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太白昼现
等两兄弟坐好，牛师友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李泰没好气的道：“明知故问，你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牛师友笑道：“如果是因为大王清君侧之事，那你们大可不必如此。”
李承乾失落的道：“那可是……亲兄弟啊。”
牛师友反问道：“那又如何？你们两个年龄比小娘子大，对这件事情的认识还不如她清楚。”
听到夸自己，李丽质骄傲的抬起了小下巴。
见两人不信，他就说道：“小娘子，好好教教他们。”
“嗯。”李丽质双手放在背后，踮起脚尖轻盈的跳到两人身前：
“他们要害耶耶呀，还要害娘亲，害大兄二兄，害所有人，他们是坏人。”
“耶耶要保护我们呀，就去打他们了。”
两兄弟愣住了，他们光想着手足相残争权夺势，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
牛师友趁机说道：“夺嫡之争，本来大家各施手段，能者上庸者下，他们率先下毒手破坏了规矩。”
“大王已经没有退路可言，退就是死。不只是他，秦王府上下都危险。”
“我们这些追随大王的人，还有苟活的机会。”
“小娘子是女孩，太子为了表现自己的胸襟可能会留下她，你们兄弟必死无疑。”
“所以不论大王为什么走这条路，他都是在救你们的命。”
“别人可以骂他毁谤他，只有你们不能这么做。”
李泰一拍大腿：“对呀，耶耶是为了活命才这么做的，我在瞎想什么呢。”
李承乾露出释然之色，又带着些羞愧：“是啊，我太不孝了。”
“谢四郎点拨，若非你我不知道还要误会耶耶到何时。”
牛师友谦虚的道：“客气了，你们能想通就好。”
“咳咳。”李丽质使劲咳嗽两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两人。
李承乾关切的道：“丽质你哪里不舒服吗？”
李丽质只是摇摇头，依然看着两人。
这下两兄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咋了这是？
牛师友却看出来了，忍住笑一本正经的道：“你们应该谢谢小娘子，是她最先想明白这个道理的。”
两兄弟恍然大悟，然后都笑了起来。
“嗯嗯嗯，谢谢丽质，你真是太聪明了。”
李丽质那叫一个得意，努力让自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挥挥小手：
“伱们能想通就好啦。”
“哈哈。”三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没多久这场对话就传到了长孙无忧的耳朵里。
她最怕这场变故影响到李承乾和李泰两人的心智，现在被牛师友轻易化解，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了。
对牛师友好感自然又增加了好几分。
关于兵变的进一步消息陆续传出，牛师友也知道了大致的过程。
在常何的帮助下，李世民一行人顺利进入皇城。
解决了一部分内城宿卫之后，兵分三处埋伏在去大兴殿的必经之路上。
李建成和李元吉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危险，只带着十余人就大摇大摆的闯进了包围圈。
结果不用多说，数十人一拥而上，砍瓜切菜般就将事情解决了。
和前世有些微不同的是，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是被尉迟恭杀死的。
这让牛师友很是遗憾，要是老牛抢一颗人头那该多好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牛进达挤进了核心之列，论功行赏的时候公侯之位可期。
内城顺利，外城更是毫无悬念。
冯立、薛万均、谢叔方等人率军来援，可惜张公瑾、吕世衡等人已经率军占领玄武门。
他们久攻不下就想去攻打秦王府，被程咬金带人给拦住一通厮杀。
太子和齐王手下的士卒伤亡惨重，还没见到李建成的人头，就已经先行崩溃了。
之后程咬金又调头攻打东宫和齐王府，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儿子全部死于乱兵之中。
宫内，尉迟恭带人直奔大兴殿堵住李渊，替李世民讨到了兵符。
以李世民在军中的威望，又拿到了兵符，十二卫禁军直接宣布效忠了。
兵变就这样无惊无险的结束，顺利的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但事情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东宫和齐王府一系的官吏将领如何处置？
长安发生动乱，必然人心惶惶，难免有不开眼的人借机生事。
要如何安抚人心。
兵变就是兵变，如何安抚百官等等。
这时候就显出李世民的班底水平之高了，只用五天时间，长安就恢复的安宁。
除了巡逻的禁军增加了好几倍，和平日里并无区别。
早朝如常开展，各部门逐渐恢复正常运转，这也意味着李世民集团正式接管了大唐国政。
但这只是表面，很多要害机构依然被李渊的人掌握，其中充斥着大量李建成的人。
只有将这些人全部替换，他的统治才能彻底稳定下来。
不过这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大义的名分。
就在这個时候，也就是兵变的第七天天降异象，太白昼现。
当大家都以为这是苍天在谴责李世民的时候，太史令给出了解读：
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这非但不是天谴，反而像是在为李世民背书。
但这个解释显然无法让人信服，大家基本都认为这是李世民指示的。
不少人甚至暗中辱骂太史令傅奕没有节操。
这让李世民又气又无奈。
长孙无忧也同样很生气，这一次他们确确实实没有威胁任何人啊。
牛师友犹豫了很久才说道：“娘娘，师父曾言天象的出现是有规律的，这次太白昼现他老人家数月前就推算到了。”
长孙无忧气道：“你这孩子，如此大事为何不早说？”
牛师友挠了挠头：“师父也只是闲聊的时候提了一下，我哪能记得住啊。”
“要不是太白星真的白天出现，我都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况且师父也说他只是推测，准不准还不一定呢。”
长孙无忧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你呀……哎，也不怪你，小小年纪哪能想到这些。”
牛师友故作得意的道：“不晚呀，师父说这次太白星会出现两次，第一次出现后紧接着就会出现第二次。”
长孙无忧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师父真这么说？”
牛师友假装思考了一下，才确定的道：“真的，具体间隔是一天还是两天我忘了，反正不长。”
得到确切回答，长孙无忧立即找到了李世民，将此事告知。
李世民思索片刻摇头道：“天象难测，这个险我们不能冒，也没必要冒。”
长孙无忧也冷静下来，知道现在他们已经掌握大局，确实没必要冒这个险。
“是我太心急了。”
李世民牵住她的手安抚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放心……”
话还没说完，内侍来报比部郎中长孙无忌求见。
长孙无忌名义上依然是比部郎中，但已经事实上接管了吏部。
最近他正忙着甄别官吏，为下一步的职务大调整做准备，可以说工作量大任务重。
这时候还抽空找过来，肯定是有大事。所以李世民不敢耽搁，立即让他进来。
简单见礼之后长孙无忌拿出一封密信：“大王，您让我调查的武德七年之事有结果了。”
李世民接过密信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勃然大怒，抬手将身前案几掀翻：
“封德彝，老贼安敢如此欺我。”
长孙无忧哪还不知道是谁进了谗言，这让她很是难以置信。
封德彝竟然背地里投靠了李建成，而且这么多年他们都没能发现。
关键是，他一手阻止了李世民成为太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之后发生的种种，他才是罪魁祸首。
难怪李世民如此生气。
再想到自己身边隐藏着这样一个人，她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后续收买东宫的人，各种针对太子的计划，都没有让他参与。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世民的愤怒，其实有一多半也是源于此。
“来人，将封德彝下狱，我要亲自审问他。”
长孙无忌却阻止道：“大王，我以为还是将他交给陛下处置更为妥当。”
李世民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不禁赞道：“好，好办法。”
“我马上就将密信送到陛下手里……嗯，再找几位老臣一起过去劝说。”
李渊一直在用自己的方法对抗李世民，比如始终占着两仪殿不肯让出。
大兴宫有三重大殿：
一为大兴殿，初一十五大朝会、接待各国使节、重大节日活动等等才会使用。
二为两仪殿，每天的小朝会，皇帝日常办公等，都在这里进行。
三为甘露殿，是皇帝读书玩乐的私人场所。
李渊现在还是皇帝，住在甘露殿是很正常的。可他占着两仪殿不让，就是给李世民难看。
到现在，李世民召开小朝会处理政务，都只能在大兴殿进行。
有多丢人可想而知。
在原本的历史上，李渊一直不肯让出宫殿。
李世民只能把秦王府改造了一番，更名为弘义宫，作为自己的办公场所。
一直到贞观四年击败东突厥，两父子在庆功宴上达成和解，李渊才让出大兴宫。
现在长孙无忌提议让李渊处置封德彝，就是尝试着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习惯给自己找借口。
封德彝就是给李渊的借口，是这个奸臣劝说阻挠，才会有了后续的种种不幸。
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然后再找几个老臣在一旁劝说，比如陈叔达、萧瑀、宇文士及等人。
若能说服李渊让出两仪殿，那简直太完美了。
不管能不能成，试一下总是没错的。
事情商量好，长孙无忌却没有告退，而是面露犹豫之色，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李世民不禁好奇的问道：“辅机有何话不妨直说。”
长孙无忌这才说道：“我在想，牛师友是否早就知道了此事的真相。”
李世民这才想起，此事是牛师友提醒他才会派人去调查的。
封德彝差点害死他们父子，双方可以说是不同戴天之仇。
这种行为，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照理说互相算计借刀杀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李世民依然不愿意相信他会这么做。
长孙无忧也同样如此，她接话道：“此事我会找他求证，若他早就知道真相……我今日就将他送出王府。”
李世民对她自然是无条件信任，颔首道：“好，就交给你了。”
“对了，刚才牛师友说太白异象还会出现……辅机你可有什么想法？”
长孙无忌惊喜的道：“太好了，若此事为真就可省去许多麻烦，我也更有把握说动陛下让出两仪殿。”
李世民精神一振，问道：“辅机有何良策？”
长孙无忌说道：“我们只需派人将太史令的谶语传扬开来，同时再散布一个消息，为了回应苍天，应当立即册封您为太子。”
“我们绝口不提太白星会二次出现之事，如此即便异象没有出现，也无损于大王的声名。”
“若异象二次出现，我就再次散布消息，说这是苍天的再一次警示。只有册封您为太子，异象才会消失不再出现。”
“如果异象全部应验，我们无需做任何解释，天下人都会认为您乃天命所归。”
“再以此游说陛下，当更有把握说动他让出两仪殿。”
李世民击掌赞道：“辅机良策矣，就照此去做吧。”
眼见又有了良策，三人都非常开心，就闲聊了几句。
难免谈起万人往，此时三人对他更多了几分忌惮。
毕竟在古代星文天象可是直接和天意挂钩的，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学习。
万人往这种能预测天象的人，非常的为人所忌惮。
更何况他还掌握着深厚的学识，有无数奇奇怪怪的学识等等。
对牛师友，三人的态度有些许的差别。
李世民认为可用，长孙无忧认为这孩子是可以信任的，长孙无忌则认为要用其才防其人。
不过三人并没有因此产生争执，牛师友年龄还小，至少还需要十年才能出仕。
有这个时间，足够他们了解清楚他的为人了。
是用还是不用，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实在没必要争执。
之后长孙无忧先一步返回秦王府，找到牛师友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此事是封德彝做的了？”
李泰没好气的道：“明知故问，你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牛师友笑道：“如果是因为大王清君侧之事，那你们大可不必如此。”
李承乾失落的道：“那可是……亲兄弟啊。”
牛师友反问道：“那又如何？你们两个年龄比小娘子大，对这件事情的认识还不如她清楚。”
听到夸自己，李丽质骄傲的抬起了小下巴。
见两人不信，他就说道：“小娘子，好好教教他们。”
“嗯。”李丽质双手放在背后，踮起脚尖轻盈的跳到两人身前：
“他们要害耶耶呀，还要害娘亲，害大兄二兄，害所有人，他们是坏人。”
“耶耶要保护我们呀，就去打他们了。”
两兄弟愣住了，他们光想着手足相残争权夺势，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
牛师友趁机说道：“夺嫡之争，本来大家各施手段，能者上庸者下，他们率先下毒手破坏了规矩。”
“大王已经没有退路可言，退就是死。不只是他，秦王府上下都危险。”
“我们这些追随大王的人，还有苟活的机会。”
“小娘子是女孩，太子为了表现自己的胸襟可能会留下她，你们兄弟必死无疑。”
“所以不论大王为什么走这条路，他都是在救你们的命。”
“别人可以骂他毁谤他，只有你们不能这么做。”
李泰一拍大腿：“对呀，耶耶是为了活命才这么做的，我在瞎想什么呢。”
李承乾露出释然之色，又带着些羞愧：“是啊，我太不孝了。”
“谢四郎点拨，若非你我不知道还要误会耶耶到何时。”
牛师友谦虚的道：“客气了，你们能想通就好。”
“咳咳。”李丽质使劲咳嗽两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两人。
李承乾关切的道：“丽质你哪里不舒服吗？”
李丽质只是摇摇头，依然看着两人。
这下两兄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咋了这是？
牛师友却看出来了，忍住笑一本正经的道：“你们应该谢谢小娘子，是她最先想明白这个道理的。”
两兄弟恍然大悟，然后都笑了起来。
“嗯嗯嗯，谢谢丽质，你真是太聪明了。”
李丽质那叫一个得意，努力让自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挥挥小手：
“伱们能想通就好啦。”
“哈哈。”三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没多久这场对话就传到了长孙无忧的耳朵里。
她最怕这场变故影响到李承乾和李泰两人的心智，现在被牛师友轻易化解，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了。
对牛师友好感自然又增加了好几分。
关于兵变的进一步消息陆续传出，牛师友也知道了大致的过程。
在常何的帮助下，李世民一行人顺利进入皇城。
解决了一部分内城宿卫之后，兵分三处埋伏在去大兴殿的必经之路上。
李建成和李元吉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危险，只带着十余人就大摇大摆的闯进了包围圈。
结果不用多说，数十人一拥而上，砍瓜切菜般就将事情解决了。
和前世有些微不同的是，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是被尉迟恭杀死的。
这让牛师友很是遗憾，要是老牛抢一颗人头那该多好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牛进达挤进了核心之列，论功行赏的时候公侯之位可期。
内城顺利，外城更是毫无悬念。
冯立、薛万均、谢叔方等人率军来援，可惜张公瑾、吕世衡等人已经率军占领玄武门。
他们久攻不下就想去攻打秦王府，被程咬金带人给拦住一通厮杀。
太子和齐王手下的士卒伤亡惨重，还没见到李建成的人头，就已经先行崩溃了。
之后程咬金又调头攻打东宫和齐王府，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儿子全部死于乱兵之中。
宫内，尉迟恭带人直奔大兴殿堵住李渊，替李世民讨到了兵符。
以李世民在军中的威望，又拿到了兵符，十二卫禁军直接宣布效忠了。
兵变就这样无惊无险的结束，顺利的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但事情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东宫和齐王府一系的官吏将领如何处置？
长安发生动乱，必然人心惶惶，难免有不开眼的人借机生事。
要如何安抚人心。
兵变就是兵变，如何安抚百官等等。
这时候就显出李世民的班底水平之高了，只用五天时间，长安就恢复的安宁。
除了巡逻的禁军增加了好几倍，和平日里并无区别。
早朝如常开展，各部门逐渐恢复正常运转，这也意味着李世民集团正式接管了大唐国政。
但这只是表面，很多要害机构依然被李渊的人掌握，其中充斥着大量李建成的人。
只有将这些人全部替换，他的统治才能彻底稳定下来。
不过这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大义的名分。
就在这個时候，也就是兵变的第七天天降异象，太白昼现。
当大家都以为这是苍天在谴责李世民的时候，太史令给出了解读：
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这非但不是天谴，反而像是在为李世民背书。
但这个解释显然无法让人信服，大家基本都认为这是李世民指示的。
不少人甚至暗中辱骂太史令傅奕没有节操。
这让李世民又气又无奈。
长孙无忧也同样很生气，这一次他们确确实实没有威胁任何人啊。
牛师友犹豫了很久才说道：“娘娘，师父曾言天象的出现是有规律的，这次太白昼现他老人家数月前就推算到了。”
长孙无忧气道：“你这孩子，如此大事为何不早说？”
牛师友挠了挠头：“师父也只是闲聊的时候提了一下，我哪能记得住啊。”
“要不是太白星真的白天出现，我都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况且师父也说他只是推测，准不准还不一定呢。”
长孙无忧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你呀……哎，也不怪你，小小年纪哪能想到这些。”
牛师友故作得意的道：“不晚呀，师父说这次太白星会出现两次，第一次出现后紧接着就会出现第二次。”
长孙无忧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师父真这么说？”
牛师友假装思考了一下，才确定的道：“真的，具体间隔是一天还是两天我忘了，反正不长。”
得到确切回答，长孙无忧立即找到了李世民，将此事告知。
李世民思索片刻摇头道：“天象难测，这个险我们不能冒，也没必要冒。”
长孙无忧也冷静下来，知道现在他们已经掌握大局，确实没必要冒这个险。
“是我太心急了。”
李世民牵住她的手安抚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放心……”
话还没说完，内侍来报比部郎中长孙无忌求见。
长孙无忌名义上依然是比部郎中，但已经事实上接管了吏部。
最近他正忙着甄别官吏，为下一步的职务大调整做准备，可以说工作量大任务重。
这时候还抽空找过来，肯定是有大事。所以李世民不敢耽搁，立即让他进来。
简单见礼之后长孙无忌拿出一封密信：“大王，您让我调查的武德七年之事有结果了。”
李世民接过密信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勃然大怒，抬手将身前案几掀翻：
“封德彝，老贼安敢如此欺我。”
长孙无忧哪还不知道是谁进了谗言，这让她很是难以置信。
封德彝竟然背地里投靠了李建成，而且这么多年他们都没能发现。
关键是，他一手阻止了李世民成为太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之后发生的种种，他才是罪魁祸首。
难怪李世民如此生气。
再想到自己身边隐藏着这样一个人，她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后续收买东宫的人，各种针对太子的计划，都没有让他参与。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世民的愤怒，其实有一多半也是源于此。
“来人，将封德彝下狱，我要亲自审问他。”
长孙无忌却阻止道：“大王，我以为还是将他交给陛下处置更为妥当。”
李世民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不禁赞道：“好，好办法。”
“我马上就将密信送到陛下手里……嗯，再找几位老臣一起过去劝说。”
李渊一直在用自己的方法对抗李世民，比如始终占着两仪殿不肯让出。
大兴宫有三重大殿：
一为大兴殿，初一十五大朝会、接待各国使节、重大节日活动等等才会使用。
二为两仪殿，每天的小朝会，皇帝日常办公等，都在这里进行。
三为甘露殿，是皇帝读书玩乐的私人场所。
李渊现在还是皇帝，住在甘露殿是很正常的。可他占着两仪殿不让，就是给李世民难看。
到现在，李世民召开小朝会处理政务，都只能在大兴殿进行。
有多丢人可想而知。
在原本的历史上，李渊一直不肯让出宫殿。
李世民只能把秦王府改造了一番，更名为弘义宫，作为自己的办公场所。
一直到贞观四年击败东突厥，两父子在庆功宴上达成和解，李渊才让出大兴宫。
现在长孙无忌提议让李渊处置封德彝，就是尝试着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习惯给自己找借口。
封德彝就是给李渊的借口，是这个奸臣劝说阻挠，才会有了后续的种种不幸。
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然后再找几个老臣在一旁劝说，比如陈叔达、萧瑀、宇文士及等人。
若能说服李渊让出两仪殿，那简直太完美了。
不管能不能成，试一下总是没错的。
事情商量好，长孙无忌却没有告退，而是面露犹豫之色，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李世民不禁好奇的问道：“辅机有何话不妨直说。”
长孙无忌这才说道：“我在想，牛师友是否早就知道了此事的真相。”
李世民这才想起，此事是牛师友提醒他才会派人去调查的。
封德彝差点害死他们父子，双方可以说是不同戴天之仇。
这种行为，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照理说互相算计借刀杀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李世民依然不愿意相信他会这么做。
长孙无忧也同样如此，她接话道：“此事我会找他求证，若他早就知道真相……我今日就将他送出王府。”
李世民对她自然是无条件信任，颔首道：“好，就交给你了。”
“对了，刚才牛师友说太白异象还会出现……辅机你可有什么想法？”
长孙无忌惊喜的道：“太好了，若此事为真就可省去许多麻烦，我也更有把握说动陛下让出两仪殿。”
李世民精神一振，问道：“辅机有何良策？”
长孙无忌说道：“我们只需派人将太史令的谶语传扬开来，同时再散布一个消息，为了回应苍天，应当立即册封您为太子。”
“我们绝口不提太白星会二次出现之事，如此即便异象没有出现，也无损于大王的声名。”
“若异象二次出现，我就再次散布消息，说这是苍天的再一次警示。只有册封您为太子，异象才会消失不再出现。”
“如果异象全部应验，我们无需做任何解释，天下人都会认为您乃天命所归。”
“再以此游说陛下，当更有把握说动他让出两仪殿。”
李世民击掌赞道：“辅机良策矣，就照此去做吧。”
眼见又有了良策，三人都非常开心，就闲聊了几句。
难免谈起万人往，此时三人对他更多了几分忌惮。
毕竟在古代星文天象可是直接和天意挂钩的，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学习。
万人往这种能预测天象的人，非常的为人所忌惮。
更何况他还掌握着深厚的学识，有无数奇奇怪怪的学识等等。
对牛师友，三人的态度有些许的差别。
李世民认为可用，长孙无忧认为这孩子是可以信任的，长孙无忌则认为要用其才防其人。
不过三人并没有因此产生争执，牛师友年龄还小，至少还需要十年才能出仕。
有这个时间，足够他们了解清楚他的为人了。
是用还是不用，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实在没必要争执。
之后长孙无忧先一步返回秦王府，找到牛师友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此事是封德彝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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