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弥勒宗（4）

    “驾——”深夜，检校司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一直到桃淮巷口，毛大寿和丁一川才猛地将马勒住。二人飞身下马，匆忙敲开检校司的铁门，径直走向院子东厢的办公区。

    虽然现在已是深夜，检校司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被大都督李文忠送来的留守司指挥使金德兴，刚在后厢的戒律房接受审讯，有个小吏把签字画押的供词呈给了毛大寿；几个主事都聚精会神地翻看着桌上的一大摞案牍，似乎是要在其中找出妖人的蛛丝马迹。院子里还有不少卸了铠甲的龙骧军军士，有的四处走动活动身体，有的忙着打磨兵刃，有的正在校对弩机，全都是一副随时待命的状态。

    看到毛大寿和丁一川进了厢房，一个肤色黝黑，个头不高的中年武将赶紧迎了过来，朝着毛大寿抱拳行礼：“司丞。”

    “沈凝啊，毋须多礼了。”一晚上没怎么喝水，毛大寿觉得口干舌燥，也顾不得茶凉端起茶碗吞了一大口茶，“妖人剩下的两处据点，查得怎么样？”

    这名武将便是被派去捉拿剩余妖众的沈凝，在检校司办差已经有些年头了。只见他抱拳说道：“此事倒是异常顺利。刚刚‘夜莺’已将另外两处妖人据点下落报到司里，一处在北门桥东的洪武街，另一处则是新桥市南的银作坊。”

    “干的不错，马上点起龙骧军，星夜捉妖。明早之前务必将所有人捉拿归案，不能有一个漏网之鱼。”说罢，毛大寿又补了一句，“让兄弟们把手牌换成桐木做的燕尾牌，每百人队带两架水车，妖人善用火，不要掉以轻心。”

    沈凝虽然没有参加早上的捉妖行动，但也听说了此战的惨烈。作为接下来带队捉妖的将官，他不敢有丝毫怠慢，领命之后便集合起龙骧军，紧锣密鼓地准备了起来。

    毛大寿又招呼了一个小校进来：“再点一个百人队，随我去乌衣巷拿人。”

    “乌衣巷？”一旁的丁一川听了这三个字，不由得大吃一惊。乌衣巷里住得全是开国勋贵，毛大寿要去那里拿人，不用想就知道要抓谁，可饶是如此，丁一川心里还是有点犯怵。

    “从原来的几个妖人，到后来的两位侯爷，再到现在的三侯一公，这网可是撒得越来越大了。”

    “司丞，这可都是开国勋贵，要想拿他们，是要圣上手谕的。我们一个小小的检校司，就这么去拿人，恐怕......”

    “来不及了，妖人作乱，可不会请完圣上手谕再行动。让人马先把三侯一公的宅邸暗中围住，不放一个人出入，明天一早，我们就正式拿人。”

    丁一川听罢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