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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千铜古墓 第十一章 毕王宫殿

    二人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赶路,不止黑夜漫无边际,这司音的沙路也同样茫无边际。

    夜风习习,这漫无止境的大漠,死寂的沙海也仿佛从沉睡到了苏醒的边缘。只是这阵风过后,一切又归于沉寂。人的思绪,时间乃至空间,在这里都被凝固了起来。但想要求久凝固,除非它永远静止不动。

    司音岭示意李云开停下,自己则四下张望,李云开警惕道:“怎么了?佣兵来了还是执行者来了?”

    “佣兵和执行者在地下,它们是不会上来的”,司音岭回答完疑惑问,“我记得你们进墓也没多久吧,怎么遇到佣兵了?”

    “不知道,赫直木登说什么……是‘那位’带来的,”李云开回想当时的话,见司音岭眯起眼睛思考,“怎么?你认识?”

    司音岭点头,他当然认识。

    “你以后会见到他的,”司音岭并没有要和他多做解释的意思,歪过头看他,“你运气挺好的。”

    “运气好?好什么呀好!差点小命交代在哪儿,”李云开立马反驳,看着笑呵呵的司音岭像看神经病似的。

    “你运气当然好了,一路都有阿悦给你们蹚机关,不然一般人进去,没见到俑兵之前就死在里头的机关之下了,”司音岭道。

    “你不会以为你们可以在里平平安安地走过,是因为你们自己吧。”

    “南令为我们蹚机关?”李云开问,他不信,南令能有这么好心。

    司音岭摇摇头,嗤笑道:“你不信阿悦,也不信我,那又跑回来干什么?你想带周手离开吧。”

    李云开,“要你管!”

    司音岭冷漠道:“只可惜,周予是不会跟你走的。”

    李云开心里咯噔一声,他其实也很怕周予不跟自己走,可还是装出一幅十分不屑的模样,对他说:“你怎么知道?我告诉你,班长她一定会跟我来的!到什么什么墓什么萧念,你们自己去吧!爱死不死!”

    “你以为你很了解她?”司音岭问他。

    “当然,我们很小就认识了,”李云开肯定道。

    司音岭道:“要说谁最了解周予,这世上只有她一人了吧”。

    “你是说,南令?”李云开问,司音岭点头。

    “她了解?”李云开撇嘴不信,“南令和班长认识才几天啊,她怎么可能了解班长!”

    “在周予还没有出生前,阿悦就已经跟着她了。年复一复,日复一日的跟着,看着,看久了是可以看懂一个人的。”

    “没有出生前?”李云开大为震惊,“她为什么跟着班长,这不是变态吗?”

    “行了,”司音岭见李云开这反应,拍拍他脑袋,说:“你会知道的。”

    “你别碰我!”李云开推开他的手,“她这么多年跟着班长到底要干什么?”

    “你来都来了,就别对我和阿悦这么大的敌意,”司音岭道,“逼问一个能力在你之上的人,你是永远得不到答案的。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慢慢来吧。”

    李云开气,可他也确实体会到杜初颜说的阴谋,这么多年,南令一直跟着周予,这一切绝不会简单。他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带周予离开这里。

    “你可要跟紧我,这儿附近就是古墓的入口了,小心走丢,可就再也见不着你的好班长了,”司音岭说话总是漫不经心,他看着眉头都皱在一起的李云开,觉得好笑。

    “知道了,会跟紧你的”,李云开不情愿的答应,脑瓜子一转,心道,‘南令带班长来这里,那一起的答案应该就在这里了,他现在要知道有关这个古墓的信息。

    “你刚才说古墓…啊啊啊…,”李云开和岭没走几步就纷纷一脚踩空,掉下去了,李云开的话也只说到一半。

    “喂,小崽子,没死吧,”司音岭支起上身,喊一旁的李云开。

    “要死也绝不会死在你前面头,”李云开咬牙切齿道,看样子是摔得不轻,又没好意思在司音岭跟前喊疼,只得骂道:“他妈的,什么破墓!就没个好点儿的入口啊!”

    “你都说了是墓了,是给躺进去的死人的,怎么会专门给我们留门呢?”司音岭站起来拍拍灰,朝他居高临下的说。

    “这里是墓?“

    “是,千铜古墓。”

    “为什么叫千铜古墓?”李云开问,他开始在套话了。

    司音岭撇了他一眼,似乎知道李云开的用意,但他还是说,“司音人有一习俗,人死后需要一块铜片陪葬,司音国亡了之后,这里就成为了千铜古墓。”

    李云开并没有意识到司音岭语气里的复杂感情,他问,“这千铜古墓这么大,之前我们走了好几天都没到边儿,你们司音国土多广啊?连墓地都这么大?”

    “千铜古墓是司音最大的古墓,所有司音人都葬在这里。司音国国土并不太大,千铜古墓占了很大的地方”。

    “国土小你们们还建这么大古墓?”李云开不理解。

    “千铜古墓是司音亡了之后才有的,”司音岭说。

    李云开更不理解了:“司音亡了之后才有的?人都死了,谁建的这里啊!”

    “信不信随你,”司音岭没做过多解释,就向前走去。

    李云开跟上他,又说:“你刚才说,干铜古墓里葬着所有司音人,那你和南令进来扰他们清净干什么?还有没有点公德心,死都不让死的安心点!”

    司音岭听到这里,突然停下脚步,“无论我们进不进来,他们都都无法安宁。”他皱眉,声音有点小。

    李云开哼了一声,又说:“别是你们自己想来古墓淘东西,才找这么个借口求心里安慰!”

    “年纪轻轻,嘴这么毒可不好,”司音岭并不恼。

    “嘴毒不重要,内心不毒就好了,”李云开回他,言外有意。

    司音岭大笑一声,没有理他,只往前走。

    他们走了很久,才看见俑道尽头的一扇门。李云开走进才看到石门上雕刻着一种小花,但这里光线暗,石门上又没有颜色,他一时也没认出来是什么花。

    “这是什么花?”李云开问,他不太敢靠近石门,上次就是因为他的莽撞触碰了机关。

    “是菊,”司音岭一眼就认出来了,李云开又凑近一点,还真是菊。他回头看身后的司音岭,他以仰望的姿态看着这石门的最上面的上方。

    李云开后退几步,也看了上去,在门的上方刻着三个大字。李云开勉强认出第三个字是“殿”。中间的好像是个“王”。

    “这是…王室的墓?”李云开回头问司音岭。

    “毕王殿,”司音岭回管他:“是毕王的宫殿。”

    “宫殿?不是墓吗?里面又没有尸体?”李云开问了一连串,司音岭只回答后面的一个:“没有尸体。”

    “那这尸体在哪儿?”李云开略惊讶,难道诈尸了?

    “不知道,”司音岭上前,在左门旁按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石块,随既便推门而入,“进来吧,这里没有机关。”李云开这才进去。

    宫殿内容黑漆漆的,比外头的俑道还暗。

    “怎么这么黑啊!路都看不清。”李云开抱怨。

    “好好的阳光大道你又不走,现在这时候抱怨什么?”司音岭可没有南令对周予那么好,不惯着他。他说完拿起自己手电筒,照去前方的路。

    李云开无声骂了句脏话,也搜自己的包准备拿手电筒,又惊道:“哎!我包里东西怎么不见了?明明有个小镜子梳子的啊,还有我的面霜呢?护手霜呢?”

    “是不是你拿的?你把那些东西放哪儿了?”李云开护住包,质问道。

    “扔了,”司音岭无所谓道

    “扔了?”李云开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凭什么扔我东西啊!”

    司音岭好像并不想跟他废话,道:“一个大男人要这些小姑娘家用的东西干什么,你以为你长得白,长得俊,人执行者就不杀你啊?”

    “那些东西是给班长的!”李云开可是辛辛苦苦背回来的,一路上扔了很多东西都没舍得扔这些。

    “她不需要,”司音岭听完笑笑,又说道:”她需要你安分点,老老实实回去,可你还是回来了,人家需要你做的你不做,不需要的你倒做了一框。”

    李云开被怼的鸦雀无声,脸都红了却仍道,“你以后可得赔我!不少钱呢!”

    司音岭,“你讨女孩子欢心,就用这些啊?”

    李云开张嘴就是,“你有病啊?周予是我姐姐!”

    司音岭,“行吧,你说是就是了。那你平时怎么追女孩子啊?”他绕有心情的表情让李云开压根儿没心趣和他说话。

    “你管我?”李云开白眼伺候。

    “该不会是学校没人喜欢你的女孩子吧?”司音岭坏笑,“你可以向我取取经。”

    李云开又是白眼,又是无语,“你到底是谁啊,你真的很奇怪啊大哥!”

    “我是司音岭啊,”司音岭认真。

    李云开懒得翻白眼,“我没人追?难道你有人追?”

    “想当年,我可是风靡一时的人物,全司音的女子都争先恐后嫁给我,”司音岭说这话时,眉飞色舞,“要不是司音律法只需男子一妻三妾,不然我能把整个司音的女子娶回家。”

    “别瞎吹了,”李云开看不惯他那样子,“就你,能有谁瞎了眼看上你?”

    “千真万确哦,”司音岭表情诚恳,语气轻浮。

    “要不是老子心如止水,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不然我早就妻妾成群了。”

    李云开:“别是一些残花败柳。”

    “哎!你这话不对啊,什么是残花败柳?离过婚的还是年老色衰的?”司音岭收起笑脸,严肃道:“那这世上有一大部分都是你口中的残花败柳。女的也好,男的也罢,离婚只是他们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和批评。而年老只是生物的本能,你可以将其视为一种生命的沉淀。”

    李云开微微震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半晌才解释,“我不是那意思…”

    “那最好啊,”司音岭笑着,带有警告的说:“你刚才的观点可不适合追女孩子,男女同生天地,一方要是不尊重另一方,也别指望人能尊重你了。”

    “知道了,”李云开听进去了,被人教育也不忘埋汰道:“你话这么太多,应该没有人真正愿意嫁给你吧?”

    司音岭见状要打他,李云连远几步,向他耀武扬威。司音岭道:“怎么说话呢你小子,看你就是欠打。好歹我是你长辈,懂不懂尊老?”

    “长辈?还尊老?”李云开心道离了个大谱:“你才大我几岁啊,在这儿给我装老呢?”

    “这活听着倒舒服,说明我显年轻。但是—”,司音岭话锋一转:“光从一个人的相貌上看年龄,有时候也是不准确的。”

    “那您老多大?”李云开阴阳怪气。

    “我算你爷爷辈儿的,可能让你爷爷还大,”司音岭认真一算,笑着回答。

    李云开:“我爷爷三年前去世,享年八十七,您有这么太吗?”

    “八十七啊?”司音岭的表情不像假,“这岁数还可以,但我确实要比你爷爷大上许多。”

    李云开不信,心中暗暗定义这个司音岭,三观不错,就是脑子不好。

    “那岭老,您先起身吧,咱还赶路呢,”李云开没心思和他扯年龄。

    “你不信?这很正常,因为你之前的人生太一帆风顺了,一切都正常运行,让你以为这个世界就只有你所看见的那片狭猛的正常。”

    “你既进了千铜古墓,往后的路可就不太平了,”司音岭拍拍李云开的肩膀,郑重道:“好好睁开你的眼睛,竖起你的耳朵,去看去听去这个世界的真正的模样。”

    李云开见他神情如此,也是半信半疑,他们打起手电筒在昏暗的宫殿小心前脚。”

    “这个毕王是什么很历害的主吗?他的宫殿可真大,”空旷的宫殿里.李云开的声音带有回音。他也没等司音岭说什么,注意力就被手电筒照着的墙壁转移,“哎!有画!”

    “那叫壁画!”司音岭纠正,也把手电筒照过去。

    那壁画上,是一群黑衣的小人,他们躬起身子都叩拜着另一个较大的小人。那人金衣红裳的,颇有帝王之势,而他身后站着一个鲜衣的小人,明显比他小一截。

    “这人,是皇帝吗?”李云开盯半天问道。

    “不,他是一位太子,”司音岭轻轻进,指起手缓缓伸向那个小人,却又在半空停下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备受万民敬仰,司音开国以来绝无仅有的旷世太子,”司音岭的脸色还算正常,只是眼底藏着一丝看不透的悲意:“就是这宫殿的主人,毕王殿下。”

    “那这个呢?是他的护卫吗?”李云开并未查觉他一丝一毫的异常,指着毕王身边的鲜衣小人问。

    “是他的将军,”他说。

    “将军?将军也能穿的和太子一样这么艳啊?”

    “这将军一家为司音立下汉马功劳,国君赐了皇姓,也是皇室的人,”司音岭道:“司音皇室,惯着鲜衣。”

    “你们中国古代不这样吗?”司音岭说完看李云开。

    “不好意思,不学文,学的理科,不懂这些,”李云开摇头。

    “你们的义务教育分文理班,可不是你们不学历史不学物理的借口。分科为的是培养专门人才,但综合性人才对国家更有用,要做一个对国家用的人,”司音岭敲他的脸袋,语重心长。

    “你是都懂完了啊?”李云开甩开他的手,又被这个男人教育了。他一向就这幅德行,明明都听进去了却还是要装出老子不听的模样,这让他经常挨打。

    “你这么爱国啊,看不出来啊,”李云开嗤之以鼻的表情。

    司音岭眼神微暗,语气很沉,“我这一生,愧对很多人,总是做不好任何一件事情,唯对国家,还算得上是无愧。”

    李云开听完这句话,好奇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了。他这身姿,这容貌,确实也算得上是万人之上了。可是身上带着一种凌厉感,这种凌厉感很少被人看见。多数的时候,外人只能看到他懒洋洋的一面。

    “我为国戎马一生,早早就把性命托付给了国家,”司音岭说,他将国家二字说得很重,很神圣:“爱国是看不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李云开沉沉应了一声“哦,”又诚恳道,“我也很爱我的国家,等回去,我…我一定好好学。”

    司音岭笑了,接着看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