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倒霉蛋
清晨如约而至。它扭着腰肢款款而来，既带来了薄雾和露水，也带来了驱散人心头忧虑的阳光。这三个人在灯下对着头嘀嘀咕咕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这张营救的白纸上磕磕绊绊地画出了图画。当第一缕阳光从窗户滑进来时，老凌头果断地敲定了计划。
“我想知道一件事，第五美女。”凌云躺在沙发上悠悠地说。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有个大疑问。可我不是怕啊！”他摊开双手继续说，“我不是怕，我就是想知道！”
“那你问吧！”第五倾城说。老凌头知道凌云想问什么，所以并没有阻止。
“我想知道你爸爸到底是不是人族反抗军？”
老凌头窃喜，但他还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盯着第五倾城。
“他是被冤枉的，他怎么可能是……..”第五倾城意识到这样说有点问题，马上又开口解释，“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事实上她也确实不知道。
“也是的，要是他真是，那为什么反抗军不救呢，是吧？”凌云在缓解第五倾城的尴尬。
“既然这样，我就去找帮手啦！你们也收拾收拾吧！”
老凌头走了出去。
“好的！”凌云信心满满地从沙发上窜起来，向外走去。第五倾城注视着凌云踌躇满志地背影，心生感动：一个恕不相识的少年，竟然会冒着生命危险义无反顾的救助他人。要知道这可是由魔神统治下的三界，一切秩序和法则正在崩坏；人人都作恶多端，人人又自顾不暇，哪有勇气去救别人啊！
她跟着凌云走了出去。外面的明媚阳光，把笼罩在大地上的苦楚之气一扫而尽；山中的各种飞鸟也在树枝间啁啾鸣叫。整个大地充满了一派久违的生机。凌云伸了个懒腰，就走进了仓库。第五倾城没好意思袖手旁观，也默默地跟着他走了进去。一分钟后，他俩满头大汗地用独轮车推着几捆青草走了出来。他们把青草投喂给羊群后，就着手改装鬼军的摩托车。
凌云先把发动机上的军队标志给擦掉——红色的底景上绘制着两柄交叉的弯刀，在弯刀的上方一个苏尔族人朝四面八方伸展着十二根触手；他的两只眼睛占据了整个头部，以威严式的目光凝视着每一个看向他的生命。干完这一切，凌云推出了第五倾城抢来的那辆已经七零八落的摩托车。他把这辆车上一切能用的东西全都置换到了鬼军的摩托车上，除了车头、动力系统以及刹车系统。
“为什么不把这个给换了？”
第五倾城说的是刹车系统。她说完，蹲在凌云面前眼神中满含爱慕地注视着凌云。凌云抬起头正好看到第五倾城白皙的脖颈和双峰高高隆起的起始部分。他难为情地低下头，连正眼都不敢瞧她一下，只能情不自禁地偷瞄几眼。不过，第五倾城倒是很坦然，她现在在凌云面前是要毫无顾忌地展露自己的身体。
“因为……嗯…..我想逃跑时不能因为刹车问题撞上什么东西。”凌云偷瞄了第五倾城一眼，“比如说羊圈什么的。”
“你要死啦！”第五倾城站起身气鼓鼓地双手抱拳，撅起粉红小嘴，叉起腰，仰望着房子后面的一棵大树，树上两只灰不溜秋的小松鼠在嬉戏、合欢。
“哈哈哈……”凌云也站起身，一只手握着扳手，一只手梳理着滑腻腻地头发。
“还笑！不理你了。我去做饭。哼！”
第五倾城双手握拳像只牝鹿似的跑回了屋子。凌云回头凝望着第五倾城的可爱的神姿，神情渐渐凝重下来。他在想象要是第五倾城被抓了，自己会怎么样。
他实在是太在意她了，甚至都不敢深入去想——虽然他俩相识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烈日炙烤大地，凌云内心既有对作战的激动澎湃也有对第五倾城的担心。他怀着这种相互交织的复杂心情又干了一会。末了，他被这种心情蹂躏的实在受不了，就洗洗手脸颓唐地坐到了廊下。
“渴了吗？”
第五倾城手里拿着铲子，身上围着围裙，扑闪着大眼睛调皮地掀开帘子，探出头来。
“嗯。”凌云点点头。
“好的！”
第五倾城乐呵呵的回到屋里。不一会儿，她双手捧着一杯水走了出来。
“给。”
她弯下腰把水递到凌云面前。凌云拘谨地道了声谢谢，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继续茫然地盯着栅栏外的树林沉思。第五倾城瞧见了凌云目光中的不安，马上识趣地离开了。
临近午后，老凌头骑着他那匹叫“志在千里”的干瘦老黑马，亦步亦趋踱进了院子。凌云慌忙走过去扶老凌头下马。他把马栓在羊圈南边的木桩上，然后扶着筋疲力尽的老凌头走进了屋子。餐桌上摆着三盘羊排，烤得是外焦里嫩，滋滋冒油；还有一大碗猪肺汤，更是香气四溢，鲜美无比。老凌头一坐下，先喝了一口水，然后举起刀叉就是大快朵颐。凌云也早已饥肠辘辘，叉起羊排咬了一大口。他俩一边吃，一边夸赞第五倾城精湛的厨艺。
“好吃就多吃点。”
她心里美滋滋地说。
这俩狼吞虎咽地吃货，嘴里塞满了食物，只能嗯嗯地应承。顷刻间，盘子里的食物被清光了，汤碗也见了底。老凌头吃干抹净，起身躺倒在沙发上点了根烟。他吐出烟气，开了腔：
“人我已经联系好啦！你们今晚先去下书吧！”
“找了几个？”
“四个，还有那俩联系不上。反正应该够了。”老凌头粗野地朝垃圾桶吐了口痰，“你们把车子准备好了吗？”
“好啦！一切顺利。”凌云放下水杯，踌躇满志地说，“还有枪等下我给整整就行啦…”
“还有你的头发！”第五倾城抢过话头。
她那个笑盈盈的样子，简直要把凌云的心都给融化了。
“我的头发怎么了？挺好的呀！”
“好个鬼！这么长，毛糙糙的。等下我给你剪剪。”
“你会吗？”
“那当然啦！本小姐心灵手巧着呢！你先洗洗头，等我收拾完就给你剪。让我这位“理发圣手”给你好好整个发型。”
待第五倾城一切收拾停当，他俩互相推搡着来到了廊下。第五倾城温柔地摆弄着凌云的头发，而凌云看着掉落的头发，陷入了遐想。剪完头发，第五倾城提溜起凌云走进了洗澡间。老凌头看这对少男少女打情骂俏，心升无限感慨。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耳边萦绕起自己儿时的声音，渐渐进入了梦乡。
午后的时光总是孤寂、宁静，特别是在洗澡间沥沥的水声停止后。凌云昂首阔步地从洗澡间走出来，来到了廊下。他在沙发上坐下，开始前后扒拉起湿漉漉的头发。这时，第五倾城手拿巴掌大的圆镜和毛巾，从客厅里悄无声息地跟了出来。
“英俊的大帅哥！来我给你擦擦头。”她把镜子递给凌云，“欣赏欣赏剪的咋样？”
“还行！”
凌云羞怯地瞄了一眼。
“还行？这多帅，你说还行？”第五倾城把毛巾摊在了凌云头上，“等我擦完，你好好看看！竟然还行！”
第五倾城给他擦干头发后，又从屁股口袋里拿出梳子，对着镜子给他好好地理顺了歪歪斜斜的头发。她俩手捏着凌云两边的太阳穴，由他正襟危坐地举着镜子，细细端详自己的成果。
“真帅啊！我这个“剪刀圣手”果然名不虚传。”
“你不是理发圣手吗？”
“哼！取笑我，不给你擦了。”第五倾城看起来是生气，但心里乐开了花，“你自己好好看吧，我也要去洗洗头，这一身的汗。”
凌云顺从地点点头。
“你好好看看，要有问题，我再给你修修。”她转回头意味深长地说。
“知道了，去吧！”凌云偷偷瞄了一眼第五倾城圆滚滚的屁股，心砰砰乱跳，身体一阵燥热。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等她纤秀的背影刚一消失在门口，他就捧着镜子，自顾自地像欣赏战神似的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瞧啊！镜中的男人多么英气逼人。他，十五岁的凌云，没剪头发之前，沉郁是他脸上的常客；剪了头发之后，干净利落成了他的主色调。他眼睛清澈，老是带着点无辜善良但又十分真诚的味道；他鼻梁挺拔，鼻翼却不肥大；他过分宽大的咬合肌，不但不显得突兀，还促使他稚嫩的腮帮子多了几分坚定。
他就这样没完没了地左看看右瞅瞅，一会儿揪揪直立头发，一会儿闭上眼感受着手指抚过脸颊的轻柔。
夜，霸道冷酷，吃完人还要往人坟墓上吐口水——博科纳城的夜尤其如此。
这是座不大的小城市，只有一条贯穿全城的主干道和六条通往各个城镇的小街。暴大人的军队就驻扎在城北紧贴城市的瓦诺镇。
市政府大楼顶上的大钟，颤巍巍地敲了九下。在它刚起第一下时，城中的百姓先是一愣，紧接着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待他敲到第八下时，除街上孤零零的路灯还亮着，城中的房屋里已无一盏亮起的灯光，就连孩子小声的啼哭声，也在第九声响起时给生生地吞了回去。
博科纳城的宵禁开始了。
在冷清阴暗地第五街道上，一支由六人组成的鬼军巡逻队正由东向西走来。除了领头的牛头人断齿队长，其余五个小鬼兵肩上都扛着步枪。
谁能想到，从这一夜起，断齿就像跟霉运之神阿兰福迪上过床似的，一直倒霉透顶到去世。
“哎，队长你刚刚输了多少？”紧挨着断齿的小兵小心翼翼地问。
断齿转过牛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输了四个银币。我一个月才俩银币。真背！”
“唔！”小兵低头沉思了一下，继续说，“我觉得巴斯队长的手法有问题！”
“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动了手脚。”
断齿队长没有搭腔，他摸着下巴在思考。
“等会你别来了，给我好好盯着他。”
“好。”
“要不是暴大人的东西被偷，咱哪需要搁这瞎晃荡....”
他们拖着奇形怪状的影子晃悠悠地边走边商量对策，根本没注意不远处地凌云。
凌云和第五倾城躲在巡逻队前面有一百米左右的小巷口。他俩穿着黑色的卫衣，带着呲牙咧嘴的鬼面具，手持装有消音器的手枪，蹲伏在巷口一辆小型卡车前面。
“等下，他们走过咱们，我开枪打那几个小兵。你能制服那个牛头队长吗？”
第五倾城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枪枪口能别对着我吗？”
第五倾城哑然失笑。
“我太紧张了！不好意思！”
巡逻队越来越近，第五倾城只能趴在凌云耳边说话。但比起她来讲，凌云更加紧张，他的手心全是汗，滑溜溜地连枪都握不住了。他把枪放到地上，在裤腿上擦了擦汗。此时，巡逻队已经走到了卡车旁。
他们每个人都在思考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人真正在观察四周。
巡逻队走过巷口，凌云如兔子般窜了起来。他朝后面的两个鬼兵连开两枪，那两个鬼兵瞬间脑袋开花，都没抖动一下就倒了下去。另外两个刚转过头，两颗无声的子弹就射进了他们的嘴里和脸颊上。他俩也倒了。
在凌云行动的时刻，第五倾城已经贴着墙瞄准了最后一个鬼兵。他刚掏出枪，第五倾城瞅准时机，给了他两枪。他也一命呜呼了。
“别动！”
第五倾城压着嗓子朝断齿喊了一声。
“哦？”断齿呆愣愣地举起了手，他那副不知所以的迟钝样差点没把第五倾城给整笑，“我不动……”
“闭上嘴！”
凌云说着，一只手抓住他的牛角，把他给拖进了巷子。
“把你的衣服脱了。”
第五倾城这样的命令一出，把凌云和断齿整懵了。断齿的两只大眼睛在黑暗中扑闪出无辜的目光。
“这…….”
嘘！凌云拽了拽他的牛角，让他闭嘴。断齿无奈地脱了上衣，露出了黝黑、宽大的胸膛和毛茸茸的大肚皮。
“裤子！”
断齿攥着上衣，鼓起了十分得勇气扭扭捏捏得提出了抗议：怎么说他还是个蛮牛族，怎么能这样甘心被人类摆布。
第五倾城“嗯”的一声，恶狠狠地把枪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姑娘打算让他裸奔吗?”
凌云讶异地想着，看了第五倾城一眼，算是彻底明白她为什么敢孤军救父了。
“我脱！”
断齿斩钉截铁地说，不情不愿地脱掉了裤子，露出了黄色的短裤；他害羞地摊开手掌挡住下面，可透过街灯他俩还是看到了他短裤上印满了可爱的菊花。
一辆巡逻车从远处开来，车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凌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掏出一个信封塞在了断齿的短裤上。
“把这个信封交给暴大人。如果没交，我会杀了你的。”
断齿迷迷糊糊地摸了摸信封。
“听到没有？”
第五倾城补了一句。
“听到了。”
断齿疯狂地点头。他意识到自己不用死了，一下子有了精神。
车子的灯光已经折射进了第五大街。凌云夺过断齿的军服。
“你现在走出去。不准叫，不然我打死你。”
断齿举起粗壮的胳膊，慢慢地向大街走去。凌云边退边举枪注意着断齿。第五倾城跑到巷口，发动了摩托车。
“继续走，别回头。”
凌云冲断齿喊了一声，快速地退到了巷口。他坐上摩托车，朝对面巷口开了一枪，子弹撞在墙上，擦着断齿的脖子反弹都了大街上。
他俩骑车跑了。
断齿一听到轮胎摩擦的声音，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那俩人类已全然没了踪迹，只有远处微弱的摩托声。
巡逻车缓缓出现在了第五大街的拐角处，断齿举着信封，就穿着短裤大喊着“救命”冲进了车灯的灯光里。
“我想知道一件事，第五美女。”凌云躺在沙发上悠悠地说。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有个大疑问。可我不是怕啊！”他摊开双手继续说，“我不是怕，我就是想知道！”
“那你问吧！”第五倾城说。老凌头知道凌云想问什么，所以并没有阻止。
“我想知道你爸爸到底是不是人族反抗军？”
老凌头窃喜，但他还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盯着第五倾城。
“他是被冤枉的，他怎么可能是……..”第五倾城意识到这样说有点问题，马上又开口解释，“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事实上她也确实不知道。
“也是的，要是他真是，那为什么反抗军不救呢，是吧？”凌云在缓解第五倾城的尴尬。
“既然这样，我就去找帮手啦！你们也收拾收拾吧！”
老凌头走了出去。
“好的！”凌云信心满满地从沙发上窜起来，向外走去。第五倾城注视着凌云踌躇满志地背影，心生感动：一个恕不相识的少年，竟然会冒着生命危险义无反顾的救助他人。要知道这可是由魔神统治下的三界，一切秩序和法则正在崩坏；人人都作恶多端，人人又自顾不暇，哪有勇气去救别人啊！
她跟着凌云走了出去。外面的明媚阳光，把笼罩在大地上的苦楚之气一扫而尽；山中的各种飞鸟也在树枝间啁啾鸣叫。整个大地充满了一派久违的生机。凌云伸了个懒腰，就走进了仓库。第五倾城没好意思袖手旁观，也默默地跟着他走了进去。一分钟后，他俩满头大汗地用独轮车推着几捆青草走了出来。他们把青草投喂给羊群后，就着手改装鬼军的摩托车。
凌云先把发动机上的军队标志给擦掉——红色的底景上绘制着两柄交叉的弯刀，在弯刀的上方一个苏尔族人朝四面八方伸展着十二根触手；他的两只眼睛占据了整个头部，以威严式的目光凝视着每一个看向他的生命。干完这一切，凌云推出了第五倾城抢来的那辆已经七零八落的摩托车。他把这辆车上一切能用的东西全都置换到了鬼军的摩托车上，除了车头、动力系统以及刹车系统。
“为什么不把这个给换了？”
第五倾城说的是刹车系统。她说完，蹲在凌云面前眼神中满含爱慕地注视着凌云。凌云抬起头正好看到第五倾城白皙的脖颈和双峰高高隆起的起始部分。他难为情地低下头，连正眼都不敢瞧她一下，只能情不自禁地偷瞄几眼。不过，第五倾城倒是很坦然，她现在在凌云面前是要毫无顾忌地展露自己的身体。
“因为……嗯…..我想逃跑时不能因为刹车问题撞上什么东西。”凌云偷瞄了第五倾城一眼，“比如说羊圈什么的。”
“你要死啦！”第五倾城站起身气鼓鼓地双手抱拳，撅起粉红小嘴，叉起腰，仰望着房子后面的一棵大树，树上两只灰不溜秋的小松鼠在嬉戏、合欢。
“哈哈哈……”凌云也站起身，一只手握着扳手，一只手梳理着滑腻腻地头发。
“还笑！不理你了。我去做饭。哼！”
第五倾城双手握拳像只牝鹿似的跑回了屋子。凌云回头凝望着第五倾城的可爱的神姿，神情渐渐凝重下来。他在想象要是第五倾城被抓了，自己会怎么样。
他实在是太在意她了，甚至都不敢深入去想——虽然他俩相识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烈日炙烤大地，凌云内心既有对作战的激动澎湃也有对第五倾城的担心。他怀着这种相互交织的复杂心情又干了一会。末了，他被这种心情蹂躏的实在受不了，就洗洗手脸颓唐地坐到了廊下。
“渴了吗？”
第五倾城手里拿着铲子，身上围着围裙，扑闪着大眼睛调皮地掀开帘子，探出头来。
“嗯。”凌云点点头。
“好的！”
第五倾城乐呵呵的回到屋里。不一会儿，她双手捧着一杯水走了出来。
“给。”
她弯下腰把水递到凌云面前。凌云拘谨地道了声谢谢，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继续茫然地盯着栅栏外的树林沉思。第五倾城瞧见了凌云目光中的不安，马上识趣地离开了。
临近午后，老凌头骑着他那匹叫“志在千里”的干瘦老黑马，亦步亦趋踱进了院子。凌云慌忙走过去扶老凌头下马。他把马栓在羊圈南边的木桩上，然后扶着筋疲力尽的老凌头走进了屋子。餐桌上摆着三盘羊排，烤得是外焦里嫩，滋滋冒油；还有一大碗猪肺汤，更是香气四溢，鲜美无比。老凌头一坐下，先喝了一口水，然后举起刀叉就是大快朵颐。凌云也早已饥肠辘辘，叉起羊排咬了一大口。他俩一边吃，一边夸赞第五倾城精湛的厨艺。
“好吃就多吃点。”
她心里美滋滋地说。
这俩狼吞虎咽地吃货，嘴里塞满了食物，只能嗯嗯地应承。顷刻间，盘子里的食物被清光了，汤碗也见了底。老凌头吃干抹净，起身躺倒在沙发上点了根烟。他吐出烟气，开了腔：
“人我已经联系好啦！你们今晚先去下书吧！”
“找了几个？”
“四个，还有那俩联系不上。反正应该够了。”老凌头粗野地朝垃圾桶吐了口痰，“你们把车子准备好了吗？”
“好啦！一切顺利。”凌云放下水杯，踌躇满志地说，“还有枪等下我给整整就行啦…”
“还有你的头发！”第五倾城抢过话头。
她那个笑盈盈的样子，简直要把凌云的心都给融化了。
“我的头发怎么了？挺好的呀！”
“好个鬼！这么长，毛糙糙的。等下我给你剪剪。”
“你会吗？”
“那当然啦！本小姐心灵手巧着呢！你先洗洗头，等我收拾完就给你剪。让我这位“理发圣手”给你好好整个发型。”
待第五倾城一切收拾停当，他俩互相推搡着来到了廊下。第五倾城温柔地摆弄着凌云的头发，而凌云看着掉落的头发，陷入了遐想。剪完头发，第五倾城提溜起凌云走进了洗澡间。老凌头看这对少男少女打情骂俏，心升无限感慨。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耳边萦绕起自己儿时的声音，渐渐进入了梦乡。
午后的时光总是孤寂、宁静，特别是在洗澡间沥沥的水声停止后。凌云昂首阔步地从洗澡间走出来，来到了廊下。他在沙发上坐下，开始前后扒拉起湿漉漉的头发。这时，第五倾城手拿巴掌大的圆镜和毛巾，从客厅里悄无声息地跟了出来。
“英俊的大帅哥！来我给你擦擦头。”她把镜子递给凌云，“欣赏欣赏剪的咋样？”
“还行！”
凌云羞怯地瞄了一眼。
“还行？这多帅，你说还行？”第五倾城把毛巾摊在了凌云头上，“等我擦完，你好好看看！竟然还行！”
第五倾城给他擦干头发后，又从屁股口袋里拿出梳子，对着镜子给他好好地理顺了歪歪斜斜的头发。她俩手捏着凌云两边的太阳穴，由他正襟危坐地举着镜子，细细端详自己的成果。
“真帅啊！我这个“剪刀圣手”果然名不虚传。”
“你不是理发圣手吗？”
“哼！取笑我，不给你擦了。”第五倾城看起来是生气，但心里乐开了花，“你自己好好看吧，我也要去洗洗头，这一身的汗。”
凌云顺从地点点头。
“你好好看看，要有问题，我再给你修修。”她转回头意味深长地说。
“知道了，去吧！”凌云偷偷瞄了一眼第五倾城圆滚滚的屁股，心砰砰乱跳，身体一阵燥热。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等她纤秀的背影刚一消失在门口，他就捧着镜子，自顾自地像欣赏战神似的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瞧啊！镜中的男人多么英气逼人。他，十五岁的凌云，没剪头发之前，沉郁是他脸上的常客；剪了头发之后，干净利落成了他的主色调。他眼睛清澈，老是带着点无辜善良但又十分真诚的味道；他鼻梁挺拔，鼻翼却不肥大；他过分宽大的咬合肌，不但不显得突兀，还促使他稚嫩的腮帮子多了几分坚定。
他就这样没完没了地左看看右瞅瞅，一会儿揪揪直立头发，一会儿闭上眼感受着手指抚过脸颊的轻柔。
夜，霸道冷酷，吃完人还要往人坟墓上吐口水——博科纳城的夜尤其如此。
这是座不大的小城市，只有一条贯穿全城的主干道和六条通往各个城镇的小街。暴大人的军队就驻扎在城北紧贴城市的瓦诺镇。
市政府大楼顶上的大钟，颤巍巍地敲了九下。在它刚起第一下时，城中的百姓先是一愣，紧接着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待他敲到第八下时，除街上孤零零的路灯还亮着，城中的房屋里已无一盏亮起的灯光，就连孩子小声的啼哭声，也在第九声响起时给生生地吞了回去。
博科纳城的宵禁开始了。
在冷清阴暗地第五街道上，一支由六人组成的鬼军巡逻队正由东向西走来。除了领头的牛头人断齿队长，其余五个小鬼兵肩上都扛着步枪。
谁能想到，从这一夜起，断齿就像跟霉运之神阿兰福迪上过床似的，一直倒霉透顶到去世。
“哎，队长你刚刚输了多少？”紧挨着断齿的小兵小心翼翼地问。
断齿转过牛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输了四个银币。我一个月才俩银币。真背！”
“唔！”小兵低头沉思了一下，继续说，“我觉得巴斯队长的手法有问题！”
“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动了手脚。”
断齿队长没有搭腔，他摸着下巴在思考。
“等会你别来了，给我好好盯着他。”
“好。”
“要不是暴大人的东西被偷，咱哪需要搁这瞎晃荡....”
他们拖着奇形怪状的影子晃悠悠地边走边商量对策，根本没注意不远处地凌云。
凌云和第五倾城躲在巡逻队前面有一百米左右的小巷口。他俩穿着黑色的卫衣，带着呲牙咧嘴的鬼面具，手持装有消音器的手枪，蹲伏在巷口一辆小型卡车前面。
“等下，他们走过咱们，我开枪打那几个小兵。你能制服那个牛头队长吗？”
第五倾城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枪枪口能别对着我吗？”
第五倾城哑然失笑。
“我太紧张了！不好意思！”
巡逻队越来越近，第五倾城只能趴在凌云耳边说话。但比起她来讲，凌云更加紧张，他的手心全是汗，滑溜溜地连枪都握不住了。他把枪放到地上，在裤腿上擦了擦汗。此时，巡逻队已经走到了卡车旁。
他们每个人都在思考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人真正在观察四周。
巡逻队走过巷口，凌云如兔子般窜了起来。他朝后面的两个鬼兵连开两枪，那两个鬼兵瞬间脑袋开花，都没抖动一下就倒了下去。另外两个刚转过头，两颗无声的子弹就射进了他们的嘴里和脸颊上。他俩也倒了。
在凌云行动的时刻，第五倾城已经贴着墙瞄准了最后一个鬼兵。他刚掏出枪，第五倾城瞅准时机，给了他两枪。他也一命呜呼了。
“别动！”
第五倾城压着嗓子朝断齿喊了一声。
“哦？”断齿呆愣愣地举起了手，他那副不知所以的迟钝样差点没把第五倾城给整笑，“我不动……”
“闭上嘴！”
凌云说着，一只手抓住他的牛角，把他给拖进了巷子。
“把你的衣服脱了。”
第五倾城这样的命令一出，把凌云和断齿整懵了。断齿的两只大眼睛在黑暗中扑闪出无辜的目光。
“这…….”
嘘！凌云拽了拽他的牛角，让他闭嘴。断齿无奈地脱了上衣，露出了黝黑、宽大的胸膛和毛茸茸的大肚皮。
“裤子！”
断齿攥着上衣，鼓起了十分得勇气扭扭捏捏得提出了抗议：怎么说他还是个蛮牛族，怎么能这样甘心被人类摆布。
第五倾城“嗯”的一声，恶狠狠地把枪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这姑娘打算让他裸奔吗?”
凌云讶异地想着，看了第五倾城一眼，算是彻底明白她为什么敢孤军救父了。
“我脱！”
断齿斩钉截铁地说，不情不愿地脱掉了裤子，露出了黄色的短裤；他害羞地摊开手掌挡住下面，可透过街灯他俩还是看到了他短裤上印满了可爱的菊花。
一辆巡逻车从远处开来，车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凌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掏出一个信封塞在了断齿的短裤上。
“把这个信封交给暴大人。如果没交，我会杀了你的。”
断齿迷迷糊糊地摸了摸信封。
“听到没有？”
第五倾城补了一句。
“听到了。”
断齿疯狂地点头。他意识到自己不用死了，一下子有了精神。
车子的灯光已经折射进了第五大街。凌云夺过断齿的军服。
“你现在走出去。不准叫，不然我打死你。”
断齿举起粗壮的胳膊，慢慢地向大街走去。凌云边退边举枪注意着断齿。第五倾城跑到巷口，发动了摩托车。
“继续走，别回头。”
凌云冲断齿喊了一声，快速地退到了巷口。他坐上摩托车，朝对面巷口开了一枪，子弹撞在墙上，擦着断齿的脖子反弹都了大街上。
他俩骑车跑了。
断齿一听到轮胎摩擦的声音，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那俩人类已全然没了踪迹，只有远处微弱的摩托声。
巡逻车缓缓出现在了第五大街的拐角处，断齿举着信封，就穿着短裤大喊着“救命”冲进了车灯的灯光里。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