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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偷鸡摸狗

    “小心点,这路不好走。”

    “你说话小声点!”

    月光下,三道身影在密道上快步走过,不敢惊扰一草一木。

    许京宏莫名奇妙地跟着身前两人走在了这条密道上,前方的路会通往哪儿,他不知道。

    离与郑秋明半月之期还有几天,可许京宏仍无法召唤出异兽。汪郑两人知道后,心里惊急交加。汪薪火一拍脑袋,说铁定是吃得不好,伙食跟不上,郑陇白一想觉得也很有道理。

    两人一拍即合,说什么都要拉着许京宏改善伙食。

    “我们这个时候要去哪儿?”

    “灵药山。”

    灵药山?许京宏多少听过,是书院内种植灵药、饲养灵禽的地方。

    “为什么要走这条小道?”

    郑陇白凑过来:“我们是偷!不是正大光明地要。如果从烛南台过去,是经过灵药山的大门,那里有弟子把守。”

    “这家伙从小跟着他爹就待在书院里,这要换了别人,肯定是多练点功法,这家伙不,他倒是把书院里跑了个遍,这密道也是他发现的,连药姥都不知道。”汪薪火不忘打趣一番,随后他拍拍许京宏,“别担心,这密道隐蔽得很,发现不了,我俩,还有恒子,我们仨,每月都来。那灵鸡,你吃过一次就会想吃第二次。”

    “我就记得前段时间给那药姥气得。”

    两人捂嘴憋笑。

    这密道确实隐蔽,不经过烛南台,而是从弟子们居住的地方下去,绕个半圈,从灵药山的后边悄悄摸上去。

    对于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许京宏不爱干,但毕竟是十六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遇上这种事儿,图的就是个刺激。

    “京宏,你等会儿在这道口子接应我们,薪火放哨,我来抓鸡。”

    安排好后,三人钻出密道。许京宏留在密道口,准备等两人回来后立刻遮掩道口。

    郑汪两人蹑手蹑脚地摸向灵禽园,仿佛黑夜之中的刺客。那些灵鸡有的闭幕养神,有的相互依偎,皆未意识到危险来临。

    “你在这儿放哨,我进去。”

    “之前都是恒子放的哨。”汪薪火眉头微皱,嘟囔一声。

    “放哨还不会吗?给我看住了,要是被发现了,我爹肯定得打死我,到时候遍插茱萸少一人!”

    “快进去吧,速战速决,看中哪只了?”

    “最大那只!”

    汪薪火看过去,发现灵禽园角落里有只巨大的灵鸡正在闭幕养神,一动不动。

    “最大那只,能行么?”汪薪火心里一凛,先前他仨人每次来都想把那只最大最肥的抓回去,却迟迟没有下手。不说这只最大的是药姥养了最久的,单就这只身形硕大,性子也烈,难抓。

    偷鸡摸狗,讲究快准狠,必须一击得手。

    郑陇白心意已决:“京宏可是我老爹看重的弟子,而且还觉醒出了那么稀罕的天赋。可要是通不过这次上察就没法留在书院。更何况他还是我舍友!不单是老爹想要保他,我当然也想保他。别说是一只鸡了,就是一只灵雀、一只凤凰,我也能给他偷来!”

    “去吧,我给你看紧。”汪薪火说道,接着他又补充一句,“这票干完,金盆洗手。”

    郑陇白“嗯”了一声,双手攀上铁栅栏,随后扭头坏笑:“这两个月,金盆洗手,下下个月,卷土重来。”

    “快点儿的吧!”

    郑陇白双腿在地上一蹬,四肢全部攀上了栅栏。他轻手轻脚地攀爬,不一会儿就到了栅栏顶上,过程中竟未发出一点儿声响,看样子熟练得很。他直勾勾地盯着角落里最大最肥的那只鸡,仿佛是一个冷酷的猎手正看着自己的猎物。

    对不起了,药姥阁下,下个月绝不来偷您的鸡了!郑陇白双手一撑,准备从顶上一跃而下。

    “啊!”

    郑陇白一个激灵,没站稳,从栅栏上跌落下来。

    “你干嘛!想我们被发现啊!”郑陇白吃痛,咬牙怒道。

    汪薪火浑身微僵,颤颤地伸出手朝前面一指:“有、有鬼!”

    鬼?郑陇白心里一惊,扭头看去,不禁倒吸凉气。

    只见前面那一片漆黑的药园内竟冒出点点绿光。仔细一瞅,那绿光随风摇曳,仿佛黑夜中幽莹的鬼火。

    两人观望了一会儿,发现那鬼火并未移动,悬着的心放松了些。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啊。上个月来还没有的。”

    郑陇白思索一番:“会不会是药姥安排的,逮我们的?她看这灵鸡无故丢了这么多只,一定想抓住黑手。”

    “没准。”汪薪火眉头紧锁,“那怎么办?”

    郑陇白也不说话了。

    “偷,出了事儿我担着。药姥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不会为难我,只是我爹那边……”郑陇白哼笑一声,“我到时候如果被打得下不来床了,给我送一日三餐,对了,我想吃临龙糕。”

    “你们怎么偷了这么久?”许京宏眼见两人还没回来,心中栗六不安,决定上前查看。

    “别过来,有药姥安排的哨子!”郑陇白赶忙制止。

    哨子?许京宏侧目瞟去,不禁哑然失笑。

    另外两人一脸疑惑。

    “那不是鬼,更不是哨子,那是幽果。”许京宏想起自己在许空云的书上看到过这种果子。

    两人面面相觑:“上个月还没有的。”

    “这幽果没成熟的时候看不出来,成熟了之后就会在黑夜中发出绿光,好像鬼火一般。”

    两人恍然大悟。

    “这刚成熟的幽果,不比那灵鸡差。”

    三人一齐看去,此时泛着绿光的幽果一点也不瘆人,更像是耀眼的财宝。

    偷果子!

    三人轻巧地翻过灵药园的栅栏,直奔那幽果树。快步穿过灵药田间的小道,那些灵药的叶子拍打在手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

    “我爬树,你俩在下边接着。”许京宏双手抱着树干,脚往地上一蹬,麻溜极了。以前旷野之上的那棵树,他爬上爬下,熟能生巧。

    “接好了。”

    这采摘也有技巧,采幽果不能使劲扯它的杆儿,不然怎么都摘不下来。许京宏一掌用力拍在幽果上,“啪”,一枚果子应声落下。

    “小心点儿!”

    两掌、三掌……不一会儿,汪薪火怀里已经装了十多枚果子。

    “够了够了!”眼见京宏双手不停,郑陇白赶忙出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许京宏闻言,收回了手,侧身一跃,稳稳落地。

    “这果子我还没尝过呢。”郑陇白捡了两个,揣在怀里。

    “我也没。”许京宏嘿嘿一笑,捡起地上剩下的果子。

    “谁在那儿!”

    “有小偷,抓小偷啊!”

    坏!

    三人心脏猛跳,连滚带爬攀上栅栏。

    “快点啊!等什么呢!”

    汪薪火心里也焦急:“我得抱着果子,上不去,你们先下去,我先把果子扔出来。”

    “抓小偷啊!”

    “先别管果子了,揣俩在兜里,剩下扔了!”

    汪薪火一时为难。

    “别想了,命要紧!”

    “快点的!”许京宏伸出手。

    汪薪火伸出一只手拉住,脚一蹬就上了栅栏。

    三人慌忙赶回密道,许京宏不忘拉上树丛遮挡。

    月光下,三道身影快步逃窜。

    灵药山大堂内。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脸色铁青地看着堂下的几位弟子:“都是吃干饭的吗!连个小偷都抓不住!几回了,几个月前到现在,几回了!”

    她身旁站着一个挽着头发的青衣弟子,此时也是低着头,抿紧双唇不说话。

    堂下弟子皆噤若寒蝉。

    “这回被偷了什么东西?难道又少了一只灵鸡?”

    堂下为首的弟子行礼:“禀药姥,灵鸡没有少。”

    药姥眼睛一亮,语气瞬间柔和一些:“灵鸡没有少?那倒还好,看来此次那贼人也并未得手。你们几个,此次虽然失职,好在未丢东西,加强监守,万不可让那贼人再次猖狂。”

    随后他转身看向一旁的青衣弟子:“夷舟,回去吧,早些休息。”

    “是。”牧夷舟行礼,松了口气。

    “药姥阁下。”堂下为首弟子声音有些发颤,“这回,被偷的……被偷的是幽果。”

    牧夷舟身体一僵,仿佛被定身一般杵在那儿。

    现场气氛一滞,众人后背发寒,入坠冰窟。。

    牧夷舟内心不禁怒骂:“周长桥啊周长桥,你个混账东西,你他娘的平时偷偷灵鸡就算了。我千说万说都告诉你那灵药园里的东西不能碰,你他娘的怎么不听呢!这回我可担不住了,你请你师父吧,我看老剑仙不得打死你。”

    “查!给我找到底!”药姥大喝一身,弟子们浑身一抖。

    “守在山门口那些人,给我一个个问!问不出的,全部给我去执法堂领罚!我倒是奇了怪了,这烛南台上山就拿一个口子,这些弟子都是瞎的吗!给我查!”

    堂下众弟子转身快步离开,这大堂他们是一刻也不敢待了。

    “不对!”药姥一拍脑袋:“这人不简单,他知道幽果是如何采摘的,不简单,不简单。查,有方向地查,着重查山内弟子。”

    当晚,灵药山灯火通明,击飞狗跳。山内弟子都习惯了,每个月都有这样一天。

    而药姥口中的贼人,已经顺利地从小道回到了宿舍。

    正在睡梦中的小信隼受了惊扰,伸出头看,发现院内三道黑影攒动。

    “诶呦,那时我就不应该放怀里抱着,掉了这么多。”汪薪火极为懊恼。他原先揣了十多个,逃跑时没拿稳全丢了,只剩下了三个。

    “没事儿,这谁料得到。”许京宏安慰道,“下次去拿个布袋。装它十个二十个。”

    “对,这幽果可比灵鸡好偷,灵鸡你偷来还得处理鸡毛和鸡骨头。”郑陇白附和道。

    “看看有几个。”

    另外两人好在捡了一两个揣在兜里,拿出来一看,一起有三个,加上汪薪火怀里的,总共有六个。

    六个幽果摆在三人中间,小巧玲珑,仿佛碧绿的琥珀一般。

    “每人两个。”

    汪薪火摇头,一脸郑重地看向许京宏:“京宏你拿三个,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召唤出异兽,到时候才有机会留在书院,陇白一个,我一个,剩下一个留给恒子。”

    郑陇白点头,认为合理。

    许京宏看着身前的三个幽果,心里一暖,可还是拿出一个放在了汪薪火的面前:“我不用想都知道你自己舍不得吃,那一个肯定是留给薪茶的。”

    汪薪火被说破,嘿嘿一笑,随后赶忙拒绝:“不行,现在你的事最重要。”可他实在拗不过许京宏,只得收下。

    许京宏一时怅然,几日后他能否留在书院难有定数;过段时间还能否与几人去偷幽果,犹未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几日确是他三年来最惬意的时光。

    夜深了,几人吃完幽果便洗洗睡下。那幽果确实稀奇,吃下之后只觉腹中一暖,四肢百骸随之舒爽起来,仿佛一道热流在身体内不断冲刷,久久回荡。

    一夜无梦。

    没成想,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

    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