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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父子对峙

    “寒儿,你不要怪父皇心狠,当时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朕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宁寒温声道,一副理解的样子:“我都明白的,我没有怪过父皇。”

    “你懂得父皇的苦心就好,”皇帝擦了擦眼角,宽慰地看着人高马大的宁寒:“也不要怪父皇对宁良的惩罚太轻。”

    “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只是不是现在。”

    “是。”宁寒虚假的笑着:“一切听父皇的。”

    皇帝见情感交流得差不多了,他的情绪也逐渐平稳,宁寒的表情也从冷静渐渐到春风化雨。

    他酝酿了一下,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寒儿,大宁国的江山需要你,你是时候回来了。”

    回来哪里?

    宁寒麻木地想,是觉得他的骨血还没有被吃干净,他最后的价值还有残留,所以要继续来宫里让他们享用吗?

    可是他真的累了。

    他不想要坐龙椅,龙椅于他,只是把慈祥父亲变成啃肉嗜血的魔鬼的可怕之物。

    宁寒后退几步,躬身行礼道:“父皇,儿臣做不到。”

    “什么?”

    宁寒抬起头,冷漠的目光对上皇帝惊疑的眼,认真地说:“儿臣做不到,也不想做,也做不了。”

    “儿臣卧床三年,每日接触的不过药物汤剂,若是问药儿臣可能还有几分见解。”

    “问朝政,儿臣只有一问三不知而已。”

    “你果然还在怨朕。”皇帝不以为意,以为这是宁寒的拉扯,想要再讨些好处。

    有野心是好事,皇家儿女,就需要野心。

    他笑起来,拍了拍宁寒的手,慈善道:“放心,朕会教导你,也会站在你这边,不会让你被他们围攻的。”

    围攻。

    他也知道自己会被围攻。

    估计他也知道自己回来时被一路追杀。

    谁知道,那些死在夏冰夏云刀下的亡魂,其中有没有皇帝精心饲养的呢?

    宁寒的心逐渐冷了起来,他看着皇帝苍老的背影,刚刚所有微小的怜惜正在消退。

    他是天子,是皇帝,唯独不是自己的父皇。

    他早该明白的。

    “儿臣是认真的。”宁寒跪下来,弯起脊背,额头贴在冰凉的地砖上,很虔诚的姿势。

    “父皇,儿臣自请褫夺爵位,成为庶民。”

    “你说什么?”

    “我说。”宁寒直起身,锐利的目光直直对着皇帝,锋芒毕露的模样叫皇帝欣赏,又叫他恨得牙痒。

    “儿臣不愿再与这脏污的权贵为伍,只想过平凡日子,白天种田,晚上归家,儿孙绕膝。”

    皇帝愣怔半响,脸色越来越黑,最终用力地将桌面上的茶盏扫落,怒吼道:“你是不是,又受了唐雪瑶那个女人的挑唆!”

    “糊涂,糊涂,简直愚不可及!”

    宁寒静静看着皇帝发疯,目光落在离他一步之遥的碎瓷片。

    就一点点,瓷片就要飞到他头上了。

    皇帝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差点伤到他,只在乎他不听自己的话。

    “你是不是打算直接留在元江城?是不是为了唐雪瑶,再也不回来了?”

    “是。”宁寒丝毫不惧。

    “混账!!!”皇帝揪起宁寒的衣领,逼他看向自己,吞吐自己的呼吸。

    “朕不同意,听见没?朕要你留在京城,你就必须留在京城!”说完,他又精神分裂般和蔼地说:“我是你的父皇,我怎么会害你?”

    “你不听你父皇的话,听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的话,简直是……”

    宁寒不耐烦地打断,挥开皇帝攥着自己衣领的手:“所以你就派人杀她。”

    皇帝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会知道。

    也是,他快马加鞭回来的,宋凯估计还在路上呢。

    但皇帝马上就痛快的承认了,还一副鄙薄的模样:“不然呢?这种女人,勾引兄长,秽乱宫廷,身份不明,目无尊长。”

    “这种女人,留着有辱皇家颜面,朕除掉她是为了你好。”

    “哈!”宁寒好像也疯了一样,手掌撑着眼睛,疯笑了好一会:“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见他这般模样,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动作。

    “父皇,三年来你对我不管不问,不在乎我腿上被谁敲入铁钉,不在乎我饮食被克扣,不在乎我天天被奴仆侮辱。”

    皇帝听他控诉,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没有唐雪瑶,我早就死了,但你完全不在乎,你只在乎皇家颜面,你只在乎我现在好了,可以继续为你所用了。”

    “我的秽污你看不见,只看得见我好似又要光鲜。”

    “父皇,你我父子一场,别闹得太难看,给我一封谪书,随便我在哪个乡野村落死去吧。”

    “可笑,真是可笑!”皇帝气急,挥掌扇了宁寒一巴掌,这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直接把宁寒的头扇偏了。

    宁寒回头,嘴角流下一条血丝。

    他无所谓地擦掉,冷冷地看着皇帝:“父皇,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她死了我不仅要别人偿命,自己也不会独活。”

    “荒唐!如果朕偏要她死呢,你难道还要再弑父一次不成!?”皇帝又想扇宁寒,却被宁寒冷漠的目光吓得顿住手。

    宁寒看他高高扬起的手掌,哼笑了一声:“儿臣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弑过父,我也不会让人伤她。”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皇帝无力的垂下手,甚至连朕都忘了说,佝偻着腰,缓缓走到窗边,依靠在窗棂上。

    “你为了一个女人寻死命活,弃天下于不顾,你这样小家子气,她难道看得起你?”

    “她若对你有恩,你大可重金感谢,或者她不是喜欢行医,就破例叫她做个女官,这便足够了。”

    “瑶儿一开始就是我的娘子,凭什么有恩后反而只能是恩人,不能是我的娘子?”

    “父皇,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贪图三千佳丽,于我,只求一瓢而饮。”

    真是……

    一模一样。

    皇帝看着目光炯炯的宁寒,恍惚间想起了宁寒生母,梅妃。

    那是他作为天子,唯一一次动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

    这句话虽然可笑,却是箴言,梅妃在生下宁寒后便因大出血而撒手人寰。

    他因此触景伤情,整整八年不敢见宁寒。

    现在宁寒长大,说的话和他那不长寿的娘一模一样。

    天真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