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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反过来安慰人的李丽质

    长孙无忧非常认同牛师友的观点,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点一点做。

    其实这也一直是她的做事风格。

    只不过她先是一宿没睡,得到胜利消息后又过于兴奋,以至于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否则何用牛师友提醒,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之后两人又商量了具体如何操作这件事情,长孙无忧的意思是找御医来编写这本书。

    然后找人抄录借助衙门的力量颁布全国。

    牛师友却提出了反对意见:“什么事情一旦经衙门的手,味道就变了,有时候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而且到时候这件事情是朝廷做的,还是娘娘您自己做的?这个成绩该算到谁头上?”

    长孙无忧叹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不经朝廷之手,我们又如何能做到将此书颁布全国?”

    “别说这件事情我做不到,就连找人抄书的钱,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来。”

    李世民是有钱,可这几年为了拉拢人才开销更大,家里也没多少余粮了。

    至于朝廷,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武德年间岁入也就一两百万缗钱粮,贞观巅峰时期也就三百多万缗。

    这是什么概念呢,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唐德宗年间施行两税法,再加上盐铁专营,朝廷岁入高达四千余万缗。

    这么一比较,初唐这点岁入简直少的可怜。

    幸好采用的是府兵制,不用发放军饷。

    地方官也不用发放俸禄,而是划分职田,衙门的各种开销都从这里出。

    也正是因为这两个政策,帮大唐度过了经济最困难的创业期。

    要不然别说击败突厥威服四夷了,国祚能不能延续下去都两说呢。

    这也和初唐年间宽松的赋税政策有关系,不征收商业税,没有搞盐铁专营等等。

    也正是这种政策,让国力快速得到恢复。

    言归正传。

    长孙无忧确实拿不出太多钱来推动此事,依靠衙门力量实属无奈之举。

    牛师友却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困难,此事好办。”

    长孙无忧眼睛一亮,问道:“小四你有办法?”

    牛师友自信的道:“咱们先说抄书的事情,娘娘可知印章有阳刻和阴刻之分?”

    长孙无忧点点头。

    牛师友继续道:“我们找一块木板,以阳刻之法将医书内容雕刻在木板上。”

    “刷上墨水,再将纸覆盖其上,即可得到一页书籍。”

    “如此不停地印刷,就可以得到无数本书,是不是比抄书更快更省钱?”

    “好。”长孙无忧惊喜的道:

    “好一个印书之法,有了此法书籍的价格会降低数倍……”

    “小四你此举真乃利国利民,功德无量也。”

    牛师友谦虚的道:“娘娘过奖了,此法乃师父所传,他也是从民间学来的。”

    “只是民间的印刷之法还不够成熟,他老人家自己改良了一下,更加的方便实用。”

    长孙无忧并不意外,说道:“你师父若愿意现身,大王愿以宰辅之位许之。”

    牛师友心下苦笑,他知道李世民很想见到万人往,曾经无数次暗示过。

    可这個人是虚构的,上哪给他弄去。

    “我也想让师父现身,好继续跟他老人家学习,可是找不到他啊。”

    长孙无忧淡淡一笑:“所以这个功劳只能由你来领受了。”

    牛师友挠了挠头:“您不是说我年龄小,不能领功劳吗?”

    长孙无忧耐心说道:“清君侧的功劳不能领,印刷术是可以的。”

    “到时就说是你师父让你献给朝廷的,功劳也由你带领。”

    牛师友一想也是,就高兴的道:“好啊,我回去将印刷术的详情写下来。”

    看他天真懵懂的样子,长孙无忧眼神里一丝愧疚一闪而过。

    他没有意识到印刷术意味着什么,她岂能不知道。

    这东西若运用得当将直接动摇士族的统治。

    而献上此法的牛师友和万人往,将会成为士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就杜绝了两人被士族拉拢走的可能。

    尤其是牛师友,先是和家族切割,再走向士族对立面,就只能依靠皇家。

    如此算计一个小孩子,还是一个帮了她这么多的孩子,她心中有些内疚。

    可这一丝内疚,并不会影响她做出对皇家最有利的决定。

    敲定印刷术之后,她又问道:“抄录书籍的事情解决了,如何推广呢?”

    牛师友得意的道:“咱们合伙做生意,商行开遍天下,借助商行的力量发布书籍不就好了。”

    长孙无忧相当无语:“你以为经商那么容易呐。”

    牛师友拍胸脯道:“我有独门技术,到时天下人求着买我们的东西。”

    长孙无忧问道:“又是你师父教你的技艺?”

    牛师友点头道:“对,师父给我说了不少技艺,若做成了比印钱……比铸钱来钱都快。”

    长孙无忧将信将疑:“你越说越玄乎了,给我说说都有什么技艺。”

    牛师友神神秘秘的道:“先给您说两种,一为晒盐法,一为制糖法。”

    糖在古代是奢侈品,价格昂贵,盐就更不用说了。

    听到这这两样东西有关,长孙无忧眼睛一亮,追问道:

    “何为晒盐法和制糖法?”

    牛师友先将晒海为盐的方法详细讲了一遍。

    听说只要在海边挖盐田,晒海水就能得到盐。

    再用清水去洗,就能获得无毒的干净盐,长孙无忧感到很是不可思议。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牛师友,她肯定会认为对方是在骗她。

    即便是牛师友说的,她也依然半信半疑。

    这怎么可能?

    还洗盐法,盐遇水就融化了,怎么洗?

    齐鲁一带自古以来就在做煮海为盐的买卖,还有苏州的盐城也在干类似的事情。

    可煮海为盐需要大量的木柴,成本高昂还很费时间。

    经过上千年的经营,周围的山都被砍秃了。

    现在只能从别处调运木柴过去,进一步增加了煮盐的成本。

    关键煮出来的盐又苦又涩还有毒,就这样的盐,还有市无价。

    如果牛师友说的是真的,其中的利润之高简直无法想象。

    不光是能赚钱,还能缓解天下盐荒。

    若能把盐价压下去,又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将晒盐法详细写下来,我会让人验证,若为真你于国有功。”

    牛师友连忙说道:“娘娘别呀,别于国有功啊,献给朝廷咱们还怎么做生意赚钱呢。”

    长孙无忧无奈隔空点了点他:“朝廷拿到了此法也是公布天下,让天下人一起去晒盐缓解盐荒。”

    “他们可以做,我们也一样可以晒盐呀。而且我们得到的消息比他们早,可以提前布局。”

    牛师友挠了挠头憨笑道:“娘娘英明,嘿嘿……和您合伙做生意,肯定赔不了。”

    长孙无忧心下莞尔,牛师友有时候很聪明,这一点毋庸置疑。

    小小年纪就能学会这么多东西,还能参与到清君侧之事里,并立下大功。

    可有时候他又很懵懂,表现的很不成熟。

    她能看得出来,那是真不懂,并不是装出来的。

    不过这样的牛师友,反而更让她放心,更遭人喜欢。

    “再说说那个制糖法。”

    牛师友又将制糖法讲了一遍,就是甘蔗熬煮制糖,然后用离心机分离出白砂糖和红砂糖。

    这次长孙无忧并没有觉得惊讶:“甘蔗制糖饧之法古已有之,只是没想到这样就可以获得砂糖。”

    “甘蔗适宜在南方生长,若我们自己种植太过麻烦。”

    “不如收购糖饧,再制作成砂糖,更加省时省力。”

    饧就是稀软的物体,糖饧就是又软又稀的糖。

    古代制糖技术不高,制作出来的糖呈稀软状,故被称之为糖饧。

    最早的糖是用麦芽制作,所以糖饧也是麦芽糖的别称。

    面对这个提议,牛师友却摇头道:

    “您是皇……咳,您的身份不一样,经商只是手段,目的是造福于民。”

    “购买糖饧固然能节省许多成本,减少很多麻烦,然于国于民并无帮助。”

    “就算撇开这些……若别人眼红不卖糖饧给我们了呢?”

    “这技术并不复杂,若有人偷学走了和我们抢生意呢?”

    长孙无忧饶有兴趣的道:“哦,那伱有何高见?”

    牛师友认真的道:“组织百姓在南方适宜之处开垦荒地,一边种粮一边种植甘蔗。”

    “如此一来百姓有了立足之地,我们也有了稳定的原料来源,这才是您应该做的。”

    长孙无忧称赞道:“不错不错,若商人都有你这般想法,何愁天下不大治。”

    按照这个思路,她想到了更多。

    南方朝廷力量比较薄弱,江南以八大士族为首的士族体系,对朝廷的态度很是暧昧。

    尤其是以冯盎为首的岭南酋帅们,就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岭南到现在还是羁縻州,全都是他们的功劳。

    如果朝廷大张旗鼓的搞移民屯田,必然会引起他们的强烈反弹。

    但现在我是商业行为,去种甘蔗是为了制糖。

    甚至可以邀请他们入伙一起做,在如此庞大的利益面前,那些人会反过来帮助她移民垦田。

    这些蔗田就是朝廷插在南方的钉子,蔗农平时务农,有需要就是兵。

    到时候恩威并施再辅以教化,南方可定。

    对她个人来说,既赚了钱又得了名,可以说一举多得。

    牛师友并不知道她的想法,还以为她被自己的‘超前’思想给镇住了,那叫一个得意。

    不免又多说了一些商业上的事情。

    什么商业激活百业,为更多人提供工作等等。

    长孙无忧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偶尔会提问几句。

    有些牛师友能回答,有些他也不懂,就推说学艺不精。

    长孙无忧更加确信,他对很多东西也是一知半解,讲的很多大道理都是照本宣科。

    这很符合她和李世民的推测,也让她更加放心。

    这孩子虽然天赋惊人,可还没有妖孽到无法理解的程度。

    他有着孩子的懵懂和天真,也有无数知识无法理解。

    吃完饭,她打了个哈欠:“好了,我趁现在无事小憩片刻,你去后院找丽质玩耍吧。”

    牛师友迟疑了一下道:“事情已经结束,我想回家去看看。”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娘肯定很担心,我也想回去给她报个平安。”

    长孙无忧慈祥的道:“难得这时候你还能想到你母亲,是个孝顺的孩子。”

    “不用担心,方才我已经让人去你家里报平安了。”

    然后她脸色一肃:“虽然大局已定,但想让长安彻底恢复平定还需要几天才行。”

    “这几日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哪里都不要去,待外面安全了再说。”

    牛师友感激的道:“谢娘娘,我知道了。您一宿没睡,快去休息一会儿吧。”

    送走长孙无忧,他也没耽搁,就去后院找李丽质。

    这会儿全府上下都在庆祝此事,小丫头肯定也已经知道了。

    想来这件事情会带给她很大的震撼,要赶紧过去安慰她才是,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只是当他见到李丽质的时候,才发现小丫头依然活蹦乱跳,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他试探的问道:“小娘子,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丽质神秘兮兮的道:“牛哥哥不知道吗?太子造反啦。”

    似乎是怕牛师友吓到,她抓住他的手安抚道:“你别担心,耶耶已经把他打败啦。”

    “额……”牛师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是来做什么的来着?怎么好像反过来了?

    不过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什么弑兄杀弟囚父,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来说,并不能太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况且这是皇家,亲情本就淡薄。

    估计她连李建成李元吉的面都没见过几次,这两个人对她来说还不如身边的婢女亲近。

    所以她完全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

    想到这里他就释然了,考虑到人多口杂,难免会有人对她说一些风言风语。

    他就决定先打一打预防针:“太子和齐王一直想害你们。”

    “前几天大王醉酒,其实不是喝醉了,是中毒了在养伤。”

    “毒就是他们两个下的,想害死大王。”

    “啊!”李丽质震惊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小嘴也张开了。

    然后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下来了:“呜呜呜,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我还责备耶耶不要饮酒。”

    “他一定很伤心,很生我的气,呜呜呜呜……”

    牛师友连忙安抚道:“没有没有,大王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李丽质哭泣道:“我冤枉他,他怎么会不生气呢。”

    牛师友解释道:“因为你不知道他中毒了呀,正所谓不知者不怪吗。”

    “再说,你不让他饮酒是为他好呀。”

    “有你这么孝顺的女儿,他怎么会不高兴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丽质破涕为笑:“嗯嗯嗯,耶耶不生气就好,等他回来我再给他道歉。”

    牛师友继续说道:“他们想害死大王,还想害死娘娘和所有人,所以大王才会杀了他们。”

    “以后不论别人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知道吗。”

    李丽质重重点头:“嗯,耶耶是好人,太子和齐王是坏人。”

    牛师友松了口气,总算是把隐患消除一些了。

    只是还没等他喘口气,就见李承乾和李泰两兄弟走了过来。

    只见两兄弟脸上都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得,年龄最小的妹妹没出事儿,两个当哥哥的反倒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