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回小院炊烟起（二）
自与周氏兄弟切磋后已有三日，而顾安世四更天起床晨练也有三日了。他总是花半个时辰跑步热身，再至内院自己一人练习不知从哪里偷学来的拳脚功夫，最后会赶在张婶与戮心五更起床前冲凉洗漱回房，可谓一气呵成。
而四更天同样也是戮心刻入骨子里的习惯，无论身体多么疲累，只要到点就会自动睁开眼睛，并且再无睡意。虽然这五年来，她已经不再会起早修习体能或者招式，但是发散的感知力却日益精进，这也是她逐渐能避开纷争的理由。
尽管未亲眼目睹，凭借拳风与脚步踏位，青年练功的招式在戮心看来毫无章法，有些发力更是错的离谱。他本身根骨上佳、气血充沛，结实程度相较于周戍域也不遑多让，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惜已经不是最佳的修习时段了。
作为一个武人，戮心对此不免有些惋惜，耳中却听到了不一样的脚步。
这是？
她大惊，不由地用最快速度穿戴整齐推门而出。
顾安世听到开门声也吓了一跳，猛地停下动作，待看清来人是戮心，他不由地在意身上被汗湿的单薄衣衫，于是嘴上一边打着招呼，身子却往自己房中移动。
“女、女侠，好早啊……我正好练完了，就先走了……”
“顾小哥留步，可否再踏一遍刚才所练的步法？”戮心看出他的窘迫，只立在房门口不再靠近。
“啊，那是我瞎练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踏出一遍一模一样的。”
青年挠挠头准备照做，他微微压低身体摆出架势，闭上眼回忆刚才那触摸武学的奇妙感觉，模仿记忆中的步伐依次踩出六步。这一次，他明显感觉有一股气自丹田发散，集中到双腿之中，待他正要发力时，气却散了，记忆中的步子就到此为止，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这些的，女侠叫我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呢？
戮心也确定了青年所施展的步术正是刑戮门隐仙步的起势步伐，连着二次踏出的步术一模一样，看来并非运气。戮心记得她曾在青年面前使用过二次这独门步法，一次是当街抓贼，一次是则是在鹿鸣山下。隐仙步在速度还未达到极致时的步伐，实力尚佳、有些武学造诣的武人基本上都能看到这几步。
可他应该是看不到的。莫非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体已经先记住了？竟然有此等天赋，莫非是……可是自己已经发誓不再向外人传授刑戮门任何功法，真是可惜了。等等，这是在岁城，那么……
戮心突然发觉自己已经被青年影响了，逐渐变得多管闲事起来。
“顾小哥，今日当值能否让找人替你。”
“可以是可以，咱们又去什么地方呀？”
顾安世平日里与人换班、替人当值的次数不少，尽管八区世厌客懒散懈怠，但凭着人缘也是有人愿意帮忙的。
“极意山庄。”戮心这次并未卖关子，她认真的神色让青年也不免紧张起来。“早餐后就出发。”
难道是看我有点力气，带着我上门踢馆吗？不可能，不可能，女侠再强也……应该不太行吧。那毕竟是天下第一的武林门派啊。
早餐时候气氛如常，但是戮心能感受到周氏兄弟多少有些异样，总是欲言又止。三日之期将至，她知道极乐坊绝不做实现不了的承诺。紧接着，来送信的探子就被热情的顾安世拉着一起吃早餐了，正是上次那个被痛击的少年。
“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青年为他盛了一大碗粥，自从周氏兄弟住进来后，张婶准备的主食一直是管够的。
“我叫李木凡，谁是你弟弟。”少年小声道，接过碗就往嘴里大口送米粥。
“女侠，信上怎么说的？”
周氏兄弟迫不及待地凑过去询问，看见戮心微笑的神情知道事情成了，‘霸拳’崔大侠甚至说以后只要是她看中的人皆可自行传授，不必再来信。听至此，急躁的周戍域甚至畅快地嚎了一声，就差站起来直接到院内练起来，稍微沉稳一点周卫疆也是满脸喜色，跃跃欲试。
“我今日先将武功心法与招式给到二位，因着上午有事，请先从序章开始准备，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记住，习武不可急躁，那是一个枯燥而痛苦的过程，请二位莫不要辜负了大侠们的期待。”戮心说着又补充了句，只是声音越来越轻。“因是我抄写誊录的，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请等我回来再作解释。”
周氏兄弟兴奋地点头，哥哥聪慧一下子理解了戮心话中的意思。
“我们兄弟俩识不了几个字，确实需要女侠指点。”周卫疆体贴地说道。
这倒也是实话。他们那穷乡僻壤，全靠自己在私塾门口偷偷学过一些，回去再在泥地里写给弟弟看，不然俩人可真是目不识丁的睁眼瞎了。
极意山庄，当今天下第一的大帮，现任庄主穆天武更是江湖公认的第一高手。大顺六皇子还娶了庄主的小女儿女为侧夫人，可谓是给足了面子，风光更是一时无两。山庄坐落于岁城南边的极意山山顶，与皇族亲家的关系让他们直接接管了整座山，颇有些占山为王的意味。
当然，极意山庄的功夫确实不容小觑，武林高手榜上的半壁江山皆出于此。建庄一百八十年，巅峰时期门下弟子数以千计，如今也有三五百人分布于山庄和各地别馆之中。这门功夫一如其名，讲究极致劲力、以身成器，运用身上每一块血肉、每一处筋骨将招式练到极致，让肉身成为最可靠的武器。
二人到达时极意山山门处，戮心上前向守门的少年抱拳行礼。
“在下陆心儿，有事求见穆庄主。”
“是否有递过拜帖，没有一概不见。”回答的少年样貌周正，眉宇间满是倨傲。
戮心倒是也不恼，毕竟能拜入天下无双的极意山庄，必然是有些过人之处在身上的。山庄每三年举行一次公开收徒集会，慕名而来的人遍布全国。有不甘平庸，想借此机会逆天改命的穷苦之人；也有举家携幼子前来，望子成龙成凤的父母；甚至不乏武学世家弟子，想学这更为精妙的功夫。只不过，这一类三心二意之徒，极意山庄看不上。
“在下与庄主有过一面之缘，这次前来也是有要紧事。”
戮心说得诚恳，谁知那少年冷哼一声讥讽道：“每日都有十几个庄主旧友、副庄主同乡，我看你此等攀龙附凤之辈，还是速速离去吧。”
和善如顾安世听到这话也有点忍不住，却被戮心拦住。她稍一感知，便发觉面前的少年气血充盈、根骨俱佳，不禁赞叹这极意山庄在人才的发掘与培养上确实有些本事。她正思考着，如果带着青年从后山哪条路线登山会更加方便，山门便从内打开，出来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清雅少女，腰间佩剑，她向着少年耳语了几句。
于是，少年从不可置信到一脸不满地退到一边，那少女则婉转开口道：“副庄主有请二位上山。”
“多谢姑娘，劳烦带路。”
戮心觉得奇怪，毕竟刚才说见过穆庄主也不全然是谎话。只不过那时候还小，师父与穆天武街边偶遇之时，她正拿着铜钱在不远处买糖葫芦，等再回头，穆庄主已然不见踪影。可对于这副庄主，她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却丝毫没有印象。
从山门步入，仿佛通天的阶梯直连山顶，二侧则是一片郁郁葱葱、万木峥嵘的景象，其中虫鸣螽跃、莺啼婉转，与阴森幽深的鹿鸣山全然不同。极意山并非高耸入云，但这上山的三千八百五十节台阶却也给了很多千里投名的浮躁之人一个下马威。
登顶之时，顾安世气喘吁吁地想，戮心神色如常倒也罢了，那少女竟也毫无劳累的迹象，气息甚至没有一丝急促，极意山庄果真是人才济济、藏龙卧虎。
少女领二人沿着青砖铺就的大道，从写有极意山庄之名的气派牌坊下通过，直至偏殿，示意在此稍后副庄主，便施礼告辞。
“这女孩子可懂礼貌多了。”青年一屁股坐在做工考究的实木椅子上，歇歇劳累的双腿。
戮心只是笑笑，并未接话，她并不认同这个观点。
少女并未作自我介绍，一路上也不曾过多言语。甚至，她还仗着优秀的感知能力对着二人进行探查。只不过这是戮心最精通的能力，她有足够的实力让对方认为自己不过如此，伪装得低调如常人正是她最习惯的行事方式，也就难怪少女不把二人放在眼中。
“来了。”
与门下的弟子们不同，那副庄主来得倒快，着实是没有摆什么架子。戮心只感觉一股凌厉的气息从门外袭来，如同一柄出鞘的锐利名剑，携带着极大的威压。
穆宸大约三十岁左右，脸部轮廓深邃，一袭白色长衫衬得他身姿挺拔、英气逼人，只是有一道一寸长的伤疤穿过右侧的剑眉，让他看上去更为硬朗。他腰间佩戴长剑也不似凡物，身后跟着一个半大的孩子，看来是亲传弟子。
出于武人的本能，戮心不禁拿自己与他比较了一番。
没想到竟是如此强者！如果是在五年前，她尚有一战之力，当然也不是必然能取得胜利。除非……以命相博。而若是现在的自己，获胜的可能性不足三成。
戮心欠身，抱拳施礼，口中道：“拜见副庄主，在下陆心儿。”
一旁的顾安世也赶忙起身，弯腰行礼。
“在下穆宸，二位前来求见庄主所谓何事？”男子还礼，简单直接地发问，似乎也不认识戮心的样子。
可既然不识，又为何提前遣人来迎？
“在下唐突，斗胆向天下第一的极意山庄引荐一名人才。”
戮心向男子示意着身边的青年，顾安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惊呼出声。
“啊？是我啊？”
而四更天同样也是戮心刻入骨子里的习惯，无论身体多么疲累，只要到点就会自动睁开眼睛，并且再无睡意。虽然这五年来，她已经不再会起早修习体能或者招式，但是发散的感知力却日益精进，这也是她逐渐能避开纷争的理由。
尽管未亲眼目睹，凭借拳风与脚步踏位，青年练功的招式在戮心看来毫无章法，有些发力更是错的离谱。他本身根骨上佳、气血充沛，结实程度相较于周戍域也不遑多让，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惜已经不是最佳的修习时段了。
作为一个武人，戮心对此不免有些惋惜，耳中却听到了不一样的脚步。
这是？
她大惊，不由地用最快速度穿戴整齐推门而出。
顾安世听到开门声也吓了一跳，猛地停下动作，待看清来人是戮心，他不由地在意身上被汗湿的单薄衣衫，于是嘴上一边打着招呼，身子却往自己房中移动。
“女、女侠，好早啊……我正好练完了，就先走了……”
“顾小哥留步，可否再踏一遍刚才所练的步法？”戮心看出他的窘迫，只立在房门口不再靠近。
“啊，那是我瞎练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踏出一遍一模一样的。”
青年挠挠头准备照做，他微微压低身体摆出架势，闭上眼回忆刚才那触摸武学的奇妙感觉，模仿记忆中的步伐依次踩出六步。这一次，他明显感觉有一股气自丹田发散，集中到双腿之中，待他正要发力时，气却散了，记忆中的步子就到此为止，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这些的，女侠叫我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呢？
戮心也确定了青年所施展的步术正是刑戮门隐仙步的起势步伐，连着二次踏出的步术一模一样，看来并非运气。戮心记得她曾在青年面前使用过二次这独门步法，一次是当街抓贼，一次是则是在鹿鸣山下。隐仙步在速度还未达到极致时的步伐，实力尚佳、有些武学造诣的武人基本上都能看到这几步。
可他应该是看不到的。莫非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体已经先记住了？竟然有此等天赋，莫非是……可是自己已经发誓不再向外人传授刑戮门任何功法，真是可惜了。等等，这是在岁城，那么……
戮心突然发觉自己已经被青年影响了，逐渐变得多管闲事起来。
“顾小哥，今日当值能否让找人替你。”
“可以是可以，咱们又去什么地方呀？”
顾安世平日里与人换班、替人当值的次数不少，尽管八区世厌客懒散懈怠，但凭着人缘也是有人愿意帮忙的。
“极意山庄。”戮心这次并未卖关子，她认真的神色让青年也不免紧张起来。“早餐后就出发。”
难道是看我有点力气，带着我上门踢馆吗？不可能，不可能，女侠再强也……应该不太行吧。那毕竟是天下第一的武林门派啊。
早餐时候气氛如常，但是戮心能感受到周氏兄弟多少有些异样，总是欲言又止。三日之期将至，她知道极乐坊绝不做实现不了的承诺。紧接着，来送信的探子就被热情的顾安世拉着一起吃早餐了，正是上次那个被痛击的少年。
“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青年为他盛了一大碗粥，自从周氏兄弟住进来后，张婶准备的主食一直是管够的。
“我叫李木凡，谁是你弟弟。”少年小声道，接过碗就往嘴里大口送米粥。
“女侠，信上怎么说的？”
周氏兄弟迫不及待地凑过去询问，看见戮心微笑的神情知道事情成了，‘霸拳’崔大侠甚至说以后只要是她看中的人皆可自行传授，不必再来信。听至此，急躁的周戍域甚至畅快地嚎了一声，就差站起来直接到院内练起来，稍微沉稳一点周卫疆也是满脸喜色，跃跃欲试。
“我今日先将武功心法与招式给到二位，因着上午有事，请先从序章开始准备，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记住，习武不可急躁，那是一个枯燥而痛苦的过程，请二位莫不要辜负了大侠们的期待。”戮心说着又补充了句，只是声音越来越轻。“因是我抄写誊录的，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请等我回来再作解释。”
周氏兄弟兴奋地点头，哥哥聪慧一下子理解了戮心话中的意思。
“我们兄弟俩识不了几个字，确实需要女侠指点。”周卫疆体贴地说道。
这倒也是实话。他们那穷乡僻壤，全靠自己在私塾门口偷偷学过一些，回去再在泥地里写给弟弟看，不然俩人可真是目不识丁的睁眼瞎了。
极意山庄，当今天下第一的大帮，现任庄主穆天武更是江湖公认的第一高手。大顺六皇子还娶了庄主的小女儿女为侧夫人，可谓是给足了面子，风光更是一时无两。山庄坐落于岁城南边的极意山山顶，与皇族亲家的关系让他们直接接管了整座山，颇有些占山为王的意味。
当然，极意山庄的功夫确实不容小觑，武林高手榜上的半壁江山皆出于此。建庄一百八十年，巅峰时期门下弟子数以千计，如今也有三五百人分布于山庄和各地别馆之中。这门功夫一如其名，讲究极致劲力、以身成器，运用身上每一块血肉、每一处筋骨将招式练到极致，让肉身成为最可靠的武器。
二人到达时极意山山门处，戮心上前向守门的少年抱拳行礼。
“在下陆心儿，有事求见穆庄主。”
“是否有递过拜帖，没有一概不见。”回答的少年样貌周正，眉宇间满是倨傲。
戮心倒是也不恼，毕竟能拜入天下无双的极意山庄，必然是有些过人之处在身上的。山庄每三年举行一次公开收徒集会，慕名而来的人遍布全国。有不甘平庸，想借此机会逆天改命的穷苦之人；也有举家携幼子前来，望子成龙成凤的父母；甚至不乏武学世家弟子，想学这更为精妙的功夫。只不过，这一类三心二意之徒，极意山庄看不上。
“在下与庄主有过一面之缘，这次前来也是有要紧事。”
戮心说得诚恳，谁知那少年冷哼一声讥讽道：“每日都有十几个庄主旧友、副庄主同乡，我看你此等攀龙附凤之辈，还是速速离去吧。”
和善如顾安世听到这话也有点忍不住，却被戮心拦住。她稍一感知，便发觉面前的少年气血充盈、根骨俱佳，不禁赞叹这极意山庄在人才的发掘与培养上确实有些本事。她正思考着，如果带着青年从后山哪条路线登山会更加方便，山门便从内打开，出来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清雅少女，腰间佩剑，她向着少年耳语了几句。
于是，少年从不可置信到一脸不满地退到一边，那少女则婉转开口道：“副庄主有请二位上山。”
“多谢姑娘，劳烦带路。”
戮心觉得奇怪，毕竟刚才说见过穆庄主也不全然是谎话。只不过那时候还小，师父与穆天武街边偶遇之时，她正拿着铜钱在不远处买糖葫芦，等再回头，穆庄主已然不见踪影。可对于这副庄主，她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却丝毫没有印象。
从山门步入，仿佛通天的阶梯直连山顶，二侧则是一片郁郁葱葱、万木峥嵘的景象，其中虫鸣螽跃、莺啼婉转，与阴森幽深的鹿鸣山全然不同。极意山并非高耸入云，但这上山的三千八百五十节台阶却也给了很多千里投名的浮躁之人一个下马威。
登顶之时，顾安世气喘吁吁地想，戮心神色如常倒也罢了，那少女竟也毫无劳累的迹象，气息甚至没有一丝急促，极意山庄果真是人才济济、藏龙卧虎。
少女领二人沿着青砖铺就的大道，从写有极意山庄之名的气派牌坊下通过，直至偏殿，示意在此稍后副庄主，便施礼告辞。
“这女孩子可懂礼貌多了。”青年一屁股坐在做工考究的实木椅子上，歇歇劳累的双腿。
戮心只是笑笑，并未接话，她并不认同这个观点。
少女并未作自我介绍，一路上也不曾过多言语。甚至，她还仗着优秀的感知能力对着二人进行探查。只不过这是戮心最精通的能力，她有足够的实力让对方认为自己不过如此，伪装得低调如常人正是她最习惯的行事方式，也就难怪少女不把二人放在眼中。
“来了。”
与门下的弟子们不同，那副庄主来得倒快，着实是没有摆什么架子。戮心只感觉一股凌厉的气息从门外袭来，如同一柄出鞘的锐利名剑，携带着极大的威压。
穆宸大约三十岁左右，脸部轮廓深邃，一袭白色长衫衬得他身姿挺拔、英气逼人，只是有一道一寸长的伤疤穿过右侧的剑眉，让他看上去更为硬朗。他腰间佩戴长剑也不似凡物，身后跟着一个半大的孩子，看来是亲传弟子。
出于武人的本能，戮心不禁拿自己与他比较了一番。
没想到竟是如此强者！如果是在五年前，她尚有一战之力，当然也不是必然能取得胜利。除非……以命相博。而若是现在的自己，获胜的可能性不足三成。
戮心欠身，抱拳施礼，口中道：“拜见副庄主，在下陆心儿。”
一旁的顾安世也赶忙起身，弯腰行礼。
“在下穆宸，二位前来求见庄主所谓何事？”男子还礼，简单直接地发问，似乎也不认识戮心的样子。
可既然不识，又为何提前遣人来迎？
“在下唐突，斗胆向天下第一的极意山庄引荐一名人才。”
戮心向男子示意着身边的青年，顾安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惊呼出声。
“啊？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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