到了竹林里面来,顺便也将门锁了。

    我明白,我家这是被两个过路贼盯上了,我内心很害怕,我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人,刚才听声音是两个青年男子,我不敢从竹林里出去,我要自保,又要将贼引走,让他们感到害怕,还不能发现我。我脑袋里面飞速的转动着各种方案。

    没有一个是行得通的,我看着我的画纸上的小白,我好想小白呀,以前我妈他们去赶集的时候,总是小白陪着我,虽然小白也很小,但是它在我就心安。

    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有种孤军奋战的感觉,害怕就从心中翻了出来,我眼泪都急的掉了出来,啪的滴在了画上。

    眼泪打在纸上的一瞬间,纸上的画竟化成了刺眼的白光,白光中走出了一个白影。

    我本能的用手遮住了眼睛,等我看清白光中的白影时,我惊醒万分,原来那是小白,我紧紧的抱着小白。

    小白好像长大了些,他发出震耳欲聋地吠叫声。

    那两男子听见后,一人道:“这家养了狗,我们怎么办?”

    另一人回道:“放倒一条狗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

    我急了,我就冲动的从藏身之处站了出来。

    我看清了那两人的面孔,那是镇上出了名的混混。

    其中一人见了我道:“呦,还有个小美女,哥俩有口福了。”

    我听了这人的话,开始后悔刚才冲动站出来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小白是不是真的存在,我就站了出来。

    我急得大喊:“有小偷,有小偷,抓小偷呀!”

    但这个时候的村除了鸟叫蝉鸣声回应我,竟是听不见任何人声。

    那其中一个小偷道:“都赶集去了,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不如你自己自觉陪哥俩好好玩一下,也少受点儿罪!”

    我大怒:“你们这是犯法,你们要坐牢的,要吃枪子的!”

    那二人竟是相视一笑:“你提醒了我们,这是不能留下后患!”其中一人奸笑道。

    我知道我是入了狼窝了,我撒腿就跑。

    那二人见状正要追我,小白突然咬住那其中一人的腿,那人惨叫,另一人见状,折回去,准备对小白下毒手,我大惊,对着小白大声道:“小白,快跑!”

    小白似是未听见我的喊声,回头对准另一人,身形暴长,竟是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狗,比人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