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14） 重回主题
假使道路足够平稳，任性的公交车不那么执着，非与电动自行车一较高下的话，大抵是可以拖到巴士没油，再缓缓下车，搭载另一辆看起来稳妥的公交回家。
可跌跌撞撞的碰碰车，摇摇晃晃的跳跳椅里，怎么可能会有岁月静好的感觉呢？
蹲在角落避祸的两位代表嗦着指尖上的美味，匆匆抹了抹沾在胡茬上的饼屑，舔舐油润的嘴皮，彼此庆幸逃过一劫，远离了世间的纷纷扰扰。
可好景不长，饼还没在胃里搅拌均匀，就又被围观的暴力群众揪了去。
死里逃生？
秋后问斩！
当他们两看见被打得口吐白沫，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的可怜娃后，连吞咽口水砸吧嘴的细微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下一刻自己成了他们口中的“晕车少侠”。
“这就是前车之鉴，咳呸。”意犹未尽的老实尸文化不高，口水话比较多，唾沫星子又不小心呸到了躺在地上装死的出气筒上，先发制尸。
愁啊，那是真的愁，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们已然后悔，为什么要自告奋勇充当代表，替这群暴力而不讲理的家伙摆平困难。
此刻的处境就像是误入狼群的羔羊，饱受围观，一边哭着刷酱料撒孜然，一边围着篝火跳舞，自己烤自己的的烤全羊。
“你们可知罪？”
铁链缠身，锋利光滑的刀面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提刀暴起的青筋裸露在外，随手扒来一双锃亮的儿童皮鞋捏在手中，唰唰唰如同刮刀削面般，一片一片轻薄的牛皮缓缓飘下，削鞋如泥，薄如蝉翼。
问话的，正是一路带刀追捕方枚，而不幸卷入车厢的厨师长，而一旁用脑门磕窗玻璃，为夫作势的老婆则念念有词，似是为其加油鼓劲，又像是因为什么不得而懊悔，着实感天动地可歌可泣。
“我我我我我……我们何罪之有？”
身份变换，上一秒还威风堂堂的代表，下一秒就沦为阶下囚——交通罚款员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被审讯的一天，一般都是他拷打别尸的份。
“嗯？”不怒自威，低沉的嗓音嘶哑干涩，却分外有力，直教有罪之身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有罪有罪有罪！”识时务者为俊杰，倘若只是一场无聊的过家家，两位代表也要尽力去表演，否则假戏真做，大概就只能和上帝去倾诉了。
“那就好，还不速速交上来！”
面目狰狞，满脸横肉，矮胖大汉怒喝一声赢得车厢满座欢喜，直呼过瘾，兴奋的又踹了踹地上的“死猪”，震慑代表。
见状，两尸哪儿敢怠慢，争先恐后，双手急忙捧上罪证以求各位判官从轻处理。
无他，一把指甲刀，一个遥控器而已。
“我就说怎么可能找不到遥控器！”一把夺过上交的罪证，兴致勃勃非要看电视剧的那位乘客急忙将其对准小电视，直至搜索到他想要看的电视剧才满意的露出笑容，搁着傻乐。
“嘿嘿嘿，《车毁尸亡》就是好看，吼呦，好好好好，接下来还有《污点证尸与审死官》呢！”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打击声，僵在原地的XP95-1冷汗直冒，意识到不是自己被打后，这才瞄了一眼身旁的秃顶，将胆小的目光挪向声源处——那位暴怒而起的审问官。
“混账东西！”急火攻心、怒不可遏，始终端端正正的长筒厨师帽也歪向了一边。“这玩意儿送你又何妨？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会是什么呢？
盘算着污点证尸的下场会不会比同伙犯罪要好上些许，两位代表连忙抢答。
“我举报！红方代表是来收我们的罚款的，不信你摸摸他的衣兜，全是花册子！”
“我我我我也要起诉，蓝方代表就是个该死的卖保险的，骗我们全车尸去买，他还有年底提成业绩奖励！”
一尸一嘴，揭老底倒是利索的很，可答案依旧不能让“审死官”满意。
“你们和我说这些干甚！”
总爱夹一口文言的厨师长嘴皮乌黑，咧嘴怪笑一刀劈断车上的栏杆，冲上前去揪起两位代表的领口，厉声问责。
“饼在何方？三秒钟，我要知道它是什么馅做的，口感怎么样，卖多少钱，不然就等着被劈成肉馅吧！”
“肉肉肉肉肉肉……猪肉馅的，还有点生姜大葱，对对对对，酥软冒油，三……四块，四块钱！”
“呼。”谜题解开，怨气消散，痴迷于精进厨艺的壮汉呼吸顺畅了许多，大笑，语气温和腔调平稳。“这不就行了吗？你们两个怎么不早说，我说我家的饼怎么就没尸买，缘是专业不对口。”
“敢问大汉，您家卖的啥饼？”
一提到自家的饼，那本就突出的啤酒肚更是高高挺起，像极了孕期的大龄孕妇。
“他吃的那饼，名为干饼，干舌止津，我家的饼则相反，是油罐子里泡大的，用料丰富搭配营养，一顿管三顿，保证吃的你满嘴流油。”
说着说着，砸吧砸吧嘴，好像又回忆起了口诉的美味。
“啊哈哈。”无论是被揪衣领口子的无辜小伙，还是车座上的乘客，无一不拍手相庆，违心赞叹道。“还真是油饼啊！”
“他们为什么还不问红蓝线……”
啪，总有清脆的响声，秃顶男尸又给了喜欢自言自语的高冷铁皮疙瘩一记耳光，甩了甩手，伸长脖子怒怼。
“多嘴的东西，就你聪明是吧？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这些最为重要的事吗？你在担心什么，你在害怕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咸吃萝卜淡操心。”
代沟的存在有时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XP95-1选择了沉默，静等引线爆炸的那一天。
当当当，又是不太悦耳的音调响起，脱下的高跟鞋鞋跟正锤击着窗玻璃。
“喂喂喂，到底选红线还是蓝线啊！”终究是有女尸站了出来，撩了撩杂乱的长发，直击要害。
“对哦，都怪这个家伙，干扰了我们的注意力，呸！”
“是啊，我差点就想去网上买饼子吃了。”
“没错，我们可不能中了这群心术不正的坏蛋奸计！”
“鬼啊！”
地上躺尸的中二爷又被踹了几脚，就连躲在座位下方的狗也恶狠狠的龇牙咧嘴吠了吠。
“现在，轮到你们两了！”
说得好像一直就没轮到他们两似的，两代表对视相望，苦笑。另外，经过时间的沉淀发酵，再是羞于启齿的答案好像也没小命重要。
“噗……哈哈哈，你来你来！”
爽快的接过蓝方代表丢在的喇叭，嘴角抽搐的罚款员只想用罚款单塞满他那夸张的大嘴。
“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说了会掉块肉吗？”
“你们当真想知道？让他告诉你们吧……”
讪笑的同伙默默退后一步，将交通管制员推至身前，竖起大拇指鼓励后者大胆而细致的诉说某些见不得光的秘密，赢得了施压群体的一致好评，和红方代表记仇小本本的一席之地。
好了，这下罚款员还要拉下冲水的绳索，咕噜咕噜把堵在保险员嘴里的罚款单，全给他旋进胃里发烂发臭。
“废话，我全部家当都已经压……咳……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报喜讯呢！”
保险员痛失一记大单，但红方代表不说，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让他事后后悔去吧。
“那我……要是说了……你们能做的到？”
窃窃私语不可外传，如魔鬼在耳边呢喃低语，一言一句极具诱惑，勾魂摄魄。
“是你求我，我求你啊，注意你现在跟我们说话的态度！”哐当一刀，墙上又多了一道浅浅的劈痕。
“对不起！”
“再者，难不成我们大伙还要为难你们不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么多尸给你作证，还怕甚？你们说，是吧？”
话风骤变，明晃晃的菜刀侧面映上每位乘客的脸，不想挨刀的观众一改往常嘻哈的神态，正襟危坐连连点头默认。
“咳，事先声明，这些都是司机的猜测想法，与本尸无关。”撇清关系是回答的第一步，这样才能显得真实可靠。
开弓没有回头箭，起了个头的红色代表便再也没了退路，掐着蓝方代表的胳膊，硬着头皮慢慢诉说。
原来，这公交车本应是司机说了算的，可如今这疯癫的模样，应是受了某些外界因素的干扰，使其诞生了自我意识，便不由方向盘、刹车、油门操纵了。
“我知道啊，说点不知道的。”
“不难看出……”
巴士老铁有了智慧，自然会朝社会规范靠拢，扮演既定的社会角色，所以它会在接下来的余生中继续发挥公交工具的作用，运客载客，直至老到再也跑不动为止，而司机则退居幕后，转职为辅助人员，保持内部的和谐。
“那肺痨鬼就是想偷懒。”
“我也想当老司机……”
也是因为有了智慧，所以这车窗啊、车门啊没有本体的同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的，同时或许是受到了玄学的加持，所以刀枪不入坚不可摧。
“你搁这儿写聊斋呢。”
“建国后不许成精！”
至于为什么车间的广播会一直急急急，很有可能是在爆炸风波中，伤了语音环路、或者布洛卡区、威尔尼克区什么莫名其妙杂七杂八的专业区域，所以就一直重复播放，话都说抖不平。
“说点我能懂的，这该死的机械脑科学，我恨透它啦！”
“所以这和选电线颜色有什么十八杆打得着的关系吗？”
电线就是公交车不停站的问题所在，只要能重新连接线路内体循环，那么语言播报就会恢复正常。同时，根据司机的观察，他发现两根电线作为公交车的一部分，也是有自身意识的存在，只是达不到本体的程度，更类似于原始森林的猴子，生性顽皮能识尸心。
“啊啊啊啊，猴子猴子！”
咚咚咚，脑袋砸击窗玻璃的频率更快了，挥舞菜刀的壮汉连忙拉住一旁快自闭的妻子，无暇顾及他尸。
“你为什么这么懂啊！”
异口同声集体吐槽，连两根电线也乖巧的勾搭在扶手栏杆处，潮起潮落似秋风拂麦田，麻翻了一片一片没能抢到座的“麦穗”，噼里啪啦绽放出最耀眼的电光火花。
“咳咳，大概就是这些了，至于如何制服那两条脱缰的野线……”
“这好办啊！”不由分说，用湿纸巾擦拭嘴唇的嬉皮士从爱心专座拍腿而起，重现当年单手抓电线的雄伟身姿。
“我们大家一起手拉手，齐上阵抓电线，狠狠的搞，玩弄它们的电压、成为它们心头放不下的电阻、快准狠串成并联，搞的它们电疲源竭、瘫软成泥！哈哈哈哈，让它们瘫软在地再起不能！”
车厢又一次陷入了沉寂的沼泽，随后啊的一声，麻翻回座的嬉皮士又开始吐泡泡了。
很明显，滋滋冒火花的红蓝电线并不是很认可他的这个说法，甩头仿佛在说，下一个。
“咳咳……我不是说了吗？它们是有自己的意识的，能自主判断谁对它们有恶意。”
总有刁民不信邪，偏要去质疑挑衅肉眼可见的力量，怪得了谁呢？
“那怎么办嘛。”有问题就要解决，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请问，猴子最喜欢干什么呢？或者说，最擅长什么？”反客为主，交通罚款员瞅了眼正拉着自己媳妇的大汉，又一次夺回了舆论的高地，歪嘴一笑。
“啊啊啊，猴子，猴子！”
“嘘，小点声，我老婆好像受什么刺激了，说喝哦吼子的时候尽量小声点！”
关爱老弱病残孕，尸之常情，不必多言，乘客自会避免，只是事态就不会再是审死官说了算，这对他来说倒是好事一件。
可跌跌撞撞的碰碰车，摇摇晃晃的跳跳椅里，怎么可能会有岁月静好的感觉呢？
蹲在角落避祸的两位代表嗦着指尖上的美味，匆匆抹了抹沾在胡茬上的饼屑，舔舐油润的嘴皮，彼此庆幸逃过一劫，远离了世间的纷纷扰扰。
可好景不长，饼还没在胃里搅拌均匀，就又被围观的暴力群众揪了去。
死里逃生？
秋后问斩！
当他们两看见被打得口吐白沫，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的可怜娃后，连吞咽口水砸吧嘴的细微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下一刻自己成了他们口中的“晕车少侠”。
“这就是前车之鉴，咳呸。”意犹未尽的老实尸文化不高，口水话比较多，唾沫星子又不小心呸到了躺在地上装死的出气筒上，先发制尸。
愁啊，那是真的愁，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们已然后悔，为什么要自告奋勇充当代表，替这群暴力而不讲理的家伙摆平困难。
此刻的处境就像是误入狼群的羔羊，饱受围观，一边哭着刷酱料撒孜然，一边围着篝火跳舞，自己烤自己的的烤全羊。
“你们可知罪？”
铁链缠身，锋利光滑的刀面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提刀暴起的青筋裸露在外，随手扒来一双锃亮的儿童皮鞋捏在手中，唰唰唰如同刮刀削面般，一片一片轻薄的牛皮缓缓飘下，削鞋如泥，薄如蝉翼。
问话的，正是一路带刀追捕方枚，而不幸卷入车厢的厨师长，而一旁用脑门磕窗玻璃，为夫作势的老婆则念念有词，似是为其加油鼓劲，又像是因为什么不得而懊悔，着实感天动地可歌可泣。
“我我我我我……我们何罪之有？”
身份变换，上一秒还威风堂堂的代表，下一秒就沦为阶下囚——交通罚款员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被审讯的一天，一般都是他拷打别尸的份。
“嗯？”不怒自威，低沉的嗓音嘶哑干涩，却分外有力，直教有罪之身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有罪有罪有罪！”识时务者为俊杰，倘若只是一场无聊的过家家，两位代表也要尽力去表演，否则假戏真做，大概就只能和上帝去倾诉了。
“那就好，还不速速交上来！”
面目狰狞，满脸横肉，矮胖大汉怒喝一声赢得车厢满座欢喜，直呼过瘾，兴奋的又踹了踹地上的“死猪”，震慑代表。
见状，两尸哪儿敢怠慢，争先恐后，双手急忙捧上罪证以求各位判官从轻处理。
无他，一把指甲刀，一个遥控器而已。
“我就说怎么可能找不到遥控器！”一把夺过上交的罪证，兴致勃勃非要看电视剧的那位乘客急忙将其对准小电视，直至搜索到他想要看的电视剧才满意的露出笑容，搁着傻乐。
“嘿嘿嘿，《车毁尸亡》就是好看，吼呦，好好好好，接下来还有《污点证尸与审死官》呢！”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打击声，僵在原地的XP95-1冷汗直冒，意识到不是自己被打后，这才瞄了一眼身旁的秃顶，将胆小的目光挪向声源处——那位暴怒而起的审问官。
“混账东西！”急火攻心、怒不可遏，始终端端正正的长筒厨师帽也歪向了一边。“这玩意儿送你又何妨？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会是什么呢？
盘算着污点证尸的下场会不会比同伙犯罪要好上些许，两位代表连忙抢答。
“我举报！红方代表是来收我们的罚款的，不信你摸摸他的衣兜，全是花册子！”
“我我我我也要起诉，蓝方代表就是个该死的卖保险的，骗我们全车尸去买，他还有年底提成业绩奖励！”
一尸一嘴，揭老底倒是利索的很，可答案依旧不能让“审死官”满意。
“你们和我说这些干甚！”
总爱夹一口文言的厨师长嘴皮乌黑，咧嘴怪笑一刀劈断车上的栏杆，冲上前去揪起两位代表的领口，厉声问责。
“饼在何方？三秒钟，我要知道它是什么馅做的，口感怎么样，卖多少钱，不然就等着被劈成肉馅吧！”
“肉肉肉肉肉肉……猪肉馅的，还有点生姜大葱，对对对对，酥软冒油，三……四块，四块钱！”
“呼。”谜题解开，怨气消散，痴迷于精进厨艺的壮汉呼吸顺畅了许多，大笑，语气温和腔调平稳。“这不就行了吗？你们两个怎么不早说，我说我家的饼怎么就没尸买，缘是专业不对口。”
“敢问大汉，您家卖的啥饼？”
一提到自家的饼，那本就突出的啤酒肚更是高高挺起，像极了孕期的大龄孕妇。
“他吃的那饼，名为干饼，干舌止津，我家的饼则相反，是油罐子里泡大的，用料丰富搭配营养，一顿管三顿，保证吃的你满嘴流油。”
说着说着，砸吧砸吧嘴，好像又回忆起了口诉的美味。
“啊哈哈。”无论是被揪衣领口子的无辜小伙，还是车座上的乘客，无一不拍手相庆，违心赞叹道。“还真是油饼啊！”
“他们为什么还不问红蓝线……”
啪，总有清脆的响声，秃顶男尸又给了喜欢自言自语的高冷铁皮疙瘩一记耳光，甩了甩手，伸长脖子怒怼。
“多嘴的东西，就你聪明是吧？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这些最为重要的事吗？你在担心什么，你在害怕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咸吃萝卜淡操心。”
代沟的存在有时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XP95-1选择了沉默，静等引线爆炸的那一天。
当当当，又是不太悦耳的音调响起，脱下的高跟鞋鞋跟正锤击着窗玻璃。
“喂喂喂，到底选红线还是蓝线啊！”终究是有女尸站了出来，撩了撩杂乱的长发，直击要害。
“对哦，都怪这个家伙，干扰了我们的注意力，呸！”
“是啊，我差点就想去网上买饼子吃了。”
“没错，我们可不能中了这群心术不正的坏蛋奸计！”
“鬼啊！”
地上躺尸的中二爷又被踹了几脚，就连躲在座位下方的狗也恶狠狠的龇牙咧嘴吠了吠。
“现在，轮到你们两了！”
说得好像一直就没轮到他们两似的，两代表对视相望，苦笑。另外，经过时间的沉淀发酵，再是羞于启齿的答案好像也没小命重要。
“噗……哈哈哈，你来你来！”
爽快的接过蓝方代表丢在的喇叭，嘴角抽搐的罚款员只想用罚款单塞满他那夸张的大嘴。
“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说了会掉块肉吗？”
“你们当真想知道？让他告诉你们吧……”
讪笑的同伙默默退后一步，将交通管制员推至身前，竖起大拇指鼓励后者大胆而细致的诉说某些见不得光的秘密，赢得了施压群体的一致好评，和红方代表记仇小本本的一席之地。
好了，这下罚款员还要拉下冲水的绳索，咕噜咕噜把堵在保险员嘴里的罚款单，全给他旋进胃里发烂发臭。
“废话，我全部家当都已经压……咳……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报喜讯呢！”
保险员痛失一记大单，但红方代表不说，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让他事后后悔去吧。
“那我……要是说了……你们能做的到？”
窃窃私语不可外传，如魔鬼在耳边呢喃低语，一言一句极具诱惑，勾魂摄魄。
“是你求我，我求你啊，注意你现在跟我们说话的态度！”哐当一刀，墙上又多了一道浅浅的劈痕。
“对不起！”
“再者，难不成我们大伙还要为难你们不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么多尸给你作证，还怕甚？你们说，是吧？”
话风骤变，明晃晃的菜刀侧面映上每位乘客的脸，不想挨刀的观众一改往常嘻哈的神态，正襟危坐连连点头默认。
“咳，事先声明，这些都是司机的猜测想法，与本尸无关。”撇清关系是回答的第一步，这样才能显得真实可靠。
开弓没有回头箭，起了个头的红色代表便再也没了退路，掐着蓝方代表的胳膊，硬着头皮慢慢诉说。
原来，这公交车本应是司机说了算的，可如今这疯癫的模样，应是受了某些外界因素的干扰，使其诞生了自我意识，便不由方向盘、刹车、油门操纵了。
“我知道啊，说点不知道的。”
“不难看出……”
巴士老铁有了智慧，自然会朝社会规范靠拢，扮演既定的社会角色，所以它会在接下来的余生中继续发挥公交工具的作用，运客载客，直至老到再也跑不动为止，而司机则退居幕后，转职为辅助人员，保持内部的和谐。
“那肺痨鬼就是想偷懒。”
“我也想当老司机……”
也是因为有了智慧，所以这车窗啊、车门啊没有本体的同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的，同时或许是受到了玄学的加持，所以刀枪不入坚不可摧。
“你搁这儿写聊斋呢。”
“建国后不许成精！”
至于为什么车间的广播会一直急急急，很有可能是在爆炸风波中，伤了语音环路、或者布洛卡区、威尔尼克区什么莫名其妙杂七杂八的专业区域，所以就一直重复播放，话都说抖不平。
“说点我能懂的，这该死的机械脑科学，我恨透它啦！”
“所以这和选电线颜色有什么十八杆打得着的关系吗？”
电线就是公交车不停站的问题所在，只要能重新连接线路内体循环，那么语言播报就会恢复正常。同时，根据司机的观察，他发现两根电线作为公交车的一部分，也是有自身意识的存在，只是达不到本体的程度，更类似于原始森林的猴子，生性顽皮能识尸心。
“啊啊啊啊，猴子猴子！”
咚咚咚，脑袋砸击窗玻璃的频率更快了，挥舞菜刀的壮汉连忙拉住一旁快自闭的妻子，无暇顾及他尸。
“你为什么这么懂啊！”
异口同声集体吐槽，连两根电线也乖巧的勾搭在扶手栏杆处，潮起潮落似秋风拂麦田，麻翻了一片一片没能抢到座的“麦穗”，噼里啪啦绽放出最耀眼的电光火花。
“咳咳，大概就是这些了，至于如何制服那两条脱缰的野线……”
“这好办啊！”不由分说，用湿纸巾擦拭嘴唇的嬉皮士从爱心专座拍腿而起，重现当年单手抓电线的雄伟身姿。
“我们大家一起手拉手，齐上阵抓电线，狠狠的搞，玩弄它们的电压、成为它们心头放不下的电阻、快准狠串成并联，搞的它们电疲源竭、瘫软成泥！哈哈哈哈，让它们瘫软在地再起不能！”
车厢又一次陷入了沉寂的沼泽，随后啊的一声，麻翻回座的嬉皮士又开始吐泡泡了。
很明显，滋滋冒火花的红蓝电线并不是很认可他的这个说法，甩头仿佛在说，下一个。
“咳咳……我不是说了吗？它们是有自己的意识的，能自主判断谁对它们有恶意。”
总有刁民不信邪，偏要去质疑挑衅肉眼可见的力量，怪得了谁呢？
“那怎么办嘛。”有问题就要解决，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请问，猴子最喜欢干什么呢？或者说，最擅长什么？”反客为主，交通罚款员瞅了眼正拉着自己媳妇的大汉，又一次夺回了舆论的高地，歪嘴一笑。
“啊啊啊，猴子，猴子！”
“嘘，小点声，我老婆好像受什么刺激了，说喝哦吼子的时候尽量小声点！”
关爱老弱病残孕，尸之常情，不必多言，乘客自会避免，只是事态就不会再是审死官说了算，这对他来说倒是好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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