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拉圾场

    “臭小子，你要是再弄不来钱，我他妈就把你的腿都打折了”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一个瘦小到能用干枯来形容的男人，挥舞着手里的棍棒，对着一个更瘦弱的孩子恐吓着。

    终于在那蜷缩着的身影连哀嚎都发不出来以后，干瘦的男人兴致缺缺的扔掉了棍子，重新拿起了他时常放在手里的酒瓶子。

    比起他面前这个，他觉得连是不是他种都两说的儿子，酒精这东西更能引起他的重视，毕竟酒瓶子都已经快成了他的身体一部分。

    什么？你说他这么做不对，呵，拜托，这是缅北，你们所谓的相夫教子，尊老爱幼，那是那一群能住在城市里的富人们的特权，在这个垃圾场里，因为看不见天日，只能让酒精把自己脑袋溺死才是常态！规则是文明的产物，而他们只是为了产生文明所榨干劳动价值后的残渣废料。废料的话，只能像蟑螂一样，在垃圾堆里找生存资料，干净完整的小块“面包”，哼，那可不是他们该肖想的！

    被打到麻木的小孩儿，怯生生的抬起了头，看向早已因酒精陷入昏迷的男人，他犹豫了一会，抿了一下嘴，最终下定决心，来到了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附近，从附近的一堆垃圾里扯出了一张沾着油腻和骚臭味的破布，盖在了男人的身上。

    “爸爸原来不是这样的”小孩儿眼里含泪，半是麻木半是难过的看着面前这个躺在地上的男人，一边死死的咬着嘴唇，一边这样想着。

    他叫丹仁，一个出生在这该死的垃圾场的男孩，望着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那薄嫩的眼皮终于拦不住小孩子对于自己，对于亲人的悲哀，泪水顺着眼角留下。他或许没有见过真正“美好”的世界，因为他现在的世界里只剩下这片脏乱的垃圾场，“美好”这个词更像是个虚妄的幻像。

    但是小丹仁痛苦到抑制不住的抽泣，但他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一方面他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睡个好觉，另外一方面，他父亲每次被吵醒的时候已经用棍棒让他明白，他不该发声。

    小丹仁木讷看着他的父亲，脑子里却浮现出曾经的幸福，他们以前也是个美好的家庭，.那时他们的家虽然破旧，但在他是生活在自己认为最牢固、最温馨的铁皮房子，尽管它夏天很热，冷的时候也扛不住冷风，但那仍是世界上最宁静、最美好的家。每次在阳光撒下来的时候，房子四周还会映射出一种暖洋洋的柔焦般的光。他还有个总是喜欢把他抱在怀里的妈妈，自己爸爸那时还是健壮开朗，还总喜欢把自己举过头顶或者扛在肩上。可是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天，他最温柔的妈妈被帮派掳走，爸爸也瘸了腿，他的家不再像是家，即便有住的地方心也是在流浪……

    但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这里是垃圾场，小丹仁和他的父亲不想是个人，倒是真的只是垃圾场里的普通垃圾，他的父亲不再是务农的好手，而是一个被酒精和巨大打击夺取灵魂的垃圾，而他也不再是那个被父母亲着搂着时常沐浴在阳光下的小孩，他变成了一个混迹在人群中、藏在阴影里，出没于市中心的撇脚小偷。

    小丹仁用脏污的袖口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再一次下定决心，他要攒钱，他要攒钱把父亲的腿修好，他还要攒钱，攒钱去把在那个名为手机的小盒子里面卖身体的母亲赎回来，他听别人说过，只要有钱就能把人赎回来。

    他相信，等温柔的妈妈再次回来，等健壮的爸爸再一次可以不依靠拐杖站起来，那个印象中的铁皮房子再次立起来，过去的日子一定会再一次回来。

    所以他要赚钱，哪怕沦为小偷，哪怕沦为诈骗犯，哪怕沦为什么都没有的乞丐。

    他都要赚钱！毕竟只要有钱，他的家就能再回来！

    小丹仁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的抽泣，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快速地跑出了垃圾场，没有人注意他，也没有人去在意他，毕竟这样的小家伙就算拿去卖肉也没有几斤可以卖的。

    他沿着印象中的小路往一个码头跑去，他需要乘坐那里的水艇去往水市，那里来往的人很多是他最容易得手的地方。

    但是可怜的小丹仁并不清楚，今天他将遇到了缅北所有黑帮心目中最糟糕的存在！