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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速成,医者自医

    殷子荣看了眼吕郎中,他心中也在犯嘀咕,这山参到底是几年的,只知在家里的百宝匣放了很久,其父亲也曾聊过,是从一个商友间购得的,当时花了不下30块大洋,药劲怎么这么大?不过身体好歹起了反应,不可谓不成功。

    嘴角处流出来的暗色脓血足有半盆子多,这他娘的是哪根血管爆了吗?吕郎中也有些吃不准了,按这种喷涌状态,不需要一个时辰,就已经是干瘪枯骨一个了,还好,只吐了一会儿便停了,看他样子,整个药物作用期间,血脉喷涌,五脏搅动,何故脸上却显现不出来呢?

    第一次以山参试药以失败草草收场,吕郎中陪下来过夜,观察药理,以及反应。倪丘身体偶尔有些躁动,药性未消,但也只是片面的,这证明不了什么。

    难道思路错了,昏迷不应打通经脉,还是这药理本身就打通不了经脉,只是助长了血气。吕郎中在一旁睡去了。

    夜半房间里有一丝动静,如老鼠切切,吕郎中梦中惊醒大喜,还以为药效有了作用,可倪丘仍然在身边,如同躺尸,那门外是谁,他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贼了,这贼好生大胆,前几日夜里都无人看管,你偷东西倒也罢,现如今我在里面你仍然过来,怕是不给我面子,那贼没有进屋,中堂桌子上还有些殷家送来的剩饭。他只顾在外面吃了起来。吕郎中手中有一个陶碗可以反抗,希望贼人不要进来,自己动手,不知轻重,不进来或许让那贼人少些血光之灾。

    战战兢兢的等了一袋烟的功,那贼人好像吃饱了,真他娘的慢,他妈还在别人家里打了个嗝,四下走动,动了动这屋的门,还好没有进来,随后就出了门去,翻墙离开。过了许久吕郎中方才大喊:“有贼!抓贼。”

    村子又是一阵骚乱,火把舞动,三番两次,村民疲于应对,拿着棍棒农具守护各个路口小巷,定要将这贼人捉拿归案,以防下次栽倒在倪大兵的枪口下。殷子荣手持德国快慢机,带着一众家丁举着火把在倪家周围呈地毯式搜索,搜查到寨墙时,很快就有了发现,一家中的仆人在一片杂草下发现了一个通往外界的洞,位于青石板下面,高40,宽60,好生平整,像被人刻意打磨过,一家丁胆大钻了进去,。殷子荣前去查看,旁边片石上有一大滩干枯的血迹,吕郎中前来辨认,撕掉一片翘起的残留物放在嘴中嚼了嚼:“好像是人血吧,时间长了,味不太正!”

    殷子荣笑了笑,家丁从洞口钻了出来,衣袖不曾沾有灰尘,洞外通向外界的一个荆棘丛中,用干枯的杂草盖上,平时很难寻查的到。殷子荣下令自家的家丁洞口连夜封死,明天再沿着寨墙内外仔细巡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洞口,妈的,差点被小偷渗透成筛子了,逐朝天放了一整匣子20发子弹。

    出现盗洞的是在村子靠近乱石沟的一侧,这里平常村民很少去,乱石荒滩,荆棘密布,土地贫瘠,蛇虫出没。当时,修建村寨围墙之时,殷家老祖考虑到会有外人迁入,特意留了这么一大片石滩地圈了进来,沿着山谷的山洪道切墙,可如今几十年过去了,这里也只是倪氏父子一家,上龙窝村的香火并没有兴旺起来。寨墙外面这片背坡每逢大暴雨,便是山洪的必经之路,从而携带下来巨量的石头,草木,村民放火烧了数天才将墙两边生长的荆棘树木烧干净,经有心村民的清点,疑似挖掘的动土痕迹多达数十处,都是从外面往里挖的,只不过或遇上巨石,或遇到山体,成了半吊子工程。真如子荣所讲的那样,差点渗透成了筛子。那唯一挖通的洞口被堆满了巨石,只要再次被利用,就能一眼看出来。

    子华和子浩有言也不敢说,只得在一旁偷偷笑,其实那洞是他们与倪丘三人数月的功劳,村口的张老头对他俩管的严,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轻易出去,倪丘曾欠他一块西洋糖果的人情,借着放羊的空当,东挖挖西铇铇,偶然发现两片青石板中间的黄色石块竟然是一松软的土层,三人分工挖掘了数月,中间遇到过硬土层,往里灌水泡烂,整个洞长约四五米,于不久之前才挖通的,他们曾经为了此洞的贯通,小小的庆祝了一下,偷了王虎家的鸡,学着大人模样,在洞口斩杀,没有猪头祭祀,便跑到乱葬岗附近的山谷里捡了颗被山洪冲下来的人头骨,那头骨沾着了鸡血,埋在了洞口边的土包里,只要他愿意便能成为守护洞口的神仙,谁都不知道怎么杀鸡,用石头敲鸡头上的鸡冠,搞出点血后倪丘学大人模样点了下头骨,把鸡丢到一边,三人跪拜管这个的神仙,结果鸡跑了,顺着洞钻到外面去了,现在想想,倪丘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再挖一个二洞。

    三番两次的贼被制止住了,可又发生怪事,倪丘已经休了的童养媳,突然出现在了寨子门口,她一身大红,村子里又沸腾了,这一两个月来,堪比过年,让人有些不免联想那个贼是不是就是她呢?

    张老头放她进来,王虎妻子一肚子气把她拦了下来,直称她是个扫把星,婉儿想到了会有人针对自己,她尝试着绕过去,王虎妻子不依,有的婶婶们前来劝,有的婶婶前来吵,吵架的大多是泼妇,劝架的向来低三下四,两拨人争执不休,外围在外圈的是一众男性配偶,饶有兴致的看着,婉儿虽然出去了约有半个多月,但是身上的衣服仍然是那么漂亮,自己妻子要是有这么一身行头那该多好。想想都美死。

    王虎向来管不住他的这个老婆,他也懒得去管,反正传宗接代的儿子都生完了,随她去了,而且在这个问题上,他是支持妻子的,这女人虽然漂亮水灵但一看就不面善,大倪丘六岁按照夫妻的年龄差来讲,算不得童养媳了。可倪丘尚且是个少年,才领进门几天啊,就把倪家霍霍成这样,还有脸回来。

    殷子荣闻声而来,村子里掌事的长者陆子林被县长新开办的新式学堂请去当教书先生去了,教书育人的功名推辞不得,现在的他也算是半个村长,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也在村民中建立了威信,说话挺好使的,但就是管不了那个女的,张依娜吵着要去教些女孩子解放思想,对其说了学堂没有女孩子,她不管,也跟着去了,两个人一中一西,怕是在学堂上能掐起架来。

    殷子荣见过婉儿,现如今她仍穿着那身出嫁的行头站在人群的中间楚楚可怜,隔老远就能看到那一抹鲜艳的红,被众人指责,婉儿哭着摇了摇头,在否认些什么?也不知是哪位既恶如仇的婶子搞来的臭鸡蛋砸到她脑门上,有鸡蛋不吃,放着臭,显然是大户人家,虽然被周围的人擦了去,但是抵近仍有一股臭味扑面。

    差不多全村的人都聚集到了寨子门口,多数是看热闹的,为首的闹事者便是王虎家的那位婶子,女人之间的事,男人难判,多希望张依娜在这,才来数月,两人针锋相对已经有几回了,王虎家的即使耍泼也要低上那么一个档次,万物相克,张依娜克王虎婶,就是这么怪。

    殷子荣主张放婉儿进去,毕竟病床上的倪丘现在无人照看,毕竟一日夫妻嘛。他先给王虎家的那位商量,王虎婶子直言这个女的就是个祸端,迟早会出大事的。面对不同的阶级,王虎家的那位也不敢太造次,既然你主张了,你就放它进去呗。

    “大家都散了吧?各做各的事情去。”婉儿得以被重新接纳,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她那天走了之后是怎么过的,见到自己的家人没,几个好心的婶子伴随她左右,簇拥着往倪丘家的方向走。

    殷子荣跟在后面心里想着,倪大兵出走已经14天了,现在还没回信是不是这两天就回来,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何能在民国九年就配有那么高规格的枪支?又为何隐居到此,到时见到自家休掉的儿媳又该怎么讲呢?还有那血怎么回事?倪丘是被她谋杀的吗?倪丘这孩子又与自家有什么关联呢,太多的秘密需要等待时间来解答了!

    目前,不置可否的来看,婉儿就是那个三番两次的贼人,怪不得倪大兵那日夜里没有下死手,将她枪杀,她一直没有走远,或者走远了,又折了回来在附近的山上逛荡,难道婉儿没了家人。殷子荣上前了解情况,婉儿的手语枯涩难懂。搞了半天,是因为家太远,她一个女人家走不过去,会饿死在半道上的。

    “这样也好,好生照顾你的夫君,待他醒来,拜堂成亲,我做个见证,如今乱世,女孩子成了路边粪土,你还是个哑巴,又长的比我家那口子漂亮,在哪里都不安全,不如就在这成家了,倪丘那孩子我跟他常玩,生性不坏,你好好持家,切不可再惹出事端了。”

    婉儿点点头,算做是应下了。引得周围几个婶子都说好一对鸳鸯,殷子荣比那媒婆的话还中听。如今乱世,女人是什么?说白了,镇里的翠香楼那个花天酒地的场所,妓女窝子,进货还挑肥拣瘦呢!

    还未走近,倪家就弥漫出来一股中药味道,吕郎中算是走火入魔了!他把药柜古医书搬了过来,说是防贼,不妨说拿人一一验证古药方,像是在凭运气,万一哪个药方蒙对了,西方人医不得的他医得,那他就是神医,贯通中外,倪丘那副躯壳就是炼丹炉,炼足九九八十一天练出仙,是药三分毒,可再毒的毒,倪丘仍然是一声不吭的扛着,魂儿这会已经明摆着被阎王爷招拢了回去,只不过倪大兵还不愿意放弃。大补的大毒的都给他下了,倪丘如果能感知痛苦,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婉儿几位婶子进了屋,又被吓了出来,说吕郎中自残,殷子荣进了屋,只见他的一只手臂被扎成了刺猬,十几枚金针银针分布在不同的位置,手里拿着个银针在酒上烧,对照着古书上的穴位,一针慢慢下去,没啥感觉。好家伙,在这拿自己练针灸速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