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祸不单行雪上霜
事发突然，结束得也轻巧，其他人甚至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只有一觉睡到半夜的张婶迷迷糊糊觉得奇怪，却也因积累的疲累继续睡到第二日才起来。
那之后，戮心称病一日未露面。顾安世也是如此，直到第二天四更他才走出房间，这是上山练功的日子。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女子房间的门扉，才缓缓地离开。
我认识的，是现在的她。
待五更天，戮心按时起床教导周氏兄弟修习。
沈轻灵听到隔壁的开门声，放下了女子洗干净放在她门外的匕首，深呼吸了几口气，再次摆出那天真无邪的微笑推门而出。
这一日上午，张婶要去集市采购些日常用品，少女却提议加上戮心三人一起。
“逛逛也好，沈丫头以前受苦了。”张婶宠溺地说道。“陆姑娘也别闷着了，一起去走走。”
沈轻灵发现戮心这几日不太使用左臂，看来是伤得不轻，正要趁这个机会让她无法静养着恢复。
三人才走过一条街便被一个孩子拦住。
“姐姐姐姐，他们说你会飞，可以帮我拿树上的风筝。”小孩子扯着戮心的衣服问道。
戮心抬头看了看找到风筝的所在，她刚想答应，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小宝乖啊，哥哥来帮你。”原来是顾安世刚巧巡逻完一圈，回到附近。
青年最近跟着穆宸修习有了不少长进，但都是拳脚方面的，轻功涉猎还是不多，所以他手脚并用地爬上树的姿势并不是那么优雅，甚至还有些笨拙。
“拿到啦！”他兴奋地大喊。
“干嘛啦，我想看姐姐飞哎！”小孩子却不领情，一脸嫌弃。
“臭小子，你简直不识好歹！”
戮心看着青年的笑脸和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竟是露出了一丝不经意的微笑。然而，在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时，她的神色逐渐暗淡了下去。
像她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的，感受幸福喜悦的资格。
因为要购买的东西琐碎且分布于长乐街二端，戮心便提议自己去另一头采购，张婶也好有更多时间带着沈轻灵闲逛。
面粉、大米……还有鸡蛋，这些都预定了一个月的量，等店家按时送货上门。对了，牛乳也续上吧，男人们练功劳累，沈姑娘年纪小，还在长身体，张婶也需要补充点营养。
眼见置办得七七八八，又都是送货上门，戮心只觉得轻松不少。暑热难忍，她准备去路边的糖水摊喝点甜的休息下。说到底，左肩到底还是伤的不轻。而她却只是草草止血包扎，甚至都不曾上药，所幸目前恢复得还算平稳。
一碗凉爽的冰莲百合绿豆汤下肚，戮心感觉没有那么燥热了，她望着大街上来往的百姓们出神。小女孩撑着伞坐在她爹的肩上快乐地在说些什么，隔壁桌的二位青年则是在感叹学问着实难做，那边卖菜的大婶热情地叫卖着……这些平凡却热烈的烟火气总让女子几乎湿了眼眶。
真好。
“哇，今天真是热得紧呢！～”
不远处传来一个活泼的声音引起了戮心的注意，她看到一个灵动可人的女子正忙碌着把摆在店门口艳丽鲜花拿回店内。原是日头越发毒了，店主害怕花儿被晒坏。
戮心从未买过鲜花，那是肆意美丽的事物，她担心自己身上的死气会将之污染。可这次，她在桌上留下糖水钱后，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那家名为繁锦堂的花坊。
“啊，欢迎光临！～”女子说话还是那样充满活力，如同悦耳的歌声，在锦簇花团中宛如仙子一般嫣然笑着看向来客。“想买什么花呀？”
戮心对此真的没什么了解，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不成想女子像发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样兴奋地大喊。
“啊，那是曼陀罗？”她指指戮心腰间的玉牌询问道。
“正是。”戮心赞叹她的见多识广，能一眼认出这花的人确实不多。
“很少见哎！一般不都刻些梅兰竹菊来彰显自己品格高尚什么的，莫非姑娘你……哦，我叫孙怡清，叫我怡清就可以了。”孙怡清说话十分跳脱，想到哪说到哪儿。
“我叫陆心儿……”
怡清？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怡清，后面的花已经全部搬完了，你看还有什么事要做？”林修墨从花坊的内门走出来，不再是那袭黑衣，换上干活的常服，脖子上还挂了条毛巾。
那冷面的护卫队长此刻脸含笑意看着名为怡清的女子，突然发现身处于同一空间下的戮心，脸上表情凝固。
啊，怡清。原来是这样灵动的女子。
“啊，太好了，有阿墨帮忙就是很省心。”怡清拍着手眉开眼笑。“哇，你的名字也好温柔啊，陆～心儿，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吧。”
阿墨？噗。
戮心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眼神却不经意地扫过林修墨，发现对方脸上更加挂不住了。她正想说什么，门外的大街上突然惊呼声四起，参杂着惨叫声、撞击声，仿佛突然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故。
戮心听闻这嘈杂声响，立刻一个箭步飞身出门，林修墨也紧跟其后。
刚回到大街上，一辆明显超速行驶的马车几乎是擦着她骤然驶过，继而撞向隔壁店家放在门外的摊位，速度丝毫未受影响。只见那车夫着急地大喊，拼命拽着缰绳却只是徒劳。
一个妇人在路边惨烈地叫喊着，她那半大的孩子瘫坐在在马车必经之路上嚎啕大哭。林修墨大急，却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戮心踏着隐仙步直追那马车而去，在即将撞到之时抱起孩子跃到大街另一侧。因为用尽了全力才堪堪赶上，她无法在过程中留手减速，只得紧紧将孩子抱在怀中，在地上打了个滚才终于完全停下。
糟糕，牵扯到了伤口。
戮心微微皱眉，可在看到那面色苍白的女子大哭着扑过来搂着了幼童时，她的表情又舒展开。
只是，危机还没有解决，那马车仍在继续横冲直撞，惊起哀嚎声一片。戮心见状继续追去，她咬牙忍着肩膀的疼痛跃上马车，发现马儿口吐白沫，已然发狂。她突然发现林修墨在车后面追赶，于是大喊一声：“刀！”
林修墨稍一愣神变会意，将自己的佩刀连同刀鞘一并抛了过去。
刑字诀·轮转！
戮心在空中抽刀，借着扭转身体的间隙双手握刀，凭着全身气力一刀斩下，车辕被硬生生斩断，但同时也完全撕裂了她肩上的伤口。马车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而发狂的马儿少了负重竟然在撞到一个摊位时用力过猛，摔倒在地，一时间已是无法起来。
威力巨大的斩击招式一直是师弟戮念的心头好，仅仅是他十一岁时开发的招式就如此凶悍。
马车终于是缓缓停下，车夫惊魂未定地瘫坐着无法言语。林修墨捡起掉落在地的刀鞘，抬头望向立在前室的女子，却发现她面色苍白，左肩处正有鲜血不断扩散染红衣服。
“你怎么？”
“不是这次受的伤。”戮心一步踏下车，将刀递还给林修墨。“是把好刀。”如此猛烈的斩击没有在刀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时，车夫回过神，在确认车内的人没有受伤后，忙不迭下车地向戮心道谢。
只见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下来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他长相清秀，肤色白皙，双眸温润如水，身着墨蓝色锦袍饰以竹叶暗纹刺绣，整个人环绕着一股沉静的书卷气。
“在下泉均，多谢二位出手相助，不甚感激，请告知府上位置，在下一定登门致谢。”男子微微俯身，推手施礼。
“在下陆心儿，泉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举手之劳。”戮心觉得这位公子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曾经与之有过交集。
“姑娘受伤了，先去医馆治疗一下吧。”泉均招过车夫，低声询问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不用劳烦了，这是旧伤，稍后处理下就好。”
戮心因伤不方便施礼，便微微俯身示意告辞，只是在她刚转身之时，一件做工精良的披风落在她的肩头。她有些诧异地转头，却发现那公子已经收回手退开。
“女侠怀瑾握瑜、不同流俗，请不要推辞在下这一点谢意。”泉均再次施礼。
尽管夏日里身着披风稍显奇怪，但却遮住了在世人眼中更加奇怪的血迹。
戮心拢了拢披风的绳带，微笑着点点头便与林修墨一同往回走。
她知道面前的这位公子身份高贵，有四名暗卫在护卫他的安全。只是事发突然，他们好像也并没有想救孩子的意思，所以她才出手，顺带着把事情全部解决了。
只是那马匹为何突然发狂？难道是被用了药？只是，目的呢？若是行刺，这并不是容易得手的地方与手段。难道？
“哇！心儿你也太帅了吧！”孙怡清在他俩跑出去之后也跟了出来目睹了全程。“啊，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那三品大员的公子才配了一名暗卫，这一下就是四位……总之，不要深究了。
“当然可以。”戮心微笑道，看到女子爽朗喜悦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身上也不是那么痛了。
“对了，你受伤了！你得快点治疗啊！”孙怡清一拍脑袋，视线落在她的肩头。“我对此一窍不通的。”
“嗯，我是准备回去了，事情也都办完了。”
“晚点我让阿墨给你送一盆茉莉花去，晚上能帮助睡眠，伤才好得快。”
女子真诚而热烈让戮心无法拒绝，她只得应下来笑着与二人作别。
二次撕裂伤口的创伤让戮心终究还是乖乖上了药，虽然也只是世厌所中常备的消炎药粉，但也聊胜于无。药粉刺激着伤口的疼痛让她的眉头跳动，她轻叹一口气，第一次感觉自己确实有些乱来了。
下午，妇人和被救的幼童带了很多水果上门，因为当时受到了严重惊吓，等恢复神智时，戮心已经不见了。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住在世厌所中，这才特地找过来郑重道谢。
“世厌所的飞天女侠当街救人后悄然离去，女侠你都在这一片都有小有名气啦。”顾安世几人结束了巡逻，吃着因戮心而来的绿李、樱桃唠着嗑。
“那并非我的本意。”戮心苦笑，她并不想引起那么大的动静，担心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一旁的沈轻灵脸色不佳，起身称身体不适便回房了。
茉莉花盆景是李木凡在宵禁前送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极乐坊的甜食餐点。看来暗探少年几乎已经变成世厌所指定跑腿了。
戮心闻到这清幽的香气，心里踏实了不少，而那些精美的糕点则更是让她心情愉悦。她净手正准备享用这份甜美，却陡然发觉几个强大的气息占据了世厌所周围重要的点位成包围状态，她立刻细细感知，期待能得到更多线索。
不成想，世厌所的大门却被人一脚踢开，有几人毫不避讳地从正门直接进入。
“戮心，你在哪？”
那之后，戮心称病一日未露面。顾安世也是如此，直到第二天四更他才走出房间，这是上山练功的日子。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女子房间的门扉，才缓缓地离开。
我认识的，是现在的她。
待五更天，戮心按时起床教导周氏兄弟修习。
沈轻灵听到隔壁的开门声，放下了女子洗干净放在她门外的匕首，深呼吸了几口气，再次摆出那天真无邪的微笑推门而出。
这一日上午，张婶要去集市采购些日常用品，少女却提议加上戮心三人一起。
“逛逛也好，沈丫头以前受苦了。”张婶宠溺地说道。“陆姑娘也别闷着了，一起去走走。”
沈轻灵发现戮心这几日不太使用左臂，看来是伤得不轻，正要趁这个机会让她无法静养着恢复。
三人才走过一条街便被一个孩子拦住。
“姐姐姐姐，他们说你会飞，可以帮我拿树上的风筝。”小孩子扯着戮心的衣服问道。
戮心抬头看了看找到风筝的所在，她刚想答应，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小宝乖啊，哥哥来帮你。”原来是顾安世刚巧巡逻完一圈，回到附近。
青年最近跟着穆宸修习有了不少长进，但都是拳脚方面的，轻功涉猎还是不多，所以他手脚并用地爬上树的姿势并不是那么优雅，甚至还有些笨拙。
“拿到啦！”他兴奋地大喊。
“干嘛啦，我想看姐姐飞哎！”小孩子却不领情，一脸嫌弃。
“臭小子，你简直不识好歹！”
戮心看着青年的笑脸和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竟是露出了一丝不经意的微笑。然而，在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时，她的神色逐渐暗淡了下去。
像她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的，感受幸福喜悦的资格。
因为要购买的东西琐碎且分布于长乐街二端，戮心便提议自己去另一头采购，张婶也好有更多时间带着沈轻灵闲逛。
面粉、大米……还有鸡蛋，这些都预定了一个月的量，等店家按时送货上门。对了，牛乳也续上吧，男人们练功劳累，沈姑娘年纪小，还在长身体，张婶也需要补充点营养。
眼见置办得七七八八，又都是送货上门，戮心只觉得轻松不少。暑热难忍，她准备去路边的糖水摊喝点甜的休息下。说到底，左肩到底还是伤的不轻。而她却只是草草止血包扎，甚至都不曾上药，所幸目前恢复得还算平稳。
一碗凉爽的冰莲百合绿豆汤下肚，戮心感觉没有那么燥热了，她望着大街上来往的百姓们出神。小女孩撑着伞坐在她爹的肩上快乐地在说些什么，隔壁桌的二位青年则是在感叹学问着实难做，那边卖菜的大婶热情地叫卖着……这些平凡却热烈的烟火气总让女子几乎湿了眼眶。
真好。
“哇，今天真是热得紧呢！～”
不远处传来一个活泼的声音引起了戮心的注意，她看到一个灵动可人的女子正忙碌着把摆在店门口艳丽鲜花拿回店内。原是日头越发毒了，店主害怕花儿被晒坏。
戮心从未买过鲜花，那是肆意美丽的事物，她担心自己身上的死气会将之污染。可这次，她在桌上留下糖水钱后，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那家名为繁锦堂的花坊。
“啊，欢迎光临！～”女子说话还是那样充满活力，如同悦耳的歌声，在锦簇花团中宛如仙子一般嫣然笑着看向来客。“想买什么花呀？”
戮心对此真的没什么了解，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不成想女子像发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样兴奋地大喊。
“啊，那是曼陀罗？”她指指戮心腰间的玉牌询问道。
“正是。”戮心赞叹她的见多识广，能一眼认出这花的人确实不多。
“很少见哎！一般不都刻些梅兰竹菊来彰显自己品格高尚什么的，莫非姑娘你……哦，我叫孙怡清，叫我怡清就可以了。”孙怡清说话十分跳脱，想到哪说到哪儿。
“我叫陆心儿……”
怡清？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怡清，后面的花已经全部搬完了，你看还有什么事要做？”林修墨从花坊的内门走出来，不再是那袭黑衣，换上干活的常服，脖子上还挂了条毛巾。
那冷面的护卫队长此刻脸含笑意看着名为怡清的女子，突然发现身处于同一空间下的戮心，脸上表情凝固。
啊，怡清。原来是这样灵动的女子。
“啊，太好了，有阿墨帮忙就是很省心。”怡清拍着手眉开眼笑。“哇，你的名字也好温柔啊，陆～心儿，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吧。”
阿墨？噗。
戮心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眼神却不经意地扫过林修墨，发现对方脸上更加挂不住了。她正想说什么，门外的大街上突然惊呼声四起，参杂着惨叫声、撞击声，仿佛突然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故。
戮心听闻这嘈杂声响，立刻一个箭步飞身出门，林修墨也紧跟其后。
刚回到大街上，一辆明显超速行驶的马车几乎是擦着她骤然驶过，继而撞向隔壁店家放在门外的摊位，速度丝毫未受影响。只见那车夫着急地大喊，拼命拽着缰绳却只是徒劳。
一个妇人在路边惨烈地叫喊着，她那半大的孩子瘫坐在在马车必经之路上嚎啕大哭。林修墨大急，却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戮心踏着隐仙步直追那马车而去，在即将撞到之时抱起孩子跃到大街另一侧。因为用尽了全力才堪堪赶上，她无法在过程中留手减速，只得紧紧将孩子抱在怀中，在地上打了个滚才终于完全停下。
糟糕，牵扯到了伤口。
戮心微微皱眉，可在看到那面色苍白的女子大哭着扑过来搂着了幼童时，她的表情又舒展开。
只是，危机还没有解决，那马车仍在继续横冲直撞，惊起哀嚎声一片。戮心见状继续追去，她咬牙忍着肩膀的疼痛跃上马车，发现马儿口吐白沫，已然发狂。她突然发现林修墨在车后面追赶，于是大喊一声：“刀！”
林修墨稍一愣神变会意，将自己的佩刀连同刀鞘一并抛了过去。
刑字诀·轮转！
戮心在空中抽刀，借着扭转身体的间隙双手握刀，凭着全身气力一刀斩下，车辕被硬生生斩断，但同时也完全撕裂了她肩上的伤口。马车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而发狂的马儿少了负重竟然在撞到一个摊位时用力过猛，摔倒在地，一时间已是无法起来。
威力巨大的斩击招式一直是师弟戮念的心头好，仅仅是他十一岁时开发的招式就如此凶悍。
马车终于是缓缓停下，车夫惊魂未定地瘫坐着无法言语。林修墨捡起掉落在地的刀鞘，抬头望向立在前室的女子，却发现她面色苍白，左肩处正有鲜血不断扩散染红衣服。
“你怎么？”
“不是这次受的伤。”戮心一步踏下车，将刀递还给林修墨。“是把好刀。”如此猛烈的斩击没有在刀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时，车夫回过神，在确认车内的人没有受伤后，忙不迭下车地向戮心道谢。
只见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下来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他长相清秀，肤色白皙，双眸温润如水，身着墨蓝色锦袍饰以竹叶暗纹刺绣，整个人环绕着一股沉静的书卷气。
“在下泉均，多谢二位出手相助，不甚感激，请告知府上位置，在下一定登门致谢。”男子微微俯身，推手施礼。
“在下陆心儿，泉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举手之劳。”戮心觉得这位公子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曾经与之有过交集。
“姑娘受伤了，先去医馆治疗一下吧。”泉均招过车夫，低声询问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不用劳烦了，这是旧伤，稍后处理下就好。”
戮心因伤不方便施礼，便微微俯身示意告辞，只是在她刚转身之时，一件做工精良的披风落在她的肩头。她有些诧异地转头，却发现那公子已经收回手退开。
“女侠怀瑾握瑜、不同流俗，请不要推辞在下这一点谢意。”泉均再次施礼。
尽管夏日里身着披风稍显奇怪，但却遮住了在世人眼中更加奇怪的血迹。
戮心拢了拢披风的绳带，微笑着点点头便与林修墨一同往回走。
她知道面前的这位公子身份高贵，有四名暗卫在护卫他的安全。只是事发突然，他们好像也并没有想救孩子的意思，所以她才出手，顺带着把事情全部解决了。
只是那马匹为何突然发狂？难道是被用了药？只是，目的呢？若是行刺，这并不是容易得手的地方与手段。难道？
“哇！心儿你也太帅了吧！”孙怡清在他俩跑出去之后也跟了出来目睹了全程。“啊，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那三品大员的公子才配了一名暗卫，这一下就是四位……总之，不要深究了。
“当然可以。”戮心微笑道，看到女子爽朗喜悦的笑容，她突然觉得身上也不是那么痛了。
“对了，你受伤了！你得快点治疗啊！”孙怡清一拍脑袋，视线落在她的肩头。“我对此一窍不通的。”
“嗯，我是准备回去了，事情也都办完了。”
“晚点我让阿墨给你送一盆茉莉花去，晚上能帮助睡眠，伤才好得快。”
女子真诚而热烈让戮心无法拒绝，她只得应下来笑着与二人作别。
二次撕裂伤口的创伤让戮心终究还是乖乖上了药，虽然也只是世厌所中常备的消炎药粉，但也聊胜于无。药粉刺激着伤口的疼痛让她的眉头跳动，她轻叹一口气，第一次感觉自己确实有些乱来了。
下午，妇人和被救的幼童带了很多水果上门，因为当时受到了严重惊吓，等恢复神智时，戮心已经不见了。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住在世厌所中，这才特地找过来郑重道谢。
“世厌所的飞天女侠当街救人后悄然离去，女侠你都在这一片都有小有名气啦。”顾安世几人结束了巡逻，吃着因戮心而来的绿李、樱桃唠着嗑。
“那并非我的本意。”戮心苦笑，她并不想引起那么大的动静，担心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一旁的沈轻灵脸色不佳，起身称身体不适便回房了。
茉莉花盆景是李木凡在宵禁前送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极乐坊的甜食餐点。看来暗探少年几乎已经变成世厌所指定跑腿了。
戮心闻到这清幽的香气，心里踏实了不少，而那些精美的糕点则更是让她心情愉悦。她净手正准备享用这份甜美，却陡然发觉几个强大的气息占据了世厌所周围重要的点位成包围状态，她立刻细细感知，期待能得到更多线索。
不成想，世厌所的大门却被人一脚踢开，有几人毫不避讳地从正门直接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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