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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凉州羌胡,连年皆叛

    如果不安抚好如今还在凉州有一定威望的马腾和韩遂,曹操还用得着下这么大力气吗?

    先前的凉州羌乱所引发的中央财政匮乏,进而进一步的打击了朝廷的威权,这才是导致在黄巾之乱和凉州羌乱之后,大汉的中央无法扭转颓势的根本原因。

    如果没有爆发凉州羌乱,那最起码在黄巾之乱后的从尸山血海中趟出来的大汉中央精锐部队再加上用来平定凉州的钱粮,就足以震慑天下十三州的州牧。

    自高祖皇帝之时起,大汉最精锐的部队永远都是驻扎在京兆周边的南北二军,直至世宗武皇帝时,增设了期门军和羽林军,再次增加了直属于中央的军权,再加上盐铁官营,改革币制等政策,再次将从高祖时期起到孝景皇帝时期的地方郡国与中央朝廷作对的掐灭,完成了中央朝堂对于地方郡国的政治、经济、军事上的三重压制。

    黄巾之乱后,大汉的中枢还是保持着对于地方郡国来说较为优越的政治优势,再辅以从黄巾之乱中去芜存菁,回炉重造的中央精锐部队和内库中积攒下来的钱粮,就足以再次将天下各州的不臣之心给压下去。

    可惜,黄巾之乱后,凉州再次爆发羌乱,大批中央禁军被调往三辅地区作战,同时将中央的仅剩的钱粮投入到了平定凉州动乱之中去。

    凉州羌乱的结果大家都知道,凉州羌乱从起事的羌胡叛军转移到本土汉人叛军手中,而且王国被韩遂和马腾联手废除,推举上台的阎忠也不久去世,阎忠去世后,叛军内斗并最终分成三个集团:金城的韩遂集团,渭谷的马腾集团,枹罕的宋建集团。

    董卓不像韩遂马腾这些人是靠叛军起家的,董卓先是在陇西郡大破前来劫掠的胡人,得了并州刺史段颎的推荐,从地方边郡官吏成为了中央朝堂的公府属吏,延熹九年鲜卑人入塞,与叛乱的羌人联合,对抗东汉政府。朝廷拜张奂为护匈奴中郎将,负责平定幽、并、凉三州叛乱。董卓大概是此时出任了张奂的军司马。

    之后董卓出任并州雁门郡广武令、益州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等职,在熹平年间董卓被司徒袁隗征为掾吏,后出任并州刺史、河东郡太守,被汝南袁氏征辟,这才是董卓真正的起点。

    真以为当时只要能打就能打成日后权倾天下,废杀皇帝的董相国?

    如果不是因为汝南袁氏的征辟,那么董卓最多也就在后续的诛杀宦官,大将军被杀的政治风暴中成为丁原这样的配菜,而不是成为在这场饕餮盛宴中的持刀人,乃至进化成权倾天下,废杀皇帝的董相国。

    凉州羌乱中得利最多,既不是羌人,也不是大汉,而是依靠凉州羌乱起家的韩遂、马腾、宋健这三个人,韩遂在凉州羌乱之前是凉州从事,凉州羌乱时也是第一批投入北宫伯玉麾下的汉人,与他一起还有一人名唤边允,边允更让人熟知的则是边章这个名字,中平四年时,韩遂诛杀了边章、北宫伯玉、李文候,拥兵十余万,进军包围陇西。

    四月,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讨伐韩遂。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反,与韩遂连和,耿鄙为别驾所杀。汉阳人王国,自称合众将军,都与韩遂联合,进而包围汉阳,汉阳太守傅燮战死。耿鄙的司马、扶风人马腾,也拥兵反叛,韩遂等共推王国为主,攻掠三辅地区。

    初平二年之后,先是接受董卓诏安,但是等两人到达长安时,董卓已死,李傕等人专权,于是摇身一变,成了大汉的镇西将军驻守金城,而马腾也成了大汉的征西将军,屯于郿。

    重点来了,肆虐凉州、三辅地区的凉州羌乱是如何来的呢?

    这就要将时间往前推至孝宣皇帝神爵二年时了,赵充国就对屡次犯边的先零羌进行就地打击。汉光武帝时代的马援亦是如此。本居住在黄河以北的大允谷的烧当羌,其首领滇良联合其他诸羌,击败了先零羌,夺得了大榆中地。烧当羌因此开始强大,在新莽末年、更始帝、隗嚣时期,不断扰边。滇良死后,儿子滇吾继立。滇吾继位后,该部落日趋强盛。

    中元二年,烧当羌趁世祖光武皇帝驾崩,入侵陇西郡,在允街击败陇西郡太守刘盱。原来归附汉朝在陇西郡为大汉守卫西疆的羌人全部叛汉。永平元年,马武等击败烧当羌,其他造反的羌人部落悉数投降或者逃散。永平二年,烧当羌首领滇吾投降。

    建初二年,滇吾之子迷吾率各部一同造反,击败金城郡太守郝崇,孝章皇帝以武威郡太守傅育为护羌校尉。迷吾联合封养部落共五万余人,进攻陇西郡、汉阳郡。八月,孝章皇帝章帝派行车骑将军马防和长水校尉耿恭率领北军的越骑、屯骑、步兵、长水、射声等五校兵以及各郡的弓弩手,共三万人,讨伐西羌人。马防等人的部队在冀大破西羌,斩俘四千余人,于是临洮解围。迷吾逃走。

    元和三年至永元元年,烧当羌再次叛乱,迷吾被杀,迷唐继续带领烧当羌与大汉开战,烧当羌部族三分,迷唐叔父号吾与东吾之子东号归降大汉。

    永元九年,迷唐领部众八千人犯陇西郡,加上其他西羌人部落,共三万人步骑兵,打败了陇西郡兵,杀死大夏县长。

    直至永元十一年,迷唐投降汉朝,到京城洛阳朝觐汉皇。这时候迷唐的残部已不足两千,因饥饿穷困,全部迁入到金城。汉和帝命迷唐率部返回大、小榆谷。因汉朝修筑了河桥,大、小榆谷已经不安全,迷唐以部众饥饿为托词,不肯远行。护羌校尉吴祉赐给迷唐许多金帛,让他购买谷物和牲畜,早日出塞。但西羌人认为朝廷有阴谋。于永元十二年,迷唐再度反叛,永元十三年护羌校尉周鲔和金城太守霸,率兵三万,打败迷唐,烧当羌瓦解,六千余人投降,迷唐越过赐支河源头远逃,投靠发羌。

    永初元年,汉朝征发归附的西羌人屯戍西域,西羌人不满,大举逃亡。东号的儿子麻奴兄弟因此与本部一同西行出塞。而滇零与钟羌各部落则深入河西走廊边郡大肆抢掠,阻截了陇道。

    永初二年,滇零在北地郡自称天子,招集武都郡参狼羌,和在上郡、西河郡的杂羌,切断陇道,进攻掠夺三辅。

    永初六年,滇零病死,他的儿子零昌继位。零昌年龄还小,同族的狼莫为他出主意,任命杜季贡为将军,分兵驻扎到丁奚城。

    永初七年,牢羌在安定郡与侯霸交战。先零、多号被侯霸、马贤在枹罕(今甘肃临夏)打败。

    元初二年,先零羌与中郎将尹就在益州刺史部交战。

    元初三年五月廿五,度辽将军邓遵率军,在灵州进攻零昌,斩杀八百余羌人。十二月十二,任尚派兵在北地进攻零昌,杀死零昌的妻子儿女,焚烧他们的住舍,将七百余羌人斩首。

    元初四年九月,护羌校尉任尚又收买效功羌人号封,刺杀了零昌。朝廷封号封为羌王。十二月廿五,任尚与骑都尉马贤在富平县大败狼莫的羌军,斩杀五千人,狼莫逃走。于是西河郡的西羌部落虔人部一万人前往度辽将军邓遵处归降,陇右郡平定。

    元初五年,度辽将军邓遵收买上郡羌雕何刺杀了狼莫,朝廷将雕何封为羌侯。

    延熹二年,在段颎、皇甫规、张奂三将的主持下,凉州羌人叛乱终于被平定。

    中平元年的凉州羌乱勉强算得上是羌人动乱,但是首先起兵叛乱的是月氏胡—湟中义从,湟中义从本是月氏族人,月氏两次被冒顿单于击败,约于公元前177~公园前176年放弃故地,也就是太宗孝文皇帝中前三年,大部西迁伊犁河流域。

    少数不愿西迁留在张掖、酒泉等地的一部分进入南山,依诸羌居止,遂与共婚姻。及世宗武皇帝时,大汉破匈奴,取西河地,开湟中,于是月氏归附汉朝,在湟中地区与汉人错居,称湟中月氏胡。被服饮食言语略与羌同,亦以父母姓为种。其大种有七,有精兵9000余人,分布在湟中及令居。又数百户在张掖,号曰义从胡。永元十三年,湟中月氏胡随汉金城太守、酒泉太守合诸郡官兵等于允川败迷唐羌。

    湟中义从首先反叛,立羌胡人北宫伯玉和李文候为将军,策动凉州羌人叛乱,最后被韩遂、马腾等人所杀。

    也就是说,自孝宣皇帝时起,在凉州边地的羌胡就不断起兵反叛,先是烧当羌,而后是滇羌,接下来又是发展壮大的烧当羌,最后才是这些羌胡人。

    而且也可以看出,从世祖武皇帝驾崩后,凉州羌人叛乱持续的时间开始越来越长,从刚开始的三年,到最后的十一年,就可以看出,大汉就已经在持续性衰落了。

    就仅仅只是从永和元年到建康元年,大汉用于对羌人的专项作战资金就已经耗费了八十多亿钱粮,放在世宗武皇帝时就顶得上中央近乎一年的财政收入了,这还不是在世宗武皇帝时那种世家豪族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

    而凉州羌乱又是金山银海的砸进去,不见成效,反而只能勉强守住三辅地区,至于凉州,也只能放任自流了。

    如今韩遂与马腾交恶,逼得马腾只得出关来许都投奔曹操,这才让曹操有了插手关中和凉州事务的机会,而马腾能不知道曹操的打算吗?

    知道又能怎么样,韩遂那是凉州老员工了,名声可以马腾大的多了,韩遂那可是大将军何进曾征辟过的人,韩遂被征辟的时候,马腾还是凉州小吏呢。

    而且驻扎在三辅,又没有根基,再加上之前将三辅打的够乱,马腾几乎在三辅得不到支持,只能出关寻求曹操的支援。

    “敢问堡内长者,此处离蓝田县还有多远?”

    夜色之下,玉山的一处坞堡之中,霍昭三人在坞堡外询问。

    但是坞堡里并未有答话的声音,徐仲和唐显对视一眼,便一同看了眼身后将近一屯的曹军尸体。

    先前自己等人一路从上洛县西行进了玉山,霍昭本来还打算在上洛县中多休息几日,养精蓄锐,可没成想第二日,夏侯衡便带着曹军进驻了上洛县。

    幸亏夏侯衡等人也疲惫至极,并未第一时间控制上洛县四门,霍昭三人也就趁机出了上洛县,便继续一路西进。

    刚一进玉山,便被身后的曹军追了上来,霍昭等人便一路且战且退,一路来到了玉山深处。

    至于坞堡内为何没了声音,也只能说是之前霍昭带着徐仲和唐显,三个人持刀夜战一屯的士卒,让坞堡中的人受了惊吓,故而不敢开门。

    “敢问堡内长者,此处离蓝田县还有多远?”

    霍昭再次拱手行礼询问坞堡内的众人。

    良久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霍昭的头顶,“敢问几位来此所为何事?为何身后还有追兵?”

    霍昭塔头望去,便见一老者出现在坞堡的门楼上,霍昭也不敢怠慢道:“我等本欲往长安去,一时走岔了路,故而来此,至于这身后追兵吗?”

    “可是如今大汉曹丞相之兵?”

    “正是。”

    “哈哈哈,看来我不得不收留你三人了?”门楼上的老者听见霍昭不作隐瞒,直言这些士卒乃是曹军便笑着问道。

    “长者就不怕再有曹军追来?”

    “这些年我等也不是围杀过这些郡国兵,你且将你等姓名到来?”老者依旧笑着回到,并且向霍昭也展示了一下坞堡的肌肉,也是为了震慑霍昭等人进来后,不会鸠占鹊巢。

    “吾姓张,名昭,字延宗·····”

    霍昭还未说完,便被老者打断,“且慢,小子,你说你姓什么?”

    汉羌战争(公元前61年—公元168年),是指东汉与河西走廊西部的西羌部落断断续续进行的百余年的战争。由于西羌的内迁,和河西走廊、陇西当地的汉朝人时常发生冲突。加之,西北的地方官多数都残酷苛暴,导致西羌反叛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