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和家族切割
声音？
牛师友侧耳倾听，并未听到什么特别的声响。
玄武门离秦王府不是很远，要是打仗确实能听到动静。
这会儿听不到，大概率是战争已经结束了。
长孙无忧再次问道：“你听到声音了吗？”
牛师友知道她是关心则乱，就安慰道：“没有，但这是好事。”
长孙无忧不解的看向他。
牛师友解释道：“大王手中有三万人马，若进展不顺厮杀会持续很久，此时结束反而说明他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
“但愿如此。”长孙无忧脸上的焦虑缓解了不少，但依然遥望玄武门。
不得到确切的消息，她是无法真正安心的。
牛师友也想在旁边陪着她，奈何刚起床有些生理现象不受控制的紧随而来，他只能打了声招呼捂着肚子溜去了茅房。
之后又去洗漱整理了一番仪表，才重新返回。
刚走到前殿门口，就就见一名全身甲胄的士兵跑过来：
“报……禀娘娘，大王已经顺利平定叛乱，掌控皇宫。”
长孙无忧面容平静：“我知道了，回去告诉大王，家里一切安好不用担心。”
周围人都敬佩不已，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娘娘真雅量也。
只有站在她旁边的牛师友才能看到，她藏在衣袖里的手在颤抖。
长孙无忧又命人将此消息通报全府，并叮嘱大家不可松懈，待事成之后皆有重赏云云。
等她忙完返回殿内，再也克制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脸上却带着喜悦的笑容。
“太好了，太好了。”
牛师友也出声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长孙无忧摸出手帕擦掉眼泪：“此事能成你居功至伟。”
牛师友得意的笑道：“嘿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长孙无忧被他逗的笑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你呀，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然后她面色严肃的道：“但你年龄太小无法封赏，这个功劳只能加在你阿耶头上了。”
牛师友并不意外，说道：“他是我爹，加他头上也没啥，反正没落外人手里。”
长孙无忧笑了笑提醒道：“你不是嫡长子。”
牛师友表情一僵，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在哪了。
现有的礼法之下，爵位只能由嫡长子继承，别的儿子最多就是分一点财产。
他不在乎什么钱财，知识也可以无偿教给兄弟姐妹。
但爵位不一样，非军功不封。
他又没有从军的打算，错过这次很可能就再也得不到了。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他也需要啊。
在古代有爵位和没爵位，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不需要爵位带来的财富等等，但他需要这名头带来的地位和各种自由。
说白了，他想要特权。
但现在的他也确实不适合出面去领这份功劳，心中再是不愿也只能这么办。
于是故作洒脱的道：“只要大王和娘娘知道我的功劳就足够了。”
长孙无忧点点头，说道：“你的功劳我们自然记得，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规矩就算是大王也要遵守。”
“以后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心中要有一杆秤，明白了吗？”
牛师友不禁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确实有许多僭越之处，很多言辞放在别处已经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吓出了一身的白冒汗。
再看向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发自内心的道：
“谢娘娘，我明白了。”
长孙无忧欣慰的揉了揉他的头：“私下不用这么拘谨，只要别被言官抓到就行。”
牛师友不动声色的和她拉开距离，保持在一个礼仪允许的范围。
然后动作夸张的擦着汗，委屈的道：“啊？您逗我，看把我汗都吓出来了。”
长孙无忧莞尔一笑：“不吓吓你，你怎么长记性。好了，陪我用早膳吧。”
牛师友没有再和之前那般与她同席而餐，而是坐在了下首位置，等着侍女将食物单独摆过来。
长孙无忧问道：“是不是觉得我翻脸无情？”
牛师友摇摇头，正色道：“没有，从今天开始会有无数人盯着圣人和娘娘。”
“他们奈何不了你们，就会抓伱们身边亲近之人的缺点加以攻击。”
“若大王和您不处罚，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去做违法之事。”
“到时你们若处置他们，就是有失公允，若不处置就会国家大乱。”
长孙无忧笑的很开心：“好孩子，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来用膳吧。”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这次他们不再心存忌讳，聊的都是一些国计民生之事。
能看得出，她对这個位置充满了期待，但又有着惶恐，怕自己做不好。
牛师友鼓励道：“娘娘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足够了，不愧对己心，好坏留给后人评说。”
长孙无忧摇头道：“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成为千古一后比当千古一帝还麻烦，首先不能涉政，后宫干政古今都是大忌。
只要和这个词沾上边儿，基本就彻底失去竞选资格了。
可不干政没有政绩，又拿什么来凸显优秀之处？
但即便是在这样苛刻的条件下，长孙无忧依然做到了极致，成为皇后的典范。
只是这些信息牛师友知道，她自己不知道啊，忐忑是很正常的。
牛师友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快速构思完善之后他才说道：
“我倒是有两个主意，既可以让娘娘为国为民多做实事，又不会被人诟病后宫干政。”
长孙无忧眼睛一亮：“哦，不知是何主意？”
牛师友放下筷子，专心说道：“其一，为国开源，其实就是经商。”
汉唐之际虽然打压商人，但权贵从不讳言经商，甚至有时候国家都会建立专门的商业机构。
比如汉武帝就曾经搞过类似官商的机构，为国库搜刮了大量钱财，后果就是正常商业行为几乎全面崩溃。
之后的历朝历代，虽然朝廷没有再组织过这么大规模的经商活动，但也会参与一些生意。
赚来的钱一般会进入内帑，作为皇室开销。
因为这属于皇室私人行为，让皇后来打理并无问题。
只要搞的不是太出格，弄得天怒人怨，没人会说什么。
皇庄理论上也是可以交给皇后打理的，前提是有这个能力，又受皇帝信任。
大多数皇帝都是自己派人掌管的，并不经过皇后。
直到宋朝之后，达官贵人经商都要偷偷摸摸来做了，皇家敢经商会被天下人喷与民争利。
皇庄的管理权也被收归朝廷，皇后真就成了‘后宫之主’。
此时还是唐朝，这些行为都是被允许的，所以长孙无忧并没有觉得经商有什么问题。
但她却摇头道：“经商又岂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我们还被天下人盯着，就更难做了。”
牛师友自信的道：“与我合作呀。咱们专做独门买卖，不和任何人竞争，这总没人能说什么了吧？”
长孙无忧失笑道：“和你合作？做什么买卖，开酒楼吗？”
牛师友正色道：“酒楼我会开，等生意稳定后会交给家里，我们合作做别的生意。”
长孙无忧却没有问是什么生意，而是盯着他道：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牛师友郑重的点头：“这一次的功劳，加上我的部分学问，再有这座酒楼，足够了。”
“他们满意最好，若有人不满意，说明没拿我当自己人，我走的更是毫无牵挂。”
长孙无忧笑了：“好，是个有决断的孩子。这件事情你自己开口会留人口舌，我去和你阿耶说吧。”
牛师友感激的道：“谢娘娘。”
刚才长孙无忧说嫡长子继承的话提醒了他，在现有的礼法制度下，他做的所有成绩都是家族的。
立的功劳，做的生意，赚的钱财等等。
很多东西他都不在乎，但绝对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乎。
经过思考之后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家族切割。
以后创下的家业，就是他自己的。
给不给家族，他自己说了算。
我给你的，就是我给你的，而不是礼法规定应该给你的。
刚才长孙无忧发愁，该怎么做好皇后的时候。
他突发奇想，我何不用技术入股和她合作做生意呢，从此就有了立身之本。
然后将现有的一切都留给家族，算是对父母生养之恩，对家族培养的报答。
之后的一切，再和家族无关。
越想他就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于是就提了出来。
长孙无忧那更是人精，瞬间就听出了他的画外音，并决定代为说项。
她为何如此热心此事的？
很简单，牛师友太神秘了，或者说他的那位老师太神秘，掌握着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样的奇人，再加上牛氏家族……这不是皇家愿意看到的。
先让他和牛家切割，再和皇家绑定，才是对皇家最有利的事情。
虽然父母恩情无法切割，可分家就是分家，在礼法上就是两家人了。
等到牛进达夫妻俩去世，牛师友将彻底和牛家切割。
失去了牛师友的牛家，和普通权贵家族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失去了牛家支持的牛师友，就只能进一步和皇家绑定，为朝廷所用。
这就是长孙无忧在电光火石间想到的，然后她马上做出决定，亲自去找牛进达说这件事情。
一来作为儿子，牛师友去提这件事情确实不合适。
二来她怕牛师友中途变卦，或者牛进达不同意之类的。
自己亲自去说，就杜绝了所有意外发生的可能。
至于做生意，自然是要同意的了。别管赚不赚钱，正好借此机会将牛师友和皇家绑在一起。
所以她没有问是什么生意。
而牛师友呢，也想给她一个惊喜，见她没问也就没有提。
长孙无忧转而问道：“你不是说有两个主意吗，除了做生意还有一个呢？”
牛师友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又喝了口汤：“医药，百姓缺医少药，很多人病了只能等死。”
“若娘娘在这方面做出一些成绩，天下人必感念您的恩德。”
长孙无忧失望的道：“莫说我不懂医术，就算我懂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牛师友笑道：“娘娘可知为何民间缺医少药？”
长孙无忧叹道：“只一个穷字，百姓疾苦啊。”
牛师友摇摇头：“可据我所知病死的可不只是穷人，很多有钱人一样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病死榻上。”
长孙无忧眉头微皱，她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儿：“你所言为真？”
牛师友没有解释，而是道：“娘娘派人一查便知。”
他这样说，长孙无忧反而相信了，惊讶的道：“为何会如此？”
牛师友说道：“因为缺医少药。”
长孙无忧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缺少医师和药物是吗？”
牛师友不再打哑谜：“是的，医师皆敝帚自珍，不愿将自己的医术传于外人。”
“造成的后果就是，天下医师数量稀少。”
“有些地方数万人都没有一名真正的医师，治病全靠巫医神婆。”
“很多地方，连这种算不上医师的巫医都没有，得了病只能等死。”
“没有医自然也就无所谓药了，就算家门口生长着药材，无人认识也没用。”
长孙无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若非小四你提醒，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牛师友继续说道：“若娘娘着人将常见疾病整理成册，然后颁布天下，定能缓解百姓病痛。”
这个灵感来自于三大神书之一的《赤脚医生手册》。
他没看过这本医书，却知道它对新中国的医疗水平有多大的帮助。
就这么说吧，它解决了有无的问题。
在唐朝弄一本，由长孙无忧牵头颁布，能挽救无数人的命。
可谓是功德无量。
长孙无忧高兴的道：“好办法，此事于我来说并不困难……小四你真是帮我出了个好主意啊。”
不过马上她有忧虑的道：“可即便如此，百姓手中无钱也是无用啊。”
牛师友叹了一声道：“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很多问题都要一步一步来解决。”
“我们先普及医术，让有能力支付医药费的人能看上医师，然后再想办法去解决穷人看病的问题。”
牛师友侧耳倾听，并未听到什么特别的声响。
玄武门离秦王府不是很远，要是打仗确实能听到动静。
这会儿听不到，大概率是战争已经结束了。
长孙无忧再次问道：“你听到声音了吗？”
牛师友知道她是关心则乱，就安慰道：“没有，但这是好事。”
长孙无忧不解的看向他。
牛师友解释道：“大王手中有三万人马，若进展不顺厮杀会持续很久，此时结束反而说明他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
“但愿如此。”长孙无忧脸上的焦虑缓解了不少，但依然遥望玄武门。
不得到确切的消息，她是无法真正安心的。
牛师友也想在旁边陪着她，奈何刚起床有些生理现象不受控制的紧随而来，他只能打了声招呼捂着肚子溜去了茅房。
之后又去洗漱整理了一番仪表，才重新返回。
刚走到前殿门口，就就见一名全身甲胄的士兵跑过来：
“报……禀娘娘，大王已经顺利平定叛乱，掌控皇宫。”
长孙无忧面容平静：“我知道了，回去告诉大王，家里一切安好不用担心。”
周围人都敬佩不已，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娘娘真雅量也。
只有站在她旁边的牛师友才能看到，她藏在衣袖里的手在颤抖。
长孙无忧又命人将此消息通报全府，并叮嘱大家不可松懈，待事成之后皆有重赏云云。
等她忙完返回殿内，再也克制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脸上却带着喜悦的笑容。
“太好了，太好了。”
牛师友也出声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长孙无忧摸出手帕擦掉眼泪：“此事能成你居功至伟。”
牛师友得意的笑道：“嘿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长孙无忧被他逗的笑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你呀，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然后她面色严肃的道：“但你年龄太小无法封赏，这个功劳只能加在你阿耶头上了。”
牛师友并不意外，说道：“他是我爹，加他头上也没啥，反正没落外人手里。”
长孙无忧笑了笑提醒道：“你不是嫡长子。”
牛师友表情一僵，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在哪了。
现有的礼法之下，爵位只能由嫡长子继承，别的儿子最多就是分一点财产。
他不在乎什么钱财，知识也可以无偿教给兄弟姐妹。
但爵位不一样，非军功不封。
他又没有从军的打算，错过这次很可能就再也得不到了。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他也需要啊。
在古代有爵位和没爵位，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不需要爵位带来的财富等等，但他需要这名头带来的地位和各种自由。
说白了，他想要特权。
但现在的他也确实不适合出面去领这份功劳，心中再是不愿也只能这么办。
于是故作洒脱的道：“只要大王和娘娘知道我的功劳就足够了。”
长孙无忧点点头，说道：“你的功劳我们自然记得，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规矩就算是大王也要遵守。”
“以后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心中要有一杆秤，明白了吗？”
牛师友不禁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确实有许多僭越之处，很多言辞放在别处已经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吓出了一身的白冒汗。
再看向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发自内心的道：
“谢娘娘，我明白了。”
长孙无忧欣慰的揉了揉他的头：“私下不用这么拘谨，只要别被言官抓到就行。”
牛师友不动声色的和她拉开距离，保持在一个礼仪允许的范围。
然后动作夸张的擦着汗，委屈的道：“啊？您逗我，看把我汗都吓出来了。”
长孙无忧莞尔一笑：“不吓吓你，你怎么长记性。好了，陪我用早膳吧。”
牛师友没有再和之前那般与她同席而餐，而是坐在了下首位置，等着侍女将食物单独摆过来。
长孙无忧问道：“是不是觉得我翻脸无情？”
牛师友摇摇头，正色道：“没有，从今天开始会有无数人盯着圣人和娘娘。”
“他们奈何不了你们，就会抓伱们身边亲近之人的缺点加以攻击。”
“若大王和您不处罚，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去做违法之事。”
“到时你们若处置他们，就是有失公允，若不处置就会国家大乱。”
长孙无忧笑的很开心：“好孩子，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来用膳吧。”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这次他们不再心存忌讳，聊的都是一些国计民生之事。
能看得出，她对这個位置充满了期待，但又有着惶恐，怕自己做不好。
牛师友鼓励道：“娘娘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足够了，不愧对己心，好坏留给后人评说。”
长孙无忧摇头道：“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成为千古一后比当千古一帝还麻烦，首先不能涉政，后宫干政古今都是大忌。
只要和这个词沾上边儿，基本就彻底失去竞选资格了。
可不干政没有政绩，又拿什么来凸显优秀之处？
但即便是在这样苛刻的条件下，长孙无忧依然做到了极致，成为皇后的典范。
只是这些信息牛师友知道，她自己不知道啊，忐忑是很正常的。
牛师友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快速构思完善之后他才说道：
“我倒是有两个主意，既可以让娘娘为国为民多做实事，又不会被人诟病后宫干政。”
长孙无忧眼睛一亮：“哦，不知是何主意？”
牛师友放下筷子，专心说道：“其一，为国开源，其实就是经商。”
汉唐之际虽然打压商人，但权贵从不讳言经商，甚至有时候国家都会建立专门的商业机构。
比如汉武帝就曾经搞过类似官商的机构，为国库搜刮了大量钱财，后果就是正常商业行为几乎全面崩溃。
之后的历朝历代，虽然朝廷没有再组织过这么大规模的经商活动，但也会参与一些生意。
赚来的钱一般会进入内帑，作为皇室开销。
因为这属于皇室私人行为，让皇后来打理并无问题。
只要搞的不是太出格，弄得天怒人怨，没人会说什么。
皇庄理论上也是可以交给皇后打理的，前提是有这个能力，又受皇帝信任。
大多数皇帝都是自己派人掌管的，并不经过皇后。
直到宋朝之后，达官贵人经商都要偷偷摸摸来做了，皇家敢经商会被天下人喷与民争利。
皇庄的管理权也被收归朝廷，皇后真就成了‘后宫之主’。
此时还是唐朝，这些行为都是被允许的，所以长孙无忧并没有觉得经商有什么问题。
但她却摇头道：“经商又岂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我们还被天下人盯着，就更难做了。”
牛师友自信的道：“与我合作呀。咱们专做独门买卖，不和任何人竞争，这总没人能说什么了吧？”
长孙无忧失笑道：“和你合作？做什么买卖，开酒楼吗？”
牛师友正色道：“酒楼我会开，等生意稳定后会交给家里，我们合作做别的生意。”
长孙无忧却没有问是什么生意，而是盯着他道：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牛师友郑重的点头：“这一次的功劳，加上我的部分学问，再有这座酒楼，足够了。”
“他们满意最好，若有人不满意，说明没拿我当自己人，我走的更是毫无牵挂。”
长孙无忧笑了：“好，是个有决断的孩子。这件事情你自己开口会留人口舌，我去和你阿耶说吧。”
牛师友感激的道：“谢娘娘。”
刚才长孙无忧说嫡长子继承的话提醒了他，在现有的礼法制度下，他做的所有成绩都是家族的。
立的功劳，做的生意，赚的钱财等等。
很多东西他都不在乎，但绝对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乎。
经过思考之后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家族切割。
以后创下的家业，就是他自己的。
给不给家族，他自己说了算。
我给你的，就是我给你的，而不是礼法规定应该给你的。
刚才长孙无忧发愁，该怎么做好皇后的时候。
他突发奇想，我何不用技术入股和她合作做生意呢，从此就有了立身之本。
然后将现有的一切都留给家族，算是对父母生养之恩，对家族培养的报答。
之后的一切，再和家族无关。
越想他就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于是就提了出来。
长孙无忧那更是人精，瞬间就听出了他的画外音，并决定代为说项。
她为何如此热心此事的？
很简单，牛师友太神秘了，或者说他的那位老师太神秘，掌握着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样的奇人，再加上牛氏家族……这不是皇家愿意看到的。
先让他和牛家切割，再和皇家绑定，才是对皇家最有利的事情。
虽然父母恩情无法切割，可分家就是分家，在礼法上就是两家人了。
等到牛进达夫妻俩去世，牛师友将彻底和牛家切割。
失去了牛师友的牛家，和普通权贵家族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失去了牛家支持的牛师友，就只能进一步和皇家绑定，为朝廷所用。
这就是长孙无忧在电光火石间想到的，然后她马上做出决定，亲自去找牛进达说这件事情。
一来作为儿子，牛师友去提这件事情确实不合适。
二来她怕牛师友中途变卦，或者牛进达不同意之类的。
自己亲自去说，就杜绝了所有意外发生的可能。
至于做生意，自然是要同意的了。别管赚不赚钱，正好借此机会将牛师友和皇家绑在一起。
所以她没有问是什么生意。
而牛师友呢，也想给她一个惊喜，见她没问也就没有提。
长孙无忧转而问道：“你不是说有两个主意吗，除了做生意还有一个呢？”
牛师友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又喝了口汤：“医药，百姓缺医少药，很多人病了只能等死。”
“若娘娘在这方面做出一些成绩，天下人必感念您的恩德。”
长孙无忧失望的道：“莫说我不懂医术，就算我懂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牛师友笑道：“娘娘可知为何民间缺医少药？”
长孙无忧叹道：“只一个穷字，百姓疾苦啊。”
牛师友摇摇头：“可据我所知病死的可不只是穷人，很多有钱人一样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病死榻上。”
长孙无忧眉头微皱，她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儿：“你所言为真？”
牛师友没有解释，而是道：“娘娘派人一查便知。”
他这样说，长孙无忧反而相信了，惊讶的道：“为何会如此？”
牛师友说道：“因为缺医少药。”
长孙无忧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缺少医师和药物是吗？”
牛师友不再打哑谜：“是的，医师皆敝帚自珍，不愿将自己的医术传于外人。”
“造成的后果就是，天下医师数量稀少。”
“有些地方数万人都没有一名真正的医师，治病全靠巫医神婆。”
“很多地方，连这种算不上医师的巫医都没有，得了病只能等死。”
“没有医自然也就无所谓药了，就算家门口生长着药材，无人认识也没用。”
长孙无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若非小四你提醒，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牛师友继续说道：“若娘娘着人将常见疾病整理成册，然后颁布天下，定能缓解百姓病痛。”
这个灵感来自于三大神书之一的《赤脚医生手册》。
他没看过这本医书，却知道它对新中国的医疗水平有多大的帮助。
就这么说吧，它解决了有无的问题。
在唐朝弄一本，由长孙无忧牵头颁布，能挽救无数人的命。
可谓是功德无量。
长孙无忧高兴的道：“好办法，此事于我来说并不困难……小四你真是帮我出了个好主意啊。”
不过马上她有忧虑的道：“可即便如此，百姓手中无钱也是无用啊。”
牛师友叹了一声道：“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很多问题都要一步一步来解决。”
“我们先普及医术，让有能力支付医药费的人能看上医师，然后再想办法去解决穷人看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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