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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悯生公主

    偌大的城墙之下,有三个傻眼的人。

    李云开看着眼前一大片的荒漠,很想骂人,南令有点想死,死死的盯着这一大片荒漠。周予没有说话,东方早已吐白这三个人有点绝望。

    “再看也看不出个毛线啊,”李云开一屁股坐下来喊道,“南令,你的司音国呢?”

    南令表示她不想说话,昨天晚上他们很快就推开城门进来了,可除了天上的月亮,连个毛都看不到。说好的司音国只有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漠,他们想着是不是因为晚上的缘故,没准白天就会有了呢。可他们休息了一晚上,早上醒来还是这片荒漠。

    “我去前面看看吧,”南令开口说。

    “还是我去吧,你身上还有伤呢,”李云开说这话时,南令明显顿了下。她又马上道,“你找不到路的。”

    “我们一起吧,”周予提议。

    三人同意,稍微整顿了一下就出发了。他们一直走到中午才歇了一歇,一眼望过去的地方仍是荒木。李云开他们三个把衣服披在头上,喝着水,都不想说话。

    “有没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南令突然开口问周予。

    周予只是点头。

    “岂止是感觉啊,这是赤裸裸的诈骗!”李云开道,“我还以为我能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呢,结果除了沙子还是沙子,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我们现在回去还晚吗?”

    南令只是笑笑,也没有骂,“晚了。”

    “再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事,”周予站起来,对南令伸手,南令会意,马上把望远镜递给她,周予看了一会儿,又放下望远镜,用手指着远处,“那儿有个石碑。”

    南令李云开一听这话就站起来,李云开接过周予手里的望远镜,南令则是眯着眼睛看。

    “确实是个石碑,”南令说。

    “可我们之前看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啊,”李云开不解。

    周予沉思片刻,“这片沙漠会移动。”南令点头。

    “我去看看,”李云开说完就跑向那个地方,到那站了很久,又跑到半路向他们招手。

    周予南令又跑到那石碑旁边,石碑近一米长,密密麻麻全刻满了字。

    南令死死地盯了一会儿后,退后几步行了个礼。周予没有想到,不羁如南令,行礼却行的这么规矩。

    李云开看不懂:“这是在干嘛?”周予学过司音国的文字,看的懂,但她还是看向了南令。她需得时时刻刻试探,南令有没有在骗她。

    南令注意到周予的目光,解释道:“这上面讲的是我们司音国最后的公主,悯生公主的生平。”

    “公主?”李云开问,他好奇的看着南令。

    南令道:“我们国家一直都是封建制度。”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周李二人点头表示理解。

    “这位悯生公主都经历了什么?”周予看着南令头上的小白花。

    “悯生公主为救众生而被献祭,”南令语气轻松,却带着不易发觉的惆怅。

    周予拉着李云开也学着南令的模样,退后几步鞠躬,“自古最应该尊敬的,就是为百姓奉献生命的人。”

    南令看着着两个孩子,无声的道了声谢。

    “她虽然是公主,但是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即使知道也不会承认的,”南令说着上前把手放到石碑,像是在什么人说话,“其实。他们并不值得你去用生命去换。”

    突然南令紧锁眉头,眼神是犀利的,她连忙抓住了离她最近的李云开,“周予,过来!”李云开和周予没有反应过来,三人脚下一空,整个人都掉下去了。

    三人消失,荒墓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流沙坑。他们掉下去没多久,两个人匆匆赶来,一男一女。女的是一身黑衣,背着刀,和南令一样的打扮,只是她一张圆脸稍显稚嫩,左眼角三厘米下一道伤疤,周身的气质远不如南令。男的穿的艳些,青衣白裤,脚上穿是一双黄色靴子。长了一双狐狸眼,细眉花容,美得雌雄莫辨。

    “跳,”他说,声音很好听。女的没有说什么,拉起男子的手就是一跳。

    南令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条长长的石廊上身上全是灰尘,她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抬头一看,这走廊的顶并不高,大概就两米多,

    她对这里并不陌生,自言自语似的,“又回来了。”她的脸色凝重,重重的叹了口气。就像是一个老人,在晚年回首自己的一生,只觉得很多事情都是无法说出口的。

    她在这里又行了个礼,比之前那个还要繁杂,她喃喃道,“打搅诸位,还请赎罪。”说完她就要走,却突然意识到她并不是一个人掉下来的。南令拍了下自己脑袋便喊,“周予,李云开!”

    她也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动静。远远的有一双手:“南令!”听声音是李云开。南令赶紧跑过来,果然是他们两个。李宋开躺在地上,身上是昏迷的周予。

    南令蹲下来,把周予拉到自己身上,让李云开站起来,“没事吧?”

    “没事,放心。班长没事,”李云开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沙子,“她只是昏过去了。”李云开声音有些沙哑,南令五让李云开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

    李云开身上还是有些磕伤,但都不严重。而周予身上却没有一处受伤,显然是他们掉下来的时候李云开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了。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南令靠着石墙坐下来,把周予往自己身上靠。

    “那当然了,我不会让她受伤的。“李云开说,看着周予。

    “你一直喊她班长,你们是一个班的?”南令问,她了解周予身边的一切,可这个李云开却是个例外。

    李云开也难得没有怼南令,“说来话长了。我们两家是邻居,小时候我爸妈忙,经常把我留在班长家。我们俩还上同一个幼儿园,那个时候我们俩每天都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她就是我亲生姐姐。后来才知道我们只是邻居。小学的时候也是同班的,她小学时候就是班长了。”

    “所以你就一直喊她班长?”南令问,李云开摇头,“班长说过,她本名不叫周予,她是在很小的时候被现在的父母领养,所以不知道她自己原本的名字叫什么。”

    南令若有所思的看向周予,“后来呢?”

    “后来我们家就搬家了。上初中的时候我和班长也做了一个学期的同班同学,但因为分班考,班长去了实验班,我留在了普通班。再后来上高中,我们俩一个学期也同过班,只是后来又分班了。”李云开说,他们就是因为这样分分合合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起,甚至都没说上过几句话。只是,他很清楚,周予一直都是他的家人。

    “你俩这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南令打趣道。

    李云开没有对这句话表示什么,只是说,“你知道吗?班长这个人从小就很懂事,刻苦上进,成绩也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她稳重,理智,很少不计后果的去做一件事情,她的朋友宋慕慕是个例外。而你是个例外。”

    南令笑着问,“怎么说?”

    “我在沙漠碰到你们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心甘情愿跟你走的。”

    “那你当时怎么还一个劲儿的要带她走?”南令问。

    “南令,我知道你很了解她,但我比你还要了解她,”李云开摸摸周予的手,“她不顾一切的跟你走,不是为了冒险或者真相。仅仅只是,她不想活了。这些年,她活的很难。”

    “她来这里,只是在为自己找一个适合死的地方。死在这样的地方,是没有人打扰的。她的身体很糟糕,精神也是。我明白她不想活了,可我不想她死,”李云开一脸心疼,然后抬起脸,“南令,你一定要保护她。我在,或许她就不会这么不顾命的赴死。”

    “好,”南令答应。

    周予咳了几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你们都在?”

    “我们都在,”南令轻声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语气异常温柔,周予摇头。接过李云开的水,四处张望,“我昏迷了很久?”

    “没有,”南令说,又是那一副不着调的模样,“就是说等小贵人是应该的。”

    李云开翻了个白眼。

    “这是哪里?”周予站起来。

    南令随口就道,“应该是通往悯生公主陵墓的甬道。”

    “陵墓?我去!那不是有尸体的吗?”李云四下张望。

    南令反问,“怎么,你怕?”

    “哈!小爷我怕过什么?”李云开说,三尺男儿怎么好意思在两个女孩子面前说害怕。

    “当然我们也可以选择回到上面去,”南令说完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可是先得把上面打出洞来,我们才好出去。我刚受伤了,跳不了这么高。”

    “真的假的,”李云开不太相信南令的话。

    南令一脸诚恳,“真的。”

    “你别骗我,不然你立刻被雷劈死。”

    南令信誓旦旦地举起手做了一个发誓的姿势,李云开见到这样也就站起来,使劲蹦了几下拍上面的灰,结果大块大块的尘土落在他头上,尘灰中,李云开差点没缓过气来。却看见南令早已经拉着周予跑到了一旁。李云开当下就明白自己被耍了,大喊,“南令!”

    南令没忍住笑出了声,李云开边拍灰会边骂,“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耍我你开心吗?”

    南令笑呵呵的说,“”挺开心的。”

    “老天爷呀,赶紧劈个雷把她劈死吧,”李云开双手合十向天祈祷。

    “雷要是真劈下来,大家都没命,”南令说,眼角撇到周予衣服袖口的一点灰尘,边拍边说,“雷这种东西啊,就属于我要是死了,大家都活不成的玩意儿。要死就死一块儿。”

    “不就自己怕死吗?”李云开撇嘴。

    “哈!”南令笑了一声,“怕死?我要是怕死的人,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小孩子话可不能乱说。”

    “什么小孩,你多大了,你叫我小孩,”李云开你很讨厌别人叫自己小孩子,一向以小爷自居。

    “我多大了,”南令问,“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是不能问的吗?”

    “你也知道你是女的,”李云开道,“那你还发这样的誓。”

    “哪样的誓啊,”南令张嘴就是,“出门被车撞?被雷劈?七窍流血?国破家亡?全家死绝?”

    李云开惊讶,虽然他自己也不相信誓言,张口闭口就是全家死绝的。可真没从一个女孩子嘴里听到这些,当下有点懵。周予也是,二人默声。

    南令不以为然收伞,对他们俩说:“你们还太小了,等以后你们就会知道的。”周予觉得南令说这话的语气好像老人,老人家对小孩子的问题,先是沉默一阵,然后笑着回答说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周予问。

    南令拖着声音说道,“知道,被雷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被劈过?”周予稍有些惊讶。

    南令嗯了一声,周予想问她什么时候的时候什么就被李云开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哈!”李云开笑的乱颤,“你他妈你被雷劈过?”南令一脸黑线看了李云开一眼,忍住想要冲过去揍他一顿。可李云开捧腹大笑没完没了。

    南令忍不住,“有完没完?”

    “没完!“李云开张开双臂抬头大喊,“老天有眼啊!雷公有眼啊!看不惯这人这么嚣张。谢谢各位了。”说完还拜了几拜。

    周予感觉到身边的南令在指尖弹了个什么东西,迅速把自己拉过来。李云开头顶又是大块大块的土掉下来,他一下子就知道是南令干的,骂道,“你丫的是不是有病?你怎么没被雷劈死?”

    南令看着灰头土脸的李云开,觉得相当解气,“哟!这是谁呀?这不是李大爷吗?”周予没忍住嘴角上扬。

    “你别笑,”李云开本来是要跟南令对骂的,看到周予也在笑自己,当下心情就好委屈。周予跑过来拍拍他身上的会轻声道,“好了。”李云开高,就稍微蹲下来让周予就拍他头上的灰。那模样就是温馨的姐弟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