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盛夏时节又逢君
戮心早就发现敲门的并不是店家，走上台阶的脚步与力度分明就是刚才追着她的小尾巴。原只想解释清楚，那成想这小子倒是直接扑进来摔了个大马趴。
“没事吧？”戮心起身，看那青年忙不迭爬起来时又觉得一阵好笑。
这是个明朗的男子，眼神清澈，眉宇间却有一股张扬之意，整个人很是活泼。
“我……”顾安世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硬着头皮说道：“你见过一个穿绿衣、戴斗笠的瘦弱武人吗？”
“他犯了什么事？”戮心已经很久都没遇见散发着这样正直气息的青年了，不免起了捉弄之心。
“我怀疑他……”顾安世突然发觉眼前的女子仅着一身白色衣裙，半干的头发随意地拢在身后，他赶紧别开发烫的脸颊。“怀疑他偷了东西。”
“哦？你有证据吗？”戮心打趣地质疑道。
“我这不是在找吗？”青年一着急转回头，眼光瞥见了挂在衣架上的墨绿色素衫，又看到桌上一物。他脑袋一热，一个箭步便冲过去拿起来。“原来就是你，你为什么要扮男装？”
那是一柄长约三尺的刀。好啊，原来你的武器在这呢。
戮心倒也没有任何阻拦，带着笑意地示意他仔细看看。原是怕惹事，想着吃个饭的功夫就没带出门。
什么？愣头青年下意识低头拔刀，却发现极难抽动，好不容易拔出三寸，却见那刀刃上锈迹斑斑，根本不能作为伤人利器。
“这……”
“我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女子身份多少有些不便，所以扮作武人既安全又能省不少事呢。”
“可……”顾安世支支吾吾，突然想到刚才自己被甩开三条街的事实。“你那轻功那么厉害，哪还能不安全。”
“哈哈，你倒是很机灵，也难得你能找到我。”戮心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了想也给青年倒了一杯。“所以说，重点是能省事，如果可以，我并不想随意使用武功，不过今晚倒是惹了不少事，岁城还真是不简单呢。”
“谢谢配合。”顾安世脸更红了，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你是世厌客吧？”戮心已经大致猜到了青年的身份。“下次有什么线索我会直接去世厌所上报的。”
朝廷将那些罪不至罚却也小错不断、或是身世不清白的人聚集起来，帮助三司解决寻常纠纷或者偷盗案件，无论是百姓还是贼人都不待见的这些人被称为“世厌客”。因为混迹于市井，往往会有很多小道消息方便破案。
顾安连耳朵都羞得通红，他听到这话身形一顿，突然转身回来，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然后用更快的速度离开。
戮心只听到闷闷的懊恼之声伴随的他惊起的夜风传来。
哈哈，还是个孩子啊……算了，先吃个团子压压惊。
啊，甜的吃太多了，还喝了好多茶解腻……楼下还有个想躲都躲不掉的家伙……
客房桌上一片狼藉，仅有几片油纸，而那一大包极乐坊点心几乎全在戮心肚子里了。
她脸色苍白地缓缓走下楼梯，只觉得胃正在一阵阵泛酸，转头看见一席黑衣的林修墨已经坐在大堂喝茶，感觉更加不舒服了。
这才到岁城第二日，怎么就多了那么多麻烦事？
茶壶底印在桌上的多重水渍，足以见得他在这里等候多时。
“哈哈，早。”戮心已经换上一席浅绿色襦裙配上同色系宽袖短衫，没有披帛，倒是拿着一顶帷帽。
“坊主要见你。”林修墨见她尽管恢复女装却根本不顾形象，直接要死不活地趴在桌上，那刚升起的一点欣赏之意也消失殆尽。“何况哪里早了，这都日上三竿了……”
你也算是那时候顶尖的武人嘛？这么多年得退步成什么样子？不过，她看上去也太虚弱了，莫不是姑娘每个月那几天？
“啊，谢过了，我再去躺会。”戮心听得这话，只觉得十分麻烦，赶紧回绝，作势就要起身，却又不死心地补充道：“啊，就没什么实际点的……”
“当面。”林修墨端起茶碗，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哎……
戮心暗暗叹一口气，终究是戴上帷帽遮住了清丽的脸庞示意他带路。
掌管着诺大一个极乐坊的幕后之人，不说黑白通吃，凭那枕边风吹来的那些零碎却致命的绝密消息就掌控了多少人的命脉。甚至能动摇这个刚建立的国家……还是乖乖上门虚以委蛇一番后赶紧开溜。
要不是还要在这里办几件事情，戮心昨晚就想收拾包袱连夜走人。
毕竟介入了刺杀朝廷命官的公子的案子，这事情无论怎么看都很麻烦啊。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呢。
就在戮心胡思乱想的时候，林修墨以为她过于难受，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一碗红糖水？”
“又是甜的？别别别，呕……”戮心只觉得胃里更酸了。“不过，极乐坊的红糖水应该也非常不同吧……”
林修墨再次汗颜。
这人是有多爱吃甜的啊……
临近中午，极乐坊虽无丝竹歌舞，但一楼大厅已有不少客人正品尝着美味佳肴，浓郁的香气从大门飘出让戮心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二人并未自正门而入，林修墨向门口的护卫略一点头便带着戮心往极乐坊背后的人力梯而去。
这是直达坊主所在的最高层的人力梯，由四民精壮的大力士控制，戮心只得感叹金钱的力量真是不简单啊。
早知道刚才还是应该要些东西吃的…起码也能暖暖胃。戮心摸着肚子，只希望坊主别是什么啰嗦的老爷子。
到达七层，印入眼帘的场景倒是与戮心所想的非常不一样，甚至看上去和金碧辉煌的极乐坊毫无关系。
一条不长的甬道装饰着古色古香的画作，用以照明的烛火散发着清幽的香气。甬道那头站立着一个身影，借着明灭的光亮可以看出是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
“坊主还有一些事务尚未处理完毕，极乐坊已经备下酒菜，劳烦二位稍等。”待二人行至面前，那女子开口道并作请的手势，声音清冷婉转。
听到有吃的，戮心突然感到一股力量从脚底升起，步子都有力起来。
在一个清雅的房间之中，几道淡竹屏风隔开了几处一张八仙桌上摆满了极乐坊的精致小菜，戮心摘下帏帽加入了属于她的战局。再喝了二碗鸡汁白粥之后，她觉得自己的战斗力又回来了，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对面的林修墨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依旧只是给自己倒了碗茶，毕竟一会要见坊主，这样太失礼了。
许是因为就在坊主所在之地的附近，出于本能反应，戮心发现光这个区域就有四名护卫和四名暗卫，如果不算面前的林修墨的话。看到黑衣男子如此克己守礼，戮心不由地多嘴道：“战争已经结束了，你这古板的性格也该找个人替你改改了。”
话音还未落，她就听到不远处的护卫压低了声音正在说：“没看错吧，那个冷面队长竟然和女子一席，让怡清姑娘知道不得掀了天花板。”
“就是啊，不过马上得改口叫嫂子了吧，没想到铁树也有开花日啊……”
戮心吃惊，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却见不苟言笑的男子一拍桌子冲那二人吼道：“晚上训练多加二百下挥刀！”继而小声补充道：“这是坊主请来的客人。”不知是解释给谁听的。
一时间，戮心只听得护卫们齐声答应和努力憋住的笑声。
“什么时候请吃喜酒啊？”戮心眼见他耳朵发红，不由好笑。
原是打趣的话，哪成想男子却嗫嚅着回答道：“正在择日子呢。”
“哈哈哈，也是，你年长我几岁，确实早该该娶妻生子了。”戮心笑道，那话中的真诚爽朗很好地传递给了对方。
“嗯。”林修墨不知想起何种回忆，竟然也是淡淡微笑着。
从昨日极乐坊骚乱之后，媚生总是心神不宁，几乎一夜未睡，因此只想呆在房中不愿见客。毕竟是当红的摇钱树，以往老鸨也就由着她这性子，只是坊主难得回来，再怎么不适也该前去请个安。
媚生名叫梅络儿，闻城乐平县人。她知道自己能从贫瘠的家乡到这繁华的岁城，过上别人艳羡的生活，全凭坊主的一句话。只是偶尔望着镜中那满头珠翠、浓妆美艳的人儿，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许是因为嘴角那虚假却美好的笑容吧。
如果当时……算了，我追不上那个人的。
媚生对着镜子摆出最完美的笑容，示意侍女搀扶，起身优雅而轻柔。按照以往的情况，请安过后往往只是简单的闲聊几句，例如，最新的舞步是否有掌握，有没有大臣喝醉时口无遮拦等等。只是越接近七层，她越是感觉不安。
当如月安排她们前往寒竹堂等候坊主召见时，媚生的不安到达了顶点。
“哟，这不是林护卫长吗，有任务在身呢？”老鸨看到作为护卫统领的黑衣男子热情的打招呼，后者点头示意。
媚生原是没有理会这谄媚的寒暄，只是在尽力平复心绪。不经意的，在食物的香气中，她闻到了那股存在于她记忆中的甜腻香气。不会错的，这四年多以来魂牵梦萦的香味。
她猛地抬头，那绿衣女子纤瘦的背影与记忆中绿衣武人的身影逐渐重合。
“心儿……姐姐？”
“没事吧？”戮心起身，看那青年忙不迭爬起来时又觉得一阵好笑。
这是个明朗的男子，眼神清澈，眉宇间却有一股张扬之意，整个人很是活泼。
“我……”顾安世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硬着头皮说道：“你见过一个穿绿衣、戴斗笠的瘦弱武人吗？”
“他犯了什么事？”戮心已经很久都没遇见散发着这样正直气息的青年了，不免起了捉弄之心。
“我怀疑他……”顾安世突然发觉眼前的女子仅着一身白色衣裙，半干的头发随意地拢在身后，他赶紧别开发烫的脸颊。“怀疑他偷了东西。”
“哦？你有证据吗？”戮心打趣地质疑道。
“我这不是在找吗？”青年一着急转回头，眼光瞥见了挂在衣架上的墨绿色素衫，又看到桌上一物。他脑袋一热，一个箭步便冲过去拿起来。“原来就是你，你为什么要扮男装？”
那是一柄长约三尺的刀。好啊，原来你的武器在这呢。
戮心倒也没有任何阻拦，带着笑意地示意他仔细看看。原是怕惹事，想着吃个饭的功夫就没带出门。
什么？愣头青年下意识低头拔刀，却发现极难抽动，好不容易拔出三寸，却见那刀刃上锈迹斑斑，根本不能作为伤人利器。
“这……”
“我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女子身份多少有些不便，所以扮作武人既安全又能省不少事呢。”
“可……”顾安世支支吾吾，突然想到刚才自己被甩开三条街的事实。“你那轻功那么厉害，哪还能不安全。”
“哈哈，你倒是很机灵，也难得你能找到我。”戮心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了想也给青年倒了一杯。“所以说，重点是能省事，如果可以，我并不想随意使用武功，不过今晚倒是惹了不少事，岁城还真是不简单呢。”
“谢谢配合。”顾安世脸更红了，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你是世厌客吧？”戮心已经大致猜到了青年的身份。“下次有什么线索我会直接去世厌所上报的。”
朝廷将那些罪不至罚却也小错不断、或是身世不清白的人聚集起来，帮助三司解决寻常纠纷或者偷盗案件，无论是百姓还是贼人都不待见的这些人被称为“世厌客”。因为混迹于市井，往往会有很多小道消息方便破案。
顾安连耳朵都羞得通红，他听到这话身形一顿，突然转身回来，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然后用更快的速度离开。
戮心只听到闷闷的懊恼之声伴随的他惊起的夜风传来。
哈哈，还是个孩子啊……算了，先吃个团子压压惊。
啊，甜的吃太多了，还喝了好多茶解腻……楼下还有个想躲都躲不掉的家伙……
客房桌上一片狼藉，仅有几片油纸，而那一大包极乐坊点心几乎全在戮心肚子里了。
她脸色苍白地缓缓走下楼梯，只觉得胃正在一阵阵泛酸，转头看见一席黑衣的林修墨已经坐在大堂喝茶，感觉更加不舒服了。
这才到岁城第二日，怎么就多了那么多麻烦事？
茶壶底印在桌上的多重水渍，足以见得他在这里等候多时。
“哈哈，早。”戮心已经换上一席浅绿色襦裙配上同色系宽袖短衫，没有披帛，倒是拿着一顶帷帽。
“坊主要见你。”林修墨见她尽管恢复女装却根本不顾形象，直接要死不活地趴在桌上，那刚升起的一点欣赏之意也消失殆尽。“何况哪里早了，这都日上三竿了……”
你也算是那时候顶尖的武人嘛？这么多年得退步成什么样子？不过，她看上去也太虚弱了，莫不是姑娘每个月那几天？
“啊，谢过了，我再去躺会。”戮心听得这话，只觉得十分麻烦，赶紧回绝，作势就要起身，却又不死心地补充道：“啊，就没什么实际点的……”
“当面。”林修墨端起茶碗，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哎……
戮心暗暗叹一口气，终究是戴上帷帽遮住了清丽的脸庞示意他带路。
掌管着诺大一个极乐坊的幕后之人，不说黑白通吃，凭那枕边风吹来的那些零碎却致命的绝密消息就掌控了多少人的命脉。甚至能动摇这个刚建立的国家……还是乖乖上门虚以委蛇一番后赶紧开溜。
要不是还要在这里办几件事情，戮心昨晚就想收拾包袱连夜走人。
毕竟介入了刺杀朝廷命官的公子的案子，这事情无论怎么看都很麻烦啊。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呢。
就在戮心胡思乱想的时候，林修墨以为她过于难受，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一碗红糖水？”
“又是甜的？别别别，呕……”戮心只觉得胃里更酸了。“不过，极乐坊的红糖水应该也非常不同吧……”
林修墨再次汗颜。
这人是有多爱吃甜的啊……
临近中午，极乐坊虽无丝竹歌舞，但一楼大厅已有不少客人正品尝着美味佳肴，浓郁的香气从大门飘出让戮心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二人并未自正门而入，林修墨向门口的护卫略一点头便带着戮心往极乐坊背后的人力梯而去。
这是直达坊主所在的最高层的人力梯，由四民精壮的大力士控制，戮心只得感叹金钱的力量真是不简单啊。
早知道刚才还是应该要些东西吃的…起码也能暖暖胃。戮心摸着肚子，只希望坊主别是什么啰嗦的老爷子。
到达七层，印入眼帘的场景倒是与戮心所想的非常不一样，甚至看上去和金碧辉煌的极乐坊毫无关系。
一条不长的甬道装饰着古色古香的画作，用以照明的烛火散发着清幽的香气。甬道那头站立着一个身影，借着明灭的光亮可以看出是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
“坊主还有一些事务尚未处理完毕，极乐坊已经备下酒菜，劳烦二位稍等。”待二人行至面前，那女子开口道并作请的手势，声音清冷婉转。
听到有吃的，戮心突然感到一股力量从脚底升起，步子都有力起来。
在一个清雅的房间之中，几道淡竹屏风隔开了几处一张八仙桌上摆满了极乐坊的精致小菜，戮心摘下帏帽加入了属于她的战局。再喝了二碗鸡汁白粥之后，她觉得自己的战斗力又回来了，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对面的林修墨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依旧只是给自己倒了碗茶，毕竟一会要见坊主，这样太失礼了。
许是因为就在坊主所在之地的附近，出于本能反应，戮心发现光这个区域就有四名护卫和四名暗卫，如果不算面前的林修墨的话。看到黑衣男子如此克己守礼，戮心不由地多嘴道：“战争已经结束了，你这古板的性格也该找个人替你改改了。”
话音还未落，她就听到不远处的护卫压低了声音正在说：“没看错吧，那个冷面队长竟然和女子一席，让怡清姑娘知道不得掀了天花板。”
“就是啊，不过马上得改口叫嫂子了吧，没想到铁树也有开花日啊……”
戮心吃惊，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却见不苟言笑的男子一拍桌子冲那二人吼道：“晚上训练多加二百下挥刀！”继而小声补充道：“这是坊主请来的客人。”不知是解释给谁听的。
一时间，戮心只听得护卫们齐声答应和努力憋住的笑声。
“什么时候请吃喜酒啊？”戮心眼见他耳朵发红，不由好笑。
原是打趣的话，哪成想男子却嗫嚅着回答道：“正在择日子呢。”
“哈哈哈，也是，你年长我几岁，确实早该该娶妻生子了。”戮心笑道，那话中的真诚爽朗很好地传递给了对方。
“嗯。”林修墨不知想起何种回忆，竟然也是淡淡微笑着。
从昨日极乐坊骚乱之后，媚生总是心神不宁，几乎一夜未睡，因此只想呆在房中不愿见客。毕竟是当红的摇钱树，以往老鸨也就由着她这性子，只是坊主难得回来，再怎么不适也该前去请个安。
媚生名叫梅络儿，闻城乐平县人。她知道自己能从贫瘠的家乡到这繁华的岁城，过上别人艳羡的生活，全凭坊主的一句话。只是偶尔望着镜中那满头珠翠、浓妆美艳的人儿，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许是因为嘴角那虚假却美好的笑容吧。
如果当时……算了，我追不上那个人的。
媚生对着镜子摆出最完美的笑容，示意侍女搀扶，起身优雅而轻柔。按照以往的情况，请安过后往往只是简单的闲聊几句，例如，最新的舞步是否有掌握，有没有大臣喝醉时口无遮拦等等。只是越接近七层，她越是感觉不安。
当如月安排她们前往寒竹堂等候坊主召见时，媚生的不安到达了顶点。
“哟，这不是林护卫长吗，有任务在身呢？”老鸨看到作为护卫统领的黑衣男子热情的打招呼，后者点头示意。
媚生原是没有理会这谄媚的寒暄，只是在尽力平复心绪。不经意的，在食物的香气中，她闻到了那股存在于她记忆中的甜腻香气。不会错的，这四年多以来魂牵梦萦的香味。
她猛地抬头，那绿衣女子纤瘦的背影与记忆中绿衣武人的身影逐渐重合。
“心儿……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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