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颗药
不知过去了多久，施大虎的哭声慢慢嚎啕变成抽泣，最后慢慢消失。
恰逢这时候狱卒放饭，看着刚刚哭完的施大虎，打趣道：“你还有哭的时候啊？”
“老爷，谁还没个哭的时候了”
“大老爷们的，哭个啥，给你看看今天的饭食，大肥肉！”
施大虎擦掉脸上的泪水“今天这是咋了，难道老爷生了大胖小子？”
“老子媳妇儿还没说上呢！告诉你吧，昨晚上下雨啦，旱灾过去了，刘大人亲自下令，让给你们加点肉”
说完，便将勺子伸到饭桶里，实实在在舀了一大勺稠粥，又从地上的食盒里夹出来三块大肥肉块子和一个馒头
肥肉放进碗里的时候，粥都被挤了出来
今天狱卒的心情好像格外的好，面对每一个犯人都带着笑容有说有笑
不一会儿，便走到白二这边，狱卒看了一眼呆呆站着面对墙壁的白二，喊到
“白举，吃饭了！”
这还是苏牧第一次知道白二的名字
只见狱卒排开放在监房外的两个大碗，足足在饭桶里舀了五勺才装满，盛完粥，在食盒里夹出两块肉，放到空碗里，又拿出四个馒头放在地上，便将装肉的食盒留在了白二监房外
狱卒拿着空碗，走到苏牧监房外，同样盛满粥，看了一眼左边花郎的监房，留下一句
“这家伙又溜出去了”便提起饭桶离开死牢
“终于不再是猪食了”
饿了两天的苏牧连忙拿起馒头大口大口的吞咽
可能是吃的太急，喉咙都被噎住，赶忙将剩下的粥一口喝光
喝完粥，两块白花花肥肉出现在碗底
这种油腻的东西，苏牧实在下不去口，于是转头看向白二，
“白二！来，吃肉”
此时的白二早已经把地上的饭食吃光，正茫然的看着空碗，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把身子往苏牧这边靠
和以往不同，这次的白二并没有发出惊喜的目光，反而看着苏牧的脸若有所思
看了一会儿后，用手指着苏牧的脸，又指了指自己另一只手，憨憨地说着
“你，我，都有”
听到这话，苏牧仿佛如遭电击般立在原地，眼中的瞳孔不断放大
将手中的碗递给白二后，苏牧抬起自己被捆住的双手，往自己脸上摸去
颧骨之上，一个硬硬的圆形凸起，凸起的中间是一个小孔，孔里面有黏糊糊的液体
苏牧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自己的脸上也长了脓疮
苏牧用手使劲的扣，企图将这黑色的脓疮扣掉，但是都是徒劳，脓疮的黑色边缘十分坚硬，仿佛铸铁一般牢牢镶嵌在脸上
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白二可以不顾疼痛疯狂击打墙面
这东西长满了白二的手，就像给他上了一层坚硬的保护层，他才能以血肉之躯对抗铁质的墙面
随着脓疮的冒出，苏牧再也没有感受到那种强烈脉搏，反而觉得自己身上的力量充沛不已。
看着满嘴油光的白二，苏牧问道：“你怎么会长出这种东西？”
而白二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你，我，一样”
看来问他是没有答案的
刚想转头回去靠着，苏牧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身子动不了了
不好！！！
这种熟悉的对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是他！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要摆平那些狱卒可真不容易，花了我足足一两黄金！”顾正南仿佛在跟苏牧发牢骚一样
就在顾正南说完话之后，白二、施大虎等人都在苏牧的注视下直直倒了下去
他还是来了。
就在苏牧本以为自己被关到死牢，已经没有几天好活，再也没办法找到顾正南时候
他出现了
“你放心，我一直在留意着你，不过上次让他们把你带到下面去了，可把我担心坏了”顾正南的语气流露出自然而然的关心
“不过你比我想象中要果断的多”
“上次那个牢头，不过只是想要你的腿罢了，他可不敢杀你，你在御查使那帮人眼里头可是个宝贝”
苏牧极力想要破开这种束缚，但是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法摆脱
“你现在成长了很多，比我刚发现你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有一点倒是让我挺意外的，你居然会主动想办法救白新郑，说明你还是挺有良心的”
“来吧，这是我答应你的第二颗”
和上次一样，顾正南的手从脑后伸过来，手里包着一颗药丸，撬开苏牧的嘴，一把喂进去
“哈哈哈哈，这次我还给你准备了别的东西”
苏牧只听见脑后“拔”的一声
一个葫芦就递到他嘴边
“你都这个年纪了，该是时候喝点酒了”
顾正南的手掌住苏牧的下巴往上抬，随后将葫芦喂到苏牧嘴巴里，一股脑往下倒
苏牧只感觉一种很强烈的气味直接冲上脑门，然后喉咙一股即温凉又辛辣的感觉。
等到酒全部喝进去之后，苏牧便发觉自己的喉管一直到胃里都在发热，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因为背不下药方，被师傅责骂，只能成日的买酒喝”
苏牧听见身后“咕咚咕咚”的声音
“唔……这可是好酒啊”
顾正南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不停眨巴着嘴
等到他喝了一会儿之后
不知怎么的，苏牧觉得脑袋有些发胀，而且那种能清晰感知到自己脉搏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你现在还不安全，要是我喝醉了，可就保护不了你的安全了”
“行了，我走了，等机会合适，我再来找你”
说完，苏牧在头晕脑胀中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
迷蒙的眼睛睁开，苏牧发现有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拍打着
“吃饭，吃饭，吃……饭”
这是白二的声音
苏牧赶紧坐起身来
这突然的起身吓得白二急忙把手伸回去，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干嘛？”
嗯？
苏牧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白二说出这种有感情的话，
除了捶打墙面的时候，白二平时说话都是憨憨的
“你饿了？”苏牧尝试性的问道
“嗯！要吃！饿！”白二一边重重的点头，一边肯定的回答着
明显有些不一样，平时叫他吃饭的时候，都是只回答一个“嗯”，今天居然连续说了那么多字，并且吐字很清晰
喝了酒的苏牧只感觉肚子里有些不舒服，而且现在也不饿，让他吃也吃不下，索性就把饭递给白二
今天中午的饭食也比平时要好，早上的煮肉变成了炒肉，还是肥肉居多
现在这个世道，能吃上肉就不错了，更何况是肥肉
白二端起碗，拿着筷子不停往自己嘴巴里拔米饭，等到嘴巴里装满了以后，夹起一块肥肉往嘴里硬塞，然后紧闭着嘴，眯着眼享受的咀嚼起来
本来白二的嘴巴就大，像他这种吃法，一碗饭只用了四口，白花花的米饭就被他吃光了
只留下碗底那些肉片
白二当然不会放过它们
像是刻意留下来一样，白二夹起一块，往自己嘴里送，紧闭着双眼享受
吃完一片之后，白二睁开眼，又夹了一块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块是递到苏牧嘴边的
看到肉片送过来，苏牧赶紧侧过头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吃
这时候，苏牧就肯定白二有了巨大的变化，从前他吃饭都是一股脑往嘴巴里塞，从来不会管嘴里是什么，现在居然知道吃饭的时候要加上菜
而且
刚才还给自己夹了一块
感情
知道不好意思就是有了情绪，有情绪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至少苏牧是这样认为的
恰逢这时候狱卒放饭，看着刚刚哭完的施大虎，打趣道：“你还有哭的时候啊？”
“老爷，谁还没个哭的时候了”
“大老爷们的，哭个啥，给你看看今天的饭食，大肥肉！”
施大虎擦掉脸上的泪水“今天这是咋了，难道老爷生了大胖小子？”
“老子媳妇儿还没说上呢！告诉你吧，昨晚上下雨啦，旱灾过去了，刘大人亲自下令，让给你们加点肉”
说完，便将勺子伸到饭桶里，实实在在舀了一大勺稠粥，又从地上的食盒里夹出来三块大肥肉块子和一个馒头
肥肉放进碗里的时候，粥都被挤了出来
今天狱卒的心情好像格外的好，面对每一个犯人都带着笑容有说有笑
不一会儿，便走到白二这边，狱卒看了一眼呆呆站着面对墙壁的白二，喊到
“白举，吃饭了！”
这还是苏牧第一次知道白二的名字
只见狱卒排开放在监房外的两个大碗，足足在饭桶里舀了五勺才装满，盛完粥，在食盒里夹出两块肉，放到空碗里，又拿出四个馒头放在地上，便将装肉的食盒留在了白二监房外
狱卒拿着空碗，走到苏牧监房外，同样盛满粥，看了一眼左边花郎的监房，留下一句
“这家伙又溜出去了”便提起饭桶离开死牢
“终于不再是猪食了”
饿了两天的苏牧连忙拿起馒头大口大口的吞咽
可能是吃的太急，喉咙都被噎住，赶忙将剩下的粥一口喝光
喝完粥，两块白花花肥肉出现在碗底
这种油腻的东西，苏牧实在下不去口，于是转头看向白二，
“白二！来，吃肉”
此时的白二早已经把地上的饭食吃光，正茫然的看着空碗，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把身子往苏牧这边靠
和以往不同，这次的白二并没有发出惊喜的目光，反而看着苏牧的脸若有所思
看了一会儿后，用手指着苏牧的脸，又指了指自己另一只手，憨憨地说着
“你，我，都有”
听到这话，苏牧仿佛如遭电击般立在原地，眼中的瞳孔不断放大
将手中的碗递给白二后，苏牧抬起自己被捆住的双手，往自己脸上摸去
颧骨之上，一个硬硬的圆形凸起，凸起的中间是一个小孔，孔里面有黏糊糊的液体
苏牧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自己的脸上也长了脓疮
苏牧用手使劲的扣，企图将这黑色的脓疮扣掉，但是都是徒劳，脓疮的黑色边缘十分坚硬，仿佛铸铁一般牢牢镶嵌在脸上
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白二可以不顾疼痛疯狂击打墙面
这东西长满了白二的手，就像给他上了一层坚硬的保护层，他才能以血肉之躯对抗铁质的墙面
随着脓疮的冒出，苏牧再也没有感受到那种强烈脉搏，反而觉得自己身上的力量充沛不已。
看着满嘴油光的白二，苏牧问道：“你怎么会长出这种东西？”
而白二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你，我，一样”
看来问他是没有答案的
刚想转头回去靠着，苏牧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身子动不了了
不好！！！
这种熟悉的对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是他！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要摆平那些狱卒可真不容易，花了我足足一两黄金！”顾正南仿佛在跟苏牧发牢骚一样
就在顾正南说完话之后，白二、施大虎等人都在苏牧的注视下直直倒了下去
他还是来了。
就在苏牧本以为自己被关到死牢，已经没有几天好活，再也没办法找到顾正南时候
他出现了
“你放心，我一直在留意着你，不过上次让他们把你带到下面去了，可把我担心坏了”顾正南的语气流露出自然而然的关心
“不过你比我想象中要果断的多”
“上次那个牢头，不过只是想要你的腿罢了，他可不敢杀你，你在御查使那帮人眼里头可是个宝贝”
苏牧极力想要破开这种束缚，但是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法摆脱
“你现在成长了很多，比我刚发现你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有一点倒是让我挺意外的，你居然会主动想办法救白新郑，说明你还是挺有良心的”
“来吧，这是我答应你的第二颗”
和上次一样，顾正南的手从脑后伸过来，手里包着一颗药丸，撬开苏牧的嘴，一把喂进去
“哈哈哈哈，这次我还给你准备了别的东西”
苏牧只听见脑后“拔”的一声
一个葫芦就递到他嘴边
“你都这个年纪了，该是时候喝点酒了”
顾正南的手掌住苏牧的下巴往上抬，随后将葫芦喂到苏牧嘴巴里，一股脑往下倒
苏牧只感觉一种很强烈的气味直接冲上脑门，然后喉咙一股即温凉又辛辣的感觉。
等到酒全部喝进去之后，苏牧便发觉自己的喉管一直到胃里都在发热，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因为背不下药方，被师傅责骂，只能成日的买酒喝”
苏牧听见身后“咕咚咕咚”的声音
“唔……这可是好酒啊”
顾正南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不停眨巴着嘴
等到他喝了一会儿之后
不知怎么的，苏牧觉得脑袋有些发胀，而且那种能清晰感知到自己脉搏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你现在还不安全，要是我喝醉了，可就保护不了你的安全了”
“行了，我走了，等机会合适，我再来找你”
说完，苏牧在头晕脑胀中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
迷蒙的眼睛睁开，苏牧发现有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拍打着
“吃饭，吃饭，吃……饭”
这是白二的声音
苏牧赶紧坐起身来
这突然的起身吓得白二急忙把手伸回去，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干嘛？”
嗯？
苏牧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白二说出这种有感情的话，
除了捶打墙面的时候，白二平时说话都是憨憨的
“你饿了？”苏牧尝试性的问道
“嗯！要吃！饿！”白二一边重重的点头，一边肯定的回答着
明显有些不一样，平时叫他吃饭的时候，都是只回答一个“嗯”，今天居然连续说了那么多字，并且吐字很清晰
喝了酒的苏牧只感觉肚子里有些不舒服，而且现在也不饿，让他吃也吃不下，索性就把饭递给白二
今天中午的饭食也比平时要好，早上的煮肉变成了炒肉，还是肥肉居多
现在这个世道，能吃上肉就不错了，更何况是肥肉
白二端起碗，拿着筷子不停往自己嘴巴里拔米饭，等到嘴巴里装满了以后，夹起一块肥肉往嘴里硬塞，然后紧闭着嘴，眯着眼享受的咀嚼起来
本来白二的嘴巴就大，像他这种吃法，一碗饭只用了四口，白花花的米饭就被他吃光了
只留下碗底那些肉片
白二当然不会放过它们
像是刻意留下来一样，白二夹起一块，往自己嘴里送，紧闭着双眼享受
吃完一片之后，白二睁开眼，又夹了一块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块是递到苏牧嘴边的
看到肉片送过来，苏牧赶紧侧过头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吃
这时候，苏牧就肯定白二有了巨大的变化，从前他吃饭都是一股脑往嘴巴里塞，从来不会管嘴里是什么，现在居然知道吃饭的时候要加上菜
而且
刚才还给自己夹了一块
感情
知道不好意思就是有了情绪，有情绪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至少苏牧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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