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答案”
听哪个？
白离嘴唇微微颤抖，眼前之人是百年前登基的王，五十年前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理由死去了，但是即使如此，苍仁王这个名号仍然被世人所传唱，在来到北境这些日子，多少次白离在酒馆在船上在商会里听到人们讨论他，虽然偶尔能听到个别人对他的非议，但是只要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会去怀念去追忆那段时光，那段如火如荼人族生机蓬勃的“黄金岁月”。
而她在家里时，无论是师叔还是师祖们，都不吝对苍仁王的赞美，她听到最多的赞美就是苍仁王的“仁”字，爱民如子亲善和睦都只是家长里短，在苍仁王创立文道时所书写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为贵，君为轻”的文道基石更是被不时提起，在她眼里，那位以仁善著称的王别的不谈，遇到这样迫害自己子民的行为的反应定然是挺身而出前去阻止，而不是在这里告诉自己他的两个答案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路上，虽然李浩仁言谈举止都和君王完全扯不上边，甚至有些疯疯癫癫的，但是在白离眼中，那层名为“苍仁王”的滤镜始终存在于他的身上。
直到此刻，这层滤镜摇摇欲坠，而要扯破它的就是那个苍仁王本人。
“......你先说......我不想听的那个答案吧。”
“你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是，上面说的一切，今天都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啊？”白离这一刻觉得身前的人绝对是在逗她。
“那些人，他们本来会被拷打，会被屈打成招，甚至会被顶罪处死，但是这些今天都不会发生，知道为什么吗？”李浩仁淡淡地说道，“因为你在那里表现出了对他们的同情，对他们的在乎，而林奎看到了你的同情，所以那些人很幸运，他们进去估计就比我们多问两句话就可以回家了。”
白离一脸茫然。
“别误会，你这个小笨脑子估计也想不明白，所以我会把话说得明白一些，”李浩仁继续说道，”你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突然就没事了，为什么林奎看了你两眼就会改变那些人的命运，更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说这是你不想听的答案。
归根结底也很简单，不是因为林奎同情心泛滥，也不是因为你这小丫头片子好看，而是因为实力，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问题到最后都是实力问题。
林奎是第三境武修，你看得出他的境界，他也看得出你的境界，但是你知道他今年多大年纪吗，他最少六十岁了，而你，你今年才刚刚十六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白离摇头。
“意味着都不论你那不知是何来头的后台，你自己就已经足够让他们重视，不单是你的修为，还有你未来无尽的潜力，为此，他和他的后台会做出一切不违反自己利益的选择来讨好你，至少要让你不反感他们，这并不需要他的上司特别传达，这套行为模板印刻在每一个掌权者们心中。
然而，假如你只是普通的第三境，没有上面一切前提，你真的要去挽救那些无辜者，你要怎么做呢，如果你要和他们交易，你是否有他们看得上的代价来付出，而且不仅是这一次，后面还有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你的资源够救这些与你无亲无故的平民几次呢；劫狱吗？比讨好你更重要的是掌权者们的威严，一旦你和他们发生冲突，就算你真的成功把这些人救下，为了保卫自己的权力，掌权者们会把你以及这些人所有能找到的亲朋好友全部抓捕处死以泄愤。
白离，我不知道你们阴阳家为什么要封山，但是到你这一代，你的长辈们明显对你们太过溺爱了，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你太干净了，和我认识的阴阳家的人完全不一样，所以你也很笨，因为他们从未教导你世间的阴暗，你的思考也自然简单了，想着一就想不到二，只随着你自己纯粹的善恶观行动是不行的。”
看着讷讷的女孩，李浩仁微笑着说着冰冷的话，一边抚摸女孩的头顶。
“傻丫头，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是你现在这朴素的想法，放在另一个我死掉之前也许还能在外面用用，但是现在时代变啦，在生存还是问题的年代，在人吃人的年代，高尚的灵魂不一定是坏事，但是也不太会是好事。你现在落后太多，与其让世界的残酷教育你使你抱憾终生，不如让我来帮你补上这一课。”
“所以......善良，是坏事吗？”几个字从白离的嘴里慢慢挤出来。
“善良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底线，当然不是坏事了，”李浩仁笑道，带着怜悯和一丝悲伤“只是你有这份心的话，就要学会和光同尘，就要学会与魔鬼共舞，要学会忍耐、思考、妥协和不断地失去，而最后得到的可能只是一场空。”
少女脑海中闪过从桃源村来到这里的路上一座座能看到旧日繁华的村庄，盘踞野外的群魔，北境血肉和机关交织的傀儡，淼城外衣衫褴褛的佃户，又回想起小师叔对山外盛世的描述，那种路不拾遗国泰民安的赞叹，似懂非懂。
看着微笑的李浩仁，白离低声开口，“那么，属于你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李浩仁眨眨眼，“二选一哦，选了另一个，这个答案就没有咯。”
“坏心眼。”白离嘟囔了一声，却又想起了冰瑶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么，你现在肯定也还有底线的吧。”
“当然了，开什么玩笑呢臭丫头。”
这一刻白离感到安心了许多。
突然，胡月娥和丁香匆匆从成衣店旁的小巷走出来，两人都戴着面具，胡月娥匆忙把白离和李浩仁的面具戴上，拉着他们快步离开，问原因也没说理由只是让他们赶紧走。
四人匆匆离去后不久，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从成衣店里走出，后面紧跟着一个孔武有力的老人。
青衫男人鼻子动了动，表情阴沉。
身后的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四少爷，您发现什么了。”
“是她。”
“她?......您在集市里提到的嫡系二小姐？”
“不错，之前我还以为是我感觉错了，可是就在刚才，她肯定就在这里。”
“那四少爷您的意思是？”
“看来她就是嫡系这次派来的人了，那正好，就在这里宰了那个贱人。”男人阴骛的双眼闪过一缕寒光
白离嘴唇微微颤抖，眼前之人是百年前登基的王，五十年前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理由死去了，但是即使如此，苍仁王这个名号仍然被世人所传唱，在来到北境这些日子，多少次白离在酒馆在船上在商会里听到人们讨论他，虽然偶尔能听到个别人对他的非议，但是只要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会去怀念去追忆那段时光，那段如火如荼人族生机蓬勃的“黄金岁月”。
而她在家里时，无论是师叔还是师祖们，都不吝对苍仁王的赞美，她听到最多的赞美就是苍仁王的“仁”字，爱民如子亲善和睦都只是家长里短，在苍仁王创立文道时所书写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为贵，君为轻”的文道基石更是被不时提起，在她眼里，那位以仁善著称的王别的不谈，遇到这样迫害自己子民的行为的反应定然是挺身而出前去阻止，而不是在这里告诉自己他的两个答案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路上，虽然李浩仁言谈举止都和君王完全扯不上边，甚至有些疯疯癫癫的，但是在白离眼中，那层名为“苍仁王”的滤镜始终存在于他的身上。
直到此刻，这层滤镜摇摇欲坠，而要扯破它的就是那个苍仁王本人。
“......你先说......我不想听的那个答案吧。”
“你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是，上面说的一切，今天都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啊？”白离这一刻觉得身前的人绝对是在逗她。
“那些人，他们本来会被拷打，会被屈打成招，甚至会被顶罪处死，但是这些今天都不会发生，知道为什么吗？”李浩仁淡淡地说道，“因为你在那里表现出了对他们的同情，对他们的在乎，而林奎看到了你的同情，所以那些人很幸运，他们进去估计就比我们多问两句话就可以回家了。”
白离一脸茫然。
“别误会，你这个小笨脑子估计也想不明白，所以我会把话说得明白一些，”李浩仁继续说道，”你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突然就没事了，为什么林奎看了你两眼就会改变那些人的命运，更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说这是你不想听的答案。
归根结底也很简单，不是因为林奎同情心泛滥，也不是因为你这小丫头片子好看，而是因为实力，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问题到最后都是实力问题。
林奎是第三境武修，你看得出他的境界，他也看得出你的境界，但是你知道他今年多大年纪吗，他最少六十岁了，而你，你今年才刚刚十六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白离摇头。
“意味着都不论你那不知是何来头的后台，你自己就已经足够让他们重视，不单是你的修为，还有你未来无尽的潜力，为此，他和他的后台会做出一切不违反自己利益的选择来讨好你，至少要让你不反感他们，这并不需要他的上司特别传达，这套行为模板印刻在每一个掌权者们心中。
然而，假如你只是普通的第三境，没有上面一切前提，你真的要去挽救那些无辜者，你要怎么做呢，如果你要和他们交易，你是否有他们看得上的代价来付出，而且不仅是这一次，后面还有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你的资源够救这些与你无亲无故的平民几次呢；劫狱吗？比讨好你更重要的是掌权者们的威严，一旦你和他们发生冲突，就算你真的成功把这些人救下，为了保卫自己的权力，掌权者们会把你以及这些人所有能找到的亲朋好友全部抓捕处死以泄愤。
白离，我不知道你们阴阳家为什么要封山，但是到你这一代，你的长辈们明显对你们太过溺爱了，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你太干净了，和我认识的阴阳家的人完全不一样，所以你也很笨，因为他们从未教导你世间的阴暗，你的思考也自然简单了，想着一就想不到二，只随着你自己纯粹的善恶观行动是不行的。”
看着讷讷的女孩，李浩仁微笑着说着冰冷的话，一边抚摸女孩的头顶。
“傻丫头，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是你现在这朴素的想法，放在另一个我死掉之前也许还能在外面用用，但是现在时代变啦，在生存还是问题的年代，在人吃人的年代，高尚的灵魂不一定是坏事，但是也不太会是好事。你现在落后太多，与其让世界的残酷教育你使你抱憾终生，不如让我来帮你补上这一课。”
“所以......善良，是坏事吗？”几个字从白离的嘴里慢慢挤出来。
“善良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底线，当然不是坏事了，”李浩仁笑道，带着怜悯和一丝悲伤“只是你有这份心的话，就要学会和光同尘，就要学会与魔鬼共舞，要学会忍耐、思考、妥协和不断地失去，而最后得到的可能只是一场空。”
少女脑海中闪过从桃源村来到这里的路上一座座能看到旧日繁华的村庄，盘踞野外的群魔，北境血肉和机关交织的傀儡，淼城外衣衫褴褛的佃户，又回想起小师叔对山外盛世的描述，那种路不拾遗国泰民安的赞叹，似懂非懂。
看着微笑的李浩仁，白离低声开口，“那么，属于你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李浩仁眨眨眼，“二选一哦，选了另一个，这个答案就没有咯。”
“坏心眼。”白离嘟囔了一声，却又想起了冰瑶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么，你现在肯定也还有底线的吧。”
“当然了，开什么玩笑呢臭丫头。”
这一刻白离感到安心了许多。
突然，胡月娥和丁香匆匆从成衣店旁的小巷走出来，两人都戴着面具，胡月娥匆忙把白离和李浩仁的面具戴上，拉着他们快步离开，问原因也没说理由只是让他们赶紧走。
四人匆匆离去后不久，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从成衣店里走出，后面紧跟着一个孔武有力的老人。
青衫男人鼻子动了动，表情阴沉。
身后的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四少爷，您发现什么了。”
“是她。”
“她?......您在集市里提到的嫡系二小姐？”
“不错，之前我还以为是我感觉错了，可是就在刚才，她肯定就在这里。”
“那四少爷您的意思是？”
“看来她就是嫡系这次派来的人了，那正好，就在这里宰了那个贱人。”男人阴骛的双眼闪过一缕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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